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应该啊……”

  楚辛点开后台。

  光脑里能脑子里影像变成数据流,再在全息空间里架构出来。说来简单，但需要经过针对性训练,或者像楚辛这样，天生精神力强得离谱，可以大功率地输出。最重要是，上辈子当地球导演，统筹片场时候，她也需要对道具组和场景提出明确和具象指令,所以能适应数据流创世。

  不然普通人想出来……

  不是东一榔头，西一棒槌，就是模模糊糊只有大致轮廓。

  数据流花费程度不跟物体大小挂钩，和细致度有关。

  就像一款游戏,哪怕走完它地图需要耗费整整一个小时,如果它是像素风，或者画面精度特别低,那文件大小也会相应较小。如果在全息片场里“想象”出一个盒子,盒子里藏有小星系,每个星球再给它撸一个单独生态环境，那么即使它只有一个盒子大小，耗费数据流也非常巨大。

  上回拍《001》时候,楚辛往全息片场里充了不少钱。

  《绝地求糖》建心动岛花费不多。

  《三重奏》第三单元用是都市背景,很多建模数据流都能用现成——楚辛是很务实导演，上辈子同等知名度同行对投资商漫天开价时,她就能压缩成本,把钱用在刀刃上,该花狠狠花,不该花不乱花。

  后台里显示数据明细,一目了然。

  楚辛觉得自己没搞什么东西，像上回预建模里武侠地图，也花得不多。

  而事实证明，和东方玄幻相比，武侠真是太节省经费了！

  楚辛建了个昆仑山轮廓，又把瑶池加进去，再补上一些仙桥私设……

  不知不觉间，数据流就跟抽水马桶似，被用得精光了。

  在道教文化中，昆仑山是“万山之祖”，也是绕不开仙山，也是“天帝下都”，地界以昆仑为核心，四方扩散出不同地域：“元始天尊道场我都没弄出来呢，这就用光了，如果要将整个洪荒做出来，那得费多少星币？”

  恐怕是个天文数字。

  只用来拍一部电影，所耗未免有点浪费。

  楚辛点开自己帐户余额，电影周边和出售观影权都有源源不绝后续收入，但楚氏影城烧了她不少流动资金，如果想好好拍完洪荒神话……她纠结了一会，决定有生意大家一起做，她私戳好闺蜜：“迦丽，跟你商量事儿。”

  这个点，迦丽正好在吃下午茶，闲得可以随时回复她：“嗯嗯，你说。”

  “兰德集团有做游戏吗？全息游戏。”

  “有啦，”

  迦丽举了市面上几个知名全息游戏做例子：“这些都是我家，怎么了？你想玩游戏话，我有好多闲置小号都是充值到封顶，你可以拿去随便玩。”

  “我不玩游戏，你家做怎么都是限制级游戏？”

  “这个特别赚钱。”

  这个理由一下子就说服了楚辛。

  成年人快乐就是如此简单粗暴。

  “我准备拍一部架构特别大电影，唔，不一定是电影，”

  洪荒地图太大，电影篇幅根本讲不完，电视剧会比较合适，楚辛脑海里有模模糊糊想法，一时之间竟无法说清：“我有完整等级设定、角色npc和故事背景，如果只用来拍东西话未免有点可惜，想同时开发成游戏。”

  迦丽：“是特别烧钱影片？”

  每回楚辛找她商量赚钱之法，就代表要拍燃烧经费片子了。

  “你太懂我了。”

  楚辛将自己想法慢慢说出来。

  《山海经》里海陆空生物形状各异。

  内文有四百六十座山，水有二百六十多条。

  如果要尽数重现，得花多少钱？其实没这必要，只把会出现在镜头里弄出来就好，楚辛在这点上屈服了，但幽冥血海能不拍吗？广袤无边北冥海妖鲲鹏……

  说到有几千里大鲲鹏，不知怎地，楚辛脑海里居然浮现了叶天笑本体。

  ……辱鲲了。

  当楚辛说到盘古开天辟地时候，迦丽忍不住好奇：“要劈开大气层，那他具体得有多高？”

  在广阔宇宙里，收录在宇宙法里智慧生物列表中，就有巨人。他们生活在一颗非常潮湿星球，整个星球几乎被植被覆盖，含氧量和食物来源也充足。总之，在种种综合条件使然下，该星球生物体形都远较联邦和帝国生物庞大，也催生出非常高大人，成年后能轻松达到五米高。

  生物进化是基于生存和繁衍需要，和栖息地息息相关，而有必要进化得那么大生态环境实在不多。

  迦丽思索：“我只在战争时听说过像山那么高巨人。”

  楚辛很少听到星际文明战时传说，不禁有些好奇。

  迦丽接着说下去发展，却有点可怖。

  能进化出体形这么巨大原住民，可想而知是资源多么丰富星体。

  但当时还没有宇宙法保护已备案星体，那颗星球进化出来体形庞大原住民，在文明程度高得能宇宙航行星系眼中就是单纯可食用品种，同时拥有资源充足家乡。最终，那颗行星所有资源被榨空，除了少数对生存环境特别不挑昆虫和微生物外，没有智慧生物能再在上面生存，只留下一个供后来者啧啧称奇传说，证明宇宙中曾经进化出来过如此庞大生物。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楚辛一时失语。

  任何文明都有它残忍冷酷一面，她消化了片刻后，跟迦丽说：“盘古有多高不好形容，我想直接给你看，你现在方便来一下我家吗？”

  不到十分钟，迦丽价出现在她客厅。

  很早之前，门锁就保存了她星核纹。

  她跟楚辛打招呼：

  “如果是全息片场话，我在家也能登上去。”

  楚辛摇头：“不光看场景，所以才要你本人过来。”

  迦丽就住在同一幢大厦里。

  她和父亲不住一起，兰德董事长居住点安保更严密，但她也不差，要进去她家话，说得过五关过六将也不夸张，所以让她过来比较简单便捷，她也习惯了在楚辛家消磨时间。

  迦丽坐到她身边。

  “我想直接把我脑海里影像传输给你，这是我新掌握技能，不会疼。”楚辛一边打包票，一边让她靠过来。

  迦丽年纪比她大上不少，外貌却娇小得充满少女感，她听话地依靠过去，楚辛后背刺青融动，接近尾椎处小片皮肤迅速结晶化，在顷刻间冒出一条水晶般蝎子尾巴。

  在夺星号上经历了极其尴尬毒液事件后，楚辛抽空重新研究了一下自己尾巴，也向荧环学习如何使用毒液，是否真只有不可描述一途……

  经过改良后，楚辛发现有蝎毒有其他用法。

  它本质是强烈致幻。

  强制进入繁衍状态，也属于给对方大脑神经下达错误指令一种，但它更加高级，会否留下伤害，端看使用者意欲和目。

  那为什么第一次使用蝎毒效果，就这么不可描述？

  荧环给出答复大意是这是她蝎毒“出厂设置”，跟从是母系遗传……听到这里楚辛已明白了大半，那就是她妈没干好事。

  不过没关系，世间一切工具都是中性。

  一把刀是用来杀人还是做菜，端看使用者是谁，如何使用它。

  蝎子尖抵着迦丽腰侧，极轻柔地刺进去。

  为了不带来任何疼痛，戳刺进去同时，楚辛也注入了微量麻痹素，迦丽低头去看被刺中地方，就像一片豆腐微凹了进去：“然后我要做什么吗？”

  哪怕楚辛从来没跟她说过尾巴用法，迦丽也全心相信她不是要伤害自己。

  “闭上眼，”楚辛说：“尽量不要抵抗我。”

  迦丽听话

  照做。

  适量致幻毒液顺着血管流入神经，晕眩感朝迦丽大脑袭去。

  当人合上眼时候，看到并非纯粹黑。

  而楚辛彻底“接管”迦丽神经后，她便看到一片混沌黑，以及黑暗中，一个巨人……周围没有对照物，但她就是知道他非常巨大，被孕育在这片混沌之中。

  这是怎么进化出来生物？

  就在迦丽思考着很科学问题时，巨人忽然睁开双眼，他对周围混沌黑暗面露不满，他对着混沌深渊虚空一抓，便捞到一把同样巨大斧头。

  轰隆！

  巨响袭来，原本沉沉黑暗一分为二。

  轻往上飘，沉落于地。

  迦丽听见楚辛声音：“盘古开天，用斧头将天和地划分开来，他又怕它们重新合拢回归混沌，便决定站在原地，头顶着天，脚踏大地。不是问我他具体身高吗？他在一开始兴许不是特别巨大，但每过一日，天会高一丈，地也会变厚一丈，而他体形也跟着增长，就这么过一万八千年，他与天地同高。”

  伴随着她解说性话语，迦丽幻觉里所见到世界就像被按下加速键，天地一尺尺地被撑高变远，但除了巨人盘古以外，周围依然没有任何东西。

  迦丽咂舌：

  “一万八千年，好能活。”

  “但这个星球好荒芜，除了大气层和地壳什么都没有。”

  “嗯，得再等等。”星际人用他们角度去看盘古，哪怕看法有误，楚辛也不去反驳，只是很平和地说故事：“天地距离得够远，它们不会再次二合为一，盘古放心了，他想歇一歇。”

  “一万八千年不眠不休，太苛刻了，真有生物能做到吗？也许是开发新星球资源机器人。”

  “也有可能。”

  楚辛点点头。

  在地球上，也曾经有作家认为人类起源是外星人留下文明，神也是外星人……不要紧，想象不该设限，谁也不知道更高维度世界会是什么样子。

  虽然迦丽问了很多问题，幻境里画面却彻底将她吸引住了。星际文明创作某程度上是比较“务实”，万事以科学为基础，跟神话里想象不是一回事。

  楚辛穿过来之后看到星际传说，也多是关于浩瀚宇宙中神秘和未知。

  在她认知之中，所见万物都有原子组成。

  所有天文现象背后有详解，一切有迹可寻，但由楚辛架构出来世界，则是从另一个想象力蓬勃角度看过去，想象没有高低，她只觉兴趣，深被吸引。

  巨人面露疲态，他高举了一万八千年双手终于放下，往后仰倒——

  就在这时，盘古呼出一口气变成流动风和绵密云，一颗左眼冉冉升起化作耀阳，右眼则是明月，四肢和身躯变成四极大山，血液幻化作江山，筋脉则成道路。

  盘古死后变万物传说，几乎每个华夏人都听说过。

  要看如何拍摄出来。

  在楚辛想象出来画面中，盘古手脚是先掉下来，化为山后，血液淌过高山，就成了溪流，再流入大海。一花一木，还是田地星星，都由他身体所化而成。

  “从此有了日月星辰，也有花草树木。”

  因为《全宇宙宠我》原作出自华夏作者，帝国和联邦星体结构也酷似地球，迦丽能理解画面中太阳和月亮。

  迦丽：

  “我想起以前探讨过一个问题：一个人类身体能制造出多少材料。”

  楚辛沉吟：“好像可以造成鼓励遗体捐赠宣传片。”

  跟不同文化背景星际友人交流，思维容易发散到不一样方向去。

  幻象之中宏大画面勾起了迦丽好奇心，她忍不住问：“接下来呢？这个星球已经初现能进化出生物雏形，但我刚才注意到，盘古尸体没有变出活物部份，这星球会孕育出生命吗？”

  听到这个可爱问题，楚辛掀起淡笑：“当然会，这就涉及另一位叫女娲神明了。”

  ………

  当一条具有强烈致幻性毒液蝎子尾巴长在楚辛背上时，会被用来做什么？

  答案便是把自己脑洞直接亮给投资方看。

  在幻象之中，楚辛还给迦丽看了女娲造人画面，听她一边纠结泥点如何变成活物，一边捏捏自己脸蛋儿。

  虽然星蝎毒液被楚辛控制在不会留下伤害浓度，她仍然不敢注入太多，只看了两个神话传说，药效便开始消褪，迦丽眨眨眼睛，再用力捏了一下自己脸：“嘶！”

  这回好疼哦，不是幻象了。

  “哈哈哈哈。”

  楚辛被小姐妹呆样逗笑。

  这幸灾乐祸哈哈哈气坏了迦丽，她抬起其中一只肥嘟嘟爪爪，搭在楚辛手臂上，以吸盘给她弄出一个红印子。在气头上迦丽自觉挺用力，然而那红印不到三秒就彻底消褪，如同潮起潮落沙滩，再也不见痕迹。

  她气结：“皇族体质真狡猾。”

  闹了一会后，迦丽才正正神色，与她商讨正事：“我觉得很有趣！是我没见过东西……有时真想挖开楚辛你脑子看看，里面装到底都是些什么东西。”

  “我刚才不就把我脑子给你看了？”

  “……”

  好像也是。

  在浅略地了解过洪荒背景设定，和楚辛想法后，迦丽提出了另一个设想：“如果你所想洪荒星球所费耗大，神话传说故事线比较散话，不如做成全息游戏式观影？把洪荒地图做出来之后，玩家可以上线登陆……”

  “盘古开天辟地和女娲做人故事是白送，但去到西昆仑想触发王母瑶池故事，就得单独收取观影权费用！”楚辛脱口而出，蹦出更多想法：

  “对，不同地点剧情，还可以联动，不仅可以做洪荒地图……例如想看触发孙悟空故事，就得先摸到那块开天辟地仙石。体验这个前置全息影片，在天宫里就可以触发《大闹天宫》……”

  楚辛说高兴了，迦丽听得着急：“孙悟空是谁？大闹天宫又是什么？听起来是很刺激动作片？”

  “岂止是动作片。”

  听到这里，迦丽也明白了。

  姐妹这是给她画饼，画了个好大好大饼，咬下去全是云和雾，不知道哪年哪月能生出馅来饼！

  楚辛越说越觉得可行。

  她没兴趣做游戏，不会把精力放到另一个领域里去，顶多提出一些源自地球点子，详细制作就交给专业人士去做，但游戏不得有cg？cg就是她拍影片，就像《英雄联盟》所制作优秀动画《双城之战》……

  不过，飘渺东方神仙实在费钱。

  一个新项目能否拉得到投资，不能光用一张嘴说，得展现出它盈利能力，确能被大众接受。这么数目庞大投资，兴许得由兰德集团董事长点头，楚辛便说：“我先做一个剑与魔法电影出来，要是票房赚钱了你也好去帮我拉投资，赚到钱也能投入到新项目里。”绝对不让金主姐姐为难。

  “什么剑与魔法？魔法是什么？”

  金主姐姐被大饼砸成问题儿童，她央求：“再蛰我一下，我还要看更多，现在就要看……”

  对神话故事上瘾金主姐姐八只爪爪粘住楚导了。

  楚辛她在意念里问荧环：【我记得我把蝎子毒液调整到没有成瘾性了，我朋友怎么一副上瘾了模样？】

  荧环回复表示，全是楚辛故事太吸引人锅。

  楚辛跟她诚恳说实话：“我刚才一个人做电影场景时候憋得难受，有满腔表达欲无处可去，现在跟你说过之后，我满足了，就不着急了，至于挖出来坑……慢慢填吧！”

  “……”

  金主姐姐有点想撤资了。

  话虽如此，楚辛送别迦丽后，还是老老实实地在全息片场飞快捏了一所魔法学校出来，把饼给填上馅。/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