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脱
作者:佐伊赛特      更新:2022-04-14 12:59      字数:2598
  自那日余蔓当着花无缺的面跑路,已经过去一个多月了。

  他像往常一样,眉目含笑,没有恼怒,没有抱怨,宽容的表象让余蔓歉疚不已。

  花无缺看上去依旧温润如玉,但给余蔓感觉,有点怪怪的,好像蒙上了一层阴影,不再白璧无瑕。

  许是她心乱,拿有色目光看无缺,才觉得无缺古怪。

  余蔓赖在树上装死,不愿下去,花无缺幽幽叹了口气,作势起跳。

  “好好,我下去,你、你别上来。”余蔓大喊。

  话音未落,她已捂着脸跳下树,一落地,便被花无缺紧紧拥住。

  余蔓艰难地仰着脖子,感觉自己就像一只被捕的小老鼠。

  冷清女子站在原地默默注视两个人的举动,看到这一幕,不禁露出一丝微笑。余蔓透过花无缺肩膀上方,对上女子冷清的笑眼,脸唰一下红了。

  “喂,苏樱死丫头,死哪儿去了?想饿死老子啊!”山洞里传来男人的叫骂。

  女子一听,勾起唇角,眼底泛起柔情,笑意变得明显,她快步走进山洞,不再理会树下的那对男女。

  花无缺眉头一皱,他觉得那声叫骂,很像江小鱼的声音。花无缺暗中观察余蔓的反应,而余蔓那边,正脸红气喘,尝试从花无缺怀里钻出来,似乎并不关心眼前以外的事物,对方才那声叫骂,毫无反应。

  “那个”余蔓干笑,好声好气地说:“无缺,你先放开我好不好?”

  “不行。”花无缺回答得斩钉截铁,他状似随意的样子,轻轻抚上余蔓的后颈,“万一你跑了,怎么办?我又追不上你。”

  萍姐姐弃他而去,他从黯然神伤到满心阴郁,渐渐悟出一个道理,绝不能坐以待毙。

  如果萍姐姐一直躲着他,不肯见他,只会慢慢把他忘到脑后,更没有可能会爱上他。

  从前,身边有她梦里有她,就是美好。那日的告白,仿佛打开了一道闸门,释放出骇浪惊涛。

  现在,他想要更多。

  余蔓张张嘴,犹豫了一下,最后认命一般闭上眼,弱弱道:“我不跑。”

  在花无缺面前,她根本没有勇气逃跑第二次。

  花无缺如愿以偿一般,轻笑了一下,低声在余蔓耳边说:“好。”

  余蔓得了自由,踉跄退后一步,鹌鹑似的杵在那儿,低着头不敢见人。

  花无缺见她乖怂乖怂的模样,觉得十分好笑,生出一种想捧起她的脸,吻她的冲动。

  他并非不敢那么做,实际上,他已经将冲动化为行动,低下头,欲捧起余蔓的脸,只不过,他突然想起附近存在一个高度疑似江小鱼的人。

  江小鱼油嘴滑舌,勾引起人来很有一套,关键是萍姐姐貌似很吃他那一套,所以,还是尽快离开此地为好。

  花无缺拉起余蔓的手,施展轻功,飘然而去,直到被一条小河拦住去路才停下。

  余蔓抽回手,捏着衣角,扭着头面朝潺潺河水,花无缺默默与她并肩,二人逆流上行。

  良久,终于有人打破了沉默,花无缺轻叹一声,“萍姐姐”

  “啊?”余蔓一惊,反应很大。

  花无缺苦涩的表情中又多了几分无奈,“你没有话想对我说吗?”

  余蔓僵硬地沉吟,半晌,终于调整好心态,抬起头看了花无缺一眼,正色道:“我觉得,我们还是”各走各的路比较好。

  天地良心,她对花无缺没有任何想法,她从来没勾引过花无缺。

  换句话说,花无缺在她心里,不是可以亲的男人。

  话说到一半,忽闻远处传来女子凄惨的呼救声,余蔓和花无缺双双循声望去,紧接着,又见水面上,绣着鸳鸯的红肚兜、撕碎得亵衣和裙衫,顺流漂下。

  余蔓和花无缺对视一眼,快步向前寻找,几个跨越之后便找到了事发地。

  一个未着寸缕的女人趴在岸边,河水不深,将将及腰,除她以外,再无旁人。

  花无缺侧身回避。

  同为女子,余蔓无需顾及,可她并没有上前,而是和花无缺一起,停在距女人三丈外的地方。

  “这位姐姐,发生了什么事?”

  看这女人的年纪和体态,叫姑娘肯定不合适,余蔓怜她境遇,便柔声唤了姐姐。

  那女人瑟瑟发抖,对余蔓哭道:“有歹人欲对我不轨,妹妹救我。”

  余蔓“嗯”了一声,并未追问歹人的去向,而是转过头,视线落到花无缺的肩膀上。

  花无缺马上脱下外衫,交给她。

  余蔓走过去,将外衫轻轻一抛,正正好好落到女人手肘边。

  女人万分感激,吃力地展开外衫裹在身上,却软手软脚的怎么也爬不上岸,反倒被岩石割破肌肤,伤痕累累鲜血直流。就在她气喘吁吁,准备向余蔓求助之时,余蔓开口了。

  “姐姐贵姓?”

  女人愣了愣,小声道:“我姓马。”

  余蔓眼神一亮,“这么巧。”

  女人又是一愣,“妹妹也姓马?”

  花无缺聆听二人对话,此时有些摸不着头脑。

  余蔓笑了笑,她当然不姓马。她说巧,恰恰是因为她觉得不巧。

  首先,这个女人的出现,就不巧,这里是龟山,不是什么寻常的荒郊野岭。其次,她记着不识李大嘴的教训,恶补了一下江湖常识,进龟山之前,她了解魏无牙的同时,顺便将十二星相全部熟悉了一遍。

  这女人自称姓马,而十二星相中唯一的女人,便是雅号“踏雪”的马。

  如果是余蔓脑洞太大,误会了,那她更要叹一声“巧”了。

  “咦?花兄,铁姑娘。”林中匆匆走来一个人。

  花无缺诧异,“江兄?你怎么在这儿?”

  来人正是余蔓和花无缺都认识的江玉郎。

  江玉郎飞快看了一眼身软无力,趴在岸边□□的女人,视线继而落到余蔓身上,“我听有人喊救命,便过来看看。”

  余蔓冷哼,“过来看看?哈,我看,你是来加杆钓鱼的吧。”

  这厮不跳出来还好,一跳出来,倒是坐实了此事有诈。

  江玉郎茫然愣了愣,正要询问余蔓是什么意思,突然,身后响起一声惊雷。

  一个身材壮硕的男人像沙包一样,被丢过来,将江玉郎身后的土地砸出一个坑。他落地后,迟钝了好一会儿,才开始吐血,然后哀嚎。

  “不错,这三个卑鄙小人,就是来害人的。”两鬓斑白的落魄剑客,缓缓而至。

  “你是何人?他又”江玉郎话没说完,人已像断了线的风筝一般飞了出去。

  余蔓见这剑客一掌废了江玉郎的武功,称心的同时,也多了几分警惕。

  剑客看着花无缺,沉声道:“你就是移花宫的花无缺?”

  “正是。”

  “这三人,密谋擒你,好迫使你将移花接玉传授与他们。”剑客淡淡陈述。

  “胡说,你胡说”江玉郎忍着剧痛,嘶声辩解。

  阴谋败露,武功尽废,他心中恨极,却只能装作一副悲愤交加的模样。

  余蔓冷笑,“要不要我把阎王招上来,给你断断官司?”

  光是跟她一个人的官司,就够江玉郎死一百次了。

  “冤枉。”江玉郎咬牙道。

  他不明白,这个姓铁的女人为什么对他有这么大的敌意。

  花无缺反应平淡,仿佛此事与他无关,丝毫没有进一步探究的意思,只礼貌地问了一句,“请问阁下尊姓大名?”

  “燕南天。”

  一时间,寂静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