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怎么一惊一乍的。”

  周大吓得瘫软在地，一只手被栏杆里面，不知道谁的手正攥的死紧。

  “侠女们饶命，我不敢了不敢了，我立刻就走就走！”

  “大姐头，这铁定是母子，你看那怂样儿，一看就是欺软怕硬的主，逮住软和的，往死了欺负！”

  “不是呀、不是呀，大姐头，您和别的侠客们打听，我是郑家族长院儿里的仆从，名声好的很，哪位侠女……请放手！”

  “呵呵，你们还别说，这人名声真不赖！”

  听着确定是先前的大姐头，她这么一说话，那个不知道是不是人的爪子就撂开周大的手。

  周大赶紧挪出来，就着走道里那点儿光亮，看着手腕子那儿，已经黑青。

  “谢谢侠女们高抬贵手，我……”

  “这人呐……对朋友仗义，对亲兄弟和娘掏了心窝子的好……就是对婆娘和自己家孩子，像个垃圾！”

  起先还好好的，听着那大姐头的夸奖，周大紧绷的心松快了许多，想趁着人家知道自己的好名声，试着再看看那人到底是不是自家老娘。

  没想到，话锋一转，立刻和被恶魂追着似的骂了一句。

  跟着这句话，栏杆那儿，里侧突然闪了一个影子出来，揪住那个之前被扔在那儿的和布袋似的人。

  “快看快看，是不是你亲人！”

  周大顾不上生气，挺起身赶紧去看。

  ……

  坐在通道路口椅子上的差役闷着，却不言声，也不扭头去看。

  “啊……你们……啊……啊……啊……”

  周大刚把身子凑到跟前，就被里面的人将两个胳膊把的死紧，同时脸上就一个接一个的挨嘴巴子。

  不知道里面的人是不是排着队一个个轮着过。

  这边的脸挨了十来下，紧接着另一边的脸又一轮十来下。

  刚开始周大还有几声争辩喊叫，后来就没了声音。

  只有被扇耳光的声音。

  别个牢房本来各有各的窃窃私语，这会都被这脆亮的声响给吸引过来。

  这个通道一下子热闹起来。

  “哎嘿，响亮！再来一个！”

  “末号子的大姐头，我给你十个饼的，再听一阵子热闹的！”

  “哎哎，我给十五个饼的，脸蛋能有多响亮，一会这人还得出去呢。”

  “那你和我抢什么！”

  “你俩别嚷嚷，一会差役得催着走了，末号子的大姐头，我给你三十个饼的，你让这没出息的，给咱们几个房里的姐妹们，上表演！”

  “成交！倔妞，你厉害，你厉害！三号子的大姐头听的高兴了，说不准赏你几个饼红！”

  “倔妞，没问题，先许你五个饼红！”

  “我们也不白听，一个号子给倔妞五饼！有意见没？”

  “没意见，这牢里，能有这乐趣儿，真是在外头也没经见过，哈哈……”

  “快快快，末号子的大姐头，那三十个饼红，你分二十个给过道椅子上的小哥哥啊，没看人家给咱们方便吗？”

  “啊哈，三号子的姐姐，三十个饼红你都给那小哥哥，我送的！”

  这边的几十个老油子叫嚷的响亮，假模假式地谈买卖，实际上已经向那个差役要了默许。

  那差役听了不吭声，扭着头看别的通道，肩膀却抖个不停。

  “行了行了，倔妞，动手！”

  一声令下，不知道长什么样儿的倔妞，已经在栏杆那儿就位。

  周大被人扇了耳光，胳膊还被人掐着呢，想动蛮力脱身来着，没想到，坐牢的即使是女人，都彪悍无比，感觉着控制他的人动用了魂力，境界一定在他之上。

  他就是个将就的赤耳境，还经常险险地有恢复到黑耳的意思，哪里能抵挡住人家的把控。

  这会脸肿成个猪头，肿得连眼睛都睁不太开。

  听着那些女人哄堂大笑，顾不得人家笑话他什么，使劲往外挣，没想到，腿也被扯着架在了栏杆上。

  一不留神，腿就被拖了进去。

  这下子周大的情形，有点自己把四肢从栏杆中间伸进牢房的意思。

  还朝里坐着，胳膊腿都有人给固定的牢靠。

  “姐们哎，开始啦！”

  这可能是被人称之为倔妞的喊了一嗓子。

  跟着就一阵疯狂的呼喊和叫声。

  还有口哨！

  这些女人疯了不成？

  周大满心里惶恐害怕。

  忽然腿间，本来是个人的隐私，却被这些人公然天下。

  “嘘～大伙看热闹事小，看他被惩罚事大，大家一起唱号歌起拍子？”

  末号子的大姐头一声大喊，极其气派地把那些老油子们给喝住，镇好了场子。

  “啊……天上的云儿飘……”

  刚一静场，果然就开始了唱歌。

  还是无比宏亮的腔调。

  “哈哈……”

  “嘶……人世间的恶劣比鬼狠呐。”

  “嘿嘿，生那么多丫头，反正就是不行啊，就是要生儿子呀哎嘿呦！”

  “等会再骂他，你听，这曲儿在外头也听不着。”

  “哦哦哦哦哦，啊……天空间……”

  周大在那个末号子的栏杆中间，生不如死。

  手脚被勒着筋骨都已经断了。

  “不如生活苦？倔妞，来让他知道，牢里比外面干净！”

  三号子的大姐大越听越生气，为着无良的苦难，冲着末尾的号子喊了一嗓子。

  “得嘞您的大姐大，有的是他知道的！”

  倔妞乐哈哈地回了一句。

  那边听着悉悉索索的，“叮咣”一声。

  “妞子，给你拎过来了！”

  这些号子里的娘们相处的都这么好吗？

  周大都忘了自己来干什么了，意识已经。模糊

  “哗啦”

  一阵泼水的声音。

  “嗷……呜……”

  紧跟着就是周大这一嗓子凄惨的嚎叫。

  “做人要有良心啊……”

  牢里的油子们唱着自己想唱的歌词。

  “越是恶人越是能坚持？世道不能如此啊！”

  “咱们差不多散了吧，看那位差役哥哥的意思，要能行……”

  “……”

  周大不知死活地摊着。

  “差役小哥，这是孝敬您的，五十个饼红，咱这片号子的姐们就发发脾气，承情您给的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