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第 83 章
作者:花日绯      更新:2022-04-16 04:24      字数:6893
  第八十三章

  亨氏介绍的这个袁家哥儿便是齐敏舅妈的娘家子侄, 算是袁家顶顶出息的那个, 模样俊秀,文采斐然, 走在齐家长房两位哥哥身旁,那通身的儒雅气质,竟生生把齐家的两个哥哥给对比下去。

  只是这袁家哥儿似乎不是很高兴,尽管亨氏在跟齐妤她们介绍他, 但他的目光却看在别处, 似乎不太用心的样子。

  亨氏介绍完后,只等到袁家哥儿低着头对众女眷抱拳作揖,连句普通的介绍都没有。亨氏只好陪笑着又道:

  “子怀, 这位便是我与你常说的妤姐儿,来宛平小住。”

  齐妤给亨氏点了名,终于明白她今日邀请她是什么意思了。现在答应也答应了, 这么多人都陪着准备好了, 齐妤想反悔也来不及了。

  这亨氏真是上赶着安排她,齐妤这才和离几日,她便已经开始给她物色下一任人选了。只不知这袁家哥儿又是个什么路数。

  当即不动声色打了招呼便随齐敏上马车去了。

  上车之后,齐敏有些抱歉对齐妤道:

  “妹妹莫怪, 我母亲与舅母实在太心急了。”

  齐妤没有说话, 回她一笑,齐敏接着说:“不过, 我这位表兄确实挺好的。比我大几个月, 是正月里的生辰, 四岁开蒙之后就一直苦读,至今中了进士,难得的是他人品端正,至今未娶,身边一个通房妾室都不曾有过。”

  “家里给他议亲,他只说要找个情投意合的,这样才能与之携手过一生。可这‘情投意合’四个字,其实才是最难的。”

  齐敏毫不掩饰的跟齐妤介绍那个袁家哥儿,言辞还算恳切,并无夸耀。

  “也不是真要你们如何,就是接触接触。之前听家里说,你与那肃王殿下是奉旨成婚,感情不睦,如今和离,也算是解脱。可解脱之后,也得为今后多盘算考虑,你说是不是?”

  齐妤靠在大迎枕上,听着齐敏在那儿说话,说的她都有些困倦了,偏偏齐敏跟琥珀有点像,要么不说话,一开口就恨不得说个天荒地老。

  从她口中看来,那个袁家哥儿似乎还真是不错,家世虽不显赫,但祖上也有人为官,关键是他自己比较争气,自小读书,专心致志,一心考取功名,如今中了进士,已经算是成功。而且难得他后院清静,二十五岁仍不近女色,克己复礼,端正持重,是个难得的好儿郎。

  齐妤一言不发了一路,齐敏就说了一路,好不容易到了地方,齐妤下车后才逃出生天。

  琥珀和明珠扶着齐妤,琥珀小声在齐妤耳边说道:

  “奴婢先前听见大夫人说,要把那袁家公子与小姐你凑对呢。她们有没有搞错啊?也不想想您什么身份,怎么可能……”

  不等琥珀说完,齐妤手里的团扇就警告的敲在她头顶,成功让琥珀闭嘴。

  胡缘街的庙会是宛平春日里最大的集会,确实很热闹,齐妤走的很慢,这边看看那边看看,原是想跟前头的人稍微拉开一点距离,她也好得一些自在,站在一处书画摊前欣赏一些或真或假的名家卷轴,被一幅古旧的山水画吸引了目光,正弯腰查看,耳旁一道清润之声传来:

  “宋画有一特点,外师造化,中得心源,全景山水,精细描绘,这幅画虽模仿宋画的工笔,但却败在布局。”

  袁家哥儿来到齐妤身旁对齐妤在看的画作加以评判。

  齐妤也不排斥,莞尔一笑:“确实,宋画讲究峰峦浑厚,势壮雄强,这画虽真石老树,挺生笔下,但终缺气韵,流于表象。”

  袁家哥儿眼前一亮:“你竟懂画?”

  齐妤转过头对他温和一笑,如皎月,如星辰,如春花,如冬雪,袁子怀初见其面,顿觉心漏一拍,竟当场痴迷了去。

  还是琥珀看不过去这个书生死盯着自家小姐,出声喊了他一声:“喂!”

  这才把袁子怀失掉的魂魄给叫了回来,顿感失态,赶忙作揖道歉:

  “小生失礼。”

  “袁公子不必多礼。”齐妤见那袁子怀的耳朵根子都红透了,看来确实是个羞怯懵懂的少年郎。

  不再多言,从书画摊前走开,袁子怀愣在当场片刻,然后赶忙追上去,琥珀拉着齐妤往前走,边走还边说:

  “快走快走,要黏上来了。”

  谁知力气太大,拉动了齐妤的伤处,反而停下了脚步,袁子怀如愿追上,看见齐妤秀眉微蹙,问道:

  “是哪里不舒服吗?”

  齐妤很快缓过来,对他摇了摇头,继续往前走,袁子怀想起之前齐家婶娘与他说的时候,曾提了一嘴,说齐妤是来宛平休养身子的,放缓了脚步,跟在齐妤身旁,问:

  “你是旧疾还是新伤?休养的怎么样了?”

  齐妤见他神情关切,回道:“受了点小伤,已经快好了。不妨事。”

  袁子怀听后点点头,然后便小心的跟随在旁,注意齐妤的神情,然后还顺便跟齐妤讲解了很多宛平的风俗人情,让齐妤知道,宛平和京城虽然离得不是很远,但在一些细微的风俗上,还是有些区别的。

  这袁子怀很健谈,他在宛平长大,十分熟悉,基本上只要齐妤问的,他都能回答上来,然后再附赠更加详细的解说,一路逛下去,齐妤的话不多,倒是袁子怀的声音未曾间断,琥珀和明珠已经自然而然的被挤到了后面,跟保护的齐妤安全的人一起走了。

  琥珀摇晃着小姐的扇子,看着前面口若悬河的袁子怀和双手拢入袖中的小姐,小声纳闷嘀咕:

  “明珠姐,那人一直在说话,一直在说话,小姐那么喜欢清静的人,怎么也不嫌烦?我听得都有些烦了。”

  明珠瞪了她一眼:

  “又胡说八道。”

  琥珀嘟嘴表示反抗,明珠目光投向齐妤,也觉得齐妤有些反常,拉近琥珀,在她耳边问:

  “你觉不觉得现在这情况有点眼熟?”

  琥珀不解:“眼熟什么?”

  明珠悄悄指了指前面和她们自己,琥珀愣愣的想了一会儿,终于反应过来,一拍扇子,恍然大悟:“你是说……”

  话还没出口,就被明珠捂住了嘴,叮嘱道:

  “心里知道就好。”

  琥珀赶忙点头称是,然后目光转向小姐和袁子怀,只觉得自家小姐的眼神越发迷离,就好像在透过袁子怀看其他人似的。

  曾几何时,王爷和小姐就是这样,王爷一路喋喋不休跟小姐说这说那,拉着小姐一会儿往左一会儿往右,从天南扯到海北,仿佛就没有他扯不到的地方,袁子怀虽然没有王爷那么能说,也不会对小姐动手动脚的,还很腼腆,但他仿佛要把自己知道的东西,全都在小姐面前展现出来的□□却是得了王爷三分真传。

  所以,小姐到底是在看袁子怀,还是在透过袁子怀看王爷呢?

  如果是前者的话还好说,要是后者的话,可怎么办呀!

  齐妤也是没想到,自己居然就真的跟这袁家哥儿逛了半天,东西没买什么,听他说了不少宛平的奇闻异事,甚为有趣。

  晚上回到齐家,亨氏早就让人备下了酒席,说反正都占着亲,便就不讲究什么男女分席了,齐妤左边是亨氏,右边是齐敏,舅妈袁氏带着袁家哥儿坐在一旁,舅妈和亨氏看着袁家哥儿的神情,两人都满意的笑了。

  齐妤走了一日,略微有些累,跟在座的以茶代酒喝了一口后便提出回去休息。

  亨氏派人送她,回到饭桌后,亨氏对袁氏使眼色,袁氏清了清嗓子问袁子怀道:“我这侄儿总算是开了窍。”

  袁子怀脸上一红,也敬了众人一杯酒后,红着脸匆匆离去。

  待他离去后,齐家三夫人卫氏小声说道:“唉,原本也是天赐良缘,可说到底都是嫁过人的,难免委屈了袁家哥儿。”

  齐家四夫人刘氏用帕子掩唇笑道:“怕什么。国公府的嫡长女,到时候让国公随便提携提携,袁家哥儿得少奋斗多少年啊。嫁过人又算什么了?”

  袁家舅妈的脸色有点不好,说道:

  “瞧两位夫人说的,好像我们袁家就是图人家身份似的。国公府的女儿尊贵不假,可我家侄儿也是人中龙凤,将来未必不能给妻子挣出一片天来。可别小瞧了人。”

  亨氏见她们说着,怕吵起来,打圆场道:“好了好了,这有什么好争的。现在八字还没一撇,说什么都为之过早,我家妤姐儿脾气是再温柔不过的人,袁家哥儿也是个通情达理的,两人若能凑成对,也是一桩不错的姻缘。”

  桌上的夫人们对看两眼,纷纷忍不住笑了起来。

  齐妤以为逛一日就好,没想到第二日,袁子怀便给她送来一副价值连城的《春山雪图》,连带还给齐妤送了好些昨日在集市中齐妤感兴趣,但因琥珀和明珠觉得外面的东西不干净而放弃了的各种小点心,还特意命人说这是他去请了做这些东西的人到府里来做的,保证干净。

  齐妤被热情的有些过头的袁子怀弄的一脸懵,这小子想干嘛?

  送了东西之后,下午袁子怀便邀请她去城中的松柏老茶馆喝老茶听评书,还说今日是某大师亲自登台,说玉簪记。

  这也是昨日他和齐妤谈话中提到的事情,他当时说今后有机会带齐妤去听评书,齐妤以为他客气,就随口答应了,倒是没想到他这个机会来的这样快。

  昨天刚答应人家,今天就不去,好像也不太好的样子,齐妤就干脆答应了。

  一番梳洗装扮,齐妤跟袁子杰一同出门去了。

  袁子怀在旁边亲自盯着齐妤上轿子,等她坐稳了,轿子抬起来之后,他才翻身上了马,一马一轿往老茶馆去。

  等他们经过之后,才从暗巷中走出来几个人,楚慕站在巷子边的一棵树后,目光灼灼盯着前面远去的马和轿子,生生抠下了一大块树皮,要不是韩风和纪舒拦着,他还想继续抠来着。

  楚慕简直气的浑身打颤,齐妤这个女人真是既做初一又做十五,完全不把他放在眼里!亏他这些日子为了她靡靡不振,日日醉酒,为自己伤了她的心而悔恨不已。

  原以为她就算不在意自己,但多少也会有点感情,可她倒好,这才多久,就开始见别的男人。还跟别的男人单独出去,这女人,这女人……太过分了!

  “王爷,您别抠树皮了,树都要给你抠烂了。”纪舒从旁小声提醒楚慕。

  楚慕却恍若未闻,还是韩风有见识,当机立断道:

  “王爷,再不跟上去,就怕跟不上了。”

  楚慕心头一震,顿时松手,掰着手指骨噼里啪啦,狠厉道:

  “走。”

  楚慕在来宛平之前只是想最后来看一眼齐妤,看看她过的好不好,看看她伤痊愈了没有,真的只是想看看,并不会打扰她。

  可谁知,当他真的看见了齐妤之后,整个想法就变了,他看见齐妤才明白自己其实内心根本不想放弃,便是齐妤恨他,他也不想放弃,齐妤气他明明中了情蛊,却还招惹她,说他虚情假意,可他现在情蛊解了,依旧对她念念不忘,可以想见,他之前对齐妤的一切,也许不全都是因为情蛊。

  他是真的爱上了齐妤。

  既然爱上了,那又怎么能轻易放弃呢。

  可是齐妤那边,又该怎么办,她那性子倔的跟什么似的,要他贸贸然的再去找她,被她彻底厌恶了,今后断绝往来又该怎么办?

  楚慕觉得心烦意乱,就是朝中大事也没能让他这般费心过。

  一路小心翼翼的跟在那一马一轿身后,不远不近,生怕被发觉,然后楚慕就看着轿子在一家老茶馆门前停下,那个男人殷勤备至从马上下来,亲自去给齐妤掀轿帘,恨不得要接替琥珀和明珠那两个丫头的活儿,亲自扶着齐妤进门的样子,又把楚慕气的够呛。

  要不是齐妤身边的两个丫头拦住了,那男人没得逞,楚慕现在就恨不得上去撅了他那只臭猪蹄子!

  楚慕在人群后看着那个男人领着齐妤进了茶馆,坐在了窗户边的位置,应该是在大堂里,楚慕要是就那样进去,指定会给齐妤看见,在街上左右看了一眼,正巧对面有家二层楼高的酒楼,楼上的雅间窗户正好对着这老茶馆。

  楚慕二话不说就直接去了酒楼,现在是下午,酒楼里已经没什么客人了,楚慕直接花重金包下了整个二楼,然后每一间雅间都进去看一眼,找了个位置最好的,能够一眼看见楼下老茶馆窗户,又足够隐蔽的雅间坐下。

  坐下之后,跑堂的送茶上来,问客官要吃些什么,楚慕摆摆手直接让人退下。

  楚慕贴在窗棂后面,一眼不眨的盯着老茶馆里的动静,齐妤坐在窗边,有一搭没一搭的剥瓜子,那男人就在旁又是端茶又是递水,不知还说了什么,让齐妤忍不住笑了起来。

  这个混球!

  楚慕手里的茶杯直接给捏裂开了。然后把耳朵贴在窗棂上,努力听声辨位,想要知道齐妤和那个男人到底在说些什么,正专心致志的时候,就听耳边传来一道颇为奚落的声音。

  “与其这么听着,不如下去直接把那男人给砍了才好。”

  这话说的深的楚慕之意,没错,他正想下去直接把人砍了喂狗。

  猛然意识到什么,楚慕猛然回头,就看见雅间门口被推进来一个儒雅风流的俊美公子,不是他那个杀千刀的弟弟,害人不眨眼的楚肖又会是谁。

  楚慕顿时境界打开,目光冷然的盯着兀自推着轮椅过来的楚肖。

  被楚慕这般盯着,楚肖也不丝毫不惧怕,自来熟的来到楚慕对面,站起来把挡在前面的长凳挪开,然后又自己回到轮椅上,兀自推着轮椅坐到楚慕的对面。

  楚慕被楚肖这一番操作弄的不知道说什么好,对这个弟弟,楚慕的感情素来复杂,要说兄弟感情不好吧,可楚肖却是整个楚家对他最好的,可要说兄弟感情好吧,楚肖又在背后做了那么多事,还给他下蛊。

  可下蛊就下蛊,他也不是真的要了楚慕的命,只是想给他添点乱,然后他自己可以趁这个机会夺位。

  他做的这些,楚慕甚至可以理解他的动机,所以谈不上多恨。

  “你干嘛不直接说你腿好了?”楚慕没好气问。

  楚肖的这两条腿,也曾经是楚慕的遗憾,如今他没事,楚慕的遗憾也算解开了。

  “总得有个契机,要不然不是太假了。”楚肖跟楚慕也不客气,既然楚慕已经知道一切,那他自然没有继续隐瞒的必要。

  楚慕嫌弃的嗤笑了一声,兀自喝茶,楚肖也想喝茶,伸手去拿却因为坐的轮椅比较低,伸手够不到,对楚慕说:

  “给我也倒一杯。”

  楚慕站在窗前,原不想理他,谁知楚肖又缠上他:“三哥,哥,我渴了。”

  楚慕气的把杯子一拍,耐着性子给他倒了一杯递过去,楚肖得了茶水还卖乖:

  “还是三哥对弟弟好。”

  楚慕的鼻子简直要气歪了:

  “我对你好?我对你好就该在这水里下个两斤□□,毒死你丫个混蛋。”

  楚肖被楚慕骂了也不生气,故意当着楚慕的面喝了口茶:

  “毒死我,有什么用呢。再说了,我都没有害你的性命,当初林钦那叔叔一家都给我擒了,我要让他给你下两斤□□,他指定干,但我没有让他下□□,是不是?我还是顾念你的,我的好哥哥。”

  楚慕真是服了楚肖这张颠倒是非黑白的嘴了。

  “哈,那难不成我还得谢谢你的不杀之恩了?”

  一句讽刺,楚肖只当没听懂,摆摆手道:“不客气不客气,一家子兄弟,说什么谢呀!”

  楚慕摔了杯子就凶猛上前揪住了楚肖的衣襟,拳头高高抡起,还未落下,就听楚肖指着窗外说了句:

  “呀,齐妤。”

  一听齐妤的名字,楚慕就以为她要走了,立刻放开了揪住楚肖衣襟的手,巴到窗口一看,人齐妤还好端端的坐着,一边听评书,一边跟那个臭猪蹄子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

  知道自己上当受骗,楚慕指着楚肖,楚肖伸手把自己面前的手给推开,语重心长道:

  “哥,咱们兄弟俩的矛盾可以私下慢慢解决,你难道不觉得咱们现在最大的问题,是要把齐妤身边的狂蜂烂蝶给解决吗?”

  楚慕越听越不是味儿:

  “齐妤身边的狂蜂烂蝶我自会解决,与你有何干系?”

  楚肖耸肩:“三哥你以什么身份解决?”

  “齐妤是我的王妃,天下皆知。”楚慕冷哼。

  “可现在你们俩和离了,也是天下皆知。”楚肖毫不留情的拆穿。

  楚慕被堵的微微一窒,愣了半晌也没说出话来。楚肖见状,又得意了:

  “所以,你让齐妤给甩了,我让齐妤给骗了,咱们俩现在的位置是平等的。是不是?”

  楚肖觉得在齐妤这件事上,他吃亏吃大发了,齐妤把他的毕生所想直接堵死了路,但也不是毫无好处,毕竟她也不是只针对自己,她还针对了楚慕,让楚慕把他们的婚约给解了。这就大大的方便了楚肖。

  楚慕不动声色盯着楚肖,问:“齐妤把你耍的团团转,你还想要她?是嫌命长了吗?”

  楚肖见招拆招:“是啊,齐妤这么坏,弟弟我便将她收了,待我娶了她,日日折磨她,为三哥出出气,可好?”

  楚慕恨得牙痒痒:“你敢再说一遍,我现在就折磨你出口气!”

  楚肖虽然没有残废,但还是没有信心能在楚慕手底下安然无恙,要是把楚慕这一根筋惹急了,说不定他就真不管不顾来揍人了。

  “别别别,我甘拜下风,总行了吧。咱们不是说齐妤身边那男人嘛,咱们先把他支走,齐妤的事儿,咱俩慢慢谈,慢慢说。”

  楚慕却丝毫不肯妥协:

  “谁跟你慢慢谈,慢慢说!齐妤的事儿你少插手,她生是我楚慕的人,死是我楚慕的鬼,跟旁人永远都不可能有半点关系!你趁早死了这条心。”

  楚肖也是个不怕威胁的,直言道:

  “三哥这话说的,好像齐妤就站在那里等着你似的,她要喜欢你,能逼着你跟她和离?她不想做的事儿,这世上没有谁可以逼她。以前她是没得选,如今她有了选择的机会,你觉得她是会选择你,还是会选择我?”

  楚慕的一颗雄心壮志被楚肖这番话给消磨的所剩无几。是啊,纵然他对齐妤矢志不渝,也得齐妤自己愿意才行啊。

  先不说楚肖与她青梅竹马,他们俩之间本就有感情,是他借遗诏在他们中间横插一杠,婚后他对齐妤不理不睬,齐妤也对他视若无睹,楚慕又怎能肯定她会选择留在自己身边?

  齐妤若是不想留在他身边,他做什么,说什么,也全都是徒劳,根本不可能打动她半分的。

  所以,楚肖的问题,楚慕还真是没有底气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