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楚渺上班的时候，感受到身边看向她的视线成倍地增加。

  鹿灵也八卦地跟在她的身边：“渺渺姐, 昨天的晚饭怎么样, 听说秦哥也来了？”

  楚渺看着她打探的神情, 若有所思：“你听谁说的？”

  鹿灵心虚道：“听妍妍说的嘛。”

  “哦？”楚渺斜她一眼，“管妍妍也知道？”

  “是……是呀。”鹿灵眨眨眼, “他们兄妹关系可好了。”

  楚渺似笑非笑：“秦渊是你叫来的吧。”

  她说怎么秦渊会突然出现, 原来是她自己的身边有个内鬼。

  鹿灵左右躲闪：“谁说的，渺渺姐你误会我了……”

  楚渺抱臂道：“这样吧, 我最近也比较忙，我和总编说一声把你交给其他人带……”

  “别别别，”她只想吓一吓鹿灵, 没想到鹿灵立马乱了阵脚，狗腿道，“渺渺姐, 你要是忙，我可以分担，真的！”

  不过楚渺也没有说谎, 管励飞的这一笔大投资落到了他们栏目, 魏展青本来就变态的要求更是越发严苛。

  于是她顺理成章地推了一堆工作到鹿灵的身上, 没想到鹿灵一声不吭地把这些工作全都扛了下来, 任劳任怨, 一点都不喊苦不喊累。

  楚渺反倒不好意思了, 主动问鹿灵：“你会不会太累？”

  鹿灵拍拍胸脯：“不累不累, 渺渺姐，我当初可是秦渊后援会打投组的组长！”

  比起夜以继日地肝投票，这些工作量算什么？

  她才不会为了这点区区小事供出秦哥！

  楚渺：“……”

  她摸摸鼻子：现在的小孩子，真是让人搞不懂……

  她却不知道，在她转身之后，鹿灵立马摸出了手机发微博。

  “今天也是为绝美c发光发热的一天！为了我的c能在一起，再苦再累也值得！”

  ……

  在《火眼金睛》整个办公室都忙忙碌碌的时候，滨海电视台的其他地方却开始谣言四起。

  管励飞投下的令人眼红的千万广告费，像是一块明晃晃的肥肉，馋得所有人都心痒痒。

  职业使然，电视台里本来就八卦者众多，恰好这个八卦又牵扯到了台里女神楚渺和滨海市男神管励飞，各种流言便像是潜藏在阴沟下的脏水，暗流涌动，恶意满满。

  楚渺与鹿灵一起吃中午饭的时候，就听到了几个人聚在一起毫不避讳地说她的闲话：

  “听说隔壁那个投资和楚渺有关系，你们说楚渺是不是一朝翻身，嫁入豪门？”

  “怎么可能？管励飞怎么也是滨海有头有脸的人物了，楚渺就是个普通的拼命，管家应该不会让他娶楚渺进门，应当只是玩一玩罢了。”

  “玩一玩就砸了一千万，这管总还真是千金博美人一笑……”

  “切，谁知道这是楚渺用什么代价换来的呢，之前不是说她被兰博基尼接送上班，没记错的话，管励飞就有一辆兰博基尼，说不定我们清纯女神楚渺，早就被包养了……”

  ……

  楚渺听着这些流言没什么感觉，鹿灵倒是气得脸都红了。

  “渺渺姐，”鹿灵攥紧拳头看向她，“这些人这么造谣你，你还有心情玩手机？”

  楚渺看了看左右，好巧不巧，其他地方都人满为患，只有她们在的这一片区域空了出来。

  应该是有人，故意让这些人在她面前说这些话给她听。

  楚渺拍了拍鹿灵的手背：“别生气。”

  她收起手机，朝周围搜寻了一圈，果然在附近看到了梁云舒半藏半露的身影，和那根本掩藏不住的怨毒眼神。

  管妍妍坐在梁云舒的身边，被她颐气指使，像个受气的小媳妇。

  楚渺有些无奈：这梁云舒真是……有眼不识泰山。

  她难道现在都还不知道，管妍妍是管励飞的妹妹？

  察觉到她的视线，管妍妍朝她对视了一眼，眸中略带些愧疚。

  楚渺朝她笑了笑，收回眼神。

  鹿灵仍然愤愤不平：“渺渺姐，你这样，让她们造谣，就什么都不做？”

  “打蛇要打七寸，”楚渺慢条斯理道，“擒贼嘛，先擒王。”

  鹿灵满脸迷糊地看着她，楚渺故作高深地什么都没有说。

  吃完饭后，楚渺直接走到了梁云舒的面前。

  梁云舒毫不掩饰地翻了个白眼：“咱们台里这位拉了投资的大红人有什么事情找我啊？”

  她话音一落，周围就响起了稀稀落落的讽笑声。

  “梁云舒，上次我说的事情，没有开玩笑。”楚渺没有在意她话里的敌意，只淡淡道，“你侵犯了我的名誉权，如果三天内我没有看到你的公开道歉，那么我们法庭上见。”

  她微微侧头，看向刚才那些说她坏话的人，晃了晃手机：“还有你们说的话，我也已经录像取证。”

  “告一个人也是告，告一群人也是告。”

  楚渺朝她们笑了笑：“如果三天内没有见到你们公开道歉，我不介意多告几个。”

  梁云舒和这些人的脸色瞬间变了。

  楚渺却懒得再和她们多计较，说完之后，带着鹿灵扬长而去。

  一群人大眼瞪小眼，有些心虚地看向梁云舒：“云舒啊，这可怎么办？”

  梁云舒心中恼怒，但面上却不能慌乱。

  她强撑着一口气道：“谁造谣了，我打听过了，滨海市有兰博基尼的根本没几个人。而管励飞正好就有一台，颜色也是黄色。那肯定就是管总的，世界上哪有这么巧的事情？”

  管妍妍坐在一旁，暗自腹诽：我哥确实有一辆兰博基尼……但和那照片上根本不是一个型号。

  不过她也懒得提醒梁云舒，继续在梁云舒的面前装乖。

  就让这个女人继续自以为是，然后被渺渺姐打脸吧！

  ……

  有楚渺出言警告之后，乱七八糟的流言都收敛了几分。

  但是不知怎么，整个电视台上下都深信不疑，她早就和管励飞搞到了一起。

  证据就是那一辆兰博基尼。

  对于这个猜测，就连鹿灵都懒得生气了。

  “哼，”鹿灵气鼓鼓道，“等到节目播出，他们就知道是谁的车了。”

  她心中尖叫：等到节目播出，他们就知道这是谁的c了！

  时间就这样紧张又缓慢地流淌。

  作为全电视台收视率最差的节目，《火眼金睛》的播出时间理所当然地放在了深夜。

  当然，据说在亚德手机的广告投资下，节目会改档。

  但是现在资金还没有到位，台里面理所当然地就让节目留在老时间播出。这当中，未必没有其他人眼红投资，故意放任的意味。

  魏展青对此也无能为力，但他没有把人都留下来加班，而是安排好一切之后，让大家都顺其自然，睡个好觉。

  很显然，没有人能够睡着。

  不仅是楚渺，办公室的其他人也都承受着这千万广告费带来的压力和异样目光。

  夜晚十一点，楚渺的微信群开始闪烁。

  “哎呀，还有半小时就要开播了，好紧张……”

  第一个发言的是侯金明，他性格活泼，在办公室里向来活跃气氛，现在也不例外。

  “猴子你也是老员工了，沉稳一点。”

  第二个是摄像师丁武。

  “哎呀大家都没睡啊，吃鸡来不来！”

  第三个是鹿灵。

  随着开播的时间临近，群里渐渐热闹起来，众人插科打诨，仿佛这样就能够驱散心里面的焦灼感。

  然后魏展青发了一个大红包：收视攀升！

  所有人都顺手抢了红包，楚渺也十分给面子地冒了个泡，豪放地回复：收视攀升，收视长虹！

  鹿灵也笑嘻嘻回复：“所以有人来吃鸡吗，没有人我去喊别人了。”

  然而，鹿灵退出了工作群的界面，却熟门熟路地打开了自己加的粉丝群。

  随着秦渊的人气攀升和强有力的实绩，秦渊后援会的打投组渐渐也就荒废了。但作为最早一批付出心血的元老，鹿灵在后援会中的地位无可置疑，她一冒泡，其他人就纷纷跟她打招呼：

  “小鹿，好久不见啊，我们还以为你脱粉跑路了呢。”

  鹿灵笑道：“我才没有脱粉，我实习去了。”

  然后她神神秘秘道：“我这里有个料，你们想不想听。”

  “什么什么？”

  “快说！老秦歇业这几天我闲得要抠脚了……”

  “花姐你可别谦虚了，我昨天还见你微博大战三百黑粉，舌战群儒……”

  群聊一瞬间刷得极快，粉丝群里大部分人本身就是夜猫子，熬夜成了习惯，所以这会儿活跃度十分高。

  鹿灵十分满意地看着自己制造出来的动静，而后抛出重磅炸弹：“待会儿你们就能见到秦哥了，有电视的赶紧去开电视，滨海台，十一点半。”

  鹿灵所在的这个群是后援会的核心主群，里面两百多人都是后援会骨干，对于秦渊和这个电视台的特殊关系并不陌生。

  向来抗拒接受采访的秦渊，却经常上滨海市电视台的娱乐节目，这在其他粉丝眼中一直是个未解之谜，在他们的眼中却并不是秘密。

  “滨海台？”被称作花姐的那人忽然道，“和那个长得很漂亮的小姐姐有关吗？”

  有人接过她的话，笑嘻嘻道：“秦哥又去泡妞了？”

  ——发言的是个男粉丝。

  因为秦渊潇洒张扬的曲风，秦渊的后援会非常神奇地做到了，男女粉丝几乎对半开，男粉丝经常混不吝说一些乱七八糟的话，时不时还和女粉丝掐几场，这种风格他们都已经习惯了。

  鹿灵虽然非常想公开她c的糖，但是在群里面，她也不敢乱说话。

  她只澄清道：“不是，秦哥这回上的是社会新闻。”

  “卧槽？”

  “社会新闻？！”

  “哈哈哈哈哈不愧是老秦！”

  鹿灵这话一出，粉丝群里更热闹了。

  女粉丝都担心秦渊又惹出了什么幺蛾子，男粉丝个个一身反骨，想闹个天翻地覆。

  “你们放心，不是负面新闻。具体想知道，就自己打开电视看吧。”

  鹿灵说完这句话之后迅速隐身，而她抛下的这个消息迅速发酵开来，由主群蔓延到分群，很快，十几个分群的人都收到了风声，成百上千的人好奇地打开了电视，调频到滨海台。

  十一点半，《火眼金睛》，开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