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7)收惊
作者:程溁      更新:2023-08-12 14:26      字数:2059
  “您好意思问,可我不好意思说,您回大队好好的打听打听去吧!”

  郁葱才不说呢!

  杨国祥常年在河边行走,肯定心虚。

  就让他自己吓唬自己去吧!

  如此,他被牵扯走了部分的注意力,对她的关注度也能相应降低。

  “哼!”杨国祥用鼻子哼了哼,自顾自的滚着轮椅轮子离开病房。y

  没有晏疯子撑腰的郁葱,就算再聪明,在他心里也仍旧是那个人人可欺的傻妞,一个小小的孤女说弄死就弄了,连个关心的人都不会有。

  不过,傻妞犯到他手里那么多次了,他绝对不会让她舒服的死,起码要给他挣够自行车和缝纫机的钱。

  旁边那个三十多岁的女大夫,用别有深意的眼神,似笑非笑的看了郁葱一眼,才迈着四方步高傲的离开。

  郁葱把门关上。

  不经意间,瞧见斜对过的一对夫妻。

  他们压低了声音,窃窃私语。

  “你那是封建迷信,什么用针叫魂,要是铁针有用的话,还要什么医院,要什么大夫?”

  “可咱孩子……”

  “闭嘴,没看有人过来了!”

  那对夫妻看见杨国祥转着轮椅过去,匆忙迈进病房。

  郁葱关上门,坐在小哥哥的跟前,也陷入思索。

  她也听过针锈试验法,相传此法能断人是否受到惊吓。

  也不知道对小哥哥这种情况有用没用?

  罢了,也许科学的尽头是玄学。

  试试又没什么损失。

  于是,她把这间双床位的病房关上窗子,插好插销,又拿出锁头,把门给锁上。

  她都交好两天的住院费了,期间这病房就属于她,锁上也是为了预防杨国祥趁她不在,暗害小哥哥。

  下楼路过陈大夫时,她还特意客客气气的说了一声。

  “陈大夫,我那屋里放了不少东西,我出去一趟很快回来,我给上了锁,您和别的大夫我肯定放心,主要是怕有个万一,人多眼杂的说不清楚。”

  “行……”陈大夫这头刚要应承下来,旁边那个和杨国祥相熟的女大夫就不乐意了。

  “这是医院,你把门锁了,我们还怎么进去,要是那人在里面有个不好需要急救,我们可管不了。”

  “那我不锁,只要里面东西丢了,我就找你!”

  要是之前,郁葱看对方态度不好,也许还能哄一哄,把人给哄懵了,更好的为她服务,可她眼看着这女大夫和杨国祥熟识,也就懒得做那无用功了。

  那女大夫叉着腰,直喘粗气,道“你……你怎么说话呢!”

  “你怎么说话,我就怎么说话。”郁葱直接怼回去。

  “小耿,人家出去一会儿,马上就回来,不会耽搁什么的。”陈大夫看火药味越来越重,忙打圆场,继续劝同事。

  “你上大学之前不也是杨柳大队的知青吗?郁知青也是,有这香火情在,还有什么好闹的……”

  耿大夫瞪着眼珠子,十分看不上郁葱这种知青。

  “我和她们可不一样,我是上过大学的,而她们这辈子回城都困难,更别提什么上大学了。”

  这头的声音惹来病患的关注,都扯着脖子来看热闹。

  郁葱眼看着耿大夫还要继续闹腾,她又要赶时间去买针,也就没耽搁。

  她嗖嗖的钻出人群,快步到医院对过的供销社,几乎把库存的针都给包圆了。

  大针小针买了三十来根,又买了一对瓷碗。

  她是有饭盒,可铝皮和陶瓷材质不一样。

  既然,要做就做到完美,别凑合。

  等她付了钱票,回到医院耿大夫依然还在闹腾,嘴里骂骂咧咧的。

  她讥讽的勾了勾唇,径直上了二楼,看锁头没有被动过,才开了锁进到病房。

  取一碗清水,再取一根崭新的缝衣针,放到碗里。

  把碗摆放在小哥哥床头。

  “郁老师。”门外传来敲门声,陈大夫站在门口。

  “来了。”郁葱怕对方发现自己搞封建迷信,忙起身迎了出去。

  她出去后,又随手带上门,在门口和陈大夫说话。

  “那小耿是大学生,有些傲气,来这里几年一直对患者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你别往心里去。”

  “嗨,我就是来帮忙陪护的,还能和耿大夫有多少交集?”郁葱话锋一转,道“我主要是心疼您,守着这么一块料工作……那绝对是够堵心的。”

  “你这话可说对了。”陈大夫非常赞同,只觉得找到了知音。

  郁葱不动声色点的打听,道“这人多大年纪了,这破脾气有男人要吗?”

  “今年有三十四五岁了,别看她和女人说话挺冲的,但和男人说话好着呢,她男人是镇革委会的,咱们不敢得罪。”

  陈大夫对耿大夫也是多有怨言,却因为对方攀上高枝,敢怒不敢言。

  郁葱又是一番打听,这才知道当年耿大夫在杨柳大队下乡时,是被杨国祥这个大队长给推荐上大学的。

  而且,当年耿大夫和燕韫玉还有一段情。

  燕韫玉曾也是风光无限的大学生,就是这样前途无量的男人不知道为什么居然犯了事儿,才落得现在人人可欺的地步。

  这不会是和耿大夫有关系吧?

  不过这些再深入的事,陈大夫就也不清楚了……

  郁葱聊完回来,嗓子都干了,口渴的不行,低头倒水时,发现瓷碗里的针已经通体锈掉了。

  “这也太快了吧?”

  她又赶紧,换了清水和新的针,重新摆在晏衔的床头。

  这个年代想找个神婆可太难了。

  于是,她把注意力放在了那对夫妻身上,等了一个多小时,才终于逮到那妻子落了单。

  她换上笑容和人家一番搭讪,搭上关系。

  那人的妻子姓马,郁葱唤她马姐。

  她妙语连珠把马姐逗的咯咯笑,等到戒心降低了,才开始打听收惊一事。

  马姐被哄懵了,自然是知无不言。

  “如果针生锈就是吓着了,用一次换一次水和针。

  也可以配合叫魂补救,最好是等到晚上睡着时开始。

  若是在家里受的惊,就打开窗户;如果是在外面受到惊吓,就要打开入户的大门。

  对准窗户,或者大门,连叫七声:某某不怕,赶紧回家。

  要是更严重些的,则需在哪里受的惊,就去哪里叫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