第128章

  “虽然人类看不到妖怪,妖怪正常情况下也碰不到人类，但是双方之间还是会出现一些影响。”

  名取周一一边铁轨旁走着一边和他们话。

  “人类污染环境的时候也会让住那的妖怪受影响，会因为人类的怨念被污染，同时人类的信仰影响着一些妖怪,信仰消失后妖怪的能力就会越来越弱,最后消失也不是什么意外的事情。”

  “当然，妖怪也会影响人,带来霉运、甚至是灭顶之灾的也不少数。”

  神木悠白双手『插』口袋,他听着名取周一的话,片刻后才开口，“妖怪和人类之间的界限这么大吗？”

  “毕竟人类都看不到妖怪。”名取周一笑笑，“不过，也有一些和人类联系很深的妖怪或者神明，人类的愿望的信仰可以催生神明，他们依靠人类的信仰来活,这是其中一点，还有的妖怪不仅仅如此。”

  “他们依靠和人类进行契约来存活。”

  神木悠白想起河童过的契约。

  “人类想要什么，便献上一样东西来和妖怪进行交换，于是妖怪就会赐予他想要的，要人类有所求，愿望的妖怪就永远会存，当然,大分实现愿望的妖怪都不是正经的妖怪,出现问题也很正常。”

  “大分？也就是也有一小分是正常的可以许愿的妖怪？”

  “那分不应该叫妖怪，应该叫神明。”

  夏目贵志搭话，“神明可以帮信徒实现愿望吗？”

  “不知道，是听过,像是能带来财运的座敷童子其实也是妖怪而已，毕竟妖怪的世界能称之为神的实是太多。”名取周一无奈，接着他指前面，“我们到，就是那吧。”

  神木悠白跟着停住脚步，他看旁边的轨道，铁轨上并没有列车，车站旁也很多荒草，似乎很少有人来这边。

  铁轨上，肉眼能看到一点黑紫『色』的雾气蔓延着。

  怨气。

  神木悠白下意识抽抽鼻子，试图嗅到猫咪老师的味道，但他什么都没有味道，涌入鼻子的有青草的味道。

  “因为有人这出现意外，人临死前的怨气污染这，之后便导致意外出现的更多，怨气一点点凝聚，也就恶『性』循环。”名取周一摘下眼镜，“虽然这来的人不多，但留下果然太危险。”

  清除怨气对名取周一来还算简单，需要将这净化就，他做惯这种事，做起来也算得心应手。

  神木悠白和夏目贵志旁边看着名取周一布置物品，他的式神也帮忙。

  “这样，就不会再有人这受伤。”夏目贵志感叹着。

  “嗯。”神木悠白点头，“很的事情。”

  “起来，你家的猫没有跟来吗？”

  夏目贵志无奈，“猫咪老师一直都没有回来，他总是会这样，估计晚上就会回来。”

  “那猫到底是什么来历？”

  “猫咪老师是我的保镖，保护我的安全的，我们之间有契约。”

  神木悠白靠后，用手撑住自己的身，“是契约啊。”

  “神木？”

  “没事。”神木悠白轻笑，“是觉得这似乎比人类的约要方便一点，要是完不成契约都会有惩罚的。”

  夏目贵志点点头，“可能吧。”

  净化怨气很简单，很快名取周一便将这的怨气净化完毕，他朝着两人挥挥手，就准备过来的时候他突然睁大眼睛。

  “小心！”

  着他便扑过来，身边的式神也迅速往这冲，一白『色』的人影从草丛中钻出来，直接扑进神木悠白的身，神木悠白捂住胸口，下一刻便直接从长椅上歪斜下来。

  “神木！”夏目贵志连忙蹲下，“刚才是什么进去？神木你能听到我的音吗？”

  “神木，神木？！”

  神木悠白其实可以听到的，不过音带着一点模糊，眼前也像是蒙上一层纱，就像是医院时，他半睡半醒听到父母的音，他们互鼓励着，告诉自己孩子一可以苏醒过来。

  他想要回应却无法回应，半睁着的眼睛洒进一点阳光。

  但就这时，就像是雨水滴进水池，泛起一圈圈涟漪，神木悠白突然感觉自己想起来一些东西。

  那些记忆随着水纹『荡』漾着。

  但是，像并不是他的记忆。

  他看到一男人，男人穿着考究的西装，对着女人伸出手来，他看着自己的手伸过来，然后无数人的祝福沐浴着花瓣走着，这是她这辈子最幸福的时刻，和最爱的人踏入婚姻。

  后来，她怀孕，生下孩子，孩子很可爱，小小的手攥着她的手指，微微睁开眼睛看着她笑。

  这是她最爱最爱的两人。

  直到……一辆车直直的撞过来。

  她倒地上，鲜血染红她的白裙子，肇事者恐惧的弃车逃跑，留下她原地无法动弹，她给孩子买的玩具撒一地，那天下雨，冷累痛，没有人出现，也没有人拯救她。

  她还不想死，还想看看自己的孩子和丈夫。

  哪怕再见最后一面，不管是谁都，请帮帮她……

  可惜直到身死她也没有到奇迹，也没有再见到自己的丈夫和孩子。

  「我并不想再复活，也不奢望重新成为人类，希望能再有一机会看他们一眼，做一最后的道别。」

  「对不起，你是和我结缘的人，和我有过牵扯，所以我能选择你。」

  「道别后，我一会离开。」

  名取周一将符咒贴神木悠白身上，下一刻，白衣女人惨叫一从神木悠白的身被赶出去，她蜷缩地上，表情扭曲的看着名取周一，下一刻她悲伤的嚎叫一后消散空气中，黑『色』的雾气迅速销匿迹。

  看着女人消失，名取周一才算松口气。

  “神木？”夏目贵志还喊着神木悠白的名字，“能听到我的音吗？”

  神木悠白轻轻的呼气，他的眼睛一点点转动，最后和夏目贵志对视着，他微微张开嘴似乎打算些什么。

  紧接着，夏目贵志名取周一惊讶的视线，神木悠白的头发一点点褪『色』成银白，连带着他的眼睛也转为妖艳的红『色』，红『色』的线条出现神木悠白的眼角，他躺地上颤抖一下，黑『色』的字符从他的眼下一直蔓延到指尖。

  神木悠白咳嗽着，字符黑金不断闪烁切换着。

  那是夏目贵志不认识的字符，但是和名取周一贴他身上的符咒字符有点像。

  字符出现后，他便明显的感觉不舒服，几乎算的上挣扎，红『色』的眸子都带着痛楚。

  夏目贵志突然想起神木悠白是半妖，他返祖后拥有妖怪的血脉，也就是，名取周一驱妖的符咒可能对他也有用，于是夏目贵志匆忙将贴他身上的符咒撕下来扔出去。

  符咒被扔掉后，神木悠白的呼吸明显一点，他咳嗽着却不再挣扎，字符也一点点从他的皮肤上消失。

  名取周一看着地上明显不对的神木悠白，眼睛带着惊讶，“这是，怎么回事？”

  “像是半妖。”柊看着地上的神木悠白，“刚才还是人类的味道，但是现却带着妖怪的气息，气息有点淡，应该是血脉传下来的。”

  “是返祖。”夏目贵志松口气，他看着明显已经不再难受的神木悠白，“神木之前这遇到过车祸，医院沉睡很久，苏醒后就能看到妖怪，猫咪老师他因为血脉返祖觉醒成半妖。”

  名取周一意外，“我还是第一次听这种事。”

  “事实上，这种情况实是太少，连我们妖怪也没有见过，仅仅是听过一点。”

  “所以，原来是普通人类，却突然看到妖怪，对驱妖符咒有反应，却还能被妖怪附身？”名取周一越眉头皱的越深，“这简直没继承到一点处，有坏处。”

  旁边的式神摇头，“不，他应该很强才对。”

  “是吗？”

  “半妖是一种传中的生物，人和妖怪之间孕育的怪异，既有妖的特『性』也有人类的特征，但是半妖一般都很强大，或者算是新物种的杂种优势？总之半妖或许有各种不便的地方，却实打实的可以单人和大妖怪对打不落下风。”

  “那他这是……？”

  “估计是刚成为半妖，本能之类的都还没完全觉醒，还按照人类的行为方式行动，之后估计就知道，有妖怪来的时候不应该逃，应该一拳打过去。”

  夏目贵志叹息，“暴力不可取。”

  就这时，神木悠白用手臂支撑起自己的身，他摁住自己的太阳『穴』，唇『色』有点苍白。

  “神木！”夏目贵志连忙将他扶起来，“怎么样？没事吧？”

  “不，没事。”神木悠白勉强笑笑，“谢谢夏目和名取先生。”

  名取周一抱着手，“那么，那妖怪是怎么回事？”

  “这问题不重要，夏目，我知道她的家人哪。”神木悠白抓住夏目贵志的手，“她进来的时候我突然看到她的记忆，还看到标志『性』建筑，那地方我以前去过，一能找到她的丈夫和孩子。”

  夏目贵志眨眨眼睛，“神木你意的就是这？”

  “当然，我本来出来就是为这目的。”神木悠白从地上站起来，他看上去脸『色』还有一点苍白，但已经逐渐恢复力气，“夏目，你觉得最后的告别这种事很重要吗？”

  “什么最后的告别？”

  “人类临死前和意的亲人一再见，这样的事情。”神木悠白笑笑，“我找到让她离开的方法。”

  “我们周一学校见。”

  完，神木悠白便离开这，他的速度很快，奔跑的时候，夏目贵志和名取周一看到他白『色』的发丝一点点变回黑『色』，重新变成一人类。

  一直到神木悠白的身影消失不见，名取周一才开口。

  “你这朋友像很有趣，应该和你很合得来吧。”

  “唉？”

  “都很心，喜欢多管闲事的样子。”

  夏目贵志眨眨眼睛，片刻后他看名取周一，“名取先生，你能看出神木是什么妖怪的返祖吗？”

  “啊？这……”名取周一看旁边的式神，“你们能看出来吗？”

  式神们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于是名取周一耸耸肩，便是无能为力。

  “但是，这种认不出来的妖怪能明一件事，那就是他可能是一些已经毁灭的妖怪返祖，这种妖怪都有特殊『性』和唯一『性』。”式神补充，“或许他遗传到的血脉是很特殊的妖怪哦，不还是什么大妖怪吗，被称之为神明也有可能。”

  神明吗？

  ……

  神木悠白来到邻边的小镇，这镇和他居住的镇子差不多，到处都是友的人们，每人都认真的生活着，神木悠白一边看着周围一边寻找自己之前看到的标志物。

  他记得女人的记忆有一座神庙，他曾经也来祭拜过。

  询问几人后，神木悠白终于到达那神庙，神庙建山顶，已经很久没有人来过，但还算干净。

  他坐地上喘着气。

  地方是找到，但是人会哪呢？他不是这镇子的人，不知道他们住什么地方。

  “孩子，你忧愁什么？”突然，一音出现神木悠白的身后。

  神木悠白愣一下，他转头看身后，一穿着和服的老人站那。

  “那，我是来找人的，虽然没有多少线索。”神木悠白坐台阶上没有动，“有一女人结婚和生孩子的时候来这祭拜过，然后她因车祸去世，我想找到这女人。”

  老人想想，他坐到神木悠白的身边，“的有点太笼统，还有更详细的线索吗？”

  “有更详细的线索你就能知道吗？”神木悠白疑『惑』的看着他。

  老人笑笑，“哈哈，小伙子你真有意思，是分不清人类和妖怪吗？我是这的地藏哦。”

  “啊，地藏？”神木悠白有些惊讶，“不是人类？”

  “当然不是。”

  这是曾经繁华过的神庙，地藏一直都这，虽然这些年很少有人再来祭拜，但他还算是有一些信仰，所以能维持住现的形态，不过看着这世界一点点变化，他的心还是有些不舍。

  除来打扫的人，他这也已经有很久没有人来过。

  或许有新年和重要节日的时候这才会有很多的人上来。

  神木悠白和地藏提供女人死去的地址，还提供记忆听到的孩子名字，地藏很快就确女人的身份，他给神木悠白地址，并善良的告诉神木悠白不要谁和他搭话都回应。

  有太多的妖怪需要搭话就可以确契约，吃掉一人类。

  神木悠白和他道谢后便下山，循着地藏过的地址来到一家门前。

  就他准备敲门的时候房门打开，他连忙躲到旁边，很快一男人牵着一孩子的手走出来。

  孩子可能有五六岁，抱着一足球往外跑。

  “能玩儿一小时，知道吗？”

  “嗯！”孩子认真的点头，“爸爸陪我一起玩儿。”

  那男人的样貌可以和神木悠白看到的契合起来，神木悠白确这人就是女人的丈夫。

  他呼口气，接着转身离开前往女人死去的河边。

  站河岸上的时候，天下起雨，神木悠白想起昨天看到的天气预报，最近几天都会下雨，妈妈还抱怨一直下雨连衣服都晾不干，神木悠白顺着河岸一步步走下去，最后他站之前见到女人的河水边。

  “喂。”神木悠白开口，“你这吗？”

  咕噜噜，河水滚出一气泡，片刻后一女人一点点从水冒出来，黑『色』的头发粘她的头皮上，黑『色』的眸子紧紧的注视着神木悠白。

  她受伤，现能躲水防止被太阳晒到。

  现下起雨，太阳也被遮挡住，所以她才敢冒出头来。

  “我找到你的丈夫和孩子。”

  女人猛地从水出来，“哪？他们哪？！让我见他们！”

  “一下，我可以带你去见他们，也可以让你们道别。”神木悠白把食指竖自己的唇前，“但是，你要告诉我一件事。”

  “，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

  “你把我引到列车前，我被列车撞出去后发生什么事。”神木悠白注视着她，“把你知道的所有事情全告诉我。”

  为什么一要去找到她的家人，明明是她害的自己医院躺那么久，还差点就没有醒过来。

  神木悠白并不是一以德报怨善良到傻的家伙，他会这么做是因为他想知道之前到底发生什么。

  他到底是不是真的死。

  关于这件事有这始作俑者知道。

  女人注视着神木悠白，她的手从水中伸出来，朝着神木悠白伸过去。

  “我会告诉你，但是，你要先带我见他们。”

  “我可以和你签订契约，也可以把我的名字交给你。”

  “我没办法离开这，因为和你有过因果所以才能顺着去找你，也能求你帮忙，我知道我做错事，我会付出价的，要让我再看看他们就，再看他们一眼就。”

  神木悠白注视着她，片刻后他伸出手来，雨中握住她的手腕。

  女人微微睁大眼睛，片刻后她颤抖一下，接着身影化成一缕烟融入神木悠白的身。

  他踏上河岸，雨中朝着目标的位置走过去，隔壁的镇子离这并不算远，很快神木悠白就到达女人曾经的家，看到熟悉的房子时女人就开始哭，雨越下越大，混着女人呜呜咽咽的哭。

  因为下雨的缘故，带着孩子的男人匆忙带着孩子回来。

  神木悠白就站他们会经过的位置，他抱着孩子和神木悠白擦肩而过。

  “阿元！”女人歇斯底的尖叫着。

  男人顿住脚步，他茫然的朝后看一眼，此时神木悠白也微微转过头去。

  “抱歉。”男人抱着孩子和神木悠白对视着，“刚才你是不是喊我？”

  “没有。”神木悠白『露』出一轻笑，“是不是您听错？”

  男人和神木悠白对视着，片刻后男人雨中笑一下，“像是听错，对不起喊住你，那，你是没有伞吗？我家就那边，要进来躲躲雨吗？你还是高中生吧？”

  “不用，我现就回家，很快就能回去。”神木悠白拒绝。

  “没关系的，我家就我和孩子两人，都是男人。”着男人晃一下怀中的孩子，因为时刻抱怀的原因，孩子身上没有沾到多少雨水。

  神木悠白听着女人的哭泣越来越小，接着他继续摇头，“不，能见到你们就很。”

  “唉？什么意思？”男人有些茫然。

  “没事。”神木悠白转身往外走，他：“再见。”

  男人看着神木悠白的身影，看着他消失雨幕。

  停顿片刻后男人才抱着孩子回到房间。

  总觉得似乎刚才和什么人道别。

  来到一躲雨的小亭子，神木悠白靠柱子上，眼睛注视着天空落下的雨水。

  “可以吗？”

  “谢谢你。”女人的音还带着哭腔，“没想到竟然还能再见他们一面。”

  “你知道我想知道什么。”

  “抱歉，我不确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但是契约确实成立。”着女人往神木悠白的脑海中传过去一段记忆，“这是我知道的全。”

  漆黑的列车道，一穿着校服的高中生正走动着，视线有些模糊混『乱』，但是可以看到高中生似乎看着什么，片刻后他走到铁轨中间，还因为天『色』太黑绊一跤，他终于站稳的时候，亮着灯的列车呼啸着过来。

  少年朝列车看去，却并没有离开，直到列车便将少年直直的撞出去。

  女人匆忙的飘过去，她少年身边绕着圈子，很快有人出现他身边，他们不敢活动少年，能往外打电话，就这时，两熟悉的人匆忙跑过来，他们是神木悠白的父母。

  他们哭泣着拉住神木悠白的手，不断的让他振作点。

  少年似乎睁开眼睛，他勉强抬起手来，似乎是想要让父母不要哭泣，却中途没有力气。

  他的手软软的落到地上，再也没有息。

  “之后我就离开，因为契约已经成立，你也失去呼吸。”女人的音很低，“这种情况能你已经死去。”

  “但是我还活着站这。”

  “我不知道，对不起。”女人还道着歉，“可能是呼吸停止后被医生救回来，对，人类的医生很厉害，即停止呼吸后也可以挽救，我觉得一是这样的。”

  “您还活着，要活着不管怎样都！”

  雨还下，神木悠白抬头看天空。

  淡淡的灰『色』雾气从他身上消散。

  最后的执念被满足，女人也终于离开，她消散这片雨水中。

  “也能这么吧。”

  神木悠白『露』出一勉强的笑容，“是现医学拯救我，把我从呼吸停止的状态下拯救回来，感谢医生。”

  重新踏进雨，天『色』有点晚的时候成功回到家，父母让他赶紧去洗热水澡不要感冒，拉着他的手他绝对不能再出事。

  神木悠白感受着母亲温暖的怀抱。

  心想：或许不需要去纠结他当时是不是真的死去。

  毕竟现的他还活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