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戳破
作者:张大姑娘      更新:2022-04-13 16:52      字数:9287
  江田野就觉得不对劲, 这到底是怎么了,早上起来的时候还是好好的, 近几年来老爷子不管事了。

  中午的时候老二一家子就回来了,南边奇巧的东西多,二叔就大包小包的带着来, 几年不回家了, 回家也是很激动。

  他自己四个儿子,其实二婶功劳一大半, 本来来人都是部队认识结婚的, 二叔长得是相貌堂堂的,二婶一眼就看中了,自己回家跟父亲说了这个意思。

  家里也没有不答应的, 觉得小伙子长得好, 而且家里条件很好, 看看江长源八分的满意就成了十分。

  小两口就是过得很好,结果二婶生完孩子就不工作了, 在家里带孩子了,很多人都这样。

  二叔前面走着, 后面是大儿子江明星,跟太红旗差不多大的岁数, 几个孩子差不了多少。

  最后面的是二婶,看着也很朴素了, 没有那种很时髦的感觉, 最大的一个感觉就是体面, 做事情不紧不慢,不急不躁,说话语气也是很平和,很亲近。

  “我们赶着早儿来的,家里几个小子来不了就全在部队待着吧,我们有福气,回来看看您。”

  这话说的好听,黄佳妮就说不出来这样的话,人家也不是吹的,是真的心眼好,对着江长源有感情。

  江水泽在南边刚开始的时候也艰难,后来跟二婶结婚了,虽然是在那边扎根了,但是往上走疏通什么的,江长源给跑的,用了不少心思。

  二婶知道,感激,现在江水泽多好啊,发展的如日中天,南京军区那边都有很大的声望,地方上的大员。

  二婶说完,二叔跟老爷子说话,她自己就拉着太红旗说话,太红旗是老爷子心肝儿肉,她一言一语都问的仔细。

  “听说你改造飞机,这个多能耐啊,一般这个年纪的孩子还只知道玩呢,我们家里你看看那三个,就知道训练苦,一点儿脑子都不用。”

  二婶从一开始就觉得太红旗脑子好使,小时候就看出来了,几个孩子一起玩儿,太红旗不声不响的,从来不见吃亏的。

  他们家四个儿子,老大最懂事了,现在也发展的好,所以带着来认识人的,其余的三个,简直了,都是上天入地的那种,闹腾死了。

  太红旗对着二叔二婶还可以感觉,虽然比不上人家一般的亲侄子侄女的,但是这每年送礼,打电话问候什么的,从来都带着太红旗,这就不错了。

  他自己也笑,“这样家里多热闹,老爷子就喜欢这样,没事的时候你跟他打电话,说一说弟弟的事情,晚上多吃一碗饭,自己高兴着呢。”

  二叔很霸道了,给老爷子定期打电话,跟请安一样,他自己打电话也就算了,还要让二婶单独打,二婶你说能说什么啊,就是家里孩子的事情,好歹有话说,老爷子也爱听这个。

  特别有意思,二叔自己规矩很大,家里老婆孩子都听他的,跟个霸王一样,自己孝顺,就生怕人家欺负他爹一样,让二婶明面上给钱,自己偷偷地都要再给。

  所以你看俩儿子,差别就大了去了,二叔这次也是,江长源喊着俩儿子上楼说话。

  他自己都要问一问的,平时不好说,但是见面了,看着自己儿子,也亲香,“你那边说说什么情况,我年纪虽然打了,但是要是能帮的还是能跑一跑的,你自己看着办,不然以后没机会了。”

  趁着或者才能跑啊,要是人没了,这一群孩子都得靠自己了。

  江水泽自己摆摆手,“不用,您尽管过您的好日子,闲着没事给红旗琢磨琢磨,我那几个小子就跟猴子一样,定不下来,跑了也是白跑,您还不如给我跑一跑。”

  说着自己都笑了,几个孩子太小了,跑也是白搭,撑不起来,他冷眼看着,没想到太红旗能这么出息,同一辈儿的最先站起来的。

  他自己人到中年,该怎么走自己有数了,上不上的也不是江长源轻易就能跑动的,大家都看着呢,江长源得费老鼻子劲儿才行。

  几个人说话,江田野自己也是很有信心,他只管一个,自己往上走,上去了就好了,下面的孩子都好说了,所以才一个劲自己走。

  他想法是很好,你看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自己使劲挣一挣,以后孩子就轻松了,老婆孩子都享福。

  江长源觉得自己要嘱咐一下,“明日我不管,好孩子,但是明月你管管她,这么大的人了,也不能一直看着了,一直这么混着也不行,该去念书念书,该工作工作,改管教就得管教,别眼皮子那么浅,出去真丢人。”

  话说的很重了,江长源也是看着儿媳妇跟孩子不在才说的,当爷爷的说这个不好看。

  江田野自己脸皮子一阵燥热,当着兄弟的面只是点点头,一直按着不说,等着晚上回家的时候,一进门口就变了。

  “你给我站住,站在这里。”

  “爸,你干什么啊,看看这都是几点了,还能睡几个小时了。”

  一家子过年,晚上吃一顿,十二点又吃一顿才回家的,早上还要去,还有人来拜访,江田野也要出去拜访。

  江明月一脸都不耐烦,看起来脾气很大了,有段时间没被江田野收拾,有点炸毛了。

  江田野看着这闺女,觉得真的是养坏了,好好的闺女,就这样了,对着黄佳妮也是不满意,就是这么管孩子的?

  “你今天干了什么,给我说说吧。”

  他淡淡的说了一句,看起来神色莫名,灯火通明,人家外面是万家灯火,他家里是冷风阵阵,一家子站在客厅里,其余的人不敢说话。

  江明月还想要发火,大过年的真的是,觉得她爸神经病,“到底怎么了,我又干什么了,不就是过年,你跟个--”

  话还没说完,砰地一声,江田野彻底发怒了,“你给我跪着说。”

  他自己扔了桌子上的茶壶,直接就砸在江明月脚底下了,坐在那里冷冷的看着她。

  江明月这才害怕,这孩子,每次都是不见棺材不掉泪,黄佳妮在一边,看着江明月在看她,江田野顺着视线也看过来,她心里跳的快,不敢说话,马上转开了视线。

  “说吧,不说我就打死你,不缺你这样的孩子。”

  江田野自己心里凉,看看这都是什么蠢货,从房间里拿出皮带来,放在桌子上,那意思竟然是一点情面也不讲。

  江明月给黄佳妮递眼色也不接,自己跪在那里,害怕了,她自己其实就没什么注意,你管着她她就害怕,不管就不知道天高地厚,就有这样的孩子。

  “赶紧说,不是喊着要去睡觉吗?”

  江明月打量着江田野的脸色,试探着说假话,其实她没觉得跟太红旗杠一下的事情有多大,她劣迹斑斑,自己也不觉得,是真的不知道。

  “爸,我不对,不该问爷爷要松子吃。”

  江田野手已经紧紧的攥起来皮带了,听到这里,一阵无力,没救了,真的是没救了,这孩子冥顽不灵。

  扭头看着黄佳妮,“你不是说有工作了,什么工作,为什么有人经常看到她在外面浪荡。”

  黄佳妮自己心里一跳一跳的,要吓死了,“没有,工作比较清闲而已。”

  很好啊,好啊,联合起来骗他,工作清闲意思就是工作可以去可以不去,对于江明月来说就是这个意思。

  “你觉得自己很聪明吗,还是你觉得你生的女儿很聪明,世界上其余的人都是傻子?”

  一个字一个字的,砸的黄佳妮脸皮子疼,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过完年就去上班吧,工作我给你安排,你好自为之吧,明月你自己想想干了什么,我也不想知道了,你做的早晚都有人跟我说的。”

  “要是再有人跟我说,我就不打你皮带了,你直接就出去吧,我没有你这样的女儿。”

  冷酷无情,四个字。

  孩子偶读回房间了,江明月吓得哭都不会了,黄佳妮坐在那里是个煎熬,她这个年纪了,难道不怕?

  娘家倒台了,江田野现在要往上走,经常不回家,部队里面的女的多了去了,只看职位,不看其他的,她自己也待过,太知道了。

  部队流动性大,每年都有新人来,所以提干之类的竞争太激烈了,很多人都是走各种路子的,不论男女。

  跟个小社会一样,不要脸的事情多了去了,所以她也一直不敢管,也管不了江田野,因为江田野是个非常自律要面子的人。

  一个合格的野心家,他不允许自己身上有污点,自己不会去抹黑自己的,更何况是江明月,有时候你看他对待江明月不像是一个父亲。

  晚上江长源去太红旗房间,一天忙忙乎乎的不行,但是晚上休息的时候,还就是想跟太红旗说句话。

  结果去了一看,这孩子关着窗户,在那里拿着那个水貂毛在那里烘干呢。

  太红旗看了一眼,“还不睡啊,明儿早上天黑着就有人给您拜年了。”

  江长源自己伸手摸了摸,“还没干啊,差不多了,你给放暖气片上烘干一下,早上起来在风里一吹就好了。”

  给太红旗笑的不行了,“还真是好办法,可别给我糟蹋了,花了老鼻子钱了。”

  江长源就笑,“财迷啊,小时候就这样。”

  自己拿出一个红包来,“给你的,收起来别让人看见了。”

  年年都是这样,江长源这人偏心眼,给红包太红旗从来都是两份儿,明儿早上起来大家一人一份,每个孩子都是一样的。

  但是背地里还是给太红旗多一份的,那钱就多了,二叔今上午在书房,悄悄的从包里拿出来一个牛皮纸,里面的钱十块的一张一张的很整齐,“快收起来,别让人看见了。”

  那语气,那姿势跟江长源现在一模一样,父子俩一个性格,都怕吃亏了,背地里贴补。

  你说二婶知道了气死,心想我嫁给你这么多年,此后一家老小,你还不放心我,给钱就给呗,大大方方的,或者你给你爹,给我娘家一样的钱不行啊。

  带着儿子大老远回来,结果压岁钱还不如太红旗多,主要是江长源想的,你说别人家的孩子有父有母的给补贴,太红旗呢?

  他们家红旗不久他这个死老头子一个给钱花,其余的亲爹后妈跟叔叔婶子的,谁能想到给孩子一分钱花啊。

  人家姥姥家在朝鲜,这么多年没联系过。他就心疼他孩子,每次子女给的钱,他不大用,给太红旗攒着呢,存在存折里面,密码什么的就太红旗一个人知道。

  冬嫂都是知道他钱都给太红旗攒着,可是谁也不说,她跟太红旗最亲了。

  太红旗自己小心点把红包收起来,给放到抽屉里面了,然后眼巴巴的看着江长源,“明天清如过来看您呢,您可记得给个小点的啊。”

  江长源脑门一抽,“你想干什么啊?”

  “我不干什么啊,我这是打算给她哥红包,我钱也不多,您给多了,不就显不出我来了。”

  还有这样的操作,江长源有点蒙,回去睡觉了。

  果真是,早上五点钟,天还黑着呢,孙子这货带着一串的孩子,他们家孩子多,来敲门要糖拉,一人拎着一个大袋子。

  “过年好啊,爷爷,您身体安泰,长命百岁啊。”

  “您老人家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啊。”

  “您请好啊,阖家幸福。”

  一串一串的话,京油子卫嘴子,这一串儿孩子,男男女女的,嘴皮子都麻溜呢,给江长源拜年,实打实的磕头,给压岁钱啊,这多好。

  太红旗自己端着果盘子,瓜子盘子,跟他们客气,就是再抠门的人,这时候也大方。

  “来,都吃,你们自己拿着吃。”

  孙子自己真不客气,先吃瓜子,味道好就抓一把放到口袋里,又去吃糖,捡着自己喜欢的吃,一抓就是一大把,然后还扭头给自己的弟妹,一人一把,谁都有。

  江长源乐呵的不行了,就喜欢这样,“喜欢就吃,多拿点,来吃这个,这个味道的好吃。”

  “哎,我就喜欢来您这里,第一家就给您拜年,不为别的,就您这老财神爷一样,年年这里的糖最贵最好吃了。”

  孙子这个实诚劲儿,夸得江长源不知道东西南北一样。

  江长源穿一件红色喜上眉梢绸缎唐装,正儿八经的是富贵打扮,眉毛都白了,跟个老寿星一样笑的好。

  “你多吃一点,尽管放开了吃,只是小心牙,牙疼起来我是不管的。”

  一人一个红包,里面都是一块钱,已经是很阔气了,这院儿里的孩子没有五十也是三十了,一群一群的,跟扫荡一样。

  一家一家的挨个去,你就是平时再不讨喜,孩子们也要去你家,凭什么不去,去拿红包跟糖果,傻子才怄气不去呢。

  只不过孙子没有了,他这个大年纪的,也就江长源给他一个当孩子看,别人是不给了。

  到底是长大了,只给小孩子,江长源不差这一点儿,只要是进门的,亲近孩子的,都给。

  宋清如那边那老太一早就喊着了,“你早点去,不然到时候不好看,去拜年的不好太晚了。”

  她就起来了,这边也没什么亲戚,就是邻居跟朋友一起走一走,不过到了初二,大家都要回老家了,宋为民带着一家老小,要回老家看望的。

  前几年家里不行,也没这个心思,今年宽裕,世道也好,就是那些老亲也写信了,嘱咐宋为民带着孩子们回家,这可是三个大学生,大家都稀罕。

  族里帮忙良多,宋为民实在感激,今年一早就说了,买年货的时候东西都多带出来,到时候拿着回家的。

  宋清如其实也没什么新衣服,她最喜欢穿的冬天就是裙子配着大衣了,只是现在不流行,冬天穿裙子,岂不是被人笑死,光是这北风以来,大概就冻死了。

  她老是感觉这时候的天气冷,比以后几十年的都要冷,不是错觉。

  长得瘦,穿上老棉裤都看不大出来,穿着的是黑裤子,然后上面是一个鹅黄色的外套,里面套着一个紧身的小棉袄。

  这个是夏冬梅给做的,家里就她身体虚,第一个做棉袄的就是她,穿着是真暖和啊,这羽绒服鸭绒服,比不上一身老棉袄。

  头发长长的软软的,就是颜色有点黄,还是小时候没长好,太阳底下也挺好看的,跟染色了一样,自己很有心情了,好好捯饬了一下头发,给编辫子呢,这样显得年纪就更小了,看着冰雪可爱一般。

  先给家里人拜年,宋为民无论钱多钱少,宋清如是一定有钱的,过年阔气就买个红封,没钱就撕一张红纸,极为体面。

  “这是老大的。”

  “这个是二姐的。”

  “这个是我们三儿的。”

  宋清婉自己笑,“别不是我们最少,给三儿最多吧。”

  说着就去巴拉宋清如的红包,看到都是一模一样的一块钱,自我满足了,自己把自己那一个拿出来,“给你了,就当是姐姐给你的。”

  还顺手把宋清林的也拿来了,很有道理了,“我的给了三儿,你的就给我吧。”

  所以算来算去,就是宋清林亏了,他自己就只是笑,“我这辛苦一年,好容易换个红包来,结果又叫你拿走了,你可赶紧嫁出去吧,实在是让我没办法。”

  “美的你,我嫁出去了还能回来呢。”

  说完就出门了,她事情多,风风火火的,年初一也不消停。

  宋清如去江长源家里拜年,还没等进门,太红旗就在楼上那里看着呢,看到人出来了,自己开始下楼了,踩着楼梯声音很大。

  “你这是干什么啊?”

  “爷爷,清如来了。”

  难怪了,江长源自己打开茶几边上的柜子,里面放着的都是红包,来了孩子都给一个,不管认识不认识的,他自己分开放的,大小不一样。

  给宋清如准备的那个,明显就跟昨晚上给太红旗的那个一样,皮儿是一样的,就连这个钱也是一样的。

  宋清如接过来,心里就很诧异了,这别不是家底就给了,还是打算今年结婚啊。

  在太红旗房间里的时候,她自己打开来看,抽出来一沓子,“你看看,是不是给错了,怎么就这么多呢。”

  一边说着,一边数着,好家伙,两百块钱在里面了。

  太红旗自己从柜子里拿出来那个衣服,伸手撑着那个角,“大概是觉得过意不去,这个是我给你买的,早就找人买皮子,又去找裁缝做,花了老大劲儿。”

  “结果昨天江明月来了,给你糟践的,你看看这一块儿,给碰了水了。”

  宋清如接过来看,触手的感觉真好啊,又看到那一块儿皮毛不一样,就跟浑身雪白的地方有瑕疵一样,你说这衣服大概是这辈子见过的最好的了,没有之一。

  “她怎么就弄成了这个样子呢?”

  太红旗冷笑一声,“心眼坏呗,想要我不给,就糟践东西。”

  “那可真的是品行不好,你以后不要搭理她。这样的人脾气不好,还跟疯子一样。”

  “我就是不搭理她,昨天我就生气了,只是当着老爷子面没说什么,大过年的,何苦大家一起不痛快,这日子长着呢,又不是一时半会儿过完的。”

  “就是这个道理,日子多快活啊,这时候光景多好,咱们啊就是每天都要笑,生气才不划算。”

  俩人都是苦日子过来的,这样的人经历的多,心性就好。一些人身上戾气很大了,一点儿不如意就闹腾,就开始掰扯,特别容易生气。

  其实这样不好,不仅仅是给人的感觉不好,好好的氛围没有了,给人负能量,更重要的是对你自己不好,爱生气的人容易郁结,一些稀奇古怪的病就找上来了。

  所以,心性平和一点的好,遇到事了不要着急,谁也不是傻子,太红旗就算是闹腾了,他自己生气不说,大家都生气,可是不说,给江长源知道了,更心疼孙子,半夜就送钱,江田野的钱哪一年江长源都是给太红旗的,转个手就给。

  觉得你亲爹没有养孩子,那这钱就当养孩子算了,不然哪一年黄佳妮没给,他不至于那么生气,跟东北的小女儿说了。

  宋清如就是心疼这衣服,“你看这一角,都给毁了,我替你心疼。”

  “还别说,我也替你心疼呢。不过早上姑姑打电话来拜年,爷爷跟她说了,要几块好皮子,给你重新做一身儿。”

  宋清如觉得自己占便宜了,“那无论如何我都占你便宜了,就是不知道你今晚有没有空,我请你去我们家吃饭,带着老爷子一起去。”

  这是要宴请了,年后到十五,基本上家家户户吃酒席,一家子一家子的太多了。

  “爷爷应该不去,我二叔一家子都来了,不过我可以去,你可得好好招待我。”

  “那必须的啊,谁都不吃就给你吃。”

  宋清如一会儿就拿着衣服回去了,她也没穿,觉得不合适,你说穿个裙子或者是毛衣穿才好,她这一身也不搭配,也觉得白瞎了。

  即使是一角不协调了,她也舍不得穿,这在家里老是蹭来蹭去的,穿着也不合适。

  就放在床上了,下午早早地太红旗就来包饺子了,为了讨准丈人开心,还带着两瓶子特供酒。

  “来了就是,还带着什么礼物啊,太客气了。”

  “没事,姥姥,一家人。”

  那老太打门帘子呢,就听见了这句话,自己在后面笑,看着太红旗去洗手,挨到宋清如身边去包饺子,心想真是实诚啊,还一家人。

  太红旗不大会,他以前也做过,那饺子又长又细的,笑死个人,就不明白到底怎么弄,才能包出来个蜈蚣脚一样的饺子。

  宋清婉出去跟小潘约会了,俩人就找个人少的地方说说话,一直到现在才回来,这是处于热恋的时候。

  回来就听见屋子里热闹,那小小的两间屋子,让人听见了声音就禁不住快点走。

  “你们这是干什么啊,笑的这么乐呵。”

  “二姐,你来看,看他包的饺子。”

  宋清婉自己洗手,一到面桌子上看,好家伙,可真的是丑啊,不过男人包饺子,也是少见了。

  宋为民在那里放煤球,只要孩子都在家,他那煤球就跟不要钱的一样,一会儿放一个,一会儿看看火大不大,生怕是冻着了。

  宋清婉刚坐下来,就感觉似乎什么东西进入了视线,这一家子都在宋清如里面那个屋子里包饺子呢,没办法,就她屋子里有炉子,暖和。

  就看到这床上的貂皮了,没吃过猪肉,难道还没见过猪跑啊,她眼睛一亮,赶紧拍拍手,自己拿起来就穿。

  “哪儿来的啊,怎么有这个好东西,可真够稀罕的。”

  自己穿上了,那幸福感爆棚,看着就极为快活了,就连那老太都要说一句,“这衣服就是好看,刚才我们三儿穿着也好看,跟一般衣服不一样。”

  “那可不,姥姥啊,这可是貂皮大衣啊,多难得啊。”

  自己来回穿着看,太红旗就跟宋清如在一边慢慢的包饺子,“这个是红旗哥给我的,说是要给我当新衣服来着,托人从东北买回来的好皮子呢。”

  “就是昨个儿,有亲戚不小心给弄上水了,你看衣角那里,白糟践了。”

  宋清婉就去找,很明显了,果真就看到了,“还真是,你看看可不可惜,这人怎么这么不小心啊,我要是在就拉着她赔钱。”

  财迷一个,也是缺钱,做梦都想发大财。

  宋清如自己看了一眼,觉得真好看,“没事,江爷爷说是要在给我赔一件,比这个还要好呢。”

  太红旗也点点头,“是了,我姑姑在东北,她那边就很多好皮子,到时候再拿来请人做,也来的急了。”

  小姑那边也是有身份,丈夫就是那边军区的土霸王,革命当初就是姑父家里祖辈上给带领的,后来成了封疆大吏一样。

  一招呼,下面多少人就给,那边的皮子不少,比太红旗托人带回来的强。

  一听还有,宋清婉眼睛就闪了闪,她自己笑的跟朵花儿一样,也不去跟宋清如说话,这是自己家姐妹,什么脾气都知道,就去问太红旗。

  “嘿,看把你家有钱的,还有啊,那你看这件儿,我也算是你姐姐了,到时候你们结婚也不用给我买鞋买新衣服了,就把这件儿给我呗,我穿着也不大不小的正正好。”

  “再说了,你看这都脏了,我也不嫌弃,到时候你们做一对儿的,穿着也新鲜,我孤寡老人一个,让我穿这件。”

  宋清婉跟太红旗也熟悉,不是外人,说话很实诚了,就想着给要一下,就连宋清如都不要了,以后你们爱结婚结婚的意思。

  太红旗自己就笑了,心想也不大愿意看着这衣服了,看了难免生气,“姐,您要是不嫌弃啊,尽管拿去穿。”

  姐都喊上了,太红旗其实都是直接喊宋清婉的,这喊着姐,那肯定是跟着宋清如喊的。

  宋清婉就更高兴了,也不去包饺子了,穿这衣服不能干活,自己在那里站着美呢,“这不少钱,我要不要再贴给你们一点钱啊。”

  这哪里能要钱,太红旗就是倾家荡产买来的,也不敢去问宋清婉要钱啊,以后还要不要结婚了,宋清婉要是不满意,最后准给你搅和了。

  “二姐拿去穿就是了,我也穿不着,跟他谈什么钱,就是我给你的,平时在家里也穿不着,这要是以后不干活了,穿着还可以。”

  宋清如平日里也是干活儿,家里零零碎碎的伙计特别多,扫地大嫂垃圾,刷碗抹桌子,夹煤球什么的,偶尔也会去打下手炒菜,哪个都能给弄脏了。

  宋清婉出去交际多,能见人的时候穿着不错,既然宋清开口了,太红旗跟宋清如就没有不答应的。

  等着太红旗吃饱了走了,家里那老太就说宋清婉,“脸皮给我薄一点,这也就是红旗了,不然谁给你啊,多不好。”

  “姥姥啊,我就是看他俩关系好才要的,俩人恨不得马上结婚了,不然我还不开口呢。”

  宋清婉也觉得不妥当,可是自己也是真喜欢,看着宋清如跟太红旗也不是很热络,都觉得那地方脏了一块儿不好看,这才开口的。

  “而且您也听到了,这不是说了,要再去做新的,保管比我这个好看,您啊,也可怜可怜我,看我同胞妹妹穿着貂皮,我也得有一个是不是?”

  嘴皮子利索的那老太说不过,最后只点了点她的头,“就你话多,羡慕也去找个对象,让人家给你买花衣服。”

  宋清婉心想,算了吧,指望着小潘能给她买个貂皮,猴年马月。

  小潘家里条件虽然好,但是绝对不是什么大富大贵,这貂皮还是太红旗那样的买得起,她也不羡慕,大家一样活,小潘对着她不比太红旗对着宋清如差。

  俩人是想瞒着呢,可是今天拜年,宋清婉也就算了,家里没亲戚,但是小潘家里有亲戚,这早上拜年的时候他就急匆匆的,然后人竟然就不见了。

  他妈等着吃午饭呢,也没回来,她寻思着大概是跟同事一起吃饭了,小潘朋友同事也多,不吃就不吃吧。

  几个老姐妹一起玩呢,不知道谁说了湖边的梅花开了,大家就一起来看看呗。

  结果她看见了什么啊,那湖边的小潘跟宋清婉,一下子就给人家看到了,自己儿子隔着一百米,小潘妈也能认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