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赵善年又分别学了车、刀、枪、药等，以及杀人和救人之法。

  总之，赵善年在这片深山中呆了整整三年。

  可却不知道背靠哪位大佬？

  应该是哪家军阀吧。

  赵善年一回到海市小洋楼,艳姐便亲自从京城坐火车过来,要教赵善年男女之事——

  艳姐一见赵善年便上上下下的打量一通,接着温温柔柔的道：“……阿年，楼里的姑娘之所以红,一是容貌好,二是身段好,三是活儿要好……你的容貌和身段是一等一的好，这活儿，你也要学好……之前，哑婆让你练功,可这一停就是三年，你还是得快快捡回来……”

  “是。”赵善年没穿旗袍，只是穿着素色洋装，乖乖巧巧如同一只小白兔，她已经十八岁，要计划着出逃了,最好是借着洋人之手离开国内。

  出国，那是必须的。

  这一回,长得太好，到哪里都是人群的焦点。

  有点难办！

  “来,先看图……别脸红……每个动作都要牢牢记住,这是真功夫……”艳姐给赵善年塞了一本春|宫|图，这可是她的珍藏品。

  “是。”赵善年垂下头，当真认真的翻起页来,人体比例失衡，体位多变……

  “回去看吧，让哑婆指导你试一试女位……”艳姐过来是为了见见六年未见的姑娘，瞧瞧有没有长歪了？那可是深山之中，假如晒黑了，长斑了，那可就……

  艳姐很满意自己看到的，是个大美人，那便与赵先生商量商量如何筹办姑娘十八岁的生日宴会，目的是——

  为了将赵善年推出去。

  “是。”赵善年抱着图退了出去。

  ……

  赵善年十八岁的生日宴会办得极为隆重，有小报记者慕名而来。

  次日便见了报，除了文字描写，还有赵善年的全身照，扎着低马尾，穿着白洋装，依在钢琴边。

  这照片拍的，与别人特别不同，因为赵善年是抬头挺胸的，不像一般姑娘驼着背含着胸……

  年姑娘到底是留过洋的。

  对，对外统一说法，赵善年出洋三年，在哪个国家留学？

  不，她去过不少地方，她是一路游学着过来的，关于各所名校，她只是旁观过数月而已。

  生日当晚，赵善年还演奏了钢琴——《致爱丽丝》。

  报上称赵善年为年小姐。

  是赵先生称赵善年为养女，而在这六年内，赵先生先后添了两位私生女……因此，记者干脆称之为年小姐。

  年小姐刚刚留洋归国，正巧赶上了十八岁生日，便宴请一番朋友们。

  此次造势很成功。

  赵善年的美名已经传播出去了。

  接着，赵善年收到各色舞会、酒会、宴会、慈善会、读书会的邀约。

  赵先生安排了一名印度男人接送赵善年，当然是拉着黄包车接送，赵先生家还没有汽车呢。

  如今是一车难求啊。

  赵先生便是有钱也买不到，何况他还没有那么阔绰呢。

  “小姐，今晚穿哪一套洋装过去？”一位穿着蓝色衣衫的年轻女佣问道。

  这是组织安排过来的，是一边向赵善年要消息，一边向上级传递消息的人。

  认识的蓝蓝的经过很是套路——蓝蓝跪着卖身葬父。

  赵善年她当然不会买了，带着印度车夫直接离开。

  可是，赵先生买下了蓝蓝，还让蓝蓝跟着自己。

  好吧，与朴素的蓝蓝一比，赵善年便成了人间富贵花。

  为了让自己瞧着淡雅些，向来喜欢穿素，白色啊，灰色啊，米色啊。

  “就那套白色的吧。”赵善年就没有准备艳色衣裳，衣橱内洋装占大部分，小部分是棉旗袍和学生装。

  都是自己设计的简洁款，还从来不配戴首饰，进进入入全部靠这张美若天仙的小脸撑着。

  每每去参加慈善会时，赵善年总是让蓝蓝带上她的画，其实吧，她的作画水平只是中上，还是多世累积起来的熟练度，不是天份，不，她就没有这天份。

  然，加上赵善年的大印，就会有无数男人追捧……

  “太素了些吧。”蓝蓝觉得一身白，不大好，不由的提醒道。

  “那就将那串珠子解开缝上去……小心些，还要取下来用在别的衣裳上……”赵善年指了指某位富商送来的生日礼物，她是不可能戴上脖子的——

  不是嫌弃，可是她赵善年的风格就是天生丽质，不配首饰……到时伪装成珠光宝气，使人打心底觉得不可能是赵善年就行。

  “是。”蓝蓝取了珠子和洋装，才下去忙活，不打扰小姐看书。

  ……

  当一身白色洋装出现在电报局王局长的府邸时。

  “年小姐，欢迎欢迎……”电报局局长家的表小姐笑着迎了过来——

  她是局长夫人的娘家侄女，让她过来：一是为了陪陪自己，夫人只有一个儿子，二是为了让她多见见世面。

  “表小姐，客气客气……”还特特称她为年小姐，可见她多不喜欢自己了，赵善年心知肚明。

  不过赵善年当自己不知道，只表现出一份羞涩来，似不安的想摸向自己的礼帽，觉得不大妥，又将小手转向自己的双马尾，然后露出一个浅笑。

  “年小姐，你这顶帽子可真不错……这边请……”表小姐有口无心的赞道。

  她几乎仇视所有年轻女性出现在家里，因为她的目标可是表哥，门不当户不对，可哪怕是姨太太呢，也行啊。

  家里让她念中学学洋文，便是为了出来高攀的，去哪里高攀啊，还不如攀自己家的表哥。

  表哥长得帅又有才，就是有沾花惹草的小毛病。

  可，这又算是什么毛病呢。

  哪个男人不是有了原配，又娶了姨太太，还在小公馆包舞女……自家爹还不一样摸上雇来的厨娘，那粗人哪比得上母亲，可男人就是喜欢新鲜。

  “你去忙吧。”赵善年在大厅一角坐下，便道。

  “那行吧……”表小姐觉得年小姐的处境还不如自己呢，她也就是长得漂亮而已。

  ……

  “海大招收女学生了，你要去报考吗？”不远处，一对女青年在小声交流。

  正好被独坐的赵善年听清了，这个话题正是她有兴趣的，她总不能天天参加宴会吧，得有个正经事做，大学生多牛啊。

  “不，我家里不会同意的，你呢？”

  “我才不管家里同意不同意呢，考上了再说……”

  “那，我也一起去考一考吧。”

  “好，这才对嘛……”

  ……

  “赵小姐，你在这啊，需要点什么吗？我给你拿……”局长少爷笑着很殷勤，一见她立马坐过来，今晚只想与她亲近……

  “王少爷，别客气……你去忙自己的吧……”赵善年笑笑。

  “不忙不忙……”王少爷还真的给赵善年端茶端果子，他又对她说起自己的计划：“我年底要出国……

  “真的吗？哪个国家？”赵善年自己的履历是游学各国……

  “英国。”

  “我去过……”赵善年提了提英国几个名建筑，又说了说当留学生的注意事项。

  “种族歧视？很严重吗？”

  “与租界内差不多吧。”赵善年很小声的说，在租界，在国内，洋人是老子，华人是孙子。

  “嗯。”王少爷松了一口气，他觉得还行。

  ……

  次日一早，赵善年写了一张便笺，让蓝蓝给小报记者送去，她对小报记者说自己要参加海大入学考试。

  小报记者对赵善年自然又是一通夸，说她是新一代女性代表，有貌又有才，是第一名媛。

  等报名消息见了报，赵善年才去海大报名。

  今年是民国十二年，不知道大学有没有对女生开禁？赵善年这是要先斩后奏了。

  如果海大拒绝了她，赵善年就要写稿子批一批海大，正好可以踩着海大出出风头。

  然而，海大接纳了赵善年的报名资料。

  赵善年十分争气，考了高分，立马又上了报，这一回，可只有一家小报了，几大报纸先后登出了她在海大校门口的全身照——

  赵善年穿着蓝色学生服，剪了学生头，还抱着一本书。

  真真是不施粉黛、朴实无华。

  赵先生又为了赵善年这个养女办了一场庆功宴——

  宴会上的她又是不同，着洋装戴网帽，演奏钢琴，领跳首舞。

  小报记者又将赵善年比作西子——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妆浓抹总相宜——

  瞧！苏轼的七言绝句都出来了。

  小报记者是组织养的，赵善年已经确定了。

  ……赵善年出入海大校园很是气派，印度车夫为她拉车，蓝蓝为她提书包。

  周末时，赵善年去公园作画，蓝蓝是背着画板提着食蓝，没有半点介意自己被使换。

  在学校认识一些年轻人，追逐赵善年的人不少，总是以邀请到她为荣。

  “小姐，这些不是你的目标……”蓝蓝小声提醒着，这些还靠着家里人的年轻人没权没势，也没有半分收集情报的价值，不过他们当官的大哥和父亲还是有些价值的。

  “嗯。”还是要去认识一些洋人，公园作画不成，那就去西餐厅弹钢琴吧。

  作者有话要说：求收藏……

  不行了。晚上九点到十二点，根本无法更三千，得换一换时间。

  白天更这一本。

  晚上去更《穿梭记》……

  冬天到了，我变了，变得爱吃肉爱睡觉……可以在12点之前睡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