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黑心攒了海,化了烟成空
作者:心情木      更新:2022-04-28 22:33      字数:2637
  大花看得有趣,就试着问荷苗儿,能不能把那些个珠子也收在它根里面。

  荷苗儿探在外面给她当华盖的叶子,“啪”一声抽了她肩膀一下,心念间嗔怪说:那和榞杺的域一样,是关乎身家性命的,万一出个意外,双方会都死的!

  大花吐吐舌头也不敢多问木耳为啥了。

  不过可以埋在池塘边上。

  荷苗儿忽然补了一句。

  大花就和鹏幔商量,鹏幔一跃,那兜兜顿到大花跟前,敞开布兜子,荷苗儿用大荷叶子一卷收了起来。

  鹏幔一个滑翔把四只都抄起来在悬崖外俯冲了一圈才回去。

  鹏幔张开自己迎向清风,鼓着身形张住岩洞口。

  木牛卧着给木耳当靠椅。

  大花看着很是想念啊喵。

  她靠着离洞口没几步的石壁站着,俩手握着看鹏幔在风里无形的欢呼。

  木耳靠着木牛一腿伸一腿曲,曲着的腿上搭着一胳膊。

  突然他搭着的手背被戳了一戳,他抬眼看,是那个把杆儿伸老长的荷叶子收拢成个细筒儿点过来的。

  这个荷苗儿性情和木牛有些像。

  木耳一笑,说出自己的打算:“当时阿叔为免我们跟着受伤,将我们送出了女娲身结界,我们现下是在领属界内。

  阿父和叔父该和别的长辈一起,已经发觉了这结界的异常,所以没继续合力毁去这结界而放出我辈。

  我们当下只有两个选择,一是要找到出结界回神乡的方法,另一个就只有等。”

  大花很想回家,却也明白,现在一时半会没那么想当然地抬腿就到家那么便(bian)宜。

  女娲神魂之体居然要阿父自燃才能焚毁,并且一定要把他们送出来,可想而知她的身结界内,很长时间内是安宁不了,所以走捷径从那边突破领属离开是行不通的。

  要等的话,大花还想不清晰等的方向,比如等九尾狐祂们收回在结界天上的元丹?比如阿父、伯伯或者有后来赶来的家长们想到妥当的办法?

  大花就把自己想的问出来。

  木耳点点头:“这两个可能都有,我说的等还有一个想法,就是我们这些被掳掠来的小辈们,需要自己了解这结界,长辈们行事已在进行,我们从内相助会更有益。”

  大花又道:“好在女娲神魂之体已在烧化,我们不是彻底的坐以待毙。要是想和长辈们里外相应的话,我们得了解这领属的特异。另外我俗世的阿娘……我要陪她一段时日,我可能要到处走走。”

  木耳点点头:“一起吧,遇到别的同辈也可以互通有无……我们就是在神乡毫不警醒、走散了才被掳了来。”

  大猫需要好好休养,荷苗儿接替大猫儿、给大花参谋着,表示了对木耳建议的同意。

  木牛一定是全心支持木耳的,而且当初出来就是为着寻真真妹妹的。

  于是新四只开过一致同意的会,毫无目的地去“走走”了。

  大花和木耳从悬崖上拜托鹏幔飞下,木牛扭着头缠住木耳的头发当发饰。

  山崖下是凹凸不平的砂石地面,本以为不远就会是山林或者人烟,结果两只好容易走出砂石地带,迎面的却是滚滚黑沙,一眼望不到边际的黑沙漠。

  大花捧起一掬,黑沙顺着指缝漏下,没有落回沙海,只是随落随散,轻渺成烟。

  就如同没有海岸的黑海,无法确定一个方向。

  于是走走停停,偶尔木牛会化龙、飞快地扛起木耳和大花飞一阵。

  木耳一直就不是很爱说话,大花只和亲近的才偶尔话唠,不管曾四十还是特能嚎的曾四岁,都对独处很自在。

  因此两只对于安静相处很有默契。

  乏善可陈的沙海中,两只毫无异状地走了许久不知几何的时日。

  这两只不吃不喝这么自在也不疯,还是人吗?

  两只不是人!

  大花抬眼看看木耳,木耳也正回头看她。

  两只这日正被木牛载着飞,意觉里现出黑沙间的嘀嘀咕咕。

  两只没感觉到一般继续游荡,那些嘀嘀咕咕忽隐忽现,渐渐频繁嘈杂,远远的上空笼着淡黑色,像黑沙的化烟。

  “牛牛休息会,我走走看。”

  大花爬下牛牛渐渐缩小的龙身,朝着化烟天空的方向迈着小步走了一段。

  蹲下在黑沙里刨了半天,跟上来的木耳看,她正从沙里刨出一颗珠子,暗沉沉的绛色。

  之后两只偶尔就会捡到不同颜色的珠子,有的拇指大小,有的只有沙粒一般,只因为和黑沙完全不同才显眼。

  大花都捡了放在袖子里。木耳也看到不少,只是没太留心。

  越靠近烟化天空的地方,烟化越发厚重。那些珠子渐渐看不到了。

  意觉里的嘀嘀咕咕吵闹的厉害,大花侧着脖子磕磕脑袋抖了抖,一把沙子被她捞在手里扔到地上。

  木耳早早就嫌烦,被木牛“呸”了一嘴就清净了一路。

  目之所及渐渐有砂石混杂在沙漠中,起伏的沙线不再单一,有了忽高忽低的山丘,偶尔很稀罕的有灰色的矮树,枝叉着对住天烟。

  几个想,快有生灵了吧。

  过了那些暗色砂石区域,慢慢看到了土丘和石坡,顺着这方向,两只陆续看到零星的洞屋,半间在地上,半间在地下,只是一样没有生灵,或许凋零了也未可知。

  这日看到一个村落,很多破旧的茅草窝棚,靠近中有人探出头查看,见只是两个童子,很是意外:“你们如何来的此处?”

  :“逛过来的。”木耳实话实说。

  那人咂咂嘴摇摇头,挥手对陆陆续续从茅草棚里溜达过来的人说:“散了散了,这俩童子是我看顾的。”

  那些人都有些不同程度的支离破碎,但听了这人的话,神情或多或少地带着不甘,却也没有太多纠缠缓缓散去。

  说他们支离破碎是因为这些人,或缺脚或少手指,有的额角少一块,有的没鼻子有的则是下巴没了……

  和他们说话的这人还比较完整,说要“看顾”他们。

  大花就发现这人的确最有“看顾”的资格:他除了是个全乎人外,他的眼睛最与众不同:瞳仁和眼白之间有窄窄的留白。

  其他人的瞳仁占满眼眶,没有眼白。

  开始大花以为这类人种可能和猫似得,瞳仁会随着光线强弱而变化,留意这些人后发现不是。

  声称“看顾”他们的人,招呼他俩个进他的窝棚。

  木耳进去之前仰头看天,那人就问他看什么,木耳问他:“天上有黑烟吗?”

  那人忍不住也抬头看,怔了一怔说:“哪里有的黑烟,就是阴天罢了,你俩今天来的日子不错。”

  木耳点点头跟上他进了窝棚。

  “我是这片儿的坏头子,说要照顾住你们,别人就不敢动你俩的心思。”

  这人说完神情有些自嘲:“我叫吴勇,你们俩怎么来的这里?一般人可不容易全乎地溜达到这儿来!”

  吴勇很是肯定地瞧着两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