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鲁斯的自我介绍堪称自带回响、余音不绝, 林登差点没端住表情。

  为了防止露馅, 同时也为了回馈蝙蝠侠挂在他两处公寓大楼外的监控装置，他干咳一声, 假装有事，把谈话空间让给了三名紧身衣，趁机把布鲁西呆滞jpg、布鲁西失去梦想jpg和布鲁西沙滩载歌载舞gif打包发去了韦恩总裁的工作邮箱。

  两分钟不到，他便收到了一堆惊叹号和拿符号拼出的拇指。毫无疑问, 它们来自两只在哥谭加班的小鸟。

  蝙蝠侠真的是宝藏，不过蝙蝠洞对的管理策略也真是一团谜。这么看来超人的超级感官反而更好蒙混一点……

  可能察觉到了他的视线, 布鲁斯扭过头。那双钢蓝色的眼睛眼神平稳, 是蝙蝠侠那种思虑严密和“老子有一百个计划”的架势……但林登轻松捕捉到了哥谭义警偏快的脉搏和偏高的体温。

  或许是因为酒精, 或许是因为他是在场唯一的、知道蝙蝠侠其实不是人格分裂的知情人。

  ……布鲁斯感到浑身不对。

  猫被逆毛撸大概就是这种体验。他小时候因为好奇测试过这事, 结果当场挨了两爪子，一爪子是猫，一爪子是未来成为了猫女的赛琳娜。

  但挠了林登跑路……就算安在喝醉的布鲁西头上也白痴过头了。

  自称精神病患并非全无好处。第一，它能解释业已发生的蠢事；第二，人格分裂是诸多精神疾病中危害较小的那种，能治疗, 他随时能声称自己已“痊愈”；第三，持有两个身份能留下一定的转圜空间, 至少能预防合作时被喊出真名。

  然而场内有三个人。不像能被唬住的海王与超人，林登了解他的真实情况。

  从对方庇护了红头罩以及为超人打掩护（还竟然都成功蒙蔽了他）的行为分析，林登的确是口风很紧的那类人。这更……令人烦心了。布鲁斯忽然发现自己在和林登共享一个秘密。

  上周他还看林登·兰尼斯特各种不顺眼，当然, 现在对方仅仅移动到了“危险但能够合作”的象限，这中间最好没有什么精神类魔法引导的痕迹……等等，这三个人为什么在交换社交媒体账号？他们不理解这样容易被顺藤摸瓜一网打尽吗？

  ……哦，差点忘了他们的id没有“布鲁斯·韦恩”这个名字自带的媒体热度。

  无论哥谭王子还是蝙蝠侠都是成熟冷静、会读气氛的人。布鲁斯绷着脸凑近，没有使用林登不知从哪变出来的平板电脑登陆，只记下了某灯塔看守员、某体育版记者和某医生的社交账号id，顺带在地址栏敲了一组备用号码。

  “这个能联系到我，韦恩庄园也可以。”

  “呃，我有个问题，蝙蝠侠。”超人好奇道，“我们该怎么分辨对面的是你还是布鲁西。”

  “布鲁西对穿戴我的装备不感兴趣。”蝙蝠侠平稳地说，“平时尽可以制服分辨我们。”

  “我也有个问题，哥谭的蝙蝠。”海王喷着酒气，深思道：“如果你和你的阔佬同居者单以制服为基准……在穿到一半时你们怎么算？”

  蝙蝠侠：“……”

  蝙蝠侠：“我正在解决相关事项。”

  林登不动声色地调整面部肌肉，以免当场爆笑。

  亚瑟只能算笔长期投资。陆上群众对亚特兰蒂斯的了解有限，而且人类形态在水里算不得最优解……这代表亚特兰蒂斯绝对不会是自然进化，妥妥是因为某种原因沉下去的。于是，水陆间便天然存在了谁是地球正统的矛盾，还有陆上人天天往海里、也即亚特兰蒂斯人头顶倒垃圾的矛盾。

  能拉到一个水里的盟友最好，但在连月球都没挖的阶段，水下文明暂时是辅助，主输出还是得在陆上找。找其他的奇装异服爱好者，乃至官员和军方人士都少不了……林登非常期待蝙蝠侠跟替美国政府干脏活的阿曼达说自己人格分裂的那天，蝙蝠侠若有需要，他还愿意提供证明。

  ……克拉克发现了林登和蝙蝠侠间古怪的气氛。

  作为一名还算有眼色的记者，他能辨认出它不属于前几天这俩有钱人勾勾搭搭时的暧昧……而是，怎么说呢，类似小学生在老师眼皮底下那种“有本事来打我啊”、“你给我等着”的氛围。

  这种不协调的感觉在他们告别了爱喝酒的新朋友亚瑟、林登弄出一道通往韦恩庄园的漆黑蝙蝠形传送门时达到顶峰。

  他都没享受过这个自带特效的待遇——不是，蝙蝠侠快要撕开布鲁斯·韦恩的壳子单独存在了！

  克拉克想要说点什么打个圆场，但传送门的另一头拐来了韦恩的老管家。

  “布鲁斯老爷？”阿尔弗雷德招呼道，“提姆少爷给我看了照片……看来您和您的朋友们玩得很开心？”

  “不，阿尔弗雷德先生，目前在线的是蝙蝠侠。”林登顶着蝙蝠侠越来越黑的脸一本正经地说，“我很高兴蝙蝠终于克服了讳疾忌医的不利心理。”

  老管家高高扬起眉：“真的吗？这真是个好消息，蝙蝠侠老爷。我这就为您预约心理医生。”

  “——阿福！”

  传送门带着边缘不断浮现又消失的黑影蝙蝠套向韦恩。林登嚷了声“替我向布鲁西问好”，空间波动弥合，蝙蝠侠被套回了哥谭，夜幕下的海滩瞬间再无他人，灰眸的青年再忍不住，抓着超人的肩哈

  哈大笑。

  氪星人被他笑得一头雾水。

  “呃，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蝙蝠侠太有意思了。”林登笑眯眯地说，戳了戳记者先生一边的脸颊：“你的采访本满没满？”

  “抱歉，现在在线的是超人。”穿着超人制服的小记者板起脸，没几秒又撑不住笑起来：“好吧。看来我和真正的人格分裂有差距……”

  想到这句话里的“真正”指谁，林登再次大笑。

  他随意地开启了通往欧洲一座私人古堡的通道——他的原计划是见完新盟友后把新男友拉来烛光晚餐，没想到布鲁西和海王活跃过度，直接用海鲜烧烤替代了这个项目。

  “不要惹蝙蝠侠。他手里那个调用巴巴托斯力量的外挂还有一次使用机会。”林登告诫克拉克，“也许扭曲不了你，但让你天天晚上做徘徊在死线地狱的噩梦绝对足够了。这边走。”

  “那太可怕了。”正新奇四顾的超人缩了缩脖子，跟上他的脚步。“对了，你们总提的巴巴托斯到底是什么？祂很难杀？”

  “是我的错觉还是你最近特别关注‘永久式解决’？”

  “那么，下次遇到狂笑之蝠之类的怪物，我该等他搭起第二座人塔再动手吗？在他杀死我之前朗读一遍他的权利么？”克拉克撇嘴。“他是个宇宙级别的恐怖威胁……我记住了他的特征，希望我们这的蝙蝠侠不会和他一样。”

  林登觉得哪里不对。

  超人貌似不该是这样……但克拉克说的在理。美利坚一半以上的州是通过了“不退让法”和“城堡法”的，它们保障一个人在防卫和“坚守阵地”的情况下合法使用致命武力，没有退缩的义务，且在事后免除刑事指控，免于法律控诉、拘留、逮捕和民事诉讼。

  上周三他就利用的这些条款外加几款补充项从哥谭消灭了小丑及小丑帮，半点麻烦都没有。当然，这主要也在于他是个搭装甲车溜达的“游客”，动作的全是手下和“先知”。

  狂笑之蝠是异界的入侵者，那更没有权利了。

  “巴巴托斯是个……怎么说呢，非常高级的垃圾处理工。”林登解释道，“我们的世界本来也要被处理掉，但‘先知’和祂达成了一个平衡，所以你没必要再为这事费神。”

  “类似冷战的核威慑？”

  “差不多。”

  “听起来很有意思。”记者先生挠挠头，露出八卦的表情：“林登，你认为‘先知’和巴巴托斯有没有……”

  林登：“……”

  真是天道好轮回。

  克拉克你明白你在畅想什么配对吗。

  “停。”林登比出一个停止的手势。“我好歹名义上是先知的眷者。”

  “抱歉。”克拉克连忙道歉，“不会给你带来麻烦吧？”

  “我和祂也勉强算是平衡。”林登翻白眼，“假如你觉得我跟‘先知’——”

  “——不不，我还没绝望到想跟别人，呃，别神分享男友。”

  “哦？那以你的标准，克拉克是否属于别人，我亲爱的、正在线上的卡尔？”

  “……”

  “……”

  超人停步。“卡尔一直很妒忌克拉克，你要笑就笑吧。”他抱起胳膊，“明天我就把克拉克的线人费花掉。提示，它原本是你的。”

  “看来我得用点手段维护合法权益？”林登回头，满脸无辜地打了个响指。

  他们的位置正好处于这座小城堡的舞厅，镀金的枝形吊灯与壁灯随着这一下猛燃，亮起的却不是正常的暖黄烛光，而是猩红的光。

  克拉克：“……”

  克拉克毫不犹豫地往外跑，可惜光束更快。红太阳光凝成绳索，蛇一般游过来，轻松握住他的膝弯往回拖。

  如有实体般的红光触手先拉开他的腿，又延往他的腰际，熟练地找到了超人制服暗藏的拉链。克拉克小小地呜咽了一声，感到自己简直像正在被机械化处理的玉米。他抓住了一根移向要害的绳索掰碎，为那溃散在手中的虚无触感愤愤抗议：“别用这些东西……我不喜欢你那些小花招进来。”

  林登从善如流地解开皮带。

  “那我进来。”

  ……

  大都会。莱克斯集团。

  莱克斯·卢瑟关闭署名为红皇后的邮件，朝来人热情地伸出手。

  “黑亚当先生？”

  “卢瑟。”黑亚当没握企业家的手，眯起眼，“听说你有‘先知’的消息。”

  作者有话要说：　　※

  谢谢 布丁 的手榴弹；

  谢谢 lianliu123、萤沉苑废、洛洛洛奈 的地雷；

  谢谢 但聆日音、节操跟垃圾桶私奔了、风雨瑶 10瓶；布丁、玲玲凛、qaq、封井w 5瓶；瞬春 2瓶；殇、沉眠、夜貓子 1瓶 的营养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