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怎么了,你行吗，你不给自己加buff的话你敢赌你遇得着吗。

  面对丹尼尔的调侃,林登当即就想反击。但不幸的是，这个槽他暂时得憋住。

  林登觉得自己像对隔壁宠物起了坏心思的偷猎者。通过近距离观察和负距离深入研究自家的那一只，他已经摸清了这种红蓝配色的珍稀动物的思维方式，行动偏好和敏感处——好吧,最后那个有个体差异，套不上。

  总之,他磨好了刀，洗完了锅,烧起了火,搞定了不在场证据，万事俱备,就等某只无知无觉的猎物迎来注定的命运……再名正言顺地让自家的那只继承遗泽。

  不料，他拥有的那只大概以为他想在外边养别的,表面上不说，实际盯他盯得特别紧。

  仗着有超级视力没事悄悄瞟来一眼查他岗倒是没什么，问题在于今天的时间不大巧。

  如果林登没推测错，0号地球就是这个多元宇宙的基石。若能让自己所在的地球占据0号地球的位置，好处全球覆盖的可能性不高,但有同位体存在的,至少人均死亡概率减一半,外加幸运翻倍。

  这张牌不能现在暴露,不仅因为他并不清楚这位念故事的“梦”及其亲善的势力是否在0号地球有利益,还因为等于告知有能力窥探棋盘的各方：他倾向于放任0号地球沉没。

  但此事牵涉的方面太广。从谋划到实施必须无迹可寻，万一事后追溯起来，所有人和非人都会认为此事是个巧合。

  就像0号地球超人正在步入的死局。

  林登心中思绪纷繁，浑然忘了半月前还对某氪星人的无视权行为不满。他像捏鼠标一样捏过一旁外挂的三维实体，放向x金属的书册。

  办公室内仿佛有聚集着的光辉泡沫明灭，继而白光闪过，空白的书页显出一副彩色速写：温暖的阳光洒下，超人被荧光绿的晶石长刺架在半空。

  鲜血顺着氪石边缘流下，生命带着死亡的美感就此凝固——这是某颗地球的超人的终点。照其与主世界超人刚来本地时一致的外穿红裤衩，这位应当纯属于没料到这出，过程没受什么苦。

  黑暗多元宇宙是诸多可能性的集结，而这一在某地发生过的可能性蛰伏在时间线中。待条件齐备，便会自发扑向它的祭品。

  梦神丹尼尔的领域能窥见它的獠牙，但行动能体现性格和偏好。从这位存在没和巴巴托斯直接干架，而是遥控0号地球的两个工具人、更确切点说是0号地球都快彻底沉下时才真正行动来看，祂缺乏直接干涉的动力。

  因此，为了避免麻烦，祂不会特地去提及克拉克。

  除非克拉克自己冒出来，进入祂的“故事。”

  ……此刻如林登所料，缥缈的声音继续念诵。

  “……在确认了爱人的安全之后，身怀秘密的肯特记者回到工作场所，注意到了突然爆发的新闻。莱克斯·卢瑟邀请超人来一场以生命为赌注的公开辩论。”

  林登：“……”

  林登磨了磨牙。

  丹尼尔这句这“身怀秘密”用得真好。他默默地想。囊括了肯特记者的另一身份、有人替班的现状和这家伙老土的格子衬衫底下是什么……三关语呢。

  噌——

  金属书页翻动。办公室里的鹰警觉地抬头，而后振翅离开。

  噌——

  来自某一平行世界的预示消散，继续映照出梦之境图书馆中梦神丹尼尔的阅读进度，亦是当前正在发生的现实。

  与那张图中一模一样角度的暖阳洒下来，记者先生回望报社。

  “‘这里是我的世界，’克拉克如此认为，‘不能借同位体偷懒。理应是我来面对。’”

  林登握住外挂实体的手稍一用力，犹如水球的破碎，森白的冷光融入他的指节，他的眼中腾起了光，五官却迅速模糊。

  在林登的眼里，世界成为一张画纸。四周凝固了，环境也随之平面化。远方的云朵成为几笔厚涂，走廊与家具变作线条组合。蛰伏于网络的红皇后看着倒还协调，从轨道卫星处下望的布莱尼亚克却有点不大美观。

  这一瞬导演分镜般的场景中，只有他是高维构造：一道幽邃的人形影子，笼着雾，似乎不存在于这个世界。

  林登伸出手，径自往身侧虚握着一拽，立时另有一空洞出现。那是道纸片似的制服剪影。它一身黑斗篷，和他差不多高，护目镜赤红，胸口亦有一记猩红的蝙蝠标记。

  俗话说得好，打不过对方就加入对方……虽然目前为止，他面临的问题主要不在打不过，而在不好打。

  反正他标记了克拉克，克拉克也同意他的标记。而这一“标记”并不止包括了人类社会里合法上床加财务安全的契约——好吧，等合适的时候他还是得补上这个人类版本的。

  不过亲朋好友怎么办，让他的马甲们凑个一桌吗，还是去抓点壮丁？哦，到时他一定要和克拉克商量，同时请布鲁西和蝙蝠侠，迪克和夜翼……想想就有趣。

  林登抓回越跑越偏的思绪，伸手再拽。谢伊·科马克的虚影闪出，朝他略一鞠躬，而后走向一扇通往纽约联合国总部的传送门。

  结束这些事，一块在二维环境呈现三维特征的怀表凭空落下。在林登翻开表盖的刹那，厚涂与素描画填充出正常世界的细节，保护伞公司的办公室重新由平面图画复原成立体。

  噌——

  金属画册的又一页翻了过去，上方只简略地记载了林登允许出现的内容。

  【……由于担忧克拉克的选择，神秘存在林登前往自己的领地解封了一些力量，和一块与时间相关的怀表。】

  “……但重写时间变数太大。”梦神利用念故事的机会提醒道，“于是，林登考虑起别的、更能被世俗世界接受的方法，以尝试将他的克拉克与0号地球的超人从某个可怖的未来解救。”

  林登：“……”

  林登翻了翻眼睛，也懒得遮掩，干脆地抬高声音。

  “布莱尼亚克，时候到了。”

  刷拉——

  梦之境的图书馆内，一本半明半暗的平展书册之中，随着林登的声音，暗的那部分忽而多出一大叠纸页。这是被另一方主动解密的内容。它是如此之多，以至于差点破坏了整本书的平衡。梦神丹尼尔压住它，指尖快速地滑过它们，点了点头。

  “……原来，林登事先和布莱尼亚克做过交易。以在杀戮机器处留下的后门，换得布莱尼亚克控制的一大部分生物算力……”

  “……在林登的计算里，这足够给梦魇骑士团带来麻烦。除此之外，这颗地球还有……”梦神顿了顿，“能撬动巴巴托斯力量的一角外挂……”

  刷拉——

  第二本书徐徐显示出新的图像。第一个格子，绿皮肤的虚影融入覆盖地球的无线电网络，代表布莱尼亚克正做某项准备。第二格至第三格，模糊不清的人形重新恢复成五官冷峻的青年。他的瞳中缠绕着银色，这让他的眼睛犹如燃烧的银子。

  【我去找我们这的蝙蝠侠谈点事，

  再去找我的克拉克。在确认一切妥当后，我会启程履行我的承诺。】

  “如此，我也会履行我的。”梦神丹尼尔回应，“一个故事。”

  【我还是更喜欢称为概率调整，好吧，我承认，我是从科学家半道去搞的魔法。】代表林登的形象摊手，【这给我最初的学习造成了一些麻烦。】

  “我确信那会是一个值得分享的好故事。”梦神丹尼尔说，“图书馆很高兴接纳新的故事。”

  【前提是你能讲好这一个。】

  “故事是一切造物中最强大的存在。”

  晶莹的细砂在梦神周围飞舞。在丹尼尔看来，林登对0号地球的超人有所图谋再正常不过了。所幸因克拉克的存在，对方不好做得太过，而且依然希望加入这个宇宙。

  超人不愧为希望的象征。

  丹尼尔感慨了半秒，平稳地续道：“……出于对本地超人的喜爱，亦是出于本地超人的影响，林登最终决定在解决了这颗地球的麻烦后，向0号地球的来者提供帮助。这将在未来有助于林登所在地球的上升，并最终离开黑暗多元宇宙……”

  ……

  与此同时。哥谭。保护伞大厦。

  顺着私人电梯离开的林登瞥眼怀表，扣上墨镜，费了点心思才维持住浅层思维中的空白。

  梦神那个剧透挂加直播挂真是太讨厌了，他不得不彻底解开了外挂的封印，外加私人空间内的绝对权柄，再叠上自家体系的特殊性，这才勉强没在梦神图书馆的那本书、那几块属于自己的格子里泄露得太多。

  达克赛德输给自己着实不冤……毕竟这位来的是个分身，真身不知游荡在哪。而他则全副家当在此，全靠他低调的作风和几个承认他的锚，才没闹出什么天灾异变——这不是他有意。像恐龙踩出的脚印比人踩的深，是到这一位格后自带的。没办法。

  本地小丑生前曾称他为作弊者。没错。能穿越就是最大的作弊了，何况他还行过那么多世界。

  对0号地球超人的算计只是随便的一步，成功固然非常好，取消也就取消了。在刚才，林登利用私人空间的遮掩，又成功藏下一张牌。

  苏联蝙蝠侠。

  这个人并不存在。但眼下，来自多元的基石地球、0号地球的超人与蝙蝠侠认为他存在；来自可能性领域、位于黑暗多元宇宙的本地的蝙蝠侠认为他存在；来自一位真实神明的代理蝠们、梦魇骑士团认为他存在——甚至还吃过不止一次亏。

  那么，在神秘学的规则里，这位苏联蝙蝠侠真实存在……而其所收拢的秩序力量、乃至部分巴巴托斯向蝙蝠侠们提供的庇护规则力量，则导向这一马甲的实际控制者，林登。

  用通俗的话来说，这算是穿越偷渡客林登在“规则”这一身份系统中，暂时被认证成了dc的本地人，还多了本地神明的作保。飞快地中和了林登启动外挂时此界规则对他的排斥，也飞快地将地平线尽头随他下楼而氤氲的风暴弥于无形。

  又因为此身份其实根本不存在，它仍享受作为半步外神的林登的庇护，暂时仅存在于梦神图书馆中难以窥探的那部分。

  电梯悄然停止。x金属书册现于林登……或者说苏联蝙蝠侠的双手之间，眨眼间成为一沓极厚的纸质漫画。它是丹尼尔手中两本书的合集，有几页甚至囊括了丹尼尔在内。

  若要林登来评价，梦神丹尼尔商谈时那种模糊化、就是不给切实好处的祝福固然规避了一些风险，实则却是面对他这一体系时最不好的处理方法。

  毕竟外神的固有权柄之一，便是扭曲。

  他的记忆依旧空缺了一部分内容，但他所持有的外挂怎么说呢……于他是随便检索的全知型数据库。

  林登很快找到了适宜利用的那部分，他的嘴角勾起微笑。

  dc里，超人的形象有多重，宇宙亦重启过不止一次。这次能利用的，正好是以超人为原点。

  “无尽家族梦神提议，本地球编号为r，引申注释，r指代为，rebirth。表示重生后的超人，即主世界超人。以此为锚定，主世界超人所来之地，0号地球。”

  “因此，无尽家族梦神提议，由本地球，取代原0号地球在多元宇宙中的位置。”

  戴战术手套的手灵巧地定在了一页，标准英语口音的英伦腔吐出。明明是电梯轿厢内，效果却如临深渊，带着无尽的回声。

  轰——

  梦之境内，图书馆的烈焰骤然明亮。认为巴巴托斯加速攻势的梦神丹尼尔皱眉望去，口中不停。

  “……林登前往韦恩庄园，找到了两个蝙蝠侠。”

  “‘我清楚你们想问关于x金属的事，它直接关系到我们世界的未来，我不能随便给出承诺。’林登说，‘不过，我知道世界熔炉的道路，那里是x金属的产地，即使对我也需要一点时间准备。’”

  “然后，林登拉走了本地的蝙蝠侠……”

  “‘我不大放心这个世界。事实上，我认为世界的下沉对我们来说是机会。’林登如此表态。‘是时候启用你的外挂了，我们搬去主宇宙，远离这里的坏运气和倒霉邻居。’”

  “‘行动代号我想好了，流浪地球。’”

  ……

  同一时刻。

  克拉克略有些紧张地检视着镜子里自己的影像。十几分钟前，他成功说服了主世界的同位体，由自己来演讲。

  这时候，克拉克倒开始满意起自己同意了林登的标记……尽管当时的他怀疑过被对方骗着玩了一次安全词无效的情趣游戏，但至少现在，他不用过多打理形象，耙一耙头发就是了。

  但镜子里出现了另一个人。

  金发，胡茬，叼着烟，一身卡其色的长风衣。然后，这家伙嘴边的烟掉了……当然，又被此人半途接住。

  “……那什么，新婚快乐？恭喜你们？”镜中的康斯坦丁疯狂眨眼，接着狠狠抹了把脸。“真是没想到……他居然好这一口。”

  克拉克：“……什么？”

  “哦，放心，我们是炮友。分了的那种，不要多想哈。”康斯坦丁自顾自地说了下去，“我就想是想请教一下你丈夫，现在所有预言类法术的未来突然都不确定了，他有没有线索？”

  克拉克：“……”

  克拉克：“……你慢慢说，什么新婚？什么炮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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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克拉克：……我怎么不知道我结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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