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一章.“死眼”中生灵涌动,又是一番天地
作者:心情木      更新:2022-04-28 22:37      字数:2567
  鹏幔自出了惊礼宗之后,已经久久不出来玩闹。

  木耳说祂已陷入眠境。

  想来在轩辕坟的领属结界那里,祂以及九尾狐、九头雉的元丹还在分离,不得解脱。

  甚至影响了祂在外的活动。

  木耳将鹏幔收藏妥帖,给祂安稳休缓。

  即使集大花和木耳当下之力,动用鹏幔的破界之能,到了女娲身境,依然脱身不出,还可能身遭不测。

  木耳修过推演,和大花说:顺其自然即到通行处。

  大花则理解为:此处历练激发的天脉神通,自有其因由去处,天脉神通得全,就可破天而去。

  木耳听了,亦觉有理。

  于是两只在黑沙海安步当车,如行走云烟雾霭,看繁华盛衰。

  茫茫黑沙海,一如两只来时那样,无边无际、无始无终。

  两只却各自以身为基为界为定点,化在黑沙海,又将自己做了黑沙海的核心。

  如此不知日月中,似动实静,似行实停。

  行起坐卧间入定修习,心神通明,天脉鸿源。

  修习更上一层楼。

  两人的眼界、眼境已经不同往日。

  各自对时、空、境有了非凡感悟。

  看得生死,看得来去。

  黑沙海中,现出中心沼泽。

  别处若对此二人有所见,则会看得大花和木耳,一眼之间陷入其中,又极其缓慢,那沉陷是在一丝一毫地行进。

  大花和木耳的感受又自不同。

  只恍惚间如置身于果物胶质之中,才要看个分明,已然一身清爽。

  大花抓住身前的树枝,融融夜色中,四处传来知了此起彼伏的叫嚷声。

  大花站在一棵茂盛伟岸的大树之中,身子斜签在一枝大的枝桠上。

  眼睛寻到靠下方被枝叶揽抱着的木耳。

  很是羡慕木耳被树木发自天性的照顾、维护。

  木耳一招手,枝桠树叶像穿了叶子服饰的人,各自有序你进我退一番。把木耳托举着如同主人进自家花园,很有分花拂柳而来的自在闲适。

  转眼就站在大花跟前。

  像两根手指挟着大花的枝桠,不知怎么腾挪的,大花也稳稳地被托举着了。

  沾了你的光呦。

  大花以目示意。

  承让承让!

  木耳调皮地挤挤眼。

  他们一脱离胶状境地,就委身于这大树之上。

  周围除了喧嚷的知了声,还有星星点点的灯火。

  扒开树丛,层叠起伏的房舍、屋宇若隐若现。

  身下是处院落,灯火阑珊,远远有人声喁喁。

  这是落入人家家里了呢。

  木牛缠着木耳的发冠,上身探出来,扒着的一只趾爪,帮木耳收住眼前散开的一绺头发。

  这可有趣!

  能有如此繁茂古树于庭之家,不是家族积古,就是王朝之中封荫。

  大户人家呦!

  大花忽然想起了痞童,若他在,此情此景,不知道添了多少趣味出来。

  弄不好就是添乱!

  心念间被木耳鄙视一句。

  看来他也对桑棓子甚是想念。

  大花和木耳想着先去到乡野之中,了解一些世情。

  若不小心被人看到,在人家院子里,总归不妥。

  正准备行事,两只都察觉到院子附近有人过来。

  从院子西边月亮门里,穿行出一行人,迤逦着从树下经过。

  大花和木耳本以为几个人罢了,没想到这行人就像起了头的线团,越走越多。

  先是八人一组,扛抬着夯大的架子之类的东西过去。

  后面就跟着四人一组、两两一组的人,扛举着大大小小的麻袋,里面不知装了什么,压得那些人步履沉缓。

  缓了一刻的光景。

  再有人来,是两人一排,分了两列。

  一排排过去二十对,俱是青壮男子,软服裹身,收腰束腿,很是利落,手中举着各种物什,看起来像搭建什么东西的部件。

  再两列过去二十对,换了袅娜女子,衣装轻软,贴服腰身,露出臂膀和小腿,长长的衣带环着手肘,穿过腰肢,缠住另一只手臂,两边垂下和衣裙下摆一起,随着夜风飘动。

  这一众女子,手中也拿了物什,材质金、银、铜、铁皆有,最大不过她们半个身形,最小的也有人头大小。

  大花回首对木耳以目相询:看着像是祭器?

  比大花多了古代阅历的木耳对她缓缓眨了下眼:是祭器。

  再从树叶间看下去,女子队列刚刚过完。

  那边月亮门又有队伍跟进。

  这厢跟进的队伍又自不同:和之前拿搭建物什的人一般,队伍众人是青壮男子,两两相当,肩扛了几案,几案描龙画凤,即使在夜色里,也难掩其精致华美。

  随后就是女子队伍,手中托举着各色盘盏,盘盏中摆放着琳琅的吃食,想来和前面的队伍正好搭配,盘盏放置于几案盛具之中。

  将将一点停顿,似乎这些人的去处有了安排。

  月洞门外,随着渐行渐近的队伍,清丽婉转的歌声传来。

  依然是青壮男子的队伍,也两两一组,肩扛几案,只是几案之上,承载着一个或者两个人,或男或女,或弹琴、或吹笛,在队伍最后,只一名绝色女子,身形高挑,却昂首望月,嘹亮、清爽的歌声就自那红唇间飘出。

  想来声乐支队过去之后,可能是舞蹈支队。

  大花心里暗自揣测。

  果不其然。

  随后就有壮男抬着桌子从树下经过,桌子上,一个个纤细身姿的舞者,婆娑翩跹,三尺几案之上,半空行走之间,也舞动的自在玲珑。

  这个树底的院子有多大啊?这一排排、一对对的人和东西过去,单说摆置就好大地方了。

  大花和木耳随着这接续不断的队伍,不由得越来越好奇。

  他俩从永盛洲的黑沙海中,修习间,不经意地看到了黑沙海的“死眼”。

  那“死眼”远看红尘滚滚,近了跟前,却是赤色沼泽。

  大花和木耳修出了“眼神”和“眼域”,自是非同一般,看“死眼”中,生灵涌动,又是一番天地。

  方才脱出界质,这是刚刚见到这里的人。

  看这情形,似乎还赶上了一个大家族的祭祀典礼之仪。

  观察这么久,看过去祭祀所用之物,似乎这里的祭祀还算正常。

  大花和木耳在心念间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谈着。

  这话话尾还在,就看月洞门外,又有抬东西的队伍进来。

  这家族真大,单单这青壮侍从,一队队的过去,都不带重复的,只这些人的培养、训练,就不是简单开销的问题。

  这队人抬着几案,几案上是各类动物,活蹦乱跳着被绑了,有大有小,都是两只。

  两人一组,过去二十组。

  再下来,可能是人呢。

  木耳和大花心念间的交谈,也带了语气,声调不辩老幼,大花只感觉清越。

  木耳猜的没错。

  跟着活物队列的,是童人队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