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六四章.你的手怎么了?
作者:
心情木 更新:2022-04-28 22:39 字数:2553
老妇人看糊弄不过,就装着委屈,趴在车板子上,“呜呜”嚎哭起来。
有那些热心的看客,怕这些巡查不耐烦了,一刀背抽上去,脊椎骨不断了,也得碎上一截子。
就在旁边,陪着小心,又夹带着义愤,把老妇人哭诉的“前因后果”帮着陈说一番。
“唔……”
为首的那人一手摸着下巴,一手撑着这支胳膊肘,“唔”那么一下的时候,看了自己的跟班一眼。
那跟班和他极是默契,眼神一对,朝旁边用眼尾一溜,他们老大首肯地眯了眯眼。
跟班就吩咐身后的一班人:“分开两列,巡查所有人的户所牌,赶驾车马的,把车马的户所牌亮出来!”
周围人一时不明所以,但是府衙的巡查一般不会无故刁难。
再说,无舍洲不管哪个国家,多少年的习俗约束下来,非权贵的普通苦众,户所牌以及贵重的车马户所牌,都成了行走必备的习惯,让拿出来亮一亮,没什么好担心的。
何况,苦民大众,都不想争辩惹事,顺从听话了,亮过身份,两相安嵌。
不用巡查特别维持秩序,乱纷纷的一堆人,没多一会,就自觉地排了好几列。
巡查一个个看过去,赶马车的,竟然自发地站到一片去,旁边就是各自的马车,为了就近照应着呢。
还真是看热闹、照应两不误。
那些零散的纯粹看热闹的人,有些瑟缩地挤着,但是因为自己有“牌”,都还硬气了几分。
“你们的!”
跟班的用胯刀指了指老妇人和马车上的俩。
那些看热闹的,被巡查们眼神盯着,没敢乱动,依旧维持了队形。
“咱的户所牌,巡查的官爷费神看看!”
老妇人赶紧掏出自己的户所牌,双手举过头顶,给大跟班递过来。
“恩,马车的呢?马儿的呢?”
“啊?哦!”
老妇人缩回身子,装糊涂。
“据说是你儿子给你置办的?你不懂这些是吗?”
为首的人忽然出声,温和地问道。
“对对!巡查大人果真英明,咱一个乡野村妇,字也不识得几个……”
“无妨,你儿子的名讳报一下!”
大跟班怕他们老大费神,马上递上一句。
“啊?!我儿的名讳?”
为首的人又看了大跟班一眼,朝那片车马跟前,十几个排着队的车夫抬了抬下巴。
“老大,让他们过来?”
大跟班这回没有把为首之人的眼神彻底读懂,小声问了一句。
“恩,再把那边为首的看客带几个到跟前!”
“得嘞!”
大跟班转头就利索地吩咐下去。
立刻,那些有车的人,和很是为老妇人出头的几个代表,就聚拢到这边来。
“老人家,你儿子大名儿叫什么,巡查大人和马车的户所牌一对,就都明白了。”
有车马或者给别人家赶车马的人,都是在外做事行走的老道人,世故而圆滑,刚才在不远处,就听着这边的那点究竟了。
那个傻大个先出声为“老人家”解释、解围。
“哦哦,我忘了!”
“你儿子的名字你忘了?”有人奇怪道。
“嗨……他在家一直使得小名儿,出来做事,主人家赏了个大名儿,具体怎么个叫法,我儿子和我提过一句,可是我没记住哇!”
“这倒也有可能,那你家姓什么?这总知道吧?”
“哦哦,我夫家姓周……”
“户所牌?”
“不是给您看过了吗?”
老女人瑟缩着脖子,特意拿那个老朽的胳膊扬了扬。
“马儿!马车的!”
大跟班不耐烦了有点。
“哦哦!我儿子给我置办的,我不知道!”
“嗨……”
围着的一堆人齐齐“嗨”出了声儿。
之前同情的不少人,都察觉出这老妇人的拖延糊弄来。
还有些人,则依然同情万分,觉着这“老人家”憨实的过头,什么事儿都糊涂着。
“你们俩怎么说?”
为首之人却对着大花和木耳发话。
他早就发现,从始至终,这两个孩子就没争辩过,被一圈人堵着吵闹诋毁,脸色都没变过。
不恼不怒!
别说那么多看戏的人了,简直比他们这班巡查还自在,要说看戏,这俩才更像看戏的。
“巡查先生,这是马儿和马车的户所牌,我和弟弟从淾怒国过来,租的是郑家车马行的马车,马儿的后蹄子掌铁上,还有车轴木的中心,都有郑家的徽记!”
木耳屈膝站了起来,抬手把马儿和马车的户所牌递了过去。
一边将这马车的来处和表记都说得一清二楚。
为首之人头一摆,大跟班和小跟班们,领头将那两个地方都查验了一番。
大跟班看过,就招着手,让那十多个车夫和代表过来,一个接着一个地,让他们亲眼看!
“哎呀呀,这哪里话说,我儿子的主家就是姓郑,说不准,我儿子是按着主家的名讳办的马车户所牌,这两个小子,不知道怎么在我车上翻捡出来的!”
老妇人本来瑟缩着窝在马车一角,这会一下子蹦了起来,嘴里喊叫着。
“也不是没可能啊!”
那十多个人来里,就有人应和着“老人家”。
“你脑子进浆糊了?淾怒国的马车表记习惯,能和咱国家的一样吗?”
应和的是那些仗义执言的看客,被旁边那些常年赶车的人,一句话给噎了回去。
“巡查先生,这是我和我弟弟在淾怒国时候,过边城时候,办的出入存录。本来,我和弟弟只是游历,走的荒僻地界,要不是今日这事,我们都不知道这里已经出了淾怒国……因此,还没办过进出贵国的手续存录……”
木耳一边给着之前出入境的手续存单,一边解释着,为何没有人家国家进出允许的手续。
说着,很有点犯了法制的不好意思。
“恩……那这女人是怎么回事?”
那些看热闹的,都已经回过味儿来,都窃窃私语起来。
“我和弟弟来这……”
木耳似乎叫不来这座城镇的名字。
“婺城!”
大跟班帮着提了句词儿。
“对,婺城,我们朝着城镇过来,路上遇着这位老妇人,她说来城里找儿子,走得着实辛苦,央求我和弟弟搭载她一程。本说她到了婺城城府处,哪个方向找儿子,都方便的很,就听着她的指点来了这里……”
“哎呀呀,这不是把咱的话反着说吗?那咱的手是怎么了?”
“你的手?你的手怎么了?”
木耳转身询问间,众人也再次将目光汇聚过去。
“啊?啊?”
老妇人诧异地喊着,手摸着自己那个老朽的胳膊,却从手指缝里,掉落了一块块的泥。
胳膊掉落之处,露出和原来差不多情况的胳膊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