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五五章.呷……容得下甚了
作者:心情木      更新:2022-04-28 22:38      字数:2416
  大花和木耳回来的巧,那位少夫人之前拼劲全力,由着亲随去求恳贵夫人,想回娘家,贵夫人连面都不给见。

  本来还寄希望于鲜于安。

  可是长公子忙得连他母亲都顾不上招呼,只派人回来和他母亲报备说,得跟着国主把事务分理合适,家里就仰仗母亲周全了。

  少夫人的亲随打发仆从出门去寻到事务处,长公子倒是见仆从了,只是他很郁结,显见的很是苦恼,问仆从:允儿回娘家,母亲会不高兴吧?

  仆从没有得着结果,回来禀告亲随时候,“允儿”撑着的一口气就泄了。

  无舍洲不到年纪死了的,都得报备到府衙去。

  贵夫人让人用冰把“允儿”的身体埋起来,打发人到府衙去。

  一来等着差人验看,二来,“允儿”的夫君才能烧埋妻子,给她大儿子发了信儿,不必来回跑了,等差人验看过,准许烧埋了,她会和家里人带着尸身回京城。

  回了京城,她的大儿子办理烧埋事宜时候,该通知娘家人,自然会通知到。

  这日,大花和木耳在树梢,分开一丛锦树枝叶,看到从京城方向来的三个差人。

  “鲜于家是世家,少夫人夭折了,怎么也得请王宫的仆从周全着看过吧?”

  过来的三个差人中的一个问为首的那个。

  “这谁知道,世家里的诡道道多,你说的那,的确该是他们大家族的规矩礼数。”

  为首的边说,边看了看另外两个人。

  “这里面不会有什么蹊跷?咱们都只是领了差事的高等仆从,别给绕进他们那些龌龊勾当里,凭白的被责罚事小,万一人家是找替死、替罪的……”

  三人中最后那一个,是个女差人,可能因为要眼看的是少夫人,所以,府衙特意安排了一个女的过来。

  本来那两个心里就有点嘀咕,觉得这事儿别别扭扭的不说,这鲜于家族大了去了,只一个看着很低等的仆从,草草报备给府衙就急匆匆走了。

  不说打点吧,连坐着喝口茶的功夫都没有,想打听点细节都不得。

  那女差人说完,就靠住马车车架子,让车夫放缓了缰绳,给另外一个跟班打眼色。

  “前辈,我觉着田家婶子说的很有道理,那等人家,随手消咱们一条命极其便(bian)宜,贸贸然的当个苦民尸身处理了,还不知道蹚进什么浑水里去……”

  “哎,你俩说的是,他们折腾死一个人顺手,于我们,可是一家老小的活路!”

  为首的心下的疑虑更深,有两个跟班一直敲边鼓,心里的不愿意也坚定起来。

  附和了两个一句,一边招呼车夫停住马车,一边拧眉思索该怎么把这事务推转出去。

  “是不能随便蹚浑水……只是,总不能就这么回去,府里也得交差啊!”

  他拧着眉,从马车车板上,捡了一根草棍儿,放嘴里嚼着,像自言自语,又像和另两个跟班商量。

  “前辈莫愁,这事儿本来就不该是咱们寻思的,咱们不去那人家触霉头,不然到时候还说不清楚……”

  最开始婉转劝阻的那个女差人,见为首的终于肯罢手这索命的事务了,心下欢喜,赶紧发表一点自己的意见。

  “田家婶子,你的意思是,咱直接回府衙去?队里头儿可等着具结呢,再说,这事儿没个音信,还得把咱们派回来!”

  另一个跟班跟着他前辈发愁,想到队头那苦大仇深的脸,他的脸立时又长了几分。

  “咱是要回转京城里去,回府衙之前,把这事儿报给王宫设在府衙的事务处,这家……”

  被称呼一声田家婶子的女差人突然压低了声音,示意靠在车框子边儿的两个同伴靠拢些,悄悄指着锦林远处,那边集中着世家大族们的帐居,有的已经拆走,大部分是即将完工的别院。

  “鲜于家这一支的这位少夫人的婆母,是出了名的厉害,那人可是沾不得……”

  “车把式,咱掉转头,回京!”

  另一个男跟班的八卦心一下子就和一蓬火,“忽”地燃烧起来。

  他正打算细打听,他前辈一声吆喝,马车旋即调转车头,快速往回京的路上赶去。

  “田家婶子,怎么个意思?你给说道说道?车把式是咱府衙常年包着的,你敞开了说,没事!”

  原来前辈八卦起来,也一样!

  男跟班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他前辈,矬了半头,凑到两人近前,专心听着。

  “我也是听朋伴们办差事,有做久了的前辈们,互相流传着一些话儿和避讳,也是行业里前后辈间的相互照应!”

  为首的人眉心皱着,沉声“恩”了一声,点点头。

  “田婶子说的很是,你若不是早早得了前辈们的提点,今日如何提醒我们!”

  “前辈您大度,能听得进劝……”

  田家婶子恭维周全了跟前的前辈一句,理了理思绪,接着给他俩讲八卦:“知会咱们府衙的这支鲜于,之前是他们家的掌权派,没了的这位少夫人的公爹的叔爷爷和堂叔,连着两任家主。到他这辈儿,国主是他亲弟弟……”

  “嘶……如此煊赫?”

  男跟班吸了口冷气。

  “那可不,你们男人虽然知道这些大面儿的事务,可家宅里的乱麻关系可能就不知道了。这位少夫人的公爹娶了两回,头一回的妻室,娶回去没几年,急症走了,当前的家主母是继室。”

  鲜于安的爷爷辈儿和叔父辈是家主,当前国主是亲叔叔这事儿,就像那位田家婶子说的,这种大面儿的事情,那个为首的是知道的。

  还真叫这女差人说着了,一说家宅里,前一个妻室后一个继娶的,他就有点模糊。

  那厢女跟班接着分说。

  “这位继室小了自家夫君十岁,因为是老姑娘,嫁个继室也合衬,嫁过来二十五岁生了长子,之后每隔四年生一胎,只最后一胎儿子,是隔了七年。生了四胎,可是给他家添足了血脉。”

  “还挺能生!”

  “她身底下一共五个孩子……”

  “等等,不是生了四胎?怎么就五个孩子了?”

  “第三胎是双生子,双生子算两个的话,这家孩子,一共有六个。”

  女差人伸出一只手比了个“六”。

  “怎么说?”

  “双生子下面,有个老四,不是她生的,是前一个妻室死了以后,留在这家的亲随跟了主家,没想到那么多年过去了,生了个儿子出来。”

  “啊,这位继室还挺容得下人!”

  “呷……容得下甚了!”

  女差人撇撇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