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鹰想了想，对孟贤说：“我有点印象，老大好像是叫李子旗，你怎么证明你是李子旗的老婆？”

  这是个有难度的问题，既然你们是夫妻，你就说说证据吧。

  老大对以前的记忆所剩无几，他被撞击的脑震荡了，再加上中毒和陨石坑里的辐射，苍龙他们哥仨都毁了容。

  组建悍帮，算是这三个人重生了。

  他们很侥幸地被古斯塔夫帮的人给救了，战争结束后，古斯塔夫帮就把他们留在了阴晴山附近。

  经过十多年的发展，悍帮已经在墨丘国和赤土国都有了据点。

  他们是后起的帮派，不能跟历史悠久的大帮派相提并论，只能接一些利润薄，大帮派不爱干的活。

  这三个人里，还就属老二苍鹰保留的记忆多一些。

  能记住阴晴山大战的一些片段，你要问详尽的经历，他也说不上来。

  老大苍龙的怒火这么大有两个原因。

  一个视如珍宝的干儿子死了，他对凶手的恨，那是刻骨铭心的。

  二个天海市是第一个搞天眼计划的，刚开始就受挫了，干不下去了，这意味着悍帮将损失大笔收入。

  在这种情况下，有人告诉苍龙，坏你好事，杀你干儿子的，是你的亲生儿子，他如何能接受的了？

  苍龙拿着钢鞭，坐回椅子。

  刚才鞭打李耀不成，被那小子身上发出的亮光，晃得眼晕。

  这小子搞不好会法术，鞭子打不着他。

  这事他还没整明白呢，那边的女人却拼命喊，他在打他的亲生儿子。

  哪冒出来的疯婆子！胡言乱语。

  苍龙残存了很少阴晴山大战之前的记忆。

  有时候，在苍鹰的一再述说和提醒下，会有一些记忆的碎片浮现出来。

  那边苍鹰还在等孟贤说出证明。

  孟贤本想说他有胸毛，但前胸长毛的男人可不在少数，没准自己说出来，在场的许多男人都能亮出自己的胸毛。

  苍鹰有个直觉，眼前这个女人很可能跟老大有某种联系。

  素昧平生，开口就能叫出老大以前的名字，虽然这名字还不十分确定，但事出必有因。这时候，任何轻率的决定，都可能带来不好的结果。

  孟贤猛然想起一个特征来，她让苍鹰靠近些。

  “在他的后屁股上，是左面还是右面我记不清了，有一块巴掌大的胎记，淡青色的，形状有点像心形。”

  苍鹰点点头，这是只要跟老大核实一下就成。

  胎记的位置大小和形状人家都说出来了，如果能对上，那就说明这个女人说的都是对的。

  苍鹰回到苍龙身边，低声说：“老大啊，那女人为了证明她跟您曾经是夫妻，说出了您的一个特征。”

  “什么特征？”

  “她说——她说您的屁股上有个巴掌大的胎记，淡青色的，形状差不多是心形的。”

  苍龙安静地听完老二苍鹰的话，他将钢鞭在手腕上缠了几道。

  苍龙站起身，大踏步走到孟贤的牢门前，隔着铁栏杆，逼视着孟贤。

  而孟贤此时却一点不害怕，她断定眼前的男人，就是她失踪多年的前夫李子旗。

  不过，快二十年的时光，已经让这个男人改变太多了。

  他的性情大变，外在形象也有了天壤之别。

  “你是谁！”苍龙几乎是对着孟贤的脸在喊。

  孟贤声音不高，语调平稳，“我是孟贤，曾经是你的妻子，我们有一个儿子，名叫李耀，就是被你们绑在那里的小伙子，本来我们生活得很平静，但是你是个军人，喜欢军旅生活，阴晴山那边需要军人参战，你就报名去了，结果一去不回，你的儿子也从小孩子长成了大人。”

  面具后面，呼吸声加快。

  苍龙用一双浑浊的眼睛，注视着眼前的女人，他怎么也想不起来，他曾经有一个老婆，有一个家，还有一个儿子。

  身后的苍鹰，感觉到了老大的激动。

  换句话说，那女人说的胎记，老大身上是有的，这也证明她前面说的那些可能都是事实。

  不过，苍龙的记忆里没有这一段，他接受不了眼前的事实。

  绑在柱子上的李耀，听着看着山洞里发生的一切。

  孟贤的叫喊，让他也蒙了，他日思夜想的老爸，就是眼前这位？

  这个时候，也不可能有人再过来鞭打李耀了。

  刚刚还是阶下囚的小家伙，现在变成了老大的亲儿子，悍帮的人都像在看一出戏剧，剧情大反转，震荡着在场的所有人。

  老三苍狼来到苍龙身边。

  “老大啊，依我看这是好事啊，您多了个大儿子，而且是个能力很强的儿子，您该高兴才对呀！”

  苍龙回头骂了一句：“高兴个屁，我怎么知道她说的是真是假。”

  老二苍鹰道：“如果她描述的胎记，您的屁股上有，那就说明，她说的都是真的，您的记忆没了，记不住了，她还记得您的声音和胎记，这不很说明问题吗？”

  “胎记，我有——”苍龙转生往回走。

  他不愿意相信眼前的发生的一切。

  苍龙回到座椅上。

  摆手叫过来两个小兵，让他们放了李耀，把他关回牢房。

  有人把衣服扔给李耀，李耀穿好衣服，走回牢房，小兵锁上牢门。

  李耀扒着铁栏杆问孟贤：“妈刚才说的都是真事啊？”

  “当然是真事啊，他一开口说话，我就怀疑是你爸，人的声音成年后变化不会太大。”孟贤解释。

  “这个人就是我爸？他和照片上差别可太大了，完全是两个人。”李耀心里还没承认这个苍龙就是他的生父。

  孟贤低沉道：“他被那次战争给毁了，都忘了自己是谁了。”

  孟贤的眼圈红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造化弄人啊，如果没有这些巨变，他们一家三口会平平安安地过下去，也就不会有后来的赵国能了。

  李耀听出来了，母亲孟贤很肯定眼前的悍帮老大就是他的亲生父亲。

  这个老大粗犷蛮横，高大魁梧，秃头，戴着面具……

  和他想象中的相去甚远。

  苍龙虽然坐在那里，内心却是起伏不定。

  苍鹰过来问：“老大啊，我们要不要放了您的前妻和儿子？”

  苍龙摇摇头：“先让他们在这里待着吧，我回去把今天的事捋一捋。”

  三位悍帮老大离开了山洞。

  说真的，苍龙不知道该高兴呢，还是该悲伤。

  刚埋了干儿子，又来了个亲儿子，还有前妻。

  本想替干儿子报仇雪恨，却不料，要杀要剐的竟然是亲儿子。

  苍天啊，你给我个答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