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菇宝、养菇人、菇床,各有各的“好”
作者:心情木      更新:2022-04-28 22:36      字数:2660
  大花在胎泉打了个盹,过去两年。

  木耳就在睡都偶尔逛逛。

  中间遇着甄荆霄一次,形容不是很滋润。

  甄荆霄没和木耳、大花面对面地打过交道,加上自己悄着跟了人家几年,有些脸皮地没上前相认、相见。

  最主要的是,他发觉跟着两个仙童,的确有了永盛洲之外的线索。

  那个线索已经把他扔了三回了,木耳见着他这次,是他第三次从外头回来,赶紧着蹲守回去。

  不敢打扰了,再打扰,别给一家伙扔进惊诧海,那就真回不来了。

  痞童只在木耳去车马市的时候,窥探了一回两只的住处,被白诧盯了一眼,盯出原形,之后再没来厮缠。

  很意外呢!

  木耳看着化为屏风的鹏幔,似自言自语,又像和祂对谈。

  那如夜的屏风几个隔扇都往一边转,屏风霎时就由夜而昼,上面清风舒云,仔细看,才发现,白昼之下,依然隐着幽幽夜色。

  你是说,爱咋咋地?

  屏风上的云飞散无踪。

  哈哈。

  木耳知道那是鹏幔给他翻了个白眼,嫌他聒噪。

  痞童并非是不想来。

  他和大花一样,给睡过去了。

  这一睡,差点让他给睡出“菇宝”来。

  这回了童身,果然又可享受这“倒头就睡”的滋味,尤其在这睡都,“一睡不起”也不是奢念。

  就是这“菇宝”,好是好,可剥离的时候太残痛。

  痞童醒了过来,躺在榻上胡思乱想。

  一躺又过去半年。

  食指和拇指划开,看见了禁制外那个装平庸的神经病。

  哎呀喝,那病货居然搭了个窝棚!

  痞童龇龇牙。

  由他称之为“病货”的甄荆霄,想起了大花和木耳。

  那两个比自各儿还奇怪的童子。

  不行呀,这莫名其妙出来的物件儿,都是契机。

  就好比禧天宗掌院升仙之际,仙界砸下来的那个东西!

  这厢醒来没赖床半年的大花正和木耳说呢,那个你觉得意外的痞童,和所有的别个人都不同呢。

  木耳说,是呀,而且他说他去过永盛洲之外,难道是那个原因,导致他有所不同?

  痞童在人家眼里,也是不同的“物件”呢。

  互相琢磨一番,各有打算。

  木耳和大花说,这两年他在睡都游逛,发现了“菇宝”的奥秘。

  大花问,怎么个奥秘法?

  木耳说,睡都奇特,加上有“睡功”供凡俗人习练,才有了特产“菇宝”。

  而且,你道为何睡眠的人,各地的管事堂都要存录?

  因为管事堂不仅仅提供优厚的供养给家属,还保证环境的安稳,是为了收取“菇宝”,这是其一。

  其要存录在案,最主要的原因,是因为管事堂和合作的修行宗门,需要给睡眠的人“种菇”。

  和种庄稼一样,有种有收,都账册分明!

  大花呡嘴,她已经猜出这“种菇”一定“不同寻常”。

  让她想起了“种蛊”。

  木耳说,每家人和赋税一样,是有定额的,所以,家家户户会选人练睡功,养菇宝。

  这一说到定例或者多少年成了通俗之法的,其中的个体,往往就成了“物件”。

  就比如大花曾四十的某些时期,女人的贞节牌坊,那些女人都成了一种摆设和象征,没人把她们当人对待了。

  而这成了规矩定例的“养菇人”,想来也好不在哪儿。

  虽然所有人会说,“养菇人”养活了一家人,是养尊国的基础。

  果然,木耳说,他见过“菇人场”。

  所谓的“菇人场”,顾名思义,是安置“养菇人”的。

  “养菇人”一般是婴孩到少年之间的孩子。

  因为,婴孩还不懂事,无法教习不说,习练睡功的时间也不够。

  而大些的童子,习练了睡功几年,有底子,又在懵懂无知、需人引领的年纪,很是好摆弄,让做什么就做什么,这样种菇、养菇都不会排斥。

  “养菇人”一茬一茬的,一茬就十几二十年,能种两茬的“养菇人”,都是良品。

  大多数“养菇人”种一茬就跟不上亏耗了。

  和所有“约定俗成”的成例一样,一开始选取“养菇人”,其父母多少会心疼、不舍。

  可是“为了一家老小”,还有“自古如此”的各种“不得已”的缘故,所以,经办人都是过了那一刻,也就“好”了。

  更有大的家族,专门搜罗贫瘠之地的苦人,蓄养起来,着帮家里“养菇”充赋税。

  有的会经营的,去官府申请了批条,专门从事“养菇业”,很是名利双收!

  至于那些“菇宝”成熟之后,被采摘后的“养菇人”,一般的小家小户的,实在“养不起”多的“废人”,就请管事堂或者“收菇”的,采摘完“菇宝”后,将“菇床”顺便收走。

  管事堂就把“菇床”搜罗回“菇人场”,从事“养菇业”的,或者往这儿送“菇床”,或者从这儿买走。

  去处无非就那些炼偶、炼身的地方。

  所以,那些孩童,有用的时候,还称之为“养菇人”,家里也嫌占地方时候,就成了“菇床”。

  别以为家里人就会不同!

  不管谁,你都只是成了他们的一个“物件”罢了。

  大花咧了咧嘴。

  还真是:各有各的“好”呢。

  你是不是想,那些所谓的“菇床”,他们自己醒觉过来,可以跑掉是不是?

  木耳席地坐在屏风的一角边。

  背倚着屏风,左手食指“嗑嗑”地敲着地面。

  心有所觉地帮大花问着。

  随即自答。

  先不说那些人自小就被教的唯命是从不说,遑论十几二十年,只是睡中,当了“菇宝”的养分。

  对家人无怨无悔,更有国家法度规范,还有家族恩义、国家功勋哄骗,哪里会生出不甘。

  即使有,也无从反抗,任人宰割!

  大花已经极其厌烦起来。

  很想给它这里来个“一眼看穿”!

  木耳看着屏风上的朗朗乾坤,几不可闻的说了一句:“何辜”用在这里,是不是很恰当?

  大花牙齿咬着嘴唇,不想说话。

  :“木耳,我们走吧!”

  尽早“看破这一切”!

  木耳一手撑地,站了起来,一边往外走,一边点头。

  和大花说,他得再去多备些粮草,如果出发,去他们听着感兴趣的“尝美国”,到“食都”转转。

  就赶乘咱们自己的马车走吧。

  大花点头称是,跳下椅子,要同去。

  出客厅门,正有伙计俯身准备扣响门扇。

  见两位尊客出来,很是欢喜,又悄悄附耳在木耳身边,提醒几句。

  木耳手里转着不到十个一爪的龙钱,笑着拍给他,表示谢意。

  伙计匆匆谢过,行礼别去。

  大花问怎么了?

  木耳说,管事堂的差使查验客栈的名录,发现我们居然住了两年之久,还未曾有离去之意。

  甚至探得你一直深睡,加之你我二人“年纪相符”,很是坚持,要把我二人好好“挽留”一番。

  刚才那伙计是悄悄早了半刻,绕路来提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