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一百一十二
作者:嫁给我吧枕头君      更新:2022-04-16 12:13      字数:6449
  “和牛……”

  即使紧急推入了急诊室抢救也无济于事, 漩涡鸣人对着复苏酥败的和牛肉无语凝噎,不禁落下了悔恨的泪水:“我为什么要来这里烤肉?如果我能换个更偏远的地方,就不会有宇智波突然来搭话了!”

  不是哦, 鸣人。鲤阳低着头漫不经心,暗道鸣人还是不懂一个享受过荣华富贵后落魄之人对刷好感度的魔怔:你就算心血来潮现在叛了村, 拿着烤网跑去风之国烤肉,宇智波鲤叶都能得到你的位置然后与你精准偶遇;你就算现在死去, 到地狱去接受审判, 宇智波鲤叶都要学秽土转生把你复活然后与你死刷好感度。

  这其实是个恐怖故事呢:d

  纵使厌恶着系统,在此时也不得不称赞它的眼光, 它在芸芸众生中选出的人竟是如此适合。只需要一个经不起推敲的谎言,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就能让她这样尽心尽意为自己的好主子夺取世界的本源, 就好像……

  一条听话的狗。

  ——狗狗那么可爱, 为什么要拿宇智波鲤叶侮辱狗狗?!毛茸茸爱好者瞬间对自己的不成熟想法勃然大怒:狗狗都可是有着自己纵容自己的幼稚主人从而自主服从命令意识的啊!宇智波鲤叶那种家伙、只是为了自己的贪欲, 只是为了自己能够吃到系统吊到她面前的萝卜并非本意的拉动石磨的愚蠢家伙, 聪明狗狗做错了什么?狗狗罪不至此!

  【嗨嗨, 知道了,哪有你这样自己骂自己的啊。】

  预言无语的好像在安慰小孩, 自己安慰自己虽然不是什么值得惊讶的操作, 但他们这种情况像极了人格分裂和幻听:【苦吗?】

  “如果我犯了错, 请让地狱来裁判我,而不是让我遇到宇智波鲤叶。”

  自我忏悔的声音顺着一股风钻到了鲤阳耳朵里:“是我的态度还不够明确吗?到底要让我做到什么地步啊, 只要见面就揍她一顿?这太没风度了——我一点也不想在她身上消费些什么,最重要的是!”

  即使你揍她她也依然会继续靠近你。

  鲤阳在心底说。

  “即使我揍她感觉她也依然会继续靠近我。”

  说着,漩涡鸣人突然打了个寒噤,搓着胳膊向鲤阳靠近:“好可怕啊鲤阳酱, 这是不是就是笨蛋老爸常说的斯托卡?”

  小小幸灾乐祸中鲤阳被他引歪了话题,沉思。

  “说是斯托卡,好像也没错……?”

  系统的确在一直监视着这些名为【攻略对象】的猎物,某些成年人做些羞羞生理需求时说的谁想的谁手上的技巧这个玩意儿也会【脏话】不知道什么叫做个人隐私权的一清二楚。

  漩涡鸣人在捂着头惨叫,想到这鲤阳便不禁对地狱里还一无所知的止水哥心生怜悯,他哥死的时候可还是正儿八经的血气方刚单身少年,也不知道能不能接受自己做小手艺的时候有人偷窥的事实……

  “——为什么木叶没有鸦天狗警察。”

  漩涡鸣人已经从【天啊有人对我斯托卡】沉浸入了【可怜少年惨遭小黑屋囚禁从此成为火影的梦想彻底成了梦】的自刀狗血小说里,整个狐狸已经褪色成了白色,疑似魂魄的白色不明物从他嘴里飘了出来,带着六道胡须:“木叶好危险,我想去地狱,呜呜呜我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遇到这么多的斯托卡,不喜欢我就学臭屁佐助那样表里如一的讨厌我不好吗,干嘛一定要嘴上一套心底一套的来欺骗人感情啊?呜呜呜……”

  嘻嘻鸣人好可怜哦,木叶里全部都是对他别有所图的斯托卡……等等,什么叫做臭屁佐助?白猫警惕的竖起耳朵,鼓着腮帮子对这种称呼不由晃动的尾巴有些烦躁的加快:“鸣人和佐助关系很好?”

  “啊?什么……恶。”

  下意识反问到一半,漩涡鸣人反应过来做出闻到烤榴莲的表情:“不要说这么恐怖的事情啦,我怎么可能和那个臭屁宇智波关系好。”

  “可你喊他臭屁宇智波。”

  鲤阳酸溜溜的对他指指点点:“这难道不是关系好吗?!”

  “那是因为现在在与宇智波鲤叶比,那肯定能说的上还好,任何人和宇智波鲤叶比起来都不是无药可救。”

  漩涡鸣人心中宇智波鲤叶以绝对的优势占据着厌恶榜第一名,就连说出这个名字,都让他整张脸情不自禁皱了起来:“也只能和宇智波鲤叶比。”

  直至今日,漩涡鸣人也还是不明白,宇智波佐助为什么会这么笨——笨到会在忌日给鲤阳悄悄放上一朵白菊花的依然只有他一人。

  鲤阳:“遗传吧。”

  漩涡鸣人:……居然无话可说。

  “……鲤阳酱,你在吃什么。”

  “吃烤肉。”

  “——那不能吃,不能吃吧鲤阳酱。都已经焦了的……呜啊啊你究竟是什么时候、烤肉居然都已经要被吃完了??!”

  “吧唧吧唧。”

  “为什么我这么看着你了,你还能那么自然的就把我做好心理准备要丢掉的烤肉吃下去啊!快吐出来,吐出来啊鲤阳酱!!”

  崩溃的鸣人用力摇晃着鲤阳的肩膀,鲤阳一脸坚定,躲闪着鸣人要来抠喉咙催吐的手指顽强将喉咙里的失败品烤肉咽了下去:“可我饿了。”

  他居然还委屈上了?!

  当我担心的到底是谁的身体啊!

  漩涡鸣人大怒。

  “再饿也不能吃烤焦的肉!”

  “啰嗦,都说我饿了。”

  “可恶,好好直视我的眼睛听我说话!!”

  ※※※

  呸,真苦。

  ※※※

  忍者学校没有假期。

  想多和鸣人玩一会儿都没有机会,鲤阳抱着手臂坐在地板上优雅的对火影楼方向口吐英伦式芬芳,听不懂英文的漩涡鸣人满头雾水,坐在床上兴致勃勃研究给他编长发。

  还别说,比之前编大·麻花辫要痛的多。

  “嘶嘶,你轻点、别扯我头发——要秃头了!”

  “我、我努力。”

  漩涡鸣人面对错综复杂仿佛一团乱糟糟毛线团的思绪,已经无从下手。白色的长发给人一种月光的质感,柔软微凉,不需要梳子仅凭手指的梳理便能够划分为一小股一小股,这也方便了漩涡鸣人五指间各夹着一股长发,严肃思考着生死攸关之大事——

  下一步该怎么梳来着?

  表面上,鸣人:我胸有成竹!

  实际上,鸣人:我死了我死了我死了。

  “鲤阳酱回去后就要变回去了吧?”

  “嗯……所以要拍照吗?这个模样可就是绝版了。”

  说真的,英伦时期桑·卡普·奥斯维得能坚持锻炼不为什么,在意的长高只需要注意良好的生活习惯与饮食,运动的习惯只是因为无聊。贪婪之岛的可玩性有限,他不喜欢身边的女仆,他也没想法和自己的管家产生不和谐关系,他没兴趣做二十一世界妥妥就是犯罪的事情(没有那种世俗的欲望jpg),于是不参与到贵族阶层荒诞生活的最直接结果便是取乐的事物锐减,只能锻炼。

  至于导致他变成现在这个体格的埃及养出来的习惯,很多时候是dio突然间挑起事端。在他看来,和dio打架不亚于绕着他毕业的母校跑三圈儿。

  he~~~tui。

  他重新普通的长大可不会有这样结实的肌肉,或许连肌肉都木得,毕竟他懒得再继续锻炼。

  “好可惜,我还挺喜欢鲤阳酱这个样子的说。”

  哪个男孩子不梦想着自己拥有者性感八块腹肌呢?漩涡鸣人摇摇头,一边叹息自己想要咸鱼却总被人强逼上进的幼驯染可怜,一边吸了吸自己软绵绵的小肚子,羡慕的面目全非:“鬼灯先生对你还真是锲而不舍呀。”

  瞧瞧都把你逼成这样子了。

  “毕竟地狱缺人缺了几千年。”鲤阳并没有觉得这是一种对他人意愿的不尊重,在地狱里,这种程度也算是双方心知肚明的一种长生种的乐趣吧:“不排除他是看出我在口是心非,看出我并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排斥狱卒这份儿工作,所以死咬住这一点的可能性想试一试吧。”

  “纳尼?!”

  “啊!”

  鲤阳惨叫一声:“——我的头发!”

  漩涡鸣人连忙放手:“呜哇,对不起对不起!疼不疼啊鲤阳酱,我被吓了一跳……”

  “这种事有那么让你吃惊吗???”

  “因为我一直以为鲤阳酱根本不愿意做狱卒的呀!所以你说你其实很喜欢这个工作我就吓到了嘛。”

  “什么喜欢、我并没有喜欢狱卒的工作!”

  鲤阳揉着头不高兴的反驳:“对狱卒的工作内容感兴趣和我不喜欢狱卒这份工作的限制并不冲突,你看之前地狱工作忙我不是也去帮忙了吗?我只是不喜欢被绑住的感觉,不喜欢规则多的地方,只要想到做了狱卒会不自由的自我时间,我就能窒息。”

  这又不和上学一样能溜号,在鬼灯先生手下工作,那是能走神的吗??

  越想越糟糕,他记仇的抬头:“真的很痛啊!鸣人你这个笨蛋……你这是什么眼神?”

  漩涡鸣人表情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古怪:“嗯……只是突然联想到了比较糟糕的事情。”

  “比较糟糕的事情?”

  “嗯!我在想,鲤阳酱这样讨厌被约束的感觉,你对恋爱是什么看法?”

  “这是什么跳跃性的问题?”

  “因为身边的同学都在谈恋爱了嘛,没人和我讨论所以我有点好奇,快点回答我的问题啦鲤阳酱。”

  好家伙,小学生都已经谈恋爱了,我二十岁还是单身?鲤阳一愣一愣的:“就、很好啊,被爱意包裹着,是一种很好的享受。”

  漩涡鸣人点点头,一副自己很懂的样子:“也就是不排斥自己恋爱咯?”

  “嗯,是这样没错。干嘛,你很奇怪诶,你是想在你的小学里给我介绍对象吗?呀咩咯,我会被鸦天狗警察抓起来的!”

  “唔,未来我当上火影后也不是不可以?所以鲤阳酱要谈恋爱,会找什么样的人谈恋爱?”

  今天的漩涡鸣人好奇怪。

  鲤阳忍不住摸自己的额头,怀疑自己在刚刚被鸣人扯坏了脑子,产生了幻觉:“恋爱?为什么我要和一个十岁的小孩儿说恋爱?还恋爱对象什么的,那我肯定找美人啊!做饭好吃,会照顾我,能给我心理上的安全感……的成熟年长者?”

  “哦——鲤阳酱是年上派!”

  看着对某种不和谐知识莫名很了解的鸣人摸下巴,鲤阳寻思自己是时候找波风水门说道说道鸣人的教育问题:“感觉很不错耶,温柔大姐姐开导时间什么的简直超棒!这样的恋爱一定很放松精神嗯,所以恋爱对鲤阳酱来说没有问题——”

  他慢吞吞拖长了语调,蓝色的眼睛一转看向了鲤阳:“那结婚呢?”

  结。

  婚。

  漩涡鸣人直视突然间定格的幼驯染,对着他又问了一遍:“你对结婚的看法呢?”

  “……不可能的事情。”

  涩然的窒息感瞬间布满了全身,鲤阳感到毛骨悚然,烦躁,恼火,厌恶,好似被多脚的肉虫爬上了皮肤,滑腻,苦闷,仿佛刚从海水里浮上岸,湿透的衣服沉甸甸压低身体。

  他努力咬着牙笑,一种恐惧钻进了他的身体:“我是不婚主义者哦。”

  好奇怪……

  向往着的甜蜜的恋爱,得到满足的恋爱,只是想起都会感觉空气充满糖霜香气的恋爱,只是因为结婚两字的出现所有曾经的美好便瞬间就成了避之不及的负担,叫人窒息,叫人恐惧,叫人战栗着想要挣脱,想要逃跑。

  没有退路了……没有选择了……好危险,好不安,不行,不行,这种未来!

  “鲤阳酱?鲤阳酱?”

  果然,漩涡鸣人肯定了自己的猜测,但他宁愿自己的猜测只是无的放矢,也不愿意鲤阳真的就因为不值得的宇智波有了心理障碍。

  “你还好吗?”

  “有点、糟糕。”

  掩面的鲤阳似乎在调整情绪。

  婚姻、此时困扰着鲤阳的并不是它。婚姻代表着的意义只是引爆情绪的一个小小开关,翻滚在身体里的是对安全领域被侵入的不适感,是自己生活从此被陌生人加入的排斥,是曾经积攒下来的以为已经遗忘了的过去涌起的不甘。

  原来不是不在意吗?

  原来我都还记得吗?

  鲤阳艰难的想把自己从低落的消极情绪里解救出来,可这是从未有过的体验,他完全不知道该怎么自救。

  想曾经快乐的事情,鲜亮的颜色仿佛被蒙上了灰;想好笑的故事,大脑仿佛已经被冻僵。

  胸腔里仿佛有实质感的情绪压迫着双肺,让他陷入到漩涡一样的泥沼里无法恢复正常,眼前的世界仿佛变成了灰调。

  好难过。

  对自己的难过,对未来的难过。

  “鲤阳酱,你很难过吗?为什么。”

  漩涡鸣人小心翼翼搂住鲤阳的头下压在自己脖颈处,就像他看到的母亲安慰哭泣的孩子那样,笨拙的抚摸他的脊梁,揉着他的后脑勺,用脸紧贴着他的耳廓:“不婚主义就不婚主义,这并没有错哦?讨厌婚姻就不结婚,只喜欢恋爱就只恋爱,没事的,没有人会指责你。”

  鲤阳心想你这个笨蛋,我根本不是因为这种原因在伤心。

  “放心好了鲤阳酱,有我在,我是你的朋友,我会永远站在你那一边,我会永远偏爱你,没人能够指责你。”

  小狐狸坚定的说:“爱你的人一定会包容你,爱你的人一定会慢慢治疗你,我认为爱就是这样的存在。如果他指责你,那就是他不爱你的错;如果别人指责你,那是他们多管闲事的错——谁敢说你的坏话,我就去揍谁,带上笨蛋老爸一起去揍!”

  “……你是什么不讲道理的暴君吗?”

  鲤阳忍不住说:“木叶有你这样的火影会完蛋的吧。”

  “那就再建起来。”

  鸣人傻笑了一声:“鲤阳酱你好受一点了吗?”

  “嗯……我没事。我只是、被突然砸过来的陌生情绪砸懵有点不适应,没办法很快脱离而已。”

  “还是看看医生吧鲤阳酱,有些话说出来会更好受一点,回去一定要找白泽医生qwq。”

  “我知道,我自己就是个医生,当然不会讳疾忌医。我只是先打算自己消化消化……所以继续给我绑头发吧,鸣人。”

  “伤心的时候如果看到自己的魅力更上一层,心情说不定会好一点哦?”

  ※※※

  好可怕……怎么可能信任的让自己的未来多出另一个人啊,这又不是认哥哥。

  要把属于自己的人生规划里分出属于别人的部分?把我的自由交给一个不定因素的人?确定吗?

  好烦躁。

  好烦躁。

  仿佛有看不见的怪物张开了口。

  ※※※

  复杂的saber辫最终——算是编成功了吧。

  鲤阳召出一面冰镜在面前打量,没有呆毛的头顶在心中减了五十分,手里拿着的揪掉的白发再减三十分。

  呵呵。

  已经将刚才当做小片段丢掉的鲤阳恶狠狠一个眼刀,鸣人默默缩到被子里只留给一个圆润的背影。

  看不见我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鲤阳把他薅出了被窝。

  鸣人怪叫着脖子一歪,成了一只栩栩如生的死狐狸。

  掉了的白发不要丢,收集起来编一编,随身携带能驱邪平安!

  漩涡鸣人脱掉上衣,轮到他坐在床上伸直右臂由鲤阳将白发编成的小绳结绑在大臂上。

  “还有一年多就毕业了,给你上一点小保险,给我感恩戴谢的记住!这可是我这个神明大人被你扯下来的头发!真是的,真想让你直接与我回地狱,丢掉木叶不管不问。”

  “达咩!”漩涡鸣人哼了一声:“我可是为了能让鲤阳爱上木叶在努力做火影的说!”

  “木叶怎么样都好,我根本不在乎好吗?”

  “可我想鲤阳酱喜欢嘛……”

  鸣人噘嘴:“因为鲤阳酱也曾经把这里当过家吧?”

  作者有话要说:  鲤阳:你以为我是年上派?其实我是年下哒!!

  所以大家都不猜我写的小彩蛋的么(:3[____]

  或许后半段会觉得画风突转的很突兀,但我认为鲤阳小时候所在的那个处境,他不可能不受到影响——家人都能杀了他,他不信任爱情,可没有血缘的人都能成为家人,他又憧憬着爱情,是一种很矛盾的心理。

  而且很多时候看上去不在意,以为自己不在意,但过去承受到的委屈与不公其实一直存在,只是积压在心底被他本能的自我保护而忽视了,但只要有一个引子——原来还是在意的啊,原来还是在委屈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