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了。

  橘宫的明暗都靠内部照明控制。

  橘宫的灯亮了。

  很柔和的光照，对眼睛很友好。

  耀哥透过缝隙观察，估计快有人进来了。

  时间，上午八点十七分。

  两个穿着蓝色工装的中年男人进来，他们启动了橘宫的中央空调，检查场地和观众席，发现有杂物就捡起来。

  一只自动清洁车，开始擦洗场地中的地板。

  李耀保持不动。

  上了岁数的男人认真地检查地面和坐席，他慢慢地上来了。

  橘宫平日不允许外人随便进入，它受暗武者控制，据说它还有两个附属的厅，是黑水城城主叶夜心等人会见重要客人，召开重要会议的地方。

  到目前为止，李耀还没找到这两个厅的入口，网上没有标注。

  另外有传闻这橘宫下面有地下室，面积不小的那种，一般人无法进入。

  耀哥思来想去，橘宫的地下室有必要探看一下，那些孩子不知道是不是被集中在一起。

  接近九点钟。

  橘宫里进来了一队人，嗯，这些人是排着队进来的。

  耀哥立刻睁大了眼睛。

  走在最前面的是两个穿紧身黑衣的男人，然后是十个男孩，男孩们也都穿着练功服，就是那种贴身的柔软的练功服。

  这支队的最后是三个男人，这三个男人没有穿紧身衣和练功服，他们都穿西装，他们更像是做监督和指挥的人。

  这些孩子基本都是十岁左右的样子。

  李耀观察这些孩子，几乎可以肯定他们就是被拐来培养的孩子中的一部分。

  一个穿西装的男人，站在队伍前面，他在讲话，因为离得远，李耀听的不算清楚。

  大意是说，大家练功都有进步，不用跟别人，就跟自己比。每天习武精进，将来长大了，你们就是世界的主人！

  我们是世界的主人！

  我们是世界的主人！

  男孩们齐声高喊，声音里包含着亢奋和动力，他们显然已经被洗脑了。

  “今晚，我们要玩一票大的，杀了海里的那些妖怪，它们挡了我们的路，它们以为我们拿他们没办法！那些狗娘养的以为自己是世界的主宰，记住了，上次月圆之夜，那些狗杂碎杀了我们两个暗武者，还有三个孩子！把他们活活吃掉了！”

  穿西装的人在咆哮，“我要亲自出马，给他们好看！”

  他挥挥胳膊，“你们将亲眼目睹，我们战胜那些黏糊糊的家伙！我要把它们的屎尿打出来！”

  这一番野兽般的嚎叫下来，男孩们和两个黑衣人血压飙升，全体上头了。

  李耀也听说过，陨石灾难之后大洋里出现了一些海怪，他们通体黢黑，看起来像放大版的黑鲶鱼，这些家伙体型硕大，长相丑陋，巨口中有成排的牙齿，凶猛残暴，有时还会袭击小船，吃人也吃鱼。

  大型铁壳船不怕这些大鲶鱼，小船就比较麻烦。

  李耀想到自己一整晚在小渔船上晃悠，怎么没被这些鲶鱼吃掉。

  船老大没说出来的是，这些大鲶鱼喜欢在月圆时出来闹事。

  锡拉地峡月圆之夜闹海怪，耀哥这还是第一次听说

  两个穿紧身黑衣的暗武者摩拳擦掌，他们一起对练了一套拳法。

  这些拳法和李耀在武者队伍里学到的完全不同。

  明显的差异在于，武者的拳法明显刚猛快速，而这两个暗武者展示的更像是一种柔术，更讲究地面缠斗，锁住对手。

  耀哥想起了他在海岸城堡目睹的格斗，其中有的选手就擅长使用柔术，不跟对手拳来拳往，尽量在地面解决战斗，各种锁技。

  男孩们开始两人一组练习。

  黑衣暗武者进行指导，偶尔有呵斥声，批评某个男孩动作不对。

  这几个成年人，无论是教授者还是观察者，都是一副冷漠样子，他们要训练出来的是未来的杀手，不需要有温情。

  孩子们的服从性很好，显然已经被管束的很服帖了。

  耀哥在记分牌后略微活动下身体。

  李耀给老皮发信息，这些人午夜时可能要去锡拉地峡，到那里打海怪。

  老皮回，这倒是个新情况，也许我们应该改变策略，到地峡上救孩子们。

  已经死了三个孩子，被海怪吃掉的。

  遗憾。

  还应该剩下五十一个孩子。

  明白。

  他们要把这些孩子训练成冷漠的杀人机器，这十个孩子是被拐走的孩子里年纪比较大的一组，他们根据孩子们的年龄做了分组。

  那位穿西装的人明显不太满意，他跟一个教练叫喊，意思这么温和的对练用处不大，发力！懂吗？要发力！

  这个人留着浓密髭须，虽然西装笔挺，脸上的表情却沉郁而阴冷，嘴角向下，浓眉紧促，鼻息轰鸣。

  暗武者教练变得暴躁，跟小孩们大喊大叫。

  舍不得使劲，练习不下狠劲，你们将来都成不了暗武者，都是废物！

  耀哥听着那些叫声，感觉唾沫星子都碰到脸上了，心里不免同情那些孩子。

  经过这一番折腾，小孩们再对练时下手就狠了，不是听见有男孩疼的尖叫。

  有的对练双方都见了血，男孩的雄性本能被激发，斗的眼睛发红。

  一个孩子揪住对手，猛击他的脸，打的对方鼻子嘴巴流血，痛苦求饶。

  另一个孩子被对手锁住了，被压在下面惨叫，满脸鼻涕眼泪。

  橘宫里面一时间叫声不断，听了叫人肝儿颤。

  眼泪和示弱在这里是要被鄙视的，谁也不想自己是怂包，要做强者就要有伤害别人的能力。

  这样练出来的话，他们长大了都不是人，都是野兽。

  耀哥心里更坚定了拯救这些孩子的决心。

  大约十二点左右，折腾了一上午的孩子们才结束训练。

  两个黑衣武者带着十个孩子撤下去了，三个西装男还站在场中讨论。

  中午十二点一刻。

  橘宫的场地里已经没有人了，不知什么地方飘出饭香味。

  耀哥迅速抽身，从记分牌后出来。

  轻手轻脚走到那些人撤出去的那扇门边，探出半个脑袋，走廊里无人，有隐约的人声，饭香味更浓了。

  李耀踏入走廊，闪进厕所。

  撒尿，洗手，耀哥正在洗手时，进来一位穿蓝色工装的中年男人。

  李耀面对着镜子，低下头，让水流哗哗地淌。

  中年人起初以为是他们的人在卫生间，他只管低头收拾，用拖布擦地上的水迹。

  一抬头。

  中年人觉得不对劲，洗手池边上的男人他没见过。

  他收起拖布，“你是谁？怎么在这里？”

  李耀一笑。

  中年人以为他要开口解释，耀哥一步跨近，一拳打在男人的太阳穴上，男人晕倒。

  李耀把男人拖进坐便单间，顺便扒下他的蓝色工装，自己套上。

  裤子短了，里面的裤子露出至少两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