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吃盘花生米
作者:佐伊赛特      更新:2022-04-14 12:55      字数:2857
  陆洪肩上的伤还没完全好,但已行动无碍,后面几日和余蔓相处,体贴入微。

  距离中都大概有十里路,余蔓停下车,抬手向东指,对陆洪说:“往前走就是中都。”

  言下之意,你可以下车了。

  事发突然,陆洪愣了愣,才慢吞吞地下车。

  “包姑娘,何不到中都歇歇脚?我也想请你来家中做客。”

  出蒙古入金境,长时间的车马劳顿,风餐露宿,加上郭靖被抢一事,她身上的疲态十分明显。陆洪心想,虽然不是特别顺路,但是多走几里地,哪怕到中都只休整一日也好。

  “谢你美意,我还是想继续赶路。”余蔓不咸不淡地说,她最后看了陆洪一眼,微微点头,“你保重。”

  说罢,目视前方,挥鞭在马屁股上轻轻一扫,车轮滚动。

  “后会有期。”陆洪声音低沉,笔直地立在原地,没有挽留,也没有追赶。

  他痴痴凝视着远去的倩影,久久不舍离去。

  牛家村的老房子空置多年,十分简陋,余蔓想着以后抚养郭靖,必然要在这里常住,于是请来泥瓦匠,两日的工夫便将老屋修缮一新。

  与此同时,她在村外选了块地,葬下李萍,还给郭啸天立了个衣冠冢,夫妻俩的坟挨在一起。

  墓碑落成那一天,余蔓在坟前祭拜了小半日,回去的路上心里计划着明日去东村铁匠那里,锻一锻自己卷刃的弯刀,然后启程去终南山。

  一抬头,发现远处有人在自家门外徘徊,还时不时探头探脑向院子里窥视,鬼鬼祟祟。

  余蔓走近一瞧,是个穿着花衣裳,两鬓各簪一朵粉红绢花的老太。

  花衣老太转身,眯着眼使劲往余蔓脸上瞅,她认出了余蔓,余蔓也认出了她。

  “哎呦,我的包大姑娘”她小跑到余蔓跟前,挥着手绢,“你可回来了,老婆子我想死你了。”

  余蔓推门进院,漫不经心地笑道:“什么风儿把田婆婆您给吹来了。”

  姓田的婆子是村里的媒婆,偶尔还兼职神婆,十里八村都有名。

  田婆跟在余蔓身后,“大姑娘这次回来,还走吗?”

  余蔓请田婆进屋坐,倒了两碗水端上桌。

  田婆见她不说话,于是心念一转露出愁容,语重心长地说:“没记错的话,你今年二十二岁。”

  “也老大不小了,听婆婆一句劝,赶紧成家。”

  余蔓淡笑,“成家这种事,要看缘分,强求不得。”

  媒婆登门,她猜也猜得出来是什么事,只不过乡里乡亲的,还是需要耐心应承。

  田婆敲桌,一副恨不能敲醒余蔓的模样,“你不睁眼看,怎知没缘分?你不求,怎知求不来?”

  余蔓闻言一愣,惊奇地发现田婆这话有几分深度。只是,不适用于她。

  她没有成家的需求,这句话对她而言,是无效的。

  “婆婆有话直说。”

  田婆一脸神秘地看着余蔓,低声道:“有个做玉石生意的,比你大两岁,婆婆一下子就想到你了。”

  说着,掏出一张对折的红纸,殷勤地放到余蔓面前。

  “这是生辰八字,你先看看。”

  余蔓笑了笑,用一根手指将面前那张红纸推还给田婆。

  “我的终身大事,我自己都不急,婆婆就不要为我操心了。”

  “再有这等好事,婆婆可千万别想起我。”

  第二天,余蔓锻打佩刀,从村东边的铁匠铺回来,路过郭、杨两家故居,触景生情,不禁驻足追思。

  良久,她幽幽叹了口气,正准备离开,忽然发现一人从远处疾行而来,定睛一看,竟是丘处机。

  丘处机直奔郭、杨两家故居,在认出余蔓后,脱口而出,“靖儿回来了没有?”

  余蔓有点懵,她在丘处机身后找了一圈,郭靖的影儿都没找到。

  “靖儿呢?”靖儿是被你带走的,现在他人呢?怎么你倒问起我来了?

  最后的希望破灭,丘处机倒吸一口凉气,喃喃道:“靖儿没回来”

  余蔓睁大眼睛,冲过去一把扯住丘处机的前襟,大声质问:“靖儿呢?”

  郭靖不见了,丘处机说他可能是自己逃走的。

  “可能?”余蔓歇斯底里,“你对靖儿根本不上心,你这个混蛋。”

  丘处机眉头紧锁陷入深深的自责,任余蔓捶打,一声不吭。

  这时,田婆从这条路经过,她此行是为了去余蔓家,对余蔓进行第二次劝说。没想到的半路就把人遇到了,更没想到,是在这样一幅情景下把人遇到。

  “呀,包大姑娘你在这儿呀,教婆婆我好找。”田婆嘴上对余蔓说话,眼睛却一直在丘处机身上,十足的好奇,“这位道爷是”

  “没你的事!”

  “一边儿呆着去!”

  余蔓和丘处机异口同声,齐齐扭头怒视田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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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嘉兴,齐芳斋。

  余蔓和丘处机坐在不起眼的角落,饭菜早就上齐了,可是二人谁也没有动筷,饭桌上弥漫着一股压抑的气息。

  郭靖是在嘉兴街头走失的,所以余蔓和丘处机就在嘉兴城内及周边努力寻找,令人绝望的是,至今一点线索也没找到。

  余蔓闭上眼,肩膀颤抖几下,掩面呜咽。她这一哭,引得店内零散的几桌客人陆续看过来,顿时,她和丘处机成为了焦点。

  “他才五岁”

  “我说我来带他,你不让,非得跟我抢。”

  “一个五岁的孩子你都能看丢,你是有多不上心。”

  丘处机长叹一声,心情十分烦躁。

  “如果靖儿找不回来,丘处机,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说完,余蔓哭得更伤心了。

  万一靖儿被人贩子抓住,跨省卖去哪座深山老林,等过几年他张开了变了模样,她怎么找?岂不是这辈子都找不到了。

  丘处机起身往出走,每一步都走得非常沉重。

  余蔓唰一下睁开眼,冷冷道:“站住。”

  丘处机站住,与其说是站住,不如说是僵住。不过很快,他结束犹豫,继续往前走。

  “说你几句你就走?不想听也得给我忍着,不准走。”

  余蔓所说得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露出尖牙利齿。

  “只要你今天出了这个门,来日我上重阳宫,找马钰马道长如实告你一状,看你在同门面前有脸没脸。”

  丘处机又是一滞,大概是那番话起了作用,他竟然调转方向,回到原位坐好。

  “这位姑娘,你遇到了什么困难,说出来,兴许大家能帮上忙。”说话的蓝衣女子在另一桌,与余蔓年纪相仿,容颜秀丽。

  余蔓见那蓝衣女子神态可亲,咬咬牙走过去,展开一张皮纸,上面是她手绘得郭靖的头像。

  “妹妹,你见过这个孩子吗?”

  “他叫郭靖,五岁,有这么高”余蔓在腰下的位置比划了一下。

  蓝衣女子端详片刻,露出遗憾的表情,她扭过头去问同桌之人,“二哥,五哥,你们见过吗?”

  白胖汉子只管摇头,倒是那个手摇铁扇,书生打扮的青年看着余蔓,意味深长。

  “这孩子是你什么人?”书生问。

  余蔓一愣,迟了好几拍,才回道:“我、我外甥。”

  书生咂咂嘴,“我们兄弟几个混迹江南,可以帮你留意。”

  余蔓连连道谢,蓝衣女子柔声安慰她。

  “哎”书生哗一下合上铁扇,突然想到了什么,挑眉看着余蔓,“万一找到了,人给你送哪儿去?”

  余蔓沉吟片刻,一字一句说了三个字,“终南山。”

  她在外面,牛家村没人,不像全真教家大业大,二十四小时营业。

  “如果你们找到了靖儿,麻烦你们把他送到终南山重阳宫去,我”余蔓忽然一顿,微微侧首横了后方端坐的丘处机一眼,挤出一句,“长春子定有重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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