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chapter 2
作者:驿使      更新:2022-02-22 22:51      字数:2800
  “我c……”桃子的一声脏话还没完全脱口,就被自己压住了。

  电梯外,一个个头将近一米九的男人,穿着风衣,衣着得体的站在外面。他手里拿着一份文件,眉宇之间是不加掩盖的疲乏。

  电梯里除了新人以外,所有人的愣住了。

  脑海中除了陈砚的那一句“我要结婚了”在疯狂刷屏之外,还有突然面对这个人时的慌乱。

  他们虽然很想克制住自己别显得太反常,但还是抵不过下意识地动作。

  下意识地看着陈砚。

  陈砚站在最前面。

  是离电梯外那人最近的。

  他一句话刚出口,一抬眼就看到与自己面对面的湛柯。

  陈砚眼中的慌乱避无可避。

  电梯门要关上了,湛柯伸手挡了一下。

  他盯着陈砚,拿着文件的手有些发颤,不知道是因为冬天的冷还没完全褪去还是什么。

  湛柯想,如果他们的再遇是在其他任何一种情况下,他都会压下心中所有的想法,跟陈砚说一声老套的“好久不见”。

  但偏偏是现在,是伴随着陈砚的那一声“我要结婚了”。

  陈砚是所有人里最先反应过来的,压下那突如其来的失措后,他挑了一下眉,“湛总,”他手示意了一下,“方便让一下吗,我们人有点多。”

  他声音很稳,语气听着也轻松。

  湛柯几乎是瞬间就反应过来了,他低了低头,一言不发地站在了旁边。

  陈砚招呼着让他们几个先出,自己最后走出去。

  还不忘转头跟湛柯说一声:“谢谢湛总,那您玩好,我们先走了。”

  陈砚早就跟自己说过无数次,分手不是老死不相往来。

  所以他能兜住自己的所有情绪。

  陈砚没再回头,他径直走向自己的车,跟其他几个人挥手,“先回了啊,请柬估计明天就送过去了。”

  见他面色如常,其他人明显松了一口气,都应下——

  “好嘞砚哥!得给你包个大红包。”

  “改天领出来见见。”

  陈砚冲他们点点头,拉开了车门。

  桃子突然问了一句:“操,男的女的?”

  在一众人看傻逼一眼的目光里,桃子讪笑,准备赶紧开

  车滚蛋,就听到陈砚笑着骂了他一句,“傻逼玩意儿。”

  然后他说:“当然是女的啊!”

  陈砚坐上去,发动了车,刚起步,突然有人冲过来拉他车门。

  吓得他一个急刹。

  “傻逼啊!”他边骂边推门下车。

  刚一从车里出来,就看到站在他车另一边的湛柯。

  一肚子的脏话没了着落,陈砚心里窝火的很。

  说话没好气,“有事儿?”他语气一点都不客气了。

  湛柯拉了拉副驾的门,“聊聊行吗?”

  停车场说大的确大,但耐不住空旷。他们说话的声音不大但传的同样远,见他俩似乎起了矛盾,一个个也都知道陈砚的尿性,动作都跟开了快进一样。车一辆接着一辆的开了出去。

  陈砚很无语,他不想在公众场合跟湛柯起争执。

  于是他坐进车里,也按开了副驾的门。

  湛柯坐进来后,陈砚只觉得空气都变得浑浊又稀薄,让他感觉呼吸困难。

  他咬牙问:“湛总,什么事。”

  他问的客气,湛柯却一点都不疏离,“你要结婚了?”

  闻声,陈砚紧绷的身子突然放松了,他单手放在方向盘上,没回答。

  “女人?”湛柯又问。

  陈砚这次回答了,他点头,然后看向湛柯,“是,不然还能是什么人?”

  湛柯被堵的哑口无言,想来也是,都说是结婚了,男人又不能和男人结婚。

  他垂眸,眼中似乎有些落寞。想了很久也找不到

  句合适的话,于是只能收起自己的顾虑与思考,很直白的问:“你……正常了?”

  陈砚表情变得有些奇怪,“我一直挺正常的。”语气变得刺儿刺儿的。

  湛柯当然听出他的意思了,有点慌,“不是那个意思。”

  陈砚很烦躁,“到底有什么事儿,我急着回家,我老婆还在家等呢。”

  湛柯抓着文件的手开始用力,指尖泛白,他呼吸都变得有些重。

  他当然知道陈砚现在需要的就是——他下车,放他回家。

  但他就像叛逆期迟到了十年一样,就是不肯下车。

  陈砚见他不说话,又下了一次逐客令。

  “湛总?我有急事。”

  湛柯还是无法回神,他低着头,呆呆地顺着问:“嗯,什么急事。”

  陈砚都

  有点想笑,“现在是晚上十一点,我老婆在家等我,你说我有什么急事?”

  湛柯把文件袋捏的发出响声,不过抵不过他略带怒意的声音大,“你不是说对女人没兴趣吗?”

  被问到这个问题,陈砚突然敛了所有的情绪。

  他很放松的靠在靠背上,转过头盯着湛柯,盯了有个十来秒。

  一直盯到湛柯转头和他对视。

  陈砚忽然就笑了起来,他说话声里都带着笑意,“贵人多忘事啊。”

  湛柯瞬间想起来了什么,他似乎知道陈砚下一句话要说什么了,他有些不想听,手缓缓放在了车门上想要推开。

  不过动作抵不过陈砚说话快。

  “你不是跟我说同性恋能治么,我这不治好了么。”

  陈砚说话时看着轻松恣意,甚至是用调戏的目光看湛柯的。

  他放在方向盘上的手指也不太老实,指尖来回在方向盘上轻敲,弹琴一样。

  他好像全身都透着一鼓懒散劲儿,就仿佛聊的这些于他而言是多么不值一提的话题。

  湛柯料到他会提起这个事,但还是免不了的整个人都抖了一下。

  他看到陈砚眼中的轻松,虽然陈砚盯着他,但眼中却根本找不到他一点影子。

  陈砚丝毫不念旧情的态度和语气,让他坐上车的勇气散了个干净。

  他想到了五年前。

  陈砚崩溃的告诉他,这不是病。

  一遍一遍的重复,“湛柯,这不是病,这不是病。”

  当时他拿着心理医生给开的单子,将陈砚紧紧圈在怀里,强迫他看上面的字。

  还很残忍的一边吻他一边在他耳边轻声说,“宝贝儿,别怕,能治。”

  陈砚那段时间情绪特别不稳定,湛柯一丝一毫的态度变化他都能第一时间感知到。

  他见湛柯早出晚归,晚上睡觉两人之间像是划定了“楚河汉界”,坐在一起吃饭相视无言。

  终于,伴随着湛柯怀疑的一句“我们这样,是不是不对”,他紧绷的神经终于断了。

  他像疯了一样的摇头,告诉湛柯他们没有错。

  然后收到了湛柯的一句,“能治。”

  陈砚现在想到也觉得有点好笑。

  他也不绷着自己,“扑哧”一声就笑出来了。

  笑弯了眼睛,睫毛都轻颤。

  湛柯

  知道这一切是自己造成的,却还是不免觉得这样的陈砚真残忍。

  只是他没想到还有更残忍的。

  在他终于忍不住推开了车门时,陈砚突然问:“你呢?你治好了吗?”

  他语气里调侃的意味太过明显,想让湛柯恼羞成怒下不来台的意思更是显而易见。

  湛柯扶着车门的手狠狠发力,他一条腿踏了出去,回头看着刚才笑得肚子疼到现在都单手捂着肚子的陈砚,他好像一点都没被激怒一样,回答了这个陈砚纯粹只是想刺激他的问句。

  他盯着陈砚,深深的一眼,看进了骨子里。

  他说:“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