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年代记事46
作者:躲懒小馋猫      更新:2022-04-13 20:10      字数:9771
  作者有话要说:  号外号外~~~本故事完结后,再三个故事本文会转到《林珍的综穿人生(二)》更新,喜欢本文的读者可以预先收藏,

  下个故事预报,女主穿越□□特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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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举报(三合一)

  林珍数着各类金石古玩的件数, 一边估算着这些东西二、三十年后的价值。

  “小珍啊, 你要这些个玩意干什么?这东西不当吃不当穿的, 没那真金白银来的实在。”辛红旗虽然按照林珍的要求收集这些东西,却也着实打从心底不赞同。

  “辛大哥,这你就不懂了吧,但我也不能跟你多解释,你要是信得过我,也留上那么几件, 保证你吃不了亏。”林珍不打算跟眼前二人掰扯明白什么的, 越是含糊其辞,越是神秘,才越是让人猜不透她的背景。

  辛红旗听着林珍话中的意思不由得心下一惊,林珍虽然说的不清不楚, 但那意思分明是, 以后那些东西肯定是要值钱的,那些东西可都是“封资修”,要被打倒的呀!这眼前的小珍是得到什么消息了吗?

  林珍不理会辛红旗那变换不停的脸色,也不在多话, 只跟王爱萍结清了账目,便离开了辛家回去了。她就差把消息明着透漏给辛红旗了,要是他自己捉不住机会,那也怨不得别人了。

  林珍走后,辛红旗跟他爱人王爱萍面色都有些犹疑,不知道该不该听那小丫头的话。

  “要不下次再收上来东西, 咱们也留上几件?”辛红旗有些拿不定主意,他跟他爱人王爱萍压低了声音商量道。

  “要不试一试?都说乱世的黄金盛世的古董,咱们都建国这些年了,以后应该也不会乱下去,说不定过不了多久这个运动那个运动的就停了呢!那咱们是不是就能回到从前了?”王爱萍越琢磨越是这么回事,她心中漾起一层层的波浪,心绪不由得激动起来,她坐在身侧紧紧握着的双拳也跟着颤抖起来。

  “停是肯定要停的,再这么折腾下去,谁也受不了,不过这还不定得过几年呢?!我听那丫头的意思,也是先放手里藏着,以后许是用得上,我估么着还是得闹上几年的。”辛红旗看着爱人激动的模样,赶紧上前安抚,他握住她的双手,示意一切都有他。

  不管辛家有何举动,林珍都没有心思理会,她现在主要关心的还是家里的那三小只,以及远在奉天的大哥。

  ……

  咚咚咚,咚咚咚……急促的敲门声把正躺在床上拿着ipad追剧的林珍从剧情中唤醒过来。

  她皱了皱眉头,神识向门外扫去,发现是三个带红袖标的同志,两女一男,零头的是个中年女人,带个黑边眼镜,梳着偏分齐耳短发,很是符合这个时代的人的发型特征。

  看着神情严肃散发着生人勿进气息的三人,林珍的心里咯噔了一下,难道是自己在黑市的买卖事发了?那也不对啊,若是事发,上门的应该是警察啊?

  林珍神识扫视自家屋里,发现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也没有什么不该出现的东西,立马从床上下来,三步并作两步赶快把门打开。

  “同志,你们找谁?”林珍打开门先是愣了一下,仿佛并没有想到敲门的人是带着红袖标的。

  “小同志,你是林珍吧。”严肃的中年女人看清开门的女孩的时候也愣了一下,她没想到这个叫林珍的女孩竟然长得这么漂亮。随即便皱起了眉头,眼前的女孩明显是没干过活的,要说她怕苦怕累逃避知识青年下乡,倒是很有可能。

  林珍对着中年女人点了点头,大方的承认,“对,我就是林珍,请问你们找我有什么事吗?”这三个人来的突然,她还真摸不着头脑,但肯定不是她在黑市的生意被发现了,这点她还是心里有底的。

  她身后的一男一女看到林珍的容貌后,更加严肃了,女青年直接道:“既然你就是林珍,跟我们去一趟革委会吧 ,你被人举报说怕苦怕累故意逃避知识青年下乡这一伟大主席的号召!”越说越是气愤,女青年红袖标恶狠狠地瞪了林珍一眼。而他身后的男青年倒是没说什么。

  听到女青年红袖标的话,林珍更加疑惑的看向中年女人,有些不确定的问道:“你们说有人举报我?这可能是有什么误会,我是农村户口,本来就在乡下,这还怎么下乡啊?”

  中年女人听了林珍的话,眉头皱的更深了,她不确定的又看了林珍一眼,“那你怎么一直住在市里?”

  林珍看了看三人便知道,眼前这三人肯定是接到举报就赶紧来她家抓人了,根本就没认真了解情况,便道:“三位还是先进来再说吧,正好我拿我的户口给三位同志看一看就知道了,”说着林珍便往后退一步请眼前这三人进屋。

  三人对看了一眼,又看了一眼坦坦荡荡的林珍一眼,心里也知道,眼前这个林珍八成说的是真的,便跟着她进了屋,他们得看看那林珍的户口簿,确定她的户口所在地。

  也没让三人换鞋,直接把三人让到长桌前坐下,先给三人一人倒了杯热水,林珍才从她的柜门中拿出一个盒子,又从盒子里翻出她的户口簿,递给三人中明显是领导的中年女红袖标手里。

  “这是我的户口簿,我家我母亲在多年前便病逝了,我父亲在两年前也出任务牺牲了,所以我们家没有长辈。我父亲在九年前再婚,因为继母的要求,我和我大哥的户口便被迁到了乡下,不过我大哥前几年去当兵,户口也被迁走了,所以我的户口簿上只有我自己。”说着她又把自家三小只的户口簿递了过去,让三人过目,又接着道:“我家是烈士家属,原本并不住在筒子楼,可因为我继母在我父亲刚刚去世的时候就忙着改嫁,又想占了我家原本我父亲单位分给他的小三居,才迫不得已请求我父亲的原单位市公安厅,把原本的小三居给换成的一间一室一厅,和我们现在住的这间一居室。”她说着说着还红了眼眶。

  “那你们住在市里,有什么生活来源?我听举报人说,你没有工作,没有收入,”中年女红袖标看了林珍的拿出来的两张介绍信,便缓和了语气。

  “我大哥在部队是排长,他一个月有六十五块的津贴,会给我跟弟弟妹妹每个月五十块钱回来,我们还有我父亲牺牲后的抚恤金,这些是我们的生活来源,我三弟才十四岁,两个继母生的小弟弟和妹妹还不到九岁,继母改嫁的时候并没有带走他们,我之所以一直在城里生活也是方便照顾他们。”林珍有些不好意思,她双夹泛红,微微底下了头,也为自己没有工作而羞涩。

  听了林珍的解释,三人倒是能够理解,只是他们还得再了解一下这一家的具体情况,所以态度好了不少,女青年红袖标对着林珍点了点头:“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虽然你有证据证明你是农村户口,但我们还是要调查取证的。”

  林珍点了点头,她不怕查,当初这件事闹得可不小,知道的人也不少,只是她有些疑惑到底是谁举报了她。

  起身送走了三位红袖标,林珍拿这拖把把三人穿着胶鞋在她家地板上踩出来的鞋印赶紧擦干净,一边思考着这件损人不利己的事,到底是谁干的。

  首先继母姜静那一家人可以排除,他们都知道自己是农村户口,犯不上去革委会的知青办举报自己,还根本伤不着自己。

  再有就是举报者虽然知道自己家中的情况,却并不了解自己家中的具体情况。

  那就是排除原身以前的邻居、朋友和同学,范围也就缩小在她现在的邻居或是同学朋友中了。

  而自己唯一算得上的朋友的也就是辛红旗夫妻两个了,他们两个又不是吃饱了撑得没事干,跟自己家的钱过不去,非得举报她,所以他们夫妻二人也可以排除。

  第三就是自己的高中同学,自己跟他们不熟,那些同学大多只知道有自己这么个人,有些甚至连自己的名字都不知道,所以他们也可以排除。

  不对,有一个人确实知道自己家情况,又不了解自己家具体情况的,那就是她家隔壁邻居刘思甜了。

  林珍左思右想,觉得应该就是她,算算时间她现在刚好高中毕业,若是没有意外,按照一家只能留下一个儿女在家的政策,她今年也是要下乡的,那么她举报自己是因为什么?难道又是嫉妒?

  只林珍并不准备吃这个哑巴亏,她神识外放,观察老刘家众人的反应。便发现刘思甜一直坐立不安,是不是就扒着她家的门框往走廊瞧。

  “思甜,你瞅啥呢?赶紧过来收拾东西,你去的地方定了没?”刘母看着一会儿起来一趟的刘思甜觉得有些闹眼睛。她也不想让自己闺女下乡,可是她大儿子已经留城里了,小闺女又没考上纺织厂,也没考上矿厂,工作没着落,他们又不是那有门路的,只得下乡了。

  刘思甜的注意力根本就没在她妈跟她说的话上,只敷衍的道:“没定呢!”她心中琢磨着,刚才明明看见三个革委会的,怎么说着说着没把林珍带走,反而还进了她家,然后那三个革委会的怎么就自己离开了呢?想不明白的刘思甜更坐立难安了。

  林珍收回神识,更是确认了就是刘思甜举报了自己,她拎起背包便往外走。

  正好就这会儿功夫,那三个革委会的红袖标也没走多远,林珍就缀在三人的身后,跟着他们到了革委会。

  她放出神识盯着三人,看准时机,等着那三人中一直没出声的男青年拿着一摞文件往外走的时候,林珍便跟了上去。

  “同志,你好。我想你还记得我吧,”林珍朝那男青年笑了笑。

  一直比较沉默的男青年见林珍这么个漂亮姑娘朝自己笑,顿时耳朵有些红,他呆住好一会儿才找回自己声音,“林同志,你的事还在调查中,但你已经拿出了证据证明了自己的清白,组织上是不会无故冤枉一个好人的。”他以为林珍是担心自己会被安排下乡,自己的弟弟妹妹们没人照顾。

  “我知道,我也相信组织,我是想问问是谁举报了我,我没得罪过别人,我还怕这次她害我不成,以后还要再害我。”林珍的声音有些颤抖,看上去很是害怕。

  “这个我不能透露,而且我确实不知道,”他现在确实不知道,举报人是写了举报信塞到了革委会知青办的门缝里,只是要查也容易,这种举报信大多都是举报人自己写的,而且谁那天早上去了知青办,想必看门的大爷应该有印象,再比对比对笔迹,不难查出来。

  “我就是想着,若是这个人是要下乡的知青,能不能把她安排的远些,这样我也不用担心这人老是想害我们家了。”林珍话落,从兜里掏出五张面值都是一斤的军用粮票,递了过去。

  看着美人颦眉,男青年有些着急,再看美人递过来的东西,更是有些不之所错了,连忙推拒:“我不能要你的东西,你说的事,我……组织上会考虑,若是举报人确实是这一批马上要下乡的知青,会考虑你说的情况。”男青年知道林珍的意思,不就是把举报她的人安排到远离他们这儿的偏远地区嘛,省的离得近,老回来找她麻烦嘛。

  林珍见男青年虽然推拒粮票,但并没有拒绝他的要求,便知道这事有门。

  她低着头道,“我知道是谁举报了我,是我的邻居兼高中同学刘思甜,不信你可以拿着举报信对她的笔迹。”她相信那个刘思甜不会当面去知青办举报她,多半是写匿名举报信,而这种事又怎么能让别人知道是她干的?

  林珍敢肯定,举报信也一定是她自己写的,所以才跟眼前的男青年提出比对笔迹的。

  她把男青年推拒的军用粮票一把塞到男青年的手里,“我觉着为了让大家跟好的投入建设社会主义新中国,还是把我们两个分开的好,毕竟这样勾心斗角的事并不利于人民内部团结,要是给敌人钻了空子可怎么办?”林珍说的情真意切,一副为了集体考虑的架势,听得男青年频频点头。

  “你放心,组织上一定会考虑你的意见的,不过这粮票我不能收,”男青年作势就要把林珍塞到他手里的粮票还回去。

  当了一把小白莲的林珍见男青年应该是被自己洗脑成功,便道:“粮票你拿着吧,比对笔迹不是还得找人帮忙,也不能让你白搭人情不是,”说完林珍转身就走。

  男青年抬腿要追,可林珍的速度哪是一般人追得上的,一个转弯,她就不见了。

  男青年握了握手中的军用粮票,左右看看无人,便揣在上衣口袋里,想了想自己还要帮着林珍办事,便也心安理得的收下那五张粮票,拿着那摞文件往档案室方向去了。

  没过几天,林珍一直盯着刘家人的神识中,便出现了哭丧着脸的刘思甜坐在床沿发呆。

  刘父看着女儿这样的神情,便猜到可能是插队的地方不理想:“你被分到哪了?”

  “分到内蒙,”刘思甜双目无神的看着前方,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分到内蒙去。

  “那你的同学呢?”刘父皱着眉头问道,他也没想到女儿能被分到内蒙去。

  “我今天遇到的同学都留在了省内,”刘思甜闹不明白自己怎么会被分到离家那么远的地方,听说那边冷的很,九月份就下雪是常事。

  “那怎么就你被分到内蒙了?你会不会无意间得罪什么人才被分到内蒙的,”刘父皱着眉头低声问道,若是知道症结所在,还是能挽回的。他很是诧异,他们长宁省是全国接收知青最多的省份,若不是自己要求,一般不会安排到外省去啊。

  听到父亲的问话,刘思甜猛的抬起头,朝林珍家所在的方向望去,难道是那件事……

  刘父见刘思甜的反应,便知道有可能是让他给猜着了,他一面担心自己女儿得罪了不得了的人,给自己家招祸,一面又心疼自家女儿要去那么远的地方插队,这万一出个什么事,他们这些家里人,真是远水解不了近火啊。

  “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快说啊,”跟着干着急的刘父也不顾的别的,大声吼道。

  正在走廊做饭的刘母听见刘父的吼声便是一惊,她结下围裙跟正在切菜的大儿媳道:“我进屋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刘父见刘母进来,深吸一口气,安奈住心中的火气,压低声音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倒是说啊!”

  刘母看了看起的火冒三丈的丈夫,又看看窝在床脚,就是不吭声的女儿,有些着急,虽然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也跟着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眼见着父母的逼问,刘思甜也知道自己若是不想去内蒙插队,就得跟父母说实话,索性眼睛一闭,便把自己写了举报信举报了隔壁邻居林珍没去下乡的事一五一十的给说了。

  听了自家女儿的讲述,刘父沉默了许久才又看向刘思甜道:“我以前不是叮嘱过你不要招惹那家人吗?啊?你怎么就不听?啊?我说的话你是不是都当做耳边风?啊?还有你为什么要去写举报信害人家?啊?”

  面对父亲严厉的质问,刘思甜低着头一言不发,她能说什么?说自己看不惯那家人,明明是孤儿却吃的穿的都比她好?说她看不惯林珍长成那样子到处勾搭人,还一副假清高的样子,对自己爱理不理?不!她不能!她不能说!

  一旁的刘母听了女儿的讲述,一面愤怒女儿的害人歹意,一面又疼惜女儿即将去哪苦寒之地的遭遇,她抱住刘思甜一边拍打着刘思甜的后背,一边哭着骂道:“你怎么这么傻?为什么去写举报信?……”

  不知所措的刘思甜被刘母抱住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样,哇的一声哭倒在刘母的怀里,“妈,我不想去那么远!我不想下乡,我想留在家里。”

  刘家嫂子隔着门听着这一家的闹剧,用围裙擦了擦手,然后又用手按了按太阳穴。她就说她家这个眼高手低,用鼻孔看人的小姑子,若是不好好教教板板性子,早晚得出事。

  她对着关上的那道木门翻了个白眼,便又回去灶台前开始炒菜,时不时还要张望一下走廊,看看带着两个儿子去公园玩的丈夫回来没有。

  “走,妈带你去求求隔壁的林珍,你去跟她好好倒个欠,再求她饶了你,”刘母看着哭的不能自已的女儿,腾的站起来,一把拉起自己怀了的女儿就要去林家。

  刘父看着拉着女儿往外走的刘母张了张嘴,最后也没有说出阻止的话来,总得让老婆子去试一试吧,总不能真叫女儿去那么老远的地方下乡插队吧。

  “林珍,你开门,你开门,嘭嘭嘭……”一阵猛烈的敲门声响起,林珍有些不耐烦,她刚收回件事刘家的神识,当然知道刘家刚才发生的事。

  她站起来,有些漫不经心的走到门口,打开大门,“刘婶子这是做什么?找我有什么事?”她一步跨前,顺手带上了她家的大门,她可不想让刘家这两母女进自己的家门。

  “林珍,看在都是邻居的份上,婶子求你了,你就放过我家思甜吧。”刘母的声音不小,再加上今天又是星期天,筒子楼里家中有人的不在少数,也有不少人在走廊里做晚饭,乍一听刘母的哭声,还真是把大家吓了一跳。

  “刘婶子,你这事干什么?你家思甜出了什么事了吗?还跟我有关系?可我跟你家思甜根本就不熟啊!我从搬来,虽然跟你家是邻居,可跟你家思甜说过的话五个手指头都能数的过来,我并不知道她出了什么事啊。”

  林珍看向刘母很是无辜,慢条斯理的话语点出两家的关系,笑吟吟的模样像是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也不知道刘家母女为什么找她。

  “婶子求求你了,你看在思甜小孩子不懂事份上,别跟她一般见识,婶子给你作揖了!”刘母心中大恨,女儿怎么就这么不争气。

  “刘婶子,你还没说到底是什么事呢!我到底要跟你家思甜怎么一般见识啊?你能不能说清楚一点啊,我根本就不知道你家思甜到底发生什么事啊!”林珍更加无辜了,她还环视了一圈站在走廊里看热闹的邻居,那眼神倒像是在询问你们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的意思。

  周围的人看向林珍询问的眼神,大多也或是摇头,或是摊手,纷纷表示他们也不知道。

  而林珍也只能朝大家摊摊手,表示她也不知道眼前的刘家婶子到底是演的哪一出。

  也正是她这副事不关己的模样,惹怒了刘母,她喝出去的朝林珍低吼道:“林家闺女,你是不是也太恶毒了些,要整我们家的思甜也不用把她插队的地方安排到内蒙吧!”

  一脸诧异的林珍看了看刘母又看了看刘思甜,恍然大悟的朝刘母问道:“刘婶子,你说你家刘思甜下乡的地点定下来了?是内蒙?那是好事啊!听说那边的牧民每家养的牛羊都是几百只的,平时都是吃牛羊肉的,我得先恭喜你家思甜姐,以后能过上天天吃肉的好日子了。”

  听着林珍避重就轻的话语,刘母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什么恭喜,谁不知道内蒙那地方苦寒?老辈都说那边有时候八月就飘雪,九月份就嘎嘎冷,还没有房子,都是住帐篷,她家姑娘要是去了那真是活受罪啊!

  刘女把躲在她身后的刘思甜拽了过来,推到林珍身前:“思甜,快给林珍道歉,求求她放过你,别让你去那么远的地方下乡,你们同学都是留在省内的,你快求求林珍,看在都是邻居的份上,往日无怨近日无仇的,别再整你了。”

  刘思甜低着头小声啜泣着:“林珍,我求求你,我年纪小,你就原谅我的无心之失,别让我去内蒙了,我,我想留在省内,不想离家太远。”

  林珍一脸的莫名其妙,“刘婶子,你跟刘思甜的意思是,刘思甜插队的地方是我插手了革委会知青办,故意使坏让刘思甜去离家远的内蒙?”

  嗤笑一声的林珍接着道:“就说咱们只是普通的邻居,你们也说了,咱们两家都是往日无怨近日无仇的,我干嘛搅和你家刘思甜插队的事?我自己又不是闲的没事干?再说了,就算我去参合了这事,可人家知青办为什么听我的?而且知青分到哪,那都是组织上安排的,咱们可不能挑肥拣瘦啊!要发扬不怕吃苦的精神啊,以前不是还有个学大寨?刘婶子,你和你家思甜这觉悟可不行啊!”

  刘思甜一听林珍说她和她妈思想觉悟不行,有些急了,这个帽子可不能扣在她家身上,她一着急便忘记了她们现在还在筒子楼的走廊里,便嚷嚷道:“林珍,你怎么那么狠毒?我不就是写了封举报信举报你没下乡吗?你不是没什么事吗?什么就那么恨我,见不到我好,我本来下乡的地方就是我们长宁省,就是你使了坏,我才被分去内蒙的!”

  虽然刘思甜哭唧唧的声音听着有些脑仁疼,可她的话左邻右舍可都听的真真的,写举报信?所有看热闹的邻居瞬间都远离了刘家母女一步。这可真是在人家背后捅刀子啊!

  “啊?!原来是你写的举报信啊!刘思甜咱们两家门挨门住着,借用你妈的一句话,往日无怨近日无仇的,为什么要写那些冤枉我的举报信?革委会来人调查我的时候,我还纳闷呢!这是哪个缺德冒坏水的王八蛋干的狗屁事!我一个农村户口的咱们下乡啊?原来是你这个坏胚子干的!”一个巴掌扇过去,林珍都觉得不解恨,麻蛋!就是这封举报信,她现在都不敢给辛红旗送货了,就怕有人盯上她家,她虽然有些手段,可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谨慎起见,她的黑市生意有一段时间都不能做了,这得耽误她多少钱?

  “你怎么能打人?”见着自己女儿挨打,刘母上前就想伸手还回去,可以林珍的敏捷伸手,扭个身子就转到刘母身后,一个擒拿,就把刘母双手反间在后。

  “我打怎么了?你家刘思甜不该打吗?我是着她了还是怎么着她了,她写我举报信诬告我?像她这样挑拨离间,引起人民内部d的坏分子就应该被pd!蹲n棚!”她的农村户口可是在她小学毕业的时候就转回枣树沟了,根本就跟知识青年上山下乡挨不着边。

  周围邻居见着两家竟然还动上手了,赶紧过来拉架。隔壁的刘家老头子也出来赶紧把他家老婆子和闺女拉到一旁。

  “回家!”刘父只深深的看了林珍一眼,便拽着自家老婆和闺女进了自家屋子,然后嘭的一声便把门甩上了。

  这会儿见刘家人都回了屋,这场闹剧也就进了尾声,便有邻居围了上来。

  “小珍,咋回事啊?那举报信是咋回事?那红袖标真来了?”

  “可不咋的,就前两天,来了三个呢!但是我身正不怕影子斜,我本身就是农村户口,我是为了照顾弟弟妹妹才待在这边的,所以人家革委会了解我家的实际情况后,又看了我家的户口簿,便知道这是个诬告了呗!”林珍说的大声,就是为了恶心恶心隔壁的刘家。

  刚才刘父看她那眼,林珍便知道,她算是呗刘父给盯上了。她家伙食好,穿的好,若是以前都是普通邻居,就算有个什么,大家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现在她家跟刘家算是结仇了,刘父是个老公安,可不得盯死她不是?还好她把厨房改屋里了,要不吃饭都得成问题。

  看来这回,和辛红旗那边的黑市生意是真得收手了。不过她这两年多可真是挣了不少钱。

  她前些日子整理从京城带回来的古董,顺便也整理了一下她的小金库,算了算着两年,她从黑市里至少挣了四十多万,她现在可不是一般的富有了,要说是现在的华国首富也不为过了。

  时光匆匆,岁月转换,一九七五年就在眼前,离着这场运动的结束越来越近了。

  一月份还没有过年,林珍在家中收拾东西准备带着家里的三小只回枣树沟住些日子,让家里的三小只也能在大队上撒开欢儿的玩上些时日。

  而她也准备今年的春节在枣树沟度过,这样也方便她给林大爷和林二大爷他们拜年,顺便在林大爷家与回娘家的林小姑一家一同吃个团圆饭,再回木溪那边的筒子楼。

  这些年,林大爷作为枣树沟生产大队的大队长,可是对林珍照顾有加。因着她家父母双亡的特殊情况,她不但不用参加大队的集体劳动挣工分,还可以每年用在大队的余粮中换购三百斤粮食。这对于林珍家的情况着实是照顾了,所以林珍每年都会准备些村里稀罕的礼品回去。

  早早就在村口等候的大堂哥看见林珍家四口从汽车上大包小拎的下来,便赶忙跑了过来,“珍宝,你们可算回来了!听说你们今年要在枣树沟过年?你哥回来不?”大堂哥和林玦关系要好,很是盼着他能回来,也想听听他在部队里的故事呢。

  “大堂哥好!没,我哥他也不能每年都回家不是,部队上那多人都想休假呢!那谁值班啊?可不就得轮着来嘛!”林珍确是知道他哥可能快提干了,正是表现的时候,怎么可能这个时候休假?当然是积极配合组织安排的值班任务,没有排班,跟战友换班也得上!

  见大堂哥一见面就只关心大哥,三小只咳咳两声,引起了林琭的注意后,才跟着林珍与林琭问了好,拉长了音儿道:“大堂哥好!”

  “呦呵?这是抻着我没先问你们了是不是?”林琭对着同样带着狗皮帽子的三小只一人拍了一下冒顶,才转身又跟林珍道:“那也是,也不知道大宝那头过年的时候能不能吃着好的!”林家大堂哥林琭整了整狗皮帽子,然后接过林珍手里的大行李包。

  “部队肯定是能吃饱的,但要说能吃多好,肯定是没有,不过月初的时候,我特意去了一趟奉天,给他送过一次肉干,应该能改改馋。”林珍因着总要去奉天探探奉天黑市的情况,所以后来给林玦的东西都是她亲自送的。只是她有些不确定,那些肉干能不能支撑到过年的时候。

  “你的手艺那还用说了,还是你们市里好,还能买着肉,去年因着白龙河省那边搞什么‘割资本zy尾巴’上了报纸,咱们这边也跟风搞了一次,弄得人心惶惶,今年大队上的人家都少养了许多猪,年底杀猪肉都少了。”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整了,这事儿闹的。

  “再过两年兴许就能好了,反正也不能总是这样,”这个时候,林珍却不会多说任何一个字,一是怕家里亲人担心,二也是怕家里人嘴不严实,再给漏出去,那可真是要给家里招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