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谭大厨

  （太久没更掉一篇日常。免费的。正式更新正文时再换掉。依然在修文,不过快了，咕咕）

  本篇前因在隔壁番外集[综英美]。

  1

  最开始，布鲁斯对烹饪技能这码事毫不在意。首先,他有个管家,万能的阿尔弗雷德只要不做松饼,手艺绝对稳定在五星级酒店大厨水准；然后,他有人类平均线之上的脑子和适应能力，就算阿福出门，当年游历全球的经历也足以支撑他把生食弄熟、熟食加热,再消灭干净；第三，他有钱有名声，即使他无法对付自己的作品,哥谭也没有一家餐厅会拒绝韦恩出现在座位上……最后,他的邻居,“本星球最好的外科医生”这一头衔的有力竞选者,兼“先知”的前任眷者，林登·兰尼斯特，炸过厨房,还企图把黑锅甩给超人。

  布鲁斯见过林登那套大平层公寓完好时的模样,也研究过超人的成长背景和战斗习惯。实话实说,他不认为农场长大的氪星人不会做饭,外加造成那种摧毁了自家房子却没弄塌楼的奇观。不过,于情于理，布鲁斯很同情只想搞点吃却炸了自己家的林登。想当年,他也干过用微波炉热葡萄的蠢事……

  但爆炸的葡萄被他偷摸收拾干净了，上帝不知阿福不觉，没有造成厨房事故。

  炸厨房哎。

  有这种不可思议的事实作为垫底,布鲁斯忽然对自己的厨艺水平燃起了前所未有的信心。

  韦恩庄园的厨房是层平平无奇的厨房，没有乱七八糟的能干扰通讯和监控的魔法，只有正常的防火措施。万一他犯了错误不慎失火，那也很好处理，断不至于闹出爆炸事故，惊动路人与火警。

  在阿福去度假了的现在，他完全能靠勤劳的双手和蝙蝠侠的智慧喂饱自己、提姆和达米安，而不至于去投靠某家酒店的总统套房。同时，考虑到他的另一份工作，待在自己家里，总比住在外面更方便。

  布鲁斯志得意满地取消了酒店的预约，调转车头，载着小儿子驶回了庄园。

  2

  当然，即便是面对区区一顿晚饭这等小事，蝙蝠侠依然拥有完备的计划。

  布鲁斯检查了冰箱和储藏柜。离夜巡还有段时间，但他不打算一上来就挑战高难度，搞出蝙蝠法式大餐之类的。身为一位常年不下厨的伪新手，他需要简单、效率和口味普适……他可以学习东方人，炒一大盘饭，烤点肉，再每人分个水果发颗菜，叫他们依据自己的口味拌沙拉。

  维生素，蛋白质，脂肪，碳水化合物和钠都齐全，还能锻炼孩子们的生活能力甚至合作意识。优秀。完美。

  布鲁斯拿了一盒蛋，剪开一袋米，端出阿尔弗雷德的调料架，顺手按亮了蝙蝠平板。

  ——是的，蝙蝠侠就是这样谨慎。一盘简单的炒饭，也会比照着bbc这等世界最大新闻媒体给出的视频动手，争取让意外连萌芽的机会都不存在。

  “不要怕。这个特别简单。”视频里的炒饭制作者边动手边说。她是一位棕色皮肤的女性，看起来很自信，很具有制作这一异域食品的专业能力。布鲁斯看着她往一只杯子里倒进了米。

  布鲁斯迷惑地将视频回倒到开头。

  屏幕里的女人对他重复了一遍不要怕。

  ……谢谢你。我不害怕。但为什么你没有说明最重要的分量？已知餐桌边有一名成年男性和两个男孩，所以，锅里该有多少克的大米？

  布鲁斯看了看柜子，看了看锅，又掂了一把米袋。阿福购买的是一磅装的小包装，重量像装了两份快餐的打包袋。

  鉴于他和孩子们都有夜间事物要忙，布鲁斯凭直觉认定，一顿饭下一磅米，毛病不大。

  他自信地将所有的米倒进阿福常用的平底锅。视频继续播放。棕皮肤的女人说，米和水的比例是一比二。

  布鲁斯：“……”

  平底锅目测装不下这么多水，分量计算也好像出了问题。但没关系，科研表明，人类男性需要的热量比人类女性更多。

  布鲁斯淡定地搬来一只汤锅，将米换了容器，按要求加水，开火。炒蛋这一步就不存在困扰了，按每人两份的数量，布鲁斯敲了六颗蛋。过了一会儿，他学着视频，将沸腾状态的饭倒出……

  布鲁斯：“…………”

  怎么数量有点多。

  ……哦，他能解决。迪克还没回布鲁德海文，杰森在上东区游荡。他可以把他们喊回来一块吃。这个年纪的孩子总啃麦脆片跟快餐是不健康的。

  蝙蝠侠就是没有后备计划也能创造出计划。

  布鲁斯满意地发送了集合信息。他沥干米饭，放到水龙头下冲凉。接着，戴上蝙蝠侠头盔，体体面面地切完了洋葱。

  视频要求他再切点葱姜蒜和红辣椒，备好冷冻青豆。冰箱里有冷冻青豆，没有其他。布鲁斯研究了一番调料架，依次慎重地取出了墨西哥辣酱，辣油，芥末，番茄酱，蒜粉和十三香。

  依据他吃过的东南亚菜与中餐来总结，葱姜蒜属于东亚热爱的香料。那么，蒜粉、十三香（比葱姜蒜还多出十味）这两项，应该能代替葱姜蒜在蛋炒饭里的作用。红辣椒在蛋炒饭的作用布鲁斯不是很懂，但辣酱和辣油都是辣的，芥末是呛的。番茄和辣椒同属于茄科，所以将它们制成的酱料拌到一起，用处应该也能完美代替红辣椒。

  而且，番茄拥有丰富的维生素c和番茄红素，理论上比红辣椒更加健康。

  做完心理建设的布鲁斯拿出做化学实验的气势，流畅地将调料和洋葱混合，倒入油，倒入饭，倒入蛋，搅拌，关火，举起勺……

  ……布鲁斯放下勺。

  布鲁斯狐疑地审视自己的作品。

  哪里不太对。

  身为韦恩家的继承人，他是不懂如何炒饭，但他吃过炒饭。大米在这一菜式里的口感通常是干爽弹牙的，不是黏黏糊糊半生不熟……还又呛又辣。

  通讯器里发给迪克的信息已经被了。杰森的还没有。布鲁斯默默把给杰森的消息撤回。

  “阿尔弗雷德？”

  厨房的门口探出达米安的脑袋，“你提前……父亲？你在厨房干什么？”

  “解决一个技术性难题。”布鲁斯吞下被辣出的唾沫，不动声色地说。

  “……布鲁斯？”

  打着哈欠的提姆走到达米安身后，揉了揉眼睛：“……你在做饭？呃，为什么你戴着头盔？”

  ——没错。就是我。不是阿福。做饭戴头盔怎么了。为什么你们这么诧异。

  布鲁斯感到十分有必要为自己的厨艺正名。想当年，他也是个四处学过艺的人，阿尔弗雷德又不住在他的口袋里；想现在，隔壁的林登炸了厨房，他没有。

  话又说回来，他碰到的问题不过就是食物没熟透兼味道太浓嘛

  。这题他会。

  布鲁斯不慌不忙地打开水壶，统统倒进锅里，顺便将火力开到最大。

  “十分钟后开饭。”

  3

  达米安用餐刀戳进骨瓷盘子里最长的那根马铃薯条，举起。

  金黄的薯条丝毫没有它快餐厅里同类的骨气。即使有银餐刀的支撑，依然垂头丧气地耷拉了下去。

  “父亲。”达米安怀疑地问，“这是什么。”

  “微波炉版黄油烤薯条。”布鲁斯镇定地说，“软了一点。吃吧。熟了。”

  提姆用叉子叉入餐盘中的鸡翅中，举起。

  即使涂着番茄酱，但它依然在韦恩庄园餐厅的灯光下泛着令人心悸的梦幻蓝色。

  “布鲁斯。”提姆犹豫地问，“你加了些什么？”

  “拉图红酒，汽水，番茄，鸡翅。”布鲁斯冷静地说，“蓝色是征用了你的葡萄味汽水。吃吧。熟了。”

  “……那什么。我客观地说一下哈。”赶回的迪克小心翼翼地说，“以新手的标准，布鲁斯的起步很不错了。比如这个，嗯，辣椒炖米饭……呃，墨西哥辣味蛋粥。风味创新，独特，很过瘾。”

  迪克想表达安慰。布鲁斯对此十分欣慰，深感没有白把大儿子喊回来。但身为复仇与黑夜化身的哥谭守护者，蝙蝠侠不至于这点事实都接受不了。

  “这是蛋炒饭。”布鲁斯平静地介绍道，“除了调味由我自由发挥，均严格按照bbc的步骤制作。吃吧。熟了。”

  前任罗宾，现任罗宾，和罗宾的有力候选者注视着餐桌和韦恩家的家主率先挥动刀叉，纷纷陷入尴尬而不失礼貌的沉默。直到迪克干咳一声。

  “吃吧。熟了。”迪克说，“至少不像林登，他把厨房炸了。”

  4

  杰森瞪着手机屏。

  这是个社交媒体的时代。几天前，林登发了一张厨房废墟的照片，今天老蝙蝠就拿布鲁西的账号回了张惨不忍睹的食物遗照：粥太干太红，薯条太塌（老蝙蝠究竟是怎么把只要油炸就好的薯条折磨成那样的，杰森想不通）。评论都在调侃那盘蓝色的鸡翅，可是，据杰森当年犯罪巷挨饿的直觉，这玩意反而可能是唯一值得入口的。

  而且这些食物的分量绝对不止一两个人。

  杰森摸出备用机，翻了翻。果然，他没收到通知。

  虽然他随手做个饭也比这像样，不是很稀罕这几盘黑暗料理吧……但杰森决定，在红帽子的最新连载里，蝙蝠侠会因吃下布鲁西亲手烹制的爱心晚餐食物中毒。

  不，这还不够。

  杰森对着打开的空白文档沉思了五秒钟，忽而想起，自己除了拥有以“红”为前缀的一打马甲，一家化妆公司，还是一个炙手可热的黑帮老大。

  而老蝙蝠有个混地下世界专用的秘密身份，叫做火柴马龙。

  5

  走出传送门的林登戳了戳打字机前的雕塑。

  这尊雕塑有着和超人一模一样的面容，异星蓝的眼睛无神，红润的嘴唇微张，手里端着一只印有《星球日报》报社大球的马克杯，正以时速一厘米的速度往唇角送。

  林登扫眼空白的屏幕，颇有些意外地抬起眉：“吾爱，你敲好的两千个单词呢？”

  “我吃掉了。味同嚼蜡。”克拉克盯着电子屏咕哝，“你的论文我校对完了。离我远一点。我赶不出稿时会对电脑喷冷气。”

  “真可怕。死线在什么时候？”

  “零点。剩六个小时。然而我完全找不到佩里要求的，所谓‘兼顾新媒体和传统纸媒’风格的头绪。”克拉克闷闷不乐地说，依然维持着窝在工作台前的姿势一动不动。“……还有，林登，手拿出去。不然我就写安布雷拉的创始人职场性骚扰了。”

  “看来我得堵好你的嘴。”林登深思道，“某些真实存在的神灵的小道消息可以么？”

  “戴安娜提供过她家族里的趣事。但是被毙了。”

  “这所谓的新媒体要求还挺高。”

  “可能主意是报社某位大股东提的，导致佩里特别重视。”克拉克阴森森地说，“以前的我只需要做个普通的调查记者。”

  “……好吧，最新医学进展？”

  “‘无聊。’佩里的原话。”

  “难到我了。可我不大想损失我的好名声。”林登沉吟道，揉了揉手底的盾徽。“传说中的黑帮晚会怎么样？在邮轮上，那条邮轮的前拥有者是企鹅人。”

  这个提议似乎对记者先生有所帮助，克拉克反过身，亲了他一口，却仍旧坚决地从衬衫下摆拎出他的手。

  林登遗憾地反握住氪星人的手：“还不行？”

  “我不确定，所以先记账。”克拉克说，绝望地叹出一口气：“如果还是被毙了，那我只有去写超人、葛温布雷德和你的多角恋爱故事了。”

  “我保证你会找到报道材料。”林登安慰道，“杰森透露的内幕消息，蝙蝠侠也会出现在那艘船上，以大厨的身份释放他平时不便透露的对厨艺的爱好。”

  7

  火柴马龙站在邮轮的冷藏库前。

  他本来只该是个杂工，来这搜集一些哥谭地下世界力量更替的消息，安装一些监控，再悄无声息地离开。但不知为什么——好吧，他其实能锁定一些为什么，上船后，他领到的制服级别是厨师长的。

  现在，他面对山一般高的肉类与蛋，主食与蔬菜，绝对丰富的调料，两位无视甲板的面积非要黏糊在一起的同事，无数的、等待填满的空盘子……以及莫名其妙的哥谭大厨赞美。

  也许，他可以把这里炸掉。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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