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四四章.哎呀,真甜!
作者:心情木      更新:2022-04-28 22:42      字数:2544
  糜管事苦力出生,就算当了糜诚恳的总管事,也是伺候人的活计,要继续找个活养活自己不难。

  他还说中一件事,那就是花妇人现下比糜诚恳值钱。

  “你这段时间,看看能找什么活计,做一段时间……”

  还没等花妇人把话说完,糜诚恳就跳了起来:“什么?我做活计?我做活计?!”

  花妇人呡起嘴没有重复,也不跟着儿子吵闹。

  “你做下那种伤风败俗之事连累我就罢了,到如今,还把我往那下等人堆里作践!这里来来往往都是我的亲族同窗,你要我被人家怎么笑话?!”

  花妇人面无表情地转开脸,把自己安身之处的薄褥子铺开,就要歇息,明日还要早起上工,给府衙差役们做饭。

  “你给我起来!你心怎么那么狠……单单空守几年也守不了?你要勾引,勾引宗政族里的也算!你勾引那个秃头……”

  “啪”

  糜诚恳捂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他娘亲。

  从小到大,他娘连抱他用劲儿了都怕他疼,今日居然打他。

  “要闹到杂院儿外头闹去,我明日还要劳作!”

  花妇人一脸冰浆子的吩咐。

  “你……”

  “出去!”

  糜诚恳灰溜溜地出了这间黑屋子,在杂院子里蹲下抱臂抽噎。

  “啧啧,作孽呦……那个女人不简单,都是亲儿子,那个躲走了的一开始就没见过她好脸色,伤心也就伤心着长大了……啧啧你看看这个,一小小就被他娘捧在手心里捧大的,这一下子……”

  “嘿嘿,人家是当过仙使夫人的,现在再落魄,咱也没人家经见的多,要不怎么说越是漂亮的女人越狠毒!”

  “你们俩小声些,人家儿子在当院里呢……你们说,那富贵人家,越是不心疼孩子是不?”

  “谁知道,我看那花妇人要是就这么放下脸皮来,倒也过得轻省了,有那好样貌,又有好手艺,再嫁个人一样舒服过日子,她这儿子可就难了。”

  “说的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公子,一下子得自己找活路……啧啧,这谁家女子也不敢嫁个他呀……那生孩子的役额如今可没有宗政家给他免了。”

  “唉……也不知道是谁做了孽呦。”

  那些说闲话的人,嘴上说着什么别让人家听见,却一字一句都让人家听得清清楚楚。

  不知道什么叫背后说人吗?

  不知道什么叫悄悄话吗?

  糜诚恳肚子里窝着一团火,却不敢胡乱发脾气了。

  半路上认出的亲爹,是个流氓,虽然一路上照应着他回来,可一不如意了,就破口大骂,他要敢有撒泼耍赖的苗头,想想之前人家给的两耳光,就不敢再犯。

  好不容易找着亲娘,这个不会是冒领的了,亲娘却和换了一个人一样,以前他娘对他是束手无策。

  如今是他对他娘丝毫不敢多嘴了。

  臊燥娘们!

  暗自学着糜流氓骂了一句,心里果然痛快了些。

  呸!

  臊燥娘们配色胚流氓,你俩没觉着互相是天作之合吗?!

  糜诚恳心里恨恨地想。

  在杂院当中间蹲了半宿,夜里返潮,寒气上来,糜诚恳实在犟不住身体的苦痛,猫回他娘的那个黑屋子,缩在炕脚睡着了。

  隔了一段时日,糜流浪发觉宗政家似乎没计较他这个小虾米,又嘚嘚瑟瑟地找来好几次,想占人家花妇人的便宜。

  花妇人没和被强迫了似的喊叫挣扎,反而把糜流氓收拾的下不了地不说,身上的银钱都给搜刮的一干二净。

  最受委屈的是糜诚恳!

  他心里暗骂的臊燥娘们配色胚流氓还真般配,一要撞到一处要死要活不说,根本不避着他。

  那俩真是他爹娘吗?

  那个在黑屋子里冲浪的妇人,真是他娘亲吗?

  昨日那俩般配的撞地昏天黑地,糜诚恳躲了出来,一路上,杂院儿里暗戳戳的,到处是人眼和手指头。

  半夜他回来一趟,离着老远,就听见黑屋子里还声嘶力竭着,伴着各种让人脸红的响动。

  最可气的是,那个黑屋子周围,猫着好几个人。

  糜诚恳觉得自己一定是在做噩梦,只是怎么也醒不过来。

  气得发狠跑地远远的,晃荡到第二天夜里,才碰运气地回去,想找口吃的或者抽空睡一觉。

  倒是如了他的愿,那俩般配的不在。

  臊燥娘们干脆搬到色胚流氓家去了?

  糜诚恳只这么想了一下,就沉沉睡去了。

  第三天,都不见那俩人的踪影。

  不是吧?也不叫上我一起搬?

  再一日,糜诚恳待不住了,实在饿得不行。

  拼着不要脸,去府衙后厨打听花妇人的消息。

  说了,早一个旬日就辞去工了。

  再去糜流氓出没的地方打听,居然发觉那流氓有家室,老婆孩子都齐全的很,都在宗政家做活呢!

  糜诚恳真是怒火攻心,莫名地抓了亲爹的奸似的。

  可是知道这些也没用,糜流氓也失踪了。

  糜流氓家的人都很淡漠,好些年了,那个名义上的丈夫、父亲,不和家里逼燎着拿钱,或者打骂人就是好的。

  他不见了,早早就报了府衙,省得被他牵连。

  糜诚恳却真的慌了。

  他这一下子,又无父无母了!?

  好容易碰着府衙一个差役,看他可怜,指点他几句,说他爹娘雇了马车,似乎准备回蕰恐国去了。

  那个糜流氓,居然是拿着自己的户所牌和府衙报备过走的。

  糜诚恳今天十四岁呀,从他十二岁骑过宗政诚实称心如意之后,就一步步奔着苦民身份跑。

  即便他无比恶心嫌弃的爹娘,也不要他了。

  他简直无法相信这些是真的!

  疯了一样跑回那个黑屋子,四处翻找,希望能有片言只语。

  却只有他自己的户所牌,孤零零地甩在一个角落里。

  而在去往蕰恐国的路上,一辆马车晃晃悠悠着。车夫后悔死自己接这两人的生意了,打定主意一到下一个城府,死活要回程。

  “娘们,是不是我功夫好,舍不得离了我,走哪儿都带着我?!”

  “呵呵,我要是舍不得了,你就活不成了!”

  “啊呀!你再要死我一回,我死几回都愿意!”

  好不容易到了靠近边境的城府,马车车夫接了秃头男人给的车钱,飞奔而逃。

  这对男女,在这不大不小的城府,住了一天一夜,第三天头上,两个人就各奔东西了。

  又隔了半个月,在一处花楼后院。

  “嘿!臊燥娘们,你果然离不得我呀?!”

  “哼,人贩子对你挺好啊,卖到这儿来了?”

  “哈哈,人贩子对你也不赖啊,把你放这儿,是心疼你了吧,怎么,你让人家死了几回讨到这儿的便宜的?!”

  “呸!”

  “哎呀,真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