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高兴得很，看着那和自己一样的傀儡符，散发出自己一样的气息，高兴的看了半天。

  “那剩下的材料……”

  这老板是个实在人，她一直在他这里交货，买材料，晏祁他们也是。

  宁薇月推回去，对他道：“说了免费帮你做的，你帮我留意顾客还没谢你呢。”

  老板笑笑说：“我自然不会让自己吃亏，会收那做傀儡符的人搭桥牵线的报酬。”

  ……

  宁薇月从店里出来，看着荷包越来越鼓真是高兴。

  她正乐呵的往回走的时候，突然一个什么东西撞进了她的身体里，宁薇月原本轻快的步子突然就停了下来。

  街上的人还觉得奇怪，这人怎么走着走着突然刹车，害得后面的人险些撞上。

  什么东西？

  “是我。”

  内界空间里传来烛衍的声音。

  宁薇月：“……”我这是没门还是怎么的？说来就来，说走就走。

  这说来也怪，小红的根就种在内界空间中，要进出的话，尚且要得到她的允许，怎么烛衍就跟走自己家似的，权限跟她这做主人的一样了。

  “你怎么突然就来了，也不跟我说一声？”

  “我站在大街上跟你说吗？”

  宁薇月：“……”

  “哎，罢了罢了，先回去再说。”

  她迅速回了散修盟，躲进山沟的房子里。

  关上门，烛衍就出来了。

  “你怎么换地方了？”

  宁薇月说：“这里离矿脉近，我能吸到的仙力强。”

  “嗯，怎么搞了一群蜜蜂进去？”

  宁薇月笑笑，“你看到啦？怎么样，这群蜜蜂不错吧？有了它们，空间里那些仙花仙草授粉就不愁了。”

  烛衍淡淡的一抬眼，“搞蝴蝶不行，嗡嗡的吵得很。”

  宁薇月：“……”吵得很跟你有什么关系呀？又不是你的内界空间。

  “可以吃蜂蜜啊，我就爱吃那个，这种蜂蜜仙气很足的，你尝尝。”

  “没兴趣。”

  “蜂王浆一瓶值一百万仙晶。”

  “下品。”

  宁薇月嘴角一抽，提醒我下品什么意思？

  “就算是下品也很多了，我那艘仙舟还不到一百万呢。”

  烛衍道：“你若是拥有了雪姬的那具身体，就能打开她的储物手镯，一百万下品仙晶对你来说又算什么？”

  这一回，宁薇月认真的想了想，“真的可以吧？”

  烛衍：“……”

  “我现在，真的可以成为雪姬吗？”

  烛衍说是那么说，这下她认真的问，他却沉默了。

  片刻后，才道：“还不是时候。”

  宁薇月白他一眼。

  就知道。

  “对了，阴月的事办妥了吗？”

  “嗯。”

  “救出来了？”宁薇月激动的问：“她在哪儿？”

  “她和琰凰在一块儿，需要闭关稳定一段时间。等稳定之后，我会带你去见她。”

  “好吧。”

  宁薇月想起一事来，“对了，给你看看这个。”

  她将那枚绿油油的种子拿出来放在桌上。

  烛衍盯着那种子，神情突变。

  片刻后，感叹道：“以为雪姬够惨，没想到更惨的在这儿。”

  “她怎么了？”

  “应该……相当于死了。”

  这话说得，什么叫应该？什么叫相当于？

  “你不是说神族不死不灭吗？”

  “神族不死不灭，可她回到了最初状态。这是木神清柠最原始的状态，这枚种子我拿去神族栽种，许多年后，会成为新的木神，但会是一个全新的神，她不会再是清柠。”

  宁薇月张张嘴，一时间无法言语。

  鼻子酸涩得发疼，有一种奇怪的情绪充斥着全身，让她的眼眶莫名的蓄满泪水。

  宁薇月想，这可能跟她确实是雪姬有关吧。

  “木神，清柠她，跟雪姬关系很好吧？”

  “嗯，听说她们确实关系不错。”

  宁薇月深吸一口气，压下那种想哭的情绪。

  “我看到她留给……大概是留给雪姬的记忆，说她的记忆也会像雪姬那样消失，可是我没看全就被逍遥子打断了。”

  她将当时的情形告诉了烛衍。

  “你能帮我再次看到她的记忆吗？”

  烛衍摇摇头，“不能，已经没有了，你看到的就是她留下的全部记忆。”

  他拿起那枚种子看了看，道：“木神还在，这世上已经没有了清柠。”

  “怎会这样？”听他说这话的时候，宁薇月有种难以忍受的难受。

  她握紧了拳头，想到仙主的样子，恨不能立刻手刃了他。

  “这算哪门子神族不死不灭？真没办法救她了吗？”

  烛衍沉默良久，才道：“雪姬那句话说得很对，不管是身体还是……还是这枚种子，都不是最重要的。记忆在，那个人才活着。记忆没有了，即便没死她也成了另一个人。这么算来，雪姬也死了。”

  说罢，他将那种子收了起来。

  “放在我这里吧，将来回了神界，我会让新的木神诞生。”

  ……

  木神清柠的遭遇让宁薇月焉巴了好几天，干啥都没兴趣，满脑子都是仙主符天的样子，一想到他就咬牙切齿。

  数日后情绪才逐渐稳定下来。

  雪姬和烛衍都说没有了记忆就等同这个人死了，即便重生也变成了另一个人。

  但宁薇月觉得并不全对。

  清柠的记忆为什么她才能看到？雪姬的记忆为什么她才能看到？

  她为什么在知道清柠的遭遇后，会那么难过？她为什么此刻想宰了仙主？

  不皆是因为她大概率就是雪姬的转世么？

  记忆没有，感觉还在。

  总会因为一些人，一些事，便触动刻印在灵魂深处的情绪。

  宁薇月来到内界空间中，看到远处烛衍正在指挥小红干活，埋怨它蠢笨，将那花圃种得那么丑，没有半点层次感。

  小红像个犯错的孩子，站在一旁不安的挨训。

  这年头花生艰难，它不但要负责将自己种好，还要负责将别的花草种好。

  关健神尊的审美标准太高，它已经努力的干活了，还是没达到他的要求。

  若是往日，宁薇月就跑去帮小红说话了。

  但她这几日精神不济，实在没精力跟烛衍斗嘴。

  只叹了口气，躺在若木下的毛皮毯子上无言看天。

  像烛衍这样没有朋友真好，没有朋友就没有弱点，就没有人可以伤害到他。

  嗯，那个符宗的师父不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