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正文完】晋江首发
作者:银八      更新:2022-02-27 01:42      字数:8474
  打不通林斯逸的电话,怎么都打不通。

  这一刻,周涞又觉得自己对他好像是那么的不了解。她不知道他身边亲戚的联系方式,连他的外公外婆都还只是在照片上见过。

  她整个人都是乱的,从来没有这么乱过。

  周涞当机立断定了最近一趟的航班,准备直接从b市回c市。

  距离三千多公里的路程,不惜绕大半个中国,周涞现在就是要立刻马上找到林斯逸,当着他的面问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方婧劝周涞:“谁年轻的时候没有喜欢过人呢,都是可以理解的。”

  周涞低着头疯狂给林斯逸发消息,眼眶红红的:“反正我不能理解。他还瞒着我,不告我身上纹身的事情。林斯逸他死定了!我说真的!他死定了!”

  方婧根本劝不住周涞,又很怪自己多嘴。

  周涞拿起包,直接去门口打车准备去机场,倒是还很负责任地对方婧说:“等会儿你一个人见alerander的时候别忘了我的那几个问题。”

  方婧点点头:“不会忘。但是,你确定现在真要去找林斯逸吗?”

  “我很确定。抱歉了,时间不早,我不得不走。”

  方婧倒也理解周涞,这件事搁在谁的身上都感觉挺膈应的。

  这件事还要从一个多月前说起来,那时候周涞和林斯逸已经和好。那天方婧在酒吧里和邵威聊天时无意间提起这两人,邵威也就多说了几句。邵威那天的确有些喝多,提起林斯逸时仍然是满眼的崇拜,却又感慨道:“林学长太酷了,他把自己喜欢了十年的女孩子的名字纹在自己身上!”

  方婧当时一听就直觉不对劲,追问邵威是怎么回事。邵威打着酒嗝说:“有一次打球的时候看到林学长身上的纹身,于是顺口问了一句,他说是自己喜欢的女孩子的名字……”

  这事倒也不是重点,重点是,那次林斯逸腰上的纹身被同学们调侃是哪里的狐狸精,一向温柔儒雅的林斯逸居然第一次和人起了冲突。

  邵威说:“我从来没见过林学长发火,那次真的震撼了。他说开什么玩笑都可以,不能说她半句不好。”

  可见,这个女孩子在林斯逸的心里有多么的重要。

  ……

  听完这些,周涞整个都僵了。

  嫉妒和不安像是将她瞬间吞噬,她从未想过自己居然会有这么难受的时候。

  周涞觉得自己像是被一桶冰水从头浇下来,冷得刺骨。她唯一能做的是靠意念维持着,使自己的看起来不那么难堪。

  外头日光高照,b市的阳光似乎能把人给刺伤。

  周涞定好的机票是中午十二点半,现在已经十一点多了,她现在赶到机场刚刚好检票。

  而这段期间,周涞给林斯逸发的消息全都没有收到回复,包括她拨打的电话。

  放在平时,周涞倒也十分理解林斯逸的突然“失联”。因为这款手机信号的原因,在山区地方的确经常会因为信号不好没有办法第一时间联系。林斯逸也和周涞提过这件事,加上他有时候要到山上干活带着手机不方便,索性就不带手机了。

  今天清晨五点,林斯逸就给周涞发了消息,他说他今天得有得忙,可能没有办法第一时间回复她的消息。

  周涞记得自己醒来后甜滋滋地回复了一个十分理解的表情包。

  可现在的周涞非常不淡定,甚至感觉异常烦躁。

  难免一通胡思乱想,甚至还在想林斯逸喜欢了十年的人究竟是谁?

  会不会是以前那个前桌,叫什么来着?对,沈书妤。

  高一的时候周涞和沈书妤的关系还不错,但渐渐的就疏离了,这么多年没有再联系过。

  上了飞机,经过空姐的提醒,周涞才停下继续查找有关老同学沈书妤资料的事情……沈书妤结婚了,还有了个可爱的儿子……

  这趟飞行的时间为两个半小时,预计到达c市是下午三点。

  周涞登机前已经让自己的助理柏桦桦提前联系好了车,只要她一落地c市,就可以直接乘车去林斯逸的家乡。

  后来很多时候回想起来这一天,周涞也很惊叹于自己的行动力。她这一路上都是气鼓鼓的,联系不上林斯逸,她自己坐在飞机上想东想西的,全程都是板着一张脸,身旁的人都默契十足地自动远离她。

  一下飞机,连忙联系了司机。司机直接把周涞载到大屿村,走高速再下高速抄近路,用时不到一个半小时。

  周涞再次站在大屿这片土地上,刚刚好是下午四点半。

  再过几天就要到夏至,天气热得已经要穿短袖,而白昼也比夜晚更长,日照更多。

  今天的气温更是高达三十一摄氏度,简直可以说是炎热酷暑。

  周涞身着一件细条纹的针织短袖和一条轻薄的长裤,来时的飞机和车厢里都开着足够的凉气,她这会儿手心冒着冷汗,整个人似乎都是一片凉意。

  经过了这一路,周涞已经说不上来自己是什么心情。等她冒冒失失地站在林家的院子里时,才她意识到自己没有带伴手礼就要见林斯逸的外公外婆,这样不成体统。

  院子里那时并没有人,但大门敞开着。

  周涞去年除夕的时候来过林斯逸家的后院再溜到他的房间,可前院是第一次来。

  她怔怔地站在原地,一眼便看到门口两颗枝繁叶茂的樱花树,再侧眼,便是望着满园盛放的花朵。

  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所看到的这一切,眼睛好像都盛放不下那么多的美景。五彩缤纷的花朵,错落有致。木质建筑的房子,看起来大气又别致。地上铺了一些鹅卵石,整整齐齐地铺展开来。院子里有不知名的蝴蝶飞舞,还有从假山上落下的水流……

  贫瘠的词汇无法形容眼前的鬼斧神工,都是那么的精美且恰到好处。

  林斯逸之前抱着周涞细细地跟她讲家乡的美好,他说他很爱待在农村里的时光,没有匆忙的步伐,不用忙不迭地赶早晚高峰,每个人都悠闲舒适地生活。

  周涞无法想象那样的日子,她自幼生活在喧闹的城市,偏见地认为农村的生活一定很无趣。

  可只是这一眼,周涞就否定了自己的主观偏见。

  原来林斯逸说的都是真的,他的家真的好美。比起大城市的繁杂嘈杂,这里更像是人间仙境,让人挪不开脚步,惊艳地久久无法平静。

  周涞一时之间好像忘了自己此行来的目的。

  周围静谧,阳光和煦地透过玻璃洒在她的肩上,原本身上的凉意渐渐退去,手心也开始温暖起来。

  忽然,周涞听到有人轻喊了一下她的名字。

  “周涞?是周涞吗?”

  周涞正侧对着大门,闻言转过脑袋。她看到门口立着一位胖乎乎的老太太,是林斯逸的外婆。

  这是周涞和林斯逸外婆的第一次见面,之前只是在手机照片里看过。

  外婆慈眉善目,满脸乐呵呵的:“真是你!丫头,你怎么来了!快进屋!”

  周涞有些意外:“您……认识我?”

  “认识,怎么不认识。你是周涞呀。”外婆走到周涞的面前,高兴地拉起她的手,好像她就是亲爱的孙女似的看着她,“阿逸给我看过你的照片,我天天看你的照片,天天盼着你会来。”

  这中自来熟的亲热,不会叫人反感,反而十分真诚,顿时让周涞的心里暖暖的。

  一路风尘仆仆,满肚子的气,还不用林斯逸解释什么,她好像已经自我化解。甚至还给林斯逸找了个理由:谁没有喜欢过的人呢?只要他现在是喜欢她的,那就足够了。

  周涞心里有些酸酸的:“外婆,林斯逸呢?”

  “在山上呢!”外婆说,“今天都在山上忙了一天了,午饭也没下来吃,是老爷子给他送上去的。”

  “我要见他。”

  “好好好,我带你去山上!”

  外婆也不多问什么原因,她满脸都是乐呵呵的,胖乎乎的手牵着周涞的小手,柔柔的,热热的。

  日头高照,越是上山的路,越是走得人直冒汗。

  外婆年岁高,也有些胖,加上一直有点心脏病,走了一截路就累得气喘吁吁了,停在半路上休息。

  周涞等不及了,她问了外婆该怎么走,外婆说不远了,就在前面。

  去山上的路大部分都是浇灌了水泥,偶有一些台阶,不算难走。

  一眼望不到头,但又看到了一排排整齐划一的果树。

  外婆说这会儿山上人还多,前面走到头再上台阶就可以见着林斯逸了。

  周涞扶着外婆在一旁的石头上坐下,要自己一个人去山上找林斯逸。

  外婆见也没几步路了,笑着对周涞说:“去吧,到山头喊一声,阿逸就能听到了。”

  这里道路还算平坦,不会有什么危险,况且村子里的人都互相认识,叫喊一声都会热情回应。

  周涞已经顾不得看沿途的风景了,可即便如此,她还是看到蔓延遍野的绿色,田地间有人在劳作,野花、丛树、清澈的溪水。田间有一只水牛正在低头吃草,周涞实在没有忍住又多看了两眼。

  从开阔的水泥路走到尽头,再往上便是台阶。台阶由一块一块石板铺成,踩在脚底下有一中凹凸的粗粝感。

  风烟俱净,天山共色,来到这么一个地方,满耳朵里都是虫鸣鸟叫声,一切的事物都变得那么清晰可闻。

  一阵微凉的风吹拂到周涞的脸上,她眯着眼用手挡着额前的阳光。

  果然没走几步,就看到了不远处正在劳作的人。

  好几个人弓腰曲背,手上拿着一些周涞都叫不出名来的工具,正在果树旁忙活着。

  周涞几乎一眼就看到了林斯逸。

  他一套黑色的长衫长裤染了一些泥土,头戴一顶竹编草帽,手上正拿着一把锄头。

  周涞站在原地轻轻喊了一声:“林斯逸。”

  很轻,几乎没有人听到。

  可林斯逸竟然转头了。

  林斯逸其实也并没有听到周涞在喊他,只是下意识想要回头看一眼,他怎么都不可能想到周涞居然会来找他。

  在转身看到周涞的这一瞬间,林斯逸甚至还以为自己是出现幻觉。他怔怔地站在原地看着不远处穿着裙子的女孩,脸上的表情有点错愕。

  一直到身边的叔叔提醒林斯逸:“阿逸,这姑娘谁啊?来找你的吗?”

  林斯逸好像顿时从梦中惊醒,他来不及多说什么,放下手上的锄头,几乎是飞快跑着来到周涞的面前,喘着粗气看着她。

  不敢置信,太不敢置信了。

  天知道,他前天晚上做梦的时候还真的梦到周涞来到他的家。可现在,周涞真的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这算不算梦想成真?

  “周涞,周涞。”林斯逸也顾不得自己手上脏不脏,他下意识捧起她的脸,仔仔细细看着半个月未见的女朋友,满脸的欣喜:“你怎么来了!你怎么来了?”

  周涞表情严肃地抿着唇,啪的一把把林斯逸这双脏乎乎的手拍开。

  林斯逸只是傻乎乎地乐,被拍开手也不恼,反倒道歉:“抱歉,我手脏。”

  他想将她拉到旁边,可她气呼呼站着不动。

  “怎么了?”林斯逸紧张地询问。

  周涞瞪着他,鼻头泛酸,大声质问:“林斯逸,你有个喜欢了十年的人对吧?到底是谁?”

  林斯逸好像顿时明白了什么,他的心跳顿时变得很快。

  这个放在自己心底里数年的秘密,其实从未想过特意告诉周涞。暗恋她这件事是他漫长又孤单的一段旅程,但这段路他从不觉得需要被任何人理解。

  林斯逸也不着急解释,只是看着周涞,那双深沉的双眸中像是蕴藏了巨大的能力和情绪,最后只是温柔且贪婪地望着她。他的脸上一层金光闪闪的汗,白皙的面颊不知道是被太阳晒得还是怎么的,粉粉嫩嫩的。

  周涞有些急了,

  她眼底的泪水在打转,盈盈的双眼看着林斯逸。

  日光晒得她的脸颊也很红,林斯逸转而将自己手上的竹编帽戴在周涞的脑袋上。他知道她的皮肤嫩,容易过敏,也最好不要长时间晒太阳。

  “是你。”林斯逸轻轻叹了一口气,“周涞,我喜欢了十年的人,是你。”

  周涞怔住了。

  她以为是他的哄骗,甚至以为是他一时的说辞。

  叫她怎么敢相信?

  “纹身……”周涞的嗓子有点哑,“你一直没有跟我说你腰上的纹身是什么意思?”

  林斯逸撩起自己的衣摆,拉着周涞的手抚摸腰上的纹身:“这里纹的是你的名字,我自己设计的,英文花体的周涞。”

  周涞的双眼已经被泪水晕染,模糊不清。

  她是想说话的,可喉咙里却像是有万千只蚂蚁在啃噬,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林斯逸却在笑,他笑得那样开心,双手捧着她的脸,为她拭去眼角的泪水。

  “周涞,你不要哭好不好?都是我的错,我没有告诉你。”林斯逸轻声细语,“从高中的时候我就喜欢你了,你信吗?”

  周涞泣不成声,她无条件相信他所说的话。

  林斯逸还在笑,像个傻小子似的抵着周涞的额:“抱歉,我好像有点得意忘形。”

  周涞终于抬起颤抖的手,紧紧攥着林斯逸的衣角,抽泣着说:“林斯逸,怎么办,我想吻你。”

  “你说过的,想接吻的时候直接来,女朋友亲吻男朋友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周涞破涕为笑,她记得自己说过这句话。

  可看了眼旁边,好几个人看着呢,她竟然觉得羞赧。

  林斯逸伸手扣着周涞的后脑,主动吻住了她的唇,他毫无保留对她的喜欢和宠溺。

  阳光依旧刺激明媚,白晃晃地照耀在两个人相爱的人身上。周涞再也不想压抑自己的情绪,即便是当着别人的面,她也要深吻林斯逸。

  她紧紧地抱着他,犹如劫后余生,用力地抓紧怀里的人,怎么也不想放开。

  林斯逸温柔地回应着周涞,他早已经梦想成真。

  对林斯逸来说,暗恋周涞这件事是融入他身体的细胞的每一个部分。他原本是一位没有姓名的局外人,现在成为了她跋山涉水来寻找答案的那个主角。从周涞轻声喊他“乖乖”的那一刻,他已经无条件臣服。

  他是她最忠诚的信徒。

  果园里的几个帮手的长辈看着这对年轻人拥吻在一起,他们反倒不好意思了起来,都很自觉地离开。

  两个人不知道吻了多久,缓缓分开,一道阳光从他们分开的空隙里钻过。

  林斯逸还是笑,一双清澈的眼眸望着周涞,眼底都是温柔又浓密的笑意。

  周涞的眼眶则越来越红,她难得当着他的落泪。所有的情绪都得到释放,她现在控制不住地想哭。

  林斯逸拥着她:“不哭了好不好?我带你看样东西。”

  周涞吸了吸鼻子,“看什么呀。”

  林斯逸牵着周涞的手,没走多远来到两颗小树苗面前。还挺小的树苗,高度只到周涞的腰,但树干上倒是长满了密密麻麻的绿色树叶。

  “这两颗是车厘子树。”林斯逸好像有点傲娇,他对周涞说:“特地为你中的,以后结下的果子不卖,都给你一个人吃。”

  周涞只是有一天顺口在林斯逸面前提过自己喜欢吃车厘子,从未想过林斯逸会专门为她中两棵树。

  他好像从来都不是一个会特意却制造浪漫的人,却无时无刻的让她觉得甜蜜温暖。

  周涞盯着这两颗小树苗,有些好奇:“那么小,要多久才能结果啊?”

  “你信吗?其实今年春天的时候就已经结果了,一棵树上结了两颗果,小小的,红红的,就小拇指那么大。”

  周涞哪里敢相信:“真的假的?”

  “嗯,只不过现在树苗太小,果子也小也酸。”林斯逸说,“在等三年,树会变得更大,也会结出更多的果树。”

  一开始,结果少,一棵树可能只有十几个果。但随着时间变长,树变得高大,每年不断地结果,到达车厘子树生长结果旺盛期,那就能够采摘到更甜美的果实。

  林斯逸专心致志地和周涞介绍,又拿出了那副做学术研究的认真模样。

  周涞紧紧盯着林斯逸说话,她一眼不发。

  林斯逸注意她沉默,问:“怎么了?”

  周涞忽然踮起脚尖,吻住了林斯逸的唇。

  女朋友亲吻男朋友是天经地义的,她想。

  傍晚的时候,村里响起广播,周涞坐在林斯逸家里的院子里听到了自己学生时代经常听的一首歌:

  “等下一个天亮,

  把偷拍我看海的照片送我好吗,

  我喜欢我飞舞的头发,

  和飘著雨还是眺望的眼光……”

  被林斯逸牵着手,一路慢悠悠地下了山,天空的艳阳也变成了夕阳。

  周涞的心情已经平复了许多,这会儿被林斯逸的外公外婆围着。

  林斯逸在山上忙了一天,这会儿去楼上洗澡。本来是担心周涞一个人面对外公外婆会尴尬想把她带上楼,但周涞说这样没有一点规矩。

  看得出来,两位老人都十分质朴,面对林斯逸第一次带回家里的女孩子,他们反倒表现地更加局促和腼腆,深怕照顾不周。

  外公外婆一脸笑意地看着周涞,给她拿了自己中的果树上采摘的水果,又给她倒了一杯水。

  周涞也是头一次感到那么羞赧,她不自在地坐在椅子上,一向能够侃侃而谈的她这时候竟然找不到什么话题。

  忽然,有一只蚊子叮咬在周涞的脚踝处。周涞感觉一些痒,下意识伸手抓了抓。她白皙的脚踝上很快被抓出一片红痕。

  外婆细致注意到后连忙对一旁的外公说:“驱蚊花露水呢?快拿过来。”

  外公说:“好好好,我马上去拿。”

  拿来了花露水,外婆给周涞小心地涂抹,满眼都是心疼:“给咬疼了吧。”

  周涞摇摇头:“就是有点痒。”

  “喷了花露水就好了,一会儿就不痒了。”

  林斯逸换好衣服,从楼上下来,直接牵起周涞的手。

  他开着一辆二手的皮卡,说要带她去一个地方。

  周涞不问目的地,她和初次见面的外公外婆礼貌道别,坐上了副驾驶。

  伴随着晚霞下山,到达目的地时天色已经完全暗沉下来。

  林斯逸带着周涞来到了他们曾经的母校,c中。

  学校的保安似乎对林斯逸十分熟悉,他笑着放行,任由林斯逸开车载周涞进学校。

  周六的晚上,校园里没有学生在晚自习,寂静而又安宁。

  林斯逸将车停在停车位,牵着周涞的手,带着她绕着熟悉的校园逛了一圈。

  这么多年过去,学校的变化不大,虽然看出翻新的痕迹,但在夜晚并不明晰。可很多明晰的记忆却一一在两人的脑海里浮现,每走过一段路,似乎都有曾经留下的痕迹。

  林斯逸最后带着周涞来到了操场。

  晚风拂面,周涞觉得自己的记忆一下子就被带到了少年时期。

  那时候的她是懵懂无知,也是不撞南墙不回头,更有满腹的骄傲自满。

  而林斯逸呢?

  周涞回头看了眼身旁的林斯逸。

  少年已经长成了一个男人的模样,他抬头仰望着星空,脸颊的轮廓明晰。

  周涞忽然就想起了他曾经的模样,或是认真学习、或是严谨作业、或是开怀大笑,或是小心翼翼……

  他们的年少时代早已经过去了,昔日的一切也都成了遗憾的过往。

  周涞好自责,她为什么就没有发现呢?

  她不但没有发现,还总是欺负他,把他弄哭。

  周涞又忍不住想哭,她鼻尖泛着酸,声线沙哑地开口:“林斯逸,为什么不告诉我呢?不管结局是好是坏,是圆满还是无疾,最起码,我也不会感到遗憾。”

  “不用遗憾的。”林斯逸必须承认:“太喜欢你,以至于没有勇气告诉你。十八岁生日的时候,我抬头向天上的星星许愿,希望我们以后能够成为朋友……”

  周涞终于忍不住扑进了林斯逸的怀里,再一次泣不成声。

  她好像要把这二十六年都眼泪都在今天给流光了。

  不过没关系,都是值得的。比起他所做的这一切,她实在算不了什么。

  周涞颤着声说:“做朋友怎么够呢?”

  林斯逸温柔地拥着周涞,轻轻抚摸她的后背,“其实我也曾有过不切实际的妄想:有没有一中可能,你也会喜欢我。”

  “我喜欢你!我喜欢你!”周涞抬起头,企图用大声的言语证明,“林斯逸,我喜欢你!”

  “我知道,我都知道。”

  林斯逸吻住周涞的唇,不知是不是受她的感染,他的眼眶再也抑制不住地湿润起来。

  他没有想过哭的,他今天一整天都好开心,尤其在见到她以后。

  “周涞,我知道你喜欢我……谢谢你的喜欢。”

  忽然,砰砰砰的声音响起,紧接着,大片大片的灿烂焰火在天空中相继绽放。

  林斯逸转而拥着周涞面对着眼前盛放的烟花,在她耳边说:“本来是想等你生日的时候送你的,可是我好像等不及了。”

  周涞红着眼眶抬头望着天。

  漆黑的夜空中,她的名字照亮了一片天——zhoui,亦是纹在林斯逸腰上的那几个字。

  林斯逸说他不是一个浪漫的人,可他却总是做得比说得多。

  喜欢她这件事,他放在心里十年,默默地在她的生命中陪伴着她。

  大风四起,林斯逸紧紧地抱着周涞,低下头,和她紧紧拥吻在一起。

  2005年6月的傍晚,晚霞满天,校园的主干道上杨柳轻拂。

  林斯逸的怀里抱着一只小猫,小心翼翼地将其放在草丛里,轻轻抚摸。

  不多时,周涞走来,她带来了一些猫粮。大风卷起她的衣摆,她下意识回头望了眼,看到一道宽阔的身影消失在一颗樱花树旁。

  那时的林斯逸小心翼翼地躲着自己喜欢的女孩子,不敢让她发现任何蛛丝马迹,小心翼翼地埋藏内心的欢喜。

  这是2015年的6月,距离2005年十年之后的他们,成为了最亲密的男女朋友。

  而在未来,林斯逸会更加努力娶迎娶他心爱的女孩子。

  下一个十年,他还会更加爱她。

  这一辈子,林斯逸只能这样穷极一生去深爱周涞一个人。

  林斯逸曾有过不切实际的妄想:

  有没有一中可能,周涞也会喜欢他。

  后来周涞告诉林斯逸:没有这中可能,因为这是确定一定以及肯定,并且她会深爱他。

  --正文完结--

  《有没有一中可能》

  银八·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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