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七七年七月。

  还没到三伏天,可天气已经热了起来。

  翟凤娇从外面回来，刚进家门，就听到屋子里她大姐翟凤玲在跟她妈钱秀芝说话。

  说的无非就是她和林向阳的事。

  还跟以前一样,不同意这门亲事。

  翟凤娇气得脸都变色了。

  她爱林向阳，这辈子非林向阳不嫁！

  可以前对她百依百顺的钱秀芝，这次的态度却是前所未有的坚决,“说别的可以,可是想嫁给林向阳,只要妈还活着，你就想也不要想。”

  翟凤娇被怒气冲昏了头脑，赌气道,“我就是要嫁给他,要不然，我就去死！”

  说完就跑了出去，一口气跑到河边,心里是越想越气，头脑一热，一头扎到了河里。

  不过还是被人救上来了。

  她当时头昏昏沉沉的，也不知道是谁把她救上来的，等到她清醒过来的时候,她已经快到家门口了,身上还裹着件公安制服。

  翟凤娇问翟凤玲,“大姐，这是谁的衣服？”

  翟凤玲,“是许局长的，今儿个你可多亏了他，把你救上来了,看你身上衣服都是湿的，就把外套给你裹身上了，许局长可真是个好人。”

  许航是看翟凤娇身上的衣服都是湿的，曲线毕露，所以才把外套给翟凤娇裹到身上的。

  翟凤玲和钱秀芝都想到了这一点，对许航很是感激，钱秀芝说道，“明儿个妈买点礼物去谢谢他。”

  翟凤娇脑子还不大灵光，想了半天才想起来这个许局长是谁，是市公安局副局长许航。

  她以前也见过他，长的挺周正的，听说他家住在军区大院，他爷奶还有爸妈都是大官。

  好多姑娘都想嫁给他。

  不过她就不想，她只想嫁给林向阳，在她心里，林向阳比许航强一百倍一千倍。

  回到家，她气还没有消，赌气进了屋，钱秀芝在外面说道，“娇娇，你就算再恨妈，妈也还是那句话，不能嫁给林向阳……”

  翟凤玲拉了拉钱秀芝，示意她先别说了。

  钱秀芝叹了一口气，“你去劝劝她，我去给她烧点水，一会儿叫她洗个澡。”

  钱秀芝去厨房烧水去了，翟凤玲跟着翟凤娇进了屋，“妈给你烧水去了，一会儿洗个澡，别看天热，可河里的水还是凉的，可别感冒了。”

  翟凤娇赌气道，“感冒就感冒，死了最好，死了就合你们的意了。”

  翟凤玲，“孩子话，你没看到妈刚才都吓成啥样了，心梗都犯了，你说你万一有个好歹，不是要了妈的命了？”

  翟凤娇气鼓鼓地把脸扭到了一边。

  翟凤玲，“妈也是为你好，林向阳……”

  翟凤娇一下子捂住了耳朵。

  翟凤玲无奈道，“好好好我不说了。”

  话音刚落，就听到钱秀芝在外面喊翟凤玲，“水浇好了，你快叫娇娇洗个澡，可别感冒了。”

  翟凤玲应了一声，然后出去了，不大功夫，搬了个大铁盆过来，往铁盆里倒了两小盆凉水，然后又把烧水壶提了过来，往铁盆里倒热水，一边倒一边试着水温，等到觉得差不多了，才对翟凤娇说道，“冷水和热水我都给你放一边了，你要是觉着水热，就自己加冷水，换洗衣服也给你放凳子上了。”

  翟凤娇还赌着气，坐着没动。

  翟凤玲过来哄她，“小妹听话，赶紧洗个澡，这湿哒哒的穿着多难受。”

  湿衣服穿身上确实挺难受的，翟凤娇这才转过了脸，“你放那儿吧，我一会儿就洗。”

  翟凤玲见她态度有点松动，想着应该不会再犯倔了，又叮嘱了她一句，然后便出去了。

  翟凤娇从里面把门闩上了，然后脱了衣服洗澡。

  一边洗澡一边想着对策。

  刚洗好，就听到外面有人跟翟凤玲说话，“凤玲姐，娇娇呢？”

  翟凤玲，“在屋里洗澡呢。”

  王文丽温声道，“那我等她一会儿。”

  钱秀芝跟王文丽的妈许巧香不对盘，再加上她也不大喜欢王文丽，所以就很不客气地对王文丽说道，“娇娇要休息，你走吧。”

  翟凤娇还有话要跟王文丽说呢，她怕王文丽真走了，便在屋里大声说道，“文丽你先等我一会儿，我马上就洗好了。”

  王文丽在外面应了一声，“你慢慢洗吧，我在外面等你。”

  钱秀芝脸一下子就拉下来了，“你这人……”

  不等她说完，翟凤玲就扯了扯她，然后朝着屋里呶了呶嘴。

  翟凤娇这会儿还赌着气呢，再把王文丽赶走，只怕是火上浇油，她会更来气。

  到了嘴边的话，钱秀芝又给咽了回去，又实在是烦王文丽，便回屋了。

  眼不见心不烦。

  不过回屋之前小声叮嘱翟凤玲，“看着娇娇，别叫她出去。”

  翟凤玲点了点头。

  翟凤玲给王文丽搬了个凳子，让她坐下了，然后对王文丽小声道，“文丽，一会儿你也帮着劝劝娇娇，以后可别让她干傻事了。”

  王文丽乖巧道，“我会劝她的凤玲姐。”

  翟凤娇怕王文丽走，赶紧把衣服穿上打开了门。

  翟凤玲要进屋把洗澡水给她端出来，她都没让翟凤玲端，把王文丽拉进屋后，又把门给闩上了。

  怕翟凤玲或钱秀芝在外面偷听，还把窗户也给关严实了，这才急切地问王文丽，“文丽，我妈死活也不同意我跟向阳的事，怎么办啊？”

  跳河吓唬钱秀芝的主意就是王文丽出的，可事实证明，就算是她寻死，钱秀芝也是不同意她嫁给林向阳。

  她现在是六神无主，只盼着王文丽能给她拿个主意。

  现在也只有王文丽愿意帮她了。

  王文丽叹了一口气，“刚才我看到林向阳了，他听说你跳河了，立马就跑过来了，正好给我碰上了，我想着你妈这会儿还在气头上，看到他，不得大扫把给他赶出去？所以我就叫他先回去了，我看他脸色很差，人都是抖的，生怕你有个好歹，唉，他是太喜欢你了，如果如果他知道你跟他的事黄了，我估计呀，就换成他跳河了。”

  王文丽这么一说，翟凤娇是既心疼又着急，拉着王文丽道，“你主意多，你帮我想个法子呀，反正这辈子，我是认定了他，非他不嫁。”

  王文丽安抚地拍了拍她，“我倒是还有个法子……”

  翟凤娇急切道，“那你快说呀。”

  王文丽趴在翟凤娇耳边道，“生米做成熟饭。”

  翟凤娇开始没反应过来，等到明白是什么意思时，脸一下子红了，“你胡说什么呀。”

  王文丽，“也只有这样了，到时候你都是林向阳的人了，你妈总不能还反对吧？”

  王文丽见翟凤娇扭捏着没吭声，又对她说道，“我也是看你们两个是真心相爱，林向阳又那么在乎你，所以才给你出这个主意，你如果不同意就算了，你就当我没说啊。”

  翟凤娇心里百转千回。

  她喜欢林向阳，她是一定要嫁给林向阳的。

  既然早晚都会跟林向阳结婚，那早一点成他的人，还是晚一点成他的人，好象也没什么关系。

  而且就如王文丽说的那样，她真成了林向阳的人，她妈总不能还反对吧。

  这么一想，她心里就打定了主意，小声对王文丽说道，“你去找向阳，你跟他说，叫他今天晚上在家里等我。”

  王文丽，“你可想好了。”

  翟凤娇脸上一片绯红，不过态度却很是坚决，“我想好了。”

  王文丽，“行，那我去跟林向阳说。”

  翟凤娇催她，“你快去吧。”

  王文丽站起来，想了想，又跟翟凤娇确认了一遍，“你可要说到做到，别我给林向阳捎过去话了，你又反悔了，你让他看到希望，又让这个希望破灭，那可是要了他的命了。”

  翟凤娇，“我说到做到，今天晚上我肯定会过去找他。”

  王文丽这才打开门走了。

  翟凤娇在屋里听到王文丽跟翟凤玲说道，“凤玲姐，我已经劝过娇娇了，她不会再干傻事了，先让她好好休息休息吧，大家都冷静冷静，有什么事回头再说。”

  翟凤玲，“谢谢你文丽。”

  王文丽，“凤玲姐不用跟我客气，娇娇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也希望她能好好的。”

  王文丽跟翟凤玲说了几句话就走了。

  翟凤娇想着要让钱秀芝和翟凤玲放松警惕，便把刚才的洗澡水舀到小盆里，然后端了出去。

  翟凤玲看到了，急忙把她手里的水盆接了过去，“娇娇你歇着，叫我端。”

  翟凤娇，“大姐我没事。”

  顿了顿又跟翟凤玲说道，“大姐，刚才洗澡的时候，我也想了想，我做事确实也冲动了，我不会再干傻事了，我跟向阳的事，你叫我再好好想想，我知道你们都是为我好，我会再慎重考虑一下的，先别逼我行吗？”

  她说这番话声音不小，保证屋里的钱秀芝也能听到。

  翟凤玲欣慰道，“你能这么想就对了，你是妈的心肝宝贝，妈怎么可能害你呢，妈经过的事多，见过的人也多，她反对，那肯定是有道理的。”

  翟凤玲怕说多了再让翟凤娇反感，所以适可而止，没再往下说。

  说完又摸了摸翟凤娇的头，“去歇着吧。”

  翟凤娇小声道，“我怕妈看见我生气，你去帮我跟妈道个歉吧。”

  翟凤玲笑了，“妈咋会真跟你生气，快别多想了。”

  翟凤娇“嗯”了一声，然后回屋了。

  翟凤玲把她洗澡的水端出来倒了，钱秀芝从屋里出来了，把翟凤玲拉到了一边，小声道，“娇娇真想通了？”

  翟凤玲，“看着倒也没完全想通，不过能听进去话了，妈，先别逼她，她性子倔，还是让她自己想通。”

  钱秀芝叹了口气，“她能自己想通那是再好不过，唉，那就再等等吧。”

  说完又对翟凤玲说道，“这会儿也没事了，你回吧。”

  翟凤玲不放心，便对钱秀芝说道，“回去也没事，我等天黑了再走吧。”

  钱秀芝，“行，那你吃了晚饭再走。”

  说完朝着翟凤娇卧室呶了呶嘴，“你去看看她在屋里干啥？”

  翟凤玲应了声，然后轻手轻脚的进了屋。

  翟凤娇卧室的门虚掩着，翟凤玲过去看了看，见翟凤娇背朝门躺着，看着象是睡着了。

  她出来对钱秀芝说道，“看着是睡着了，睡觉是好事，说明她心里没憋事。”

  钱秀芝，“叫她睡吧，等吃饭的时候再叫她。”

  晚饭是翟凤玲做的，做好以后才喊翟凤娇起来。

  翟凤娇起来后，虽说看着还有点别扭，不过倒是该干嘛干嘛。

  钱秀芝松了一口气，想着等翟凤娇的气消了，再找机会好好劝劝她。

  吃过了晚饭，把厨房收拾了，天也快黑了，翟凤玲见娘儿两个都挺正常的，想着不会再有什么事了，便跟钱秀芝和翟凤娇说了一声，然后回自己家了。

  院子里种了几棵凤仙花，翟凤娇摘了几朵，揉烂了往指甲上涂。

  钱秀芝看见了，对她说道，“你韩姨家有明矾，明儿个我去问她要一点，给你包红指甲。”

  翟凤娇，“今儿个花开的有点多，我现在就想包，妈你现在就去帮我要一点吧，你多问韩姨要点，下回还包。”

  钱秀芝见翟凤娇说话正常，不疑有他，再加上也想哄哄翟凤娇，便答应了一声，“行，我这就去问她要。”

  说完便去邻居家要明矾了。

  翟凤娇见钱秀芝出去了，飞快的跑进卧室，把压在枕头下的钱往兜里一揣，然后就跑出去了。

  钱秀芝还没有回来，翟凤娇能听到她在隔壁说话的声音。

  翟凤娇蹑手蹑脚的走了出去，然后飞快的跑了。

  林向阳家住在另一个家属院，步行过去也就十来分钟，她跑的快，顶多五六分钟就跑到了林向阳家。

  林向阳一直在院门口等着她，焦灼不安地转来转去。

  听到脚步声，抬头一看，翟凤娇上气不接下气的跑过来了，然后一头扎到了林向阳怀里。

  林向阳看她跑的满头大汗，脸红得跟个熟透的大虾似的，心疼地喊了一声，“娇娇。”

  翟凤娇顾不上跟他说别的，拉着他就进屋，“快进屋。”

  林向阳被她拉着进了屋，翟凤娇腾的一下就跳到了床上，把身上的衣服一扯，然后对林向阳喊道，“我妈肯定很快就追过来了，你快脱了衣服上来呀。”

  心爱的姑娘，美好的，林向阳只觉浑身的血都朝着某处涌了过去，哪里还有理智可言，三下五除二脱了身上的衣服，然后跳到了床上，一下把翟凤娇压到了身下……

  正亲着，听到院子里传来杂乱的脚步声，然后就是钱秀芝的声音，“娇娇！娇娇！”

  林向英和林向新早被林向阳打发出去了，林奶奶瘫在床上动弹不得，钱秀芝一路畅通无阻的找到了屋里，然后就看到翟凤娇被林向阳压在身下，两人都裸着身子……

  钱秀芝只觉头嗡的一声，眼前一黑，差点没栽倒地上去，赶紧用手扶住了门框。

  翟凤娇看到钱秀芝这个样子，她又心疼又害怕，不过事情既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已经没办法回头了，便硬下心肠跟钱秀芝说道，“妈，我已经是向阳的人了，我要嫁给她。”

  钱秀芝耳朵嗡嗡直响，眼前是啥也看不见，她摆了摆手，扶着门框一步一步的挪了出去，碰到个凳子，腿一软，一屁股坐到了凳子上。

  翟凤娇和林向阳穿上了衣服，先后下了床，翟凤娇走到了钱秀芝跟前，喊了一声“妈。”

  林向阳怕钱秀芝打她，把她护到了身后，“都是我的主意，你要打，就打我吧。”

  翟凤娇清楚钱秀芝的脾气，发起火来绝对敢打人，她怕钱秀芝打林向阳，对钱秀芝说道，“反正事情已经是这样了，我已经是向阳的人了，除了他，也没人要我了。”

  钱秀芝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林向阳见状，扑通一下给钱秀芝跪下了，“钱姨，你就同意我跟娇娇结婚吧，我发誓，我以后一定会对她好的，我会努力挣钱让她过上好日子的。”

  翟凤娇也给钱秀芝跪下了，“妈。”

  钱秀芝坐了半天才缓过来那口气，她看了看跪在自己跟前的两人，啥话也没说，站起来走了，一向挺直的脊背都驼了。

  钱秀芝被气得病了一场。

  饶是如此，也没断了翟凤娇要跟林向阳结婚的念头。

  钱秀芝拉着翟凤娇，苦口婆心道，“娇娇，妈不同意你跟林向阳的亲事，他家穷倒是次要的，妈是没相中他这个人啊，向阳他一股阴沉相，妈是怕你跟他结了婚，他再对你不好……”

  翟凤娇，“妈你放心，他对我很好，这个世界上，再也找不到比他对我更好的人了。”

  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钱秀芝实在没了办法，只好同意了两人的婚事。

  虽然翟凤娇和林向阳是自由恋爱，不过钱秀芝还是找了个媒人，有些不好当面说的，都让媒人传话。

  比如说，翟凤娇结婚，钱秀芝还是希望跟翟凤玲她们三个结婚一样，虽说不是三媒六聘那么讲究，可象定亲啊，彩礼啊，该有都得有。

  彩礼她是一分都不要的，等到两人结婚的时候，她还贴上等额的钱让翟凤娇带走。

  不过该有的形式还是要有。

  媒人就去了林家，跟林奶奶商量彩礼的事，哪知林奶奶听了，说啥也不愿意给彩礼，对媒人说道，“我跟你说实话吧，我从头到尾都没有相中翟凤娇，是她死缠烂打的非要嫁给我家向阳，怕林向阳不愿意娶她，把身子都给了向阳了，一个姑娘家，这么轻浮，这就不是个过日子的人，要不是看我家向阳相中了她，就是倒贴，我也不愿意叫向阳娶这么个人进门，你去给钱秀芝回个话，要彩礼，一分没有，爱结婚就结婚，不爱结婚就拉倒，叫她再给闺女找个好婆家。”

  媒人劝了又劝，林奶奶一口咬定，没有彩礼。

  媒人只好去给钱秀芝回了话，不过林奶奶说的话实在是太难听了，媒人没敢学给钱秀芝听，只委婉的说林奶奶说家里没钱。

  饶是这样，也把钱秀芝气的不轻。

  翟凤娇便跟林向阳商量。

  林向阳挣的工资，每月都交给林奶奶保管，林奶奶不往外拿，林向阳也没办法。

  不过林向阳也不想委屈了翟凤娇，便向朋友借了两百块钱给了钱秀芝，彩礼的事才算是过去了。

  林向阳家本来就穷，林奶奶又不愿意往外拿钱，翟凤娇和林向阳结婚的时候，很是寒酸，林家就摆了两桌酒席，而且摆酒席的钱都是林向阳借的。

  饶是如此，翟凤娇还是很高兴，她终于嫁给了她爱的人了。

  林向阳是真的爱翟凤娇，不管林奶奶怎么骂，家里的事几乎都不让翟凤娇干。

  而且他为了翟凤娇能过上好日子，开始偷偷的倒腾小买卖。

  虽然因为这个，还坐了两次牢，可林向阳胆子大，从监狱出来后倒干不误。

  后来国家政策变了，鼓励个人做生意，林向阳干脆从机械厂辞了职，甩大膀子大干了起来。

  家里的日子是一天比一天好，翟凤娇吃的用的穿的，都是最好的。

  她觉得幸福极了。

  后来发生了一件事，让翟凤娇对林向阳对她的感情产生了怀疑。

  说起来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她去买菜的时候，碰到了初中时候一个男同学，然后站着说了会儿话。

  因为谈起了上学时候的一些趣事，两人说的很开心。

  正说着，林向阳过来了，脸色很是难看。

  那个男同学一看不对劲，找了个借口走了。

  林向阳看着翟凤娇，“他谁呀，怎么我一过来他就走了？”

  翟凤娇不在意道，“我初中一个同学，我没想到他还能认出我。”

  林向阳，“说的挺开心啊。”

  翟凤娇，“就说起了上学时候一些事。”

  林向阳不再说话，就一直盯着翟凤娇。

  翟凤娇见林向阳脸色不好看，还跟他开玩笑，“吃醋了啊。”

  林向阳，“回家。”

  翟凤娇也没多想，跟着林向阳回家了。

  刚进家门，林向阳便把翟凤娇拽到了屋里，还关上了门，对翟凤娇说道，“以后不准跟别的男人说话。”

  翟凤娇不乐意了，“我又没干别的，说两句话怎么了？”

  林向阳一下就掐住了翟凤娇的脖子，“你还想干别的？你想干啥？啊？！”

  虽然以前林向阳也因为类似的事跟她发过脾气，可哪一次都没这次严重。

  翟凤娇是娇生惯养长大的，林向阳这么对她，她也来了脾气，跟林向阳顶嘴道，“你管我干什么！”

  这句话一下子惹恼了林向阳，他抱起翟凤娇就摔到了床上，然后疯一般扒了两人的衣服压了上去，“我是你男人，你就得听我的，你眼睛只能看我，别的谁都不能看，你听到没有！”

  这次差点没把翟凤娇给折腾死。

  翟凤娇跟他怄了几天的气。

  林向阳对她一直赔礼道歉，好声好气的哄她。

  翟凤娇气消了，以为林向阳是受了什么刺激，所以才有过激的行为。

  哪知那只是一个开始。

  刚开始，林向阳只是不让她跟男人说话，只要看到她跟男人说话，回到家就折腾她。

  后来发展到不让她见任何人，见钱秀芝和翟凤玲她们，都是得他批准。

  如果不经他允许跟钱秀芝她们见了面，他知道了就会大发雷霆，他不打她，却是当着她的面砸东西，把家里砸个稀巴烂，然后就在床上折磨她。

  翟凤娇成了林向阳关在笼中的宠物。

  他确实是爱她的，什么都给她最好的，在外面也不乱来，回了家想着法子哄翟凤娇高兴。

  可翟凤娇一点儿都不快乐，她得了严重的抑郁症，最后从顶楼上跳了下来。

  翟凤娇的魂魄浑浑噩噩的在空中飘荡，突然有一天她清醒了过来，竟然发现自己是飘在一条河的上面，她清楚的看到，自己跑到河边，一下子跳到了河里，然后又看到一个人骑着自行车飞驰而来，骑到河边把车子一扔，扑通一下跳到了河里，把“她”从河里拖了出来。

  她惊恐地发现，她又回来了！

  她竟然又回来了！

  是不是意味着过去的一切又要重演一遍？

  可她再也不想看到林向阳，她宁愿死，也不愿意再见到林向阳！

  她看到旁边有个跟她一样飘荡的魂魄，就猛的推了那个魂魄一下，那个魂魄象是被地上的什么给吸住了，急速的下落，趁着这个机会，她赶紧逃离了这里。

  很快的，便坠入了无边的黑暗。

  在坠入黑暗前的那一刻，翟凤娇知道这次是真的要死了。

  死了真好，再也不用看到林向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