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年公良念就十四岁了。

  这日普通粮食市场一个铺子里，那位赵大人又亲自来买粮回家。

  “赵大人，您又亲自来啦？您是咱铺子的老主顾，下回您家里派个人知会一声，我让伙计给家里送去！”

  掌柜的特会说话，把赵大人这样的主顾，都招揽的固定在了自己家。

  “嗨，不费那功夫，我顺路过来，还和你唠扯唠扯。”

  赵大人虽然没升职，但是跟着的公良家子弟混，时不时得些赏赐，日子过得还算不错。

  “大人您喝茶，那边儿的粮市儿，这开春了，存粮也都没了，但咱花城的各国车队却不见少啊。”

  亲自给赵大人递茶后，坐在一旁的小杌子上，半仰着头和人家聊天。

  “嗨，咱花城的各国车马，这时节和花城粮关系不大，但和吃花城粮的人有关系！”

  赵大人很享受地一边喝茶一边看着低自己一头的掌柜，和颜悦色地接着话茬儿。

  “怎么个说法？”

  “花城粮金贵养人是吧？吃花城粮的花城姑娘是不是各个都貌美如花啊？”

  “这可没虚话好讲，咱花城粮养出来的人，和花城粮似的，又好看又好吃！”粮店掌柜的人憨，实话实说。

  “嘿嘿……你这人我打交道久了，知道你实在，要换了旁人说这话，还以为说着荤话去了呢！”赵大人诡诡地笑着，和掌柜地眉飞色舞着打趣。

  “嗨，大人您可是眼明心亮的主，我真是您说的那号人，憨！我这铺子，就靠着像您这样儿的主顾维持呢！”

  掌柜的说着憨话，又把赵大人给暗地里捧了一回。

  “呵呵，恩，你的确不是那花哨的人，做买卖也实诚公道，要不我也不总来，来了还爱和你唠扯唠扯。”

  赵大人给人当仆从出身，即便如今跟着主人进了府衙，有了正经职司差事，可自家几斤几两心里很清楚，又是伺候人出身，对迎来送往很有一套。

  “我都和我一起共事的人推荐来你这儿呢！要他们再来，我让他们报我的名号！”

  赵大人投桃报李，也抛出了虚虚的应承。

  “那敢情好，赵大人真是咱铺子的贵人，你放心，您介绍来的人买粮，我都按着行情便宜几个饼红，多的不敢夸海口，咱就这点子生意，呵呵。”

  掌柜的立刻接住这面面情的应承，自己也许了合适的便宜出去。

  “没问题，咱小差役，省几个算几个，都不容易！”

  “是是是，也就赵大人通情达理，照应咱不说，不和一些人似的，抠巴咱这些人，揭了皮也没多少油水，是吧。”

  “恩，你可说吧，要说这油水，各国的权贵那可是行家！抢着定咱花城的好粮不说，还排着队定咱花城的姑娘！”

  “您是说，这不定粮买粮走的时节，各国车队是来相看咱花城女子们的？”

  这些都是花城好多年街面上的老黄历了，掌柜的自从做生意以来，早早就知道的，只不过奉承主顾，有个唠扯的话题。

  “那可不！他们都是带着子弟来的，和咱花城的好人家结亲！”

  “也是，花城的姑娘不愁嫁！就算花城的小子们，想来也不愁娶是吧！”

  “不愁不愁，就你家那个远房外甥子，不也好多人给介绍女子吗？能在花城做买卖，也都是有本事的人，掌柜的就是其中一个！”

  “嗨嗨嗨！大人真是好人，太抬举咱了，混口饭吃罢了！”

  “一样一样！呵呵，我先走了，说不准家里有亲戚来，托我说亲什么的。”

  赵大人说着，拎着粮袋子起身，和掌柜的客客气气着话别。

  “您慢走、慢走，您介绍来的客人优惠多少饼红，您就跟着一起优惠！”

  到底是生意人，头头尾尾的，都带挂上买卖。

  “哎，好的很，我回头就撵他们来！”

  半玩笑半认真的，两人送的送，走的走。

  粮铺子掌柜说的那句，还真是话糙理不糙：吃着花城粮长大的女子、小子们，和花城粮一样，又好看又好吃！

  花城的姑娘小子们不愁嫁娶，公良家的女公子、公子们，更是被各国权贵排着队预定。

  “念念，你们女书馆新收拾了园子出来吧？”

  和公良念一般高的一个男孩子，趁着午歇的人群，赶到公良念身边，挤着眼睛问。

  “是呢，听说收拾出来七套园子，每个园子里几十个院子都给预定出去了。”公良念听到什么，就告诉这个哥们：“啧啧，这下书馆可是赚不少银钱，据说都是拿神珠结算呢！啧啧！”

  “嗨呀，念念，你能不能别总念叨银钱，好像你缺似的……我和你说哈……”

  男孩子和公良念同岁，却没女子们长个子早，这会要说悄悄话，一抬胳膊就去勾公良念的肩膀。

  “动不动勾肩搭背的作甚？！”

  公良念和这男孩子中间，忽然硬劈进一个人来。

  正是酆泉。

  “嗨，泉哥，正好，咱一起说这消息，女书馆那边儿租出去七套园子！七套！念念，我们男书馆这边儿，收拾出来六套，也租出去了都，不过比你们那边儿，少了一套园子！”

  男孩子不以为意，在他心目中，公良念和酆泉一样，都是他的好兄弟。

  “恩，七套怎么了，七套里面住满了女子们，难道就有你的人了？”酆泉不客气地给兄弟泼冷水。

  “啧……泉哥，不是那意思，我要是惦记，也惦记咱本地女子。只不过，那七套园子里的女子们，来自无舍洲各国各地，多姿多彩呀！”

  公良念斜着眼角把这俩人瞄了瞄，没插话。

  “念念，你给兄弟们打探着哈，你的眼光……那没的说，和咱们一个爱好，你觉着惊艳的，可得抓着机会通知我们啊！”

  男孩子心里盘算了一上午，要说打探女书馆全无舍洲风格各异的俏丽佳人，在里面安插个内应之类的，最可靠最有效的人选，非公良念莫属！

  “那算什么当紧的事，互相不就是借着这互通交学的机会，多多相看么，你有空，我就带你见识！”

  公良念一点都没不耐烦，满口答应，那男孩子得了保证，满心欢喜，拍着公良念的肩膀示意一下，跑走吃饭去了。

  “你还和我置气呢？”

  公良念拽开步子大步往前，要和自己家里的侍从汇合。

  酆泉也不去书馆的食堂，跟着公良念，撵着问。

  “哈，这话说的蹊跷，我和自己妹夫有什么气可置的？！”

  公良念头也不回地甩给他一句，就要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