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第 50 章
作者:菌行      更新:2022-02-23 03:07      字数:4206
  奥拉夫王子礼仪出众,一举一动都很有王室风范,他风度翩翩的为三位运动员颁奖,唯有在面对张素商时看起来格外热情一些。

  他主动与张素商握手:“你好,秋卡,我是你的读者,我的未婚妻也非常喜欢你的作品《女飞行员》。”

  张素商很有点受宠若惊:爸爸,你儿子我出息了,连王妃现在都看我的小说。

  但在面上,他还是保持了一个相当得体的模样,落落大方的和王子交谈了几句,并与这位殿下合了影。

  《排面》

  张素商觉得这算是目前为止他两世为人的一个巅峰了——手头终于有了世锦赛的金牌这一仅次于奥运金牌的大奖,颁奖的人身份还挺高。

  以后咱秋卡走出去也是个有身份的人啦。

  就是合照完了以后,这位王子殿下又对他发出了催更言语,让张素商略有点压力。

  写作是需要看状态的啊,他最近几天就有点找不到状态,而且由于出发前就攒了几万存稿,编辑部那边在自己出赛期间会以两周一更的频率发稿,时间也不是很紧迫,以至于张素商就有点懈怠。

  现在看来,他要不还是回去多写一点?

  在男单之后,女单比赛正式开始,而这场比赛肉眼可见的比男单人气更加高涨,许多人嘴上说着女人不该出来运动,实际上看到一群清纯漂亮的妹妹穿着裙子在冰上滑行、表演,谁还不多看几眼啦?花样滑冰的最大看点总是女单,这个道理过了百年后依然使用!

  索尼娅的跳跃优势在欧锦赛还挺大的,娜斯佳的跳跃天赋不如她,练习时间也短,但到了世锦赛的时候,这姑娘的跳跃库存就被张素商拓展到了1t、1s、1lo、1f四个跳跃,两人的距离就此缩短一截。

  但索尼娅显然也不是吃素的,收紧上身的技术出来后,她就迅速将之运用到了训练之中,成功将1a练熟,甚至解锁了2t,也就是女子单人滑的第一个两周跳,而且在世锦赛开始前的这段时间里,这位出身良好的女孩也托芭蕾舞老师将自己的节目进行了改进。

  索尼娅本就拥有胜过娜斯佳芭蕾基础,旋转能力更是堪比男单——她是这个时代唯一一个旋转速度可以和一线男单媲美的女单,面对这位bug级,娜斯佳明显感到了吃力。

  好在此时安菲萨异军突起,在张素商和吉赛尔的一同努力下,这位少女的柔韧进步极大,已经到了可以保持贝尔曼姿态的程度,此次她在比赛中拿出了新旋转,加之扎实的滑行以及跳跃,已经有了威胁索尼娅和娜斯佳的能力。

  这三位女单打得激烈,观众们也饱了眼福,直到最后,索尼娅以本土作战的打分优势,以及强大的跳跃能力,力压两位俄国女单夺冠,娜斯佳屈居第二,安菲萨则在首次参加世锦赛的情况下登上领奖台,拿了第三。

  为他们颁奖的是国王哈康七世,他也是索尼娅的冰迷,每次索尼娅比赛,他和奥拉夫王子之间总有一个人要拍电报向她慰问。

  马克西姆作为带队教练之一,手上鼓掌的动作就没有停过,他边上的张素商就比较冷静,但马克西姆知道这一届比赛收获最多的人之一就是张素商。

  王子的合影和颁奖让他得到了足足的荣誉,而米沙、娜斯佳、安菲萨都上了领奖台,卢卡斯也排在了第四,则证明了他作为教练的能力。

  他看向张素商,发现他正套上一件长衫,踩着冰鞋,保持着这个看似不伦不类的造型和彭大使合影。

  在有钱买新衣服后,张素商就没怎么穿过长衫了,他总觉得这衣服有点累赘,穿着跑步骑车都不太方便,但这依然是此时国内文人的主要服饰之一,带有传统文化的属性。

  在彭大使言明想将他在挪威比赛的照片寄到国内刊登时,他便从善如流,穿着自家人的衣服与大使先生合影。

  彭大使扫了已经开始离场的那群日本人,低声问道:“那边你是什么想法?”

  张素商:“甭管那群鬼子要做什么,我才不让他们如愿。”

  他可是个信仰坚定的好同志,这辈子亲近的国家只有一个,就是中国老母亲。

  彭大使眼中浮现一抹忧虑:“那群矬子阴得很,你也注意些,保护好自己。”

  这年头也没有赛后表演滑一说,一般比完赛,看完自由滑和颁奖仪式,大家就可以收拾收拾回去了,张素商特意去和来加油的本土华人们一起吃了顿饭,对支持他的父老乡亲们表示了谢意,才终于回了旅馆,才进了门,他又看到了索尼娅和吉利斯。

  索尼娅对他挥了挥手,语调轻快的说道:“晚上好,冠军先生。”

  张素商:“你也晚上好,索尼娅小姐。”

  索尼娅是来和张素商谈合作的。

  众所周知花滑具备表演的属性,这就意味着花滑运动员除了在赛场上比赛,也可以在平时于冰上举办表演,赚些门票钱,比如吉利斯,他在拿到奥运金牌后就做过这样的演出。

  索尼娅就是在看过吉利斯的表演后,才下定决心要拜他为师的,不仅如此,她的想法更多。

  小姑娘对张素商说道:“我想过了,既然芭蕾可以办舞蹈剧,为什么花样滑冰就不可以?我们完全可以将那些经典故事进行改编,再放到冰上表演,这可比马戏团表演精彩多了。”

  张素商和他的学生们都具备优秀的外表、强大的技术以及出色的表现力,这就是冰上表演者最重要的三大素质,索尼娅来此,便是想邀请张素商与她组个舞团一起演出。

  张素商有些犹豫,一旦答应了索尼娅的邀请,光是在欧洲巡演所需要花在路程上的时间,便会让他无力继续学业,对一名大学生来说,这很不应该。

  但不可否认的是,索尼娅口中的冰上演出代表着极大的利益。

  这位女单上古神兽是公认的高智商人才,她拥有精明的心思和敏锐的目光,创立了世界上第一个冰上表演团体,也曾加入好莱坞成为当时片酬最高的三位女星之一,她深知如何做能对自己更有利,所以她在退役后通过婚姻加入了美国国籍,也曾在德国的奥运上向希特勒行纳粹礼。

  索尼娅人不坏,她只是太明白如何利己,以及如何赚钱了,直到她去世为止,她都一直活在富贵繁华的世界里,战火不曾伤害到她分毫,据说她在晚年也曾后悔过讨好希特勒的举动,但好处她的确是都拿到手了,言语上的悔意也让她避开了战后的清算。

  如果现在和索尼娅走上她的道路的话,张素商敢肯定,凭他的未卜先知,凭他写小说的能力,凭他的冰上表演,他的余生也会安稳而富足。

  张素商沉默一阵,没有说话,索尼娅耐心的坐在旁边等着他。

  半晌,张素商释然一笑,他对索尼娅说道:“抱歉,还有人等我回家,所以我没有时间参加欧洲巡演,感谢你对我的欣赏和邀请,索尼娅。”

  阿列克谢在圣彼得堡的家里等他,而他的祖国也在等待游子学成归国。

  索尼娅很体谅他:“因为学业吗?的确,留学不容易,要你放弃这个,来和我做表演不合适,但我依然为你保留一个位置,你的技术和表现力是最好的,观众们一定会喜欢你。”

  她离开后,马克西姆站在张素商身后说道:“真可惜你拒绝了她,如果趁着世锦赛才结束时、你作为被王室颁奖的冠军、名头最响亮的时候和她去做巡演,赚得可能不会比佳吉列夫舞蹈团当年巡演时赚的少,而且还能获得更大的声望。”

  作为一个同样有着精明大脑的犹太人,马克西姆听到索尼娅的邀请时便知道了冰上演出的前景和市场潜力,他恨不得把自己的傻侄子卢卡斯也塞进去,遗憾的是索尼娅只看上了秋卡。

  张素商转身一摊手:“是啊,可惜我真的没空。”

  马克西姆嘀咕:“得了吧,你不是没空,其实你心里什么都懂,先拒绝了俄国和日本提出的转籍邀请,接着又拒绝索尼娅,我从未见过你这样的傻子,但是……”他拍拍张素商的肩膀。

  “正因为你是这样的人,我才尊敬你。”

  张素商带着又一块金牌踏上了回俄的旅途,不得不说海船比火车要难适应得多,船长是个开船很猛的俄国人,驾驶风格与后世的俄罗斯飞机机长相似,带着股不论啥风雨都敢迎头冲的悍勇气场,张素商在回程也吐得头昏脑涨,只能在舱室里躺平。

  等到船只终于在塔林靠岸的时候,张素商勉强恢复了点精气神,在米沙的搀扶下爬起来,收拾着行李箱准备下船。

  就在此时,有人敲了敲门,卢卡斯叫着“谁啊”去开门,看到来人时,他惊讶的张大了嘴,正要说话,就见对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米沙看他一眼,也险些叫出来,他一把捂住嘴,表情也微微扭曲。

  张素商小心的将装着冰鞋的箱子关好,就见一只手进入视野,拉起了箱子的把手,他不解的抬起头,就看到了一双熟悉的婴儿蓝眼睛。

  一米九的阿列克谢蹲在船舱里,将整个空间都衬得逼仄起来。

  张素商愕然的问他:“你怎么在这里?”

  阿列克谢笑着回道:“我觉得你肯定被晕船折腾得不轻,所以过来帮你搬行李啊。”

  为了来接张素商的船,他特意提前打听了他们乘坐的船只何时会到,又提前几天坐火车来塔林,在一家临海的旅馆住下,每天就坐在阳台旁边低头看书,偶尔抬头看一眼港口。

  现在,他终于接到了秋卡。

  阿列克谢转身蹲下:“你一路很辛苦吧?来,我背你走。”

  米沙和卢卡斯对视一眼,默契的将张素商的箱子提在手里,张素商几乎是懵逼的被阿列克谢一路背到了岸边的旅馆,被他推荐着吃了当地盛产的鳕鱼沙拉、烤鹿肉和胡萝卜塔塔。

  彼得先生说:“好吧,我们的确被船折磨得很辛苦,所以在塔林休养一天再走也没什么。”

  阿列克谢甚至还给张素商买了一瓶度数不高的白葡萄酒,酒水倒在透明的玻璃杯里,带出一些泡沫,夕阳的余光落在上面,泛出晶莹的色泽。

  米沙、卢卡斯、娜斯佳和安菲萨那几个年轻人已经抱着伏特加喝high了,张素商坐在角落里,捧着杯子喝了一小口,酒精与味蕾触碰,带着些微的刺激感。

  他靠着沙发,问阿列克谢:“廖莎,你不是加入了一个很好的课题组,现在很忙吗?为什么要在这时候来接我?”

  阿列克谢认真的切着鹿肉,闻言看着他,蓝眼剔透得如同港口外的海面,湿冷海风顺着窗缝吹进来,却没吹散他的声音。

  “因为我想你了。”

  张素商怔了一下,连忙去看卢卡斯他们,确定他们没注意到这里后,他松了口气,再回头时,发现阿列克谢已经靠了过来,两人的脸距离不超过5公分。

  阿列克谢眼中带着试探,他继续缓缓地靠近,在张素商没有反抗的情况下,他的唇在张素商额头碰了一下。

  “我想见你,所以我从圣彼得堡跑到塔林,这可以让我少想你几天。”

  张素商有点结巴:“可、可是,廖莎,这事咱们能别在这里说吗?据我所知,你们国家的东正教教徒很多,他们应该不喜欢看到两个男人这么亲密。”

  阿列克谢认真的回了一句:“我不怕他们,如有必要,我可以牵着你的手走到上帝面前。”

  说完这句,他坐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