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垃圾人
作者:张大姑娘      更新:2022-04-13 16:53      字数:9973
  人家几辆飞机跟着你来, 不是为了陪着你死的,人家是想着一起搞你的, 结果你就想着撞机。

  那人不想英勇牺牲啊,人活着就是本能,利用自己生平最高的飞行技术, 旋转后退了, 几个人一起退。

  太红旗咧着嘴笑了笑,你们退了正好, 他跳伞了, 没有粮食没有水,只有一根绳子一个匕首,他这个距离跳伞正好, 敌机超过攻击距离了, 正好钻了个空子。

  降落伞急速下落, 他看着敌机慢慢的围拢过来,发射子弹, 然后又飞走了,他是低飞的, 敌机不能更低飞行了。

  他想,要是运气好, 平安降落到地面多好啊,或者这里是边境多好啊, 但是不是, 这里是腹地。

  他自己下来被草木伤者了, 就背后那里是长长的一条,伤口很深,他不敢停留,也没有药,只能不停地走,而且是向着东北方向走的,他不能顺着正北走,会有人追击的。

  当晚就开始下雨了,太红旗真的是半条命都没了,最后的飞机都回去了,太红旗失踪。

  据点打了三天,最终成功夺下来了,金健夫中了一枪,在胸口,腿部炸伤,上面都没肉了。

  进击战士四十八人,牺牲三十四人,战后部队收拾战场,尸首都拼不起来,金健夫去附近找了很久,遍地残骸,也没看出来哪个是太红旗。

  所有牺牲人员,做好标记,记录下来胸前的人命,就地掩埋。

  青山有幸埋忠骨,白铁无辜铸佞臣。

  太红旗大家搜救了三天,确认死亡,名单上最后一个。

  战争还在继续,空军全部撤回,跟敌军达成共识,此后战役,都没有空军作战。

  我们战机不行,我们技术不行,我们不会紧急应对,但是我们照样击落了一架敌机,对方二战结束后的精英飞行员陨落一个。

  剩下的也是觉得恐怖,动不动就撞机是什么意思?我们地大物博比得起,人家牺牲不起,而且这地方就不适合空军作战,炮弹也会将飞机近距离击落。

  宋清如一看是部队的电话,自己都愣住了,她沉默了很久,大妮看了眼,“怎么不接啊?”

  她就站在那里不动,眼泪都下来了,大妮看着不对劲,又去看那号码,心里就突然想到了什么,不敢去接电话,就在那里站着。

  最后电话没有声音了,宋清如自己害怕,她把包放下,是要去上班的,自己坐在沙发上,就跟喘不动气一样。

  一会儿警卫就跑过来了,敲门,大妮去开门,警卫进来敬礼,“嫂子,一会儿部队来人。”

  宋清如就哭了,好好的来什么来,老虎在围着桌子摆积木,宋清如一把抱住他,哭的不行了。

  老虎不知道,吓坏了,给宋清如擦眼泪,“要勇敢,不要哭。”

  他什么也不知道,只知道平时宋清如跟他说的最多的就是勇敢,不要哭。

  宋清如又想到江长源还在家,老人家年纪那么大了,知道了怎么办,能不能承受的住呢?

  自己收声,部队那边来人很快,领导来的很迅速,胸前都别着白花。

  抱着一个黑盒子,里面是太红旗的衣服还有遗书,还有一张照片,新兵入伍的照片。

  江长源不可能瞒得住的,他自己坐在那里,站不起来了,人只能坐着,锥心之痛啊。

  看着宋清如肚子都大了,腿边上的大儿子才比当妈的小腿高一点,无辜的眼神看着你,不知道是来干什么的。

  留下来的就是老弱妇孺,领导看了也难心,红了眼。

  双手托着那个盒子,慎重的给江长源鞠躬,最后弯腰给宋清如,“节哀。”

  一句话,已经定下来了,别说是宋清如了,就是大妮也觉得这就跟个梦一样,一上一下,一会儿人间,一会儿地狱。

  宋清如打开遗书看,终于知道有一个成语叫做不忍卒读,大恸。

  江长源直接进了医院,宋清如肚子也疼,她这个孩子来的不凑巧,一直情绪不好,怀相也不好,那刚开始的时候还会肚子疼,现在大了,这次就有点危险了。

  一团乱,人家领导给安排的最好的病房,一直等着人都醒过来,没事了才走。

  “节哀,三天以后是追悼会,希望你们能参加,以后你们的生活部队负责,有什么需要尽管说。”

  宋清如不相信,走的时候问领导,“那你们之后有人见到他吗?”

  领导已经说过很多次了,没有人见过,但是那地方,没见过就跟死了差不多了,很多人就是无声无息的就没了,而且是腹地,走不回来的,深山老林那么多,瘴气陷阱那么多。

  你到沼泽里面,不小心进去了,永远不会有人发现,你被炸伤了,面目全非甚至是不完整,也不会有人发现,有一万种可能死,却不会有一种可能活。

  江长源就是承受不了,是身体上的,他有这个预估的,只要是军人,你上战场的那一刻,其实就对牺牲有所准备的,所以才那么从容的写好遗书。

  里面一再嘱托宋清如好好的,但是没有提及再嫁事宜,若是生活上面有困难,不要逞强,拿着部队的遗属补助金。

  所以最受不了的,竟然不是江长源,而是宋清如,她肚子里面还有一个,现在成了遗腹子,甚至爸爸都不知道的存在。

  “或许还活着呢。”

  “是啊,还活着,走的时候我问他了。”

  宋清如轻轻地说了一声,太红旗的追悼会她没有参加,就觉得人没死,没死去什么追悼会啊。

  人家部队给的遗属补助也不要,就是说没死,背后人家给了江长源,每个月的工资补助都有,吃喝无忧了。

  追悼会那天,江长源也没去,他说不清人没了,还是还在,但是总要给孙媳妇一点念想。

  金健夫捡了一条命回来,那天撑着起来了,牵着老虎去参加的,指着前面的那个大相片,周围摆满了白菊花,“老虎,你看,那个是你爸爸。”

  “我爸爸去哪儿了?”

  “你爸爸去天上了。”

  “对,我知道,他要飞的。”

  是啊,要飞的,金健夫找了几天,但是最后就连飞机残骸都不在一个地方,四处分散,那人还用说吗?

  “你给你爸爸磕头。”

  “我磕头,爸爸给我红包吗?”

  金健夫竟不能语,只低着头看地面,不敢去看中间祭奠的人。

  晚上回去的时候,他自己进门,没有换鞋子,跑到楼上去,宋清如静卧修养,单位已经是长期病假了。

  “清如,我回来了。”

  蹬蹬蹬的跑到宋清如身边,现在说话很利索了,一般小孩说话卡,但是他不,他说话慢,这样就不卡。

  “我看到爸爸了,叔叔要我磕头,我没有。”

  宋清如就听不得这个,老是不由自主的流泪,不想这样的,但是忍不住。

  老虎自己拿着卫生纸擦,“清如,你怎么又哭了?你要勇敢。”

  “对,妈妈勇敢。”

  她想找点事情做,时间慢慢的冲淡这一切,慢慢的,也许她就好了。

  找出来当初的绘本,她当初说是要去找出版社出版的,结果后来事情多,一直没有去,这是太红旗跟她当初一起做的。

  她仔细地看着,一页一页的翻看,看到那撕坏的一页,还是当初老虎撕坏的,太红旗拿着浆糊粘,结果白费劲儿。

  她自己细细的摸着那痕迹,觉得这些东西,一二十年以后也许就找不到了,她想拿出来看的时候,才发现已经记不得当初人的样子了。

  等着休养了一个月,单位就打电话来了,喊着去上班,不能一直这样请病假吧,你生第一个孩子病假,第二个也是病假,就催着去上班。

  可是宋清如这个身体不好,确实是真的,而且老二这比老大更差劲,加上这又是新丧。

  上面领导肯定不管这些,不得罪人的,你喊着一个有流产迹象的烈士遗属来上班,最起码也要等着人家生完孩子了,你说这么多女通知,谁不生孩子啊。

  都经常请假的,怀孕一直到哺乳期都很宽松的,每天回家好几次给孩子喂奶,孩子发烧就请假,坐月子多休息一下也没事,都理解的。

  结果上次宋清如因为加班的事情顶了部门领导几句,人家是真记仇,当时没怎么样,但是现在给你使绊子了,还活着就得来。

  宋清如自己就实话实说,就算是去上班了,工作也不能经常加班了,毕竟身体不允许。

  自己就去了,结果人家给你使绊子,一个来一个来的,到了休息日的前一天下午,就拿着文件给你看,这个要做,那个要做,这都快下班了。

  给宋清如,那意思就是周末辛苦一下呗,宋清如看都没看,“不好意思,我周末要去检查身体。”

  “没事,也不多,你看着随便做做就可以了,很快的。”

  “不好意思,真没时间,看看必不要耽误了,尽快解决吧,我还要回家给我儿子做饭,先回去了。”

  一点儿面子也不给,宋清如直接就走了,收文日期是好几天时间了,这到了截止日期拿来让你做,就是想着让你加班,不让你休息的。

  部门领导能接触上面的领导,平时一般的都接触不到,结果就不动声色的到处给宋清如说坏话,一句好话也不说,这就是得罪人了,你看你的直接领导都不说你好话。

  只要部门领导说你不好,那你整个部门的同事绝对是不敢说你的好话的,都跟着说不好,这就是法则。

  领导不知道下面的人是什么情况啊,他根本不知道谁干活,谁不干活,你跟他汇报工作,说是干了这个,干了那个,那他就以为你干活了,你闷着头干的,不会说的话,人家照样是不知道你能干。

  你看,宋清如这前面的不就是白干了。

  她心里面也是憋气,你大爷的想磋磨我,想着让我服软,想让我跪着跟狗一样,我就不。

  这国内的体制,几千年了,下面的人都是跪着的,现在也是跪着的,官大一级压死人。

  她就不,平时有东西,分给同事也不给部门领导,就是给门卫了,也单独闪着部门领导,就是死磕了,不服气了。

  结果,没多久,老大找她谈话,这是很少见的,一般老大不会找人谈话的,除非是有特殊事情,或者是走形式。

  “你知道吗,我们这样的单位最需要的是什么?”

  宋清如知道没好事,但是有些话,还是要说一说的,她摇摇头,“不知道。”

  “那我告诉你,我们需要的是服从,是下级对上级的服从,绝对服从。”

  宋清如心想,看看,就是跪着的,你不能跪着,这样的姿势就算是示弱了,可是人家依然要踩着你的。

  你把自己低微到尘埃里,你爸妈生了你,接受这么多年的教育,不是为了当一个傀儡,一个奴隶,一个应声虫的。

  “或许服从会是一个团体凝聚力的特点,但是绝对不是最重要的。一个单位整体的能力无论如何,每个人的素质水平如何,最重要的应该是氛围,一种积极向上的氛围,形成一种正能量,一种勃发的力量。”

  领导很惊讶,没想到有人会有不一样的言论,他跟很多人谈过话,尤其是中层,每个人都会说好好,他也不喜欢别人反驳自己,因为他觉得自己是对的。

  自己看书是最多的,懂得也是最多的,不然为什么现在他是领导,别人都要听他的呢?

  领导其实就是想着暗示一下,这是一种领导的一艺术,给你讲故事听,你听得懂,你能听明白,点点头就是了,这个时候,就不要硬碰硬了,因为这已经是领导的极限了,你其实只需要点头就好了。

  宋清如这么说,领导就开始讲故事了,讲一个猴子的故事,又开始讲历史,这领导研究古代历史很多,中外哲学史也很多,一个一个的故事就是讲他的道理。

  “我们是需要信念的,人人都有信念,其实信念应该是忠恕之道,对着上面领导忠诚,对同事下属宽恕。”

  巴拉巴拉就给讲大道理,一句一句的,说的话也是挺对的,无非就是要宋清如听话,听领导的话,多干活,少发牢骚。

  看看,这就是干活的人下场,越是干活的人,人家越觉得你不好,对你就越批评,干的越多,错的越多。

  但是不干活的人呢,反而一个个看着人品好,不惹是生非。

  宋清如就不喜欢这个,你讲大道理,其实就是双标准,要下面的人对你服从,那你是怎么对下面的人考虑呢,当领导的,他是不会考虑下面的人怎么想的,什么处境,你指望领导体谅你,下辈子吧。

  “我没有什么信念,也没什么理想,我只有梦想。”

  “那你梦想是什么?”

  宋清如笑了笑,“不方便说,自己知道努力就好。”

  谈来谈去两个小时,全单位都知道了,因为领导办公室人来人往签字的,一看门一直关着。

  为什么谈这么长时间,因为宋清如自己也说,领导也说,大家的价值观都固定了,不会轻易被三言两语说服的。

  最后中午吃饭点了,宋清如也累了,不想多说了,没有结果,“那我先走了,您忙。”

  出来了,大家都很好奇谈的是什么,尤其是部门领导,宋清如去办公室拿着包就走了,一句话不多说。

  等着休息日的时候,她拿着那个册子,去找出版社,看看能不能出版,也很忐忑,这是她跟太红旗一起整理出来的,后面写着两个人的名字。

  一共三册,中文,法语,英语。

  你永远不知道一个创作者的梦想,到底有多灼热,藏在心底里面不跟大家说,但是每天,没日没夜的都在期盼,都不敢松懈,一直努力。

  怀着孕一直坚持,上班了也一直坚持,下班了还要看书到十一点,这就是梦想。

  但是很失望,宋清如去找了一家又一家,一天跑了四家,都说是先看看,以后再给结果。

  其实就是很敷衍,这很多大家,都拿着自己的作品找出版,然后稿费就那么一点点。

  我们国内对于这个事情就是不重视,你各种投稿,版权,上报都困难,而且就算是你上了,稿费也不会太多,不够麻烦的。

  自古以来文人多穷酸,写的好的去当官,很少出现那种因为文采而大赚特赚的文人。

  结果真的是一个星期过去了,宋清如各种方式联系出版社,各种投稿,好的就回复一下不合适,不好的连个恢复都没有。

  她就拿着再去,求着人家好好看一看,谈一谈自己的想法,但是没用。

  最后人家有人看不下去了,打断了宋清如,“你说的很好,也很有价值,但是市场不需要,我们也不会去刊印的,你要是想要刊印,只能是自己出版。”

  自己出版,那么多钱,宋清如也拿不出来,她也不会去自己出版的。

  她回去的时候,就一直想,市场不需要,这样的东西,十几年,几十年以后,才会有人陆陆续续的关注,发现。

  现在说出来就跟个乐子一样,那到底是哪里有市场呢?

  晚上就睡不着觉了,她最近就经常失眠,知道那种感觉吗?开始睡不着,睡着了之后,就连梦都是悲伤地。

  半夜突然醒过来,睁开眼睛就觉得湿漉漉的,早上觉得有希望,可是夜深人静的时候就觉得绝望,很难熬。

  她睡不着了,就看看老虎,孩子一个月不见,就长大很多的,老虎现在已经很少提起来父亲了。

  太红旗已经走了一个月了,其间惊险九死一生不是虚的,敌人的地盘上,你一个人,穿着飞行服,很好辨认,一旦让人发现了,就是俘虏。

  他每天都在上演着野外求生,伤口发炎了,那晚点背,就下雨了,倒是省的消灭所有的痕迹,省的让人发现了,但是对伤口不好。

  他都不像是人样子了,那么多伤口发炎,发高烧,什么东西也没有,也不敢跟当地人呢有接触,都是背着人走的,万一发现了,好人坏人不说,但是一定会走漏消息的,不能冒险。

  趁着半夜偷了人家的衣服,换好了就走,旧衣服掩埋了,就一个愿望了,活着走到边界线,就算是死也要回去。

  太红旗听不懂说话,也不认识这边的文字,就只能靠着方向,往北边走就对了,每天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校对方向。

  靠着两条腿,晚上的时候不敢点火,吃东西经常是生着吃,幸亏是天气合适,有果子之类的东西吃。

  晚上太红旗不敢走路,经常有野兽毒蛇出没,他找了个山洞,外面的湿气浓重,差不多结成水一样。

  他找了野果子,吃的胃里面酸的难受,浑身的皮肤都是麻木的。

  咬在嘴里面,吃不出是什么滋味来,没有毒就可以吃,而且一定要吃下去。

  算计着还有多远,还有多少天大概还能到边境地区,又想到老虎有多高了?

  自己抬着手比量了一下,觉得不对,还要再高一点,这孩子从小就能吃,很能闹腾。

  一下子就放下来了,没力气了,全靠着意志力,他当初为了避开搜索,走了反方向,跟国内防线相反的路。

  这边宋清如要出版,国内是不大好找了,如果是北京都不愿意的话,那地方出版社只能是更封闭一些。

  妗儿那边以前有文工团的女战士退役出国了,就想着到国外看看,能不能出版,反正都是翻译好的。

  给跟着来回跑,人家听说是烈士遗属,还是生前一起创作的,本来就嗯感动。

  而且是在法国,我们有自己的圈子跟人脉,大家都愿意帮忙,关系网有了,跑了第二家出版社,人家就同意了。

  当然,稿酬还可以,但是无论如何是要比在国内好一点的,人家对于版权,对于文化的尊重,要比我们好。

  宋清如请妗儿到家里吃饭,“谢谢你们,帮助我很多。”

  “说这些干什么,我们当初也是多亏了你跟--”

  妗儿说到这里顿住了,不应该提起来太红旗的,打量着宋清如的脸色,绕过去了,“有什么事情就找我,有时间让健夫带着丫丫跟老虎一起出去玩,我们也清闲两天。”

  老虎没爸爸,宋清如怀着孕,孩子爱玩的年纪,哪里就不喜欢出去的,可是没人带着,就是有时候宋清林休息,带着出去转一圈,老虎回来就高兴地跟什么一样。

  宋清如没什么表情,“你们坐着,我去看看菜好了没,做的鸡翅呢。”

  进了厨房,脸上的表情就很难过,不能提起来,一提起来眼泪就下来了。

  出去人就看着正常了,老虎自己掐着鸡翅吃,丫丫也吃,孩子都喜欢吃,宋清如给老虎擦擦嘴,“喜不喜欢吃啊?”

  “清如做的不错。”

  宋清如都习惯了,这孩子高兴了,经常喊着宋清如,“那你多吃一点,丫丫也多吃一点。”

  丫丫很照顾弟弟了,宋清如给她一个,她看老虎快吃玩了,就给老虎,“弟弟吃。”

  走的时候宋静如拿了一半稿费出来,“他们也费心了,在国外做事都不容易,我去不了,给他们打过去聚餐吧,一点心意。”

  妗儿没拿着,“他们提前都跟我说了,说你要给,拟定不要,这出版了,我们华人在那边脸上也有光,给大家自信心了。”

  的确是,我们国外的地位,肯定不是跟国内一样的,都有华人圈,很多人给我们国人带着偏见,也对我们的国家有所误解。

  宋清如晚上的时候又失眠了,就是走不出来,这样很危险,尤其是怀孕,多忧多思,江长源也是身体不大好,但是好在天气暖和了,对于老年人说,又是熬过来一年。

  她其实对很多事情都没有兴趣了,即使是有时候回娘家,也没有太大的感觉,生活没有了目标,没了很多意义,就想着养大老虎了,其余的事情,不会考虑很多。

  去上班,中午吃午饭的时候,宋清如捡着鱼吃,这个对孩子好,慢慢的吃着,结果李姐就坐过来了。

  坐就坐呗,宋清如心情不好,也不打招呼,你吃你的,我吃我的,身边很多女的,大家一边吃一边说话。

  结果吃到一半的时候,李姐就说话了,“你这是很辛苦了,怀着孕,家里还有一个孩子,看着很难受了。”

  宋清如皱着眉头,什么意思,边上人就觉得怎么这么说话,“小李今天怎么在单位吃啊?”

  就想着岔过去,你说你问这个,不是伤口上撒盐呢,而且都知道宋清如性子其实强硬,不是那种轻易示弱,想哭就哭的人。

  宋清如自己筷子吧唧放在桌子上,不能继续吃了,不然不小心有刺,“我有什么好难受的啊?”

  “不是,你这不是一个人,让人怪难受的。”

  “不觉得有什么难受,现在很好,以前很好,以后也很好。”

  李姐被噎住了一下,结果就换了口风,她这样子,宋清如心里就警惕,一定是有事的,而且不是好事,不然不会来说的。

  有的人啊,一跟你说话,一接触你,就跟扫把星一样,就看你自己长不长脑子了,吃亏了能不能记住?

  李姐对着大家笑了笑,“是呢,就是要好好过日子,咱们啊,就是往前看的,你毕竟是还年轻的,而且工作也好,有什么困难,我们都可以帮忙的。”

  说的话人模人样的,大家觉得这话还是可以听的,听不出什么恶意来,除了宋清如意外,一般人也不会把她往恶意里面揣测。

  “没事,我不觉得我现在的生活跟以前没什么区别。”

  “怎么能没区别呢,小宋啊,不是我说,你还年轻,也不要一直顾着孩子,也要为了自己考虑,这会儿不能说,但是你自己也要想想了。”

  边上年纪大的,人家就不说话了,不好说这些东西,谁知道宋清如是什么意思。

  要是有这个意思,丈夫新丧,难免觉得不体面,这点时间守不住。

  要是没这个意思,那就真的是可怜了,还这么年轻,一辈子就只有俩孩子,一个人多艰难啊,寡妇向来不容易。

  宋清如直接端起盘子来,“李姐,你最好不要跟我提起来有关话题,我跟你不熟悉,关系也不是那么好,也不想让任何人当着我的面评论。”

  直接就走了,李姐也不生气,自己笑呵呵的,还对着剩下的人说,“年轻人就是这样,我们也理解,但是时间长了,面子上过得去了,这就开始为自己打算了。”

  边上小姑娘撇撇嘴,等着李姐走了,大家就纳闷她到底想干什么啊,有人就说了,还有点迟疑,“这小李是不是想着给小宋介绍对象啊,是不是太着急了?”

  那小姑娘现在跟李姐一个办公室,听着李姐打电话了,她自己看了看周围,很小声的说,“就是的,李姐家里的弟弟,他们家六个闺女,最后一个才生了儿子。”

  李姐家里条件很不好,她父亲就是普通职工,母亲没工作,农村的,家里六个姐妹,你说这日子也不好过啊。

  而且就想要个儿子,一口气生了六个,结果还要生,好歹最后生了一个儿子,这就是宝贝疙瘩啊,姐姐们在家里都是不受重视的,就这个弟弟在地上打滚儿,都得托着脚后跟,怕在地上磨破皮了。

  你说就这样的家庭,还这么娇惯孩子,李姐是老三,她弟弟跟宋清如一样大,但是不是个东西,就是个流氓,连个混混都算不上。

  父亲的班他是要去接的,可是老是喝酒闹事,没几次人家就不用了,谁去也白搭,现在就是待业青年,人也长得不行。

  所以到了年纪了,也没人愿意谈对象,也就是老三李姐出息一点,拿着钱养家,所以李姐这么大年纪了,还不结婚就是有原因的。

  一个是家庭方面,人家一看就够了,这样的小舅子谁敢要啊,每天不务正业,偷鸡摸狗的,而且姐妹那么多,都混得不咋地。

  李姐自己还心气儿高,觉得要找个最好的,最好的是没等到,但是倒是给自己弟弟想了个好去处。

  她打算的挺好的,到时候要宋清如带着老虎一起来,这样子抚恤金就死很大一笔,养个孩子算什么,而且宋清如工作好啊,肚子里那个她是不打算要的,想着让宋清如拿下来。

  但是她说了不算,她自己也清楚,而且宋清如不一定是愿意,可是这什么年头啊,这男女大防,尤其是寡妇,名声坏了不久坏了,她弟弟使使劲,这一来二去的,除了自己弟弟意外,她还能去找别人啊。

  她弟弟是真的不是东西,耍流氓,不要脸的那种,他来找李姐,从宋清如办公室晃了晃,就很满意了,长得漂亮,虽然是已经结过婚的,就是还怀着孕不满意,跟李姐是一口一个野种的喊着。

  人家跟李姐一个办公室的小姑娘,一看她弟弟来了,自己吓坏了,想着要不要跟宋清如说一声,上次打电话的时候,她自己在门外偷偷的听到了,结果这次人直接就来了。

  她自己出去了,里面人家姐弟俩也好说说话,有自己的空间,站了一会儿,还是去找宋清如了。

  “宋姐,你出来一下,我有事情找你帮忙。”

  宋清如放下手头的笔就出来了,看着不大熟悉,“有什么事情啊?”

  人家没结婚的小姑娘,也不知道是怎么说,吭哧吭哧的半天,吞吞吐吐的,“宋姐,我有个事儿,说了你不要生气,千万别生气,还怀孕呢。”

  “我不生气,你说吧。”

  宋清如是真的好奇了,她觉得这姑娘挺可爱的,心眼儿好,看着就是老实人。

  “我跟李姐一个办公室,李姐弟弟来了,刚才来看到你了,你忙大概没主意。”

  顿了顿,拿着眼睛看了看宋清如,不大敢说出来了,怪恶心人的,你说你弟弟什么人自己没数啊,人家条件这么好,先不说找不找新的,就是找下家,也不会找这样的,有眼睛都不会找李姐弟弟那样的,你看看那德行。

  当着这单位就跟自己家里一样了,说话肆无忌惮,看见什么都拿,见到人就死死的盯着,怪吓人的。

  小姑娘咽了咽口水,“那啥,李姐想撮合你跟她弟弟。”

  然后飞快的看着宋清如,怕她生气,宋清如就笑了笑,“没事,你别害怕,我不会说是你说的,我谁也不说,不过你以后跟她一个办公室,要小心了,省的被算计,这女的心眼不好使。”

  那小姑娘点点头,不由得就多说几句了,从自己是怎么听到的开始说,说完了还补充一句,“她弟弟看着就不是好东西,大家也说不好。”

  宋清如点点头,“多谢谢你,你不跟我说,我还不知道她有这样的心思,难怪吃饭的时候在那里刺人,你先在外面不要回去,以后看看有机会不要跟这个女的一个办公室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给你使绊子了。”

  那小姑娘点点头,后面的事情她也有揣测,人家不愿意,你说你想让人家服软,还能有什么好办法,左不过就是下三滥的手段,她也害怕。

  这就是垃圾人,一般人看到了,碰不起的,你是玉器,人家是垃圾,碰到了,你碎一地还粘了脏,能躲着就躲着,绕着走,永远不要接触垃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