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五二章.这边欢宴,那厢送葬
作者:心情木      更新:2022-04-28 22:38      字数:2525
  一样样的?

  呵呵……谁也别传宗接代,绝了她的祸根才好!

  大花和木耳在锦树上,看得无奈,给这心言弄得一样无语。

  两个好端端地在玉亭子里修习。

  一个十岁左右的男娃子,蹓蹓跶跶着逛到这边,围着这玉房子左打转右绕圈的。

  琢磨了半天,招手让仆从给他打开。

  他自己的仆从就溜着眼,看这院子里值守的管事。

  那管事当没看见,装摆设。

  那小子一眼瞧见这些人的小动作了,“呸”了一声,就自己动手。

  小玉房子有机关,他不会开。

  仗着人小,让仆从搬了个梯子,踩着梯子爬到玉房子顶上,以为和帐居似的,有气窗。

  发现没有,又踀蹓下来,让仆从拿了斧子过来,要劈!

  值守的仆从看不是个事儿,他怎么闹腾或者闹腾坏了都没事,有事的是他们这些伺候人的。

  赶紧喊住那小祖宗,千叮咛万嘱咐的,说给他打开,说好了,只能看不能摸。

  小祖宗头点的和小鸡啄米似的。

  眼巴巴瞅着管事不知道动了什么,那玉房子就开了一边。

  那小子噌地窜进去,就去捏木耳的脸。

  还没到跟前,晴天一声雷,刺眼的白光闪过,谁也没发觉怎么了,就看着成了一截木炭桩子的小祖宗。

  那俩瓷人却不知所踪了。

  顾不得害怕,赶紧先顾一头,把这惹祸的祖宗弄明白死了没有。

  一场闹剧就那么结束了。

  最该头疼的是这主院里值守的管事。

  “把这脂玉润身馆抬到我帐居院子里去。”

  大花和木耳在锦树顶上,很无言的时候,下面传来鲜于琎的吩咐声。

  值守的管事不比亲随,就算夫人实质上没和别人家的娘似的,那么稀罕子女,可也不是他们仆从能跟着作践的。

  配合着三公子的仆从,把那脂玉润身馆,妥当地送到长公子院落的隔壁的隔壁。

  大花和木耳没继续呆在鲜于家。

  两个借着锦树的维护,避着人往外走。

  围着贵圣湖,都是百里高大华美的锦林。

  如果单个的普通人家,只是进出这林地,都是一笔不小的消耗。

  何况要是给家里到了年纪的老人送葬,简直就是又死人又伤财的事情。

  看着离得远了的那些围着甘霖宴盛会而来的,熙熙攘攘之处,似乎有钱有势有闲的人家数不胜数。

  大花很是迷惑,难道从古至今,一直深觉苦难的老百姓,只是小众?

  木耳似乎从来没这些无谓的烦恼,身体力行的“顺其自然”。

  该想的不该想的,都没见他真的上心过。

  在这锦林之上行走,犹如行走在云端。

  大花学着木耳对待人和事的态度,把自己的心绪放下,一起到远处去,准备看看传说中的蚩恩兽。

  盛会举行的这种时间,该到年纪的人不能因为国主要游乐,就免了去贵圣湖的“福役”。

  锦林树端散步的两只,就遇到府衙的专车,载着搜罗到一起的,今年内都该60岁的老人,晃悠在锦林里,行去贵圣湖。

  看着像有的地方办集体婚礼似的,这里是集体送葬。

  送葬的人家,交给府衙一定的饼红或者金银,府衙负责运送葬者,还会给一些葬仪,因为路途遥远,还有一辆备着的车,装着运送差人的干粮以及起居用具。

  如果这一行葬者有修为高过平常人,却没有到需要收取魂力标准的,至多再安排一两个修为高的侍卫。

  整个程序进程已经使用了千百年,葬者和送葬的,都端着一副最正常不过的脸,互相还时不时嘘寒问暖一下,偶尔车行驶着遇到坡路,葬者们还互相招呼着,帮着差人把车弄上去。

  要不是知道究竟,还以为这些人约着去哪里游玩。

  大花和木耳跟着这队人,天黑前,到了湖岸附近,将将就要入夜,按风俗,送葬得在白日。

  还要找比较好入水的地界。

  因此,这一队人,好几辆马车,就在锦林里,草草驻扎下来。

  “也不知孙女的乳牙掉了没,临走的几天,因为乳牙摇动,都不好好吃饭……”

  “儿子在人家铺子里学徒了十几年,还是没能自己撑个掌柜做……我不在了,都没人给他掌眼,可怎么是好……”

  “老伴儿啊,我先走了,活一辈子就这么几年,亏得有你,我这累赘走了,你余下的日子,过得可能松快些?”

  “娘亲啊,我也到这一步了,当年送您走,连口好吃的都多给不了一口……这点念想,多少年让孩儿夜不成寐……”

  “这辈子没干好事,也没做什么恶事,实在寡淡,还不如生来就是那蚩恩兽,前半生是水中木,后半生是水中兽……”

  “不知道当年,给我自己心爱玩具的玩伴,如今是否在这一行人里……想当年,还约定说,同年同月的缘分,要我做他的娘子来着……一搬家……就到了喂养湖宠的年纪,都再未得了相互的音讯……”

  “终于要解脱了,好死不如赖活着……都是胡扯,煎熬的连个盼头都没有的年月,痛快进了湖宠的嘴,也比慢火熬煮的好!”

  ……

  各种各样的心语响起,像乐符一样,飘荡在这些人趴伏着的车架之上,晃晃悠悠地盘旋在这片锦林。

  大花和木耳仿佛听着各种声调的乐章,一个个轻声悠扬在耳畔。

  有低沉,有轻快;

  很悲伤,有不舍;

  有无奈,有解脱。

  ……

  一个个似乎只是心里最后的思索,却是一个个生命一生谱写的篇章。

  木牛伸出一支爪,挑着一串心语,和别的心语搅动在一处。

  在灰黑的夜色里,似乎几个萤火虫,闪耀起来。

  木牛发现了新机关似的,蹦跳起来,一条条心语找过去,用趾爪勾勾挑挑,那些心语像生命的希望,被不经意地点燃,虽然微弱,却在暗夜里,快乐地闪着微光。

  “木耳,牛牛开了新天脉?”

  “恩,居然不是我们这样的神通,不知道它这行止,会给这里带来什么异变!”

  “你看!”

  大花拉了一把木耳。

  随着木牛飞舞着点亮那些心语。

  几车等着送葬的老人,安然入梦,在梦里,不知道梦到了什么,似乎有人得偿所愿,有人解了多年的苦痛,有人终于松开心里紧紧的牵绊……

  在聚着飘动的萤火映照下,那些人的脸上,都绽放出释然的笑意来。

  “噗!”

  木牛旋转着细长的龙形身体,回头对着像有纱笼笼在一起的微光团,吹了一口气。

  那光团被吹的摇摇摆摆,顺着这股风,摇摇摆摆着,穿过锦林,飞向贵圣湖。

  轻轻地被笼在湖面的水汽包裹着,渐渐融进水雾里。

  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