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奇幻诡谲一日游[完]
作者:西西莱客      更新:2023-08-21 15:57      字数:7428
  黄豆滚地成兵,力大无穷且刀枪不入,阻住了青蛇去路。

  青蛇愤然不平,青光上冲云霄。

  她弃了许仙,直奔悠然看戏的丹辰子,剑光煌煌: &34;多管闲事的臭牛鼻子!&34;

  &34;青娘子,贫道不善武艺~&34;丹尘子道长绕无常阴差们打转,手按住许仙肩膀: &34;莫急,莫急。&34;

  &34;小心伤了许相公。&34;

  青蛇急死了,瞪眼,更怒。

  丹辰子似滑不溜手的泥鳅,前进后退自如,洒脱不似平常人。

  似鱼儿游走四方,绕各处打转,青蛇与他纠缠不休,却揪不到丹辰子衣角。

  鬼司阴差们阴气森森,李威廉等人琢磨道长行不行,耳边蓦然响起乐声。

  大家: &34;?&34;

  打架还带bg的?

  “唉嘿嘿呀~”

  被道士与蛇妖当柱子环绕的清秀书生微微上前,面相愁苦,捏腔拿调,张嘴唱: “娘子为我去奔忙,奈何许仙落黄泉~&34;

  “青儿请听我一言,许仙从不念功名,唯念佳侣伴身旁。”

  许仙摊开双手,凄苦难抑制:“无常既来索命魂,好夫妻姻缘也尽~”青蛇冷哼,掐指侧身: &34;怎能说个姻缘尽?&34;

  “姐姐上天取仙丹,让你得转死复生~”古典的唱腔,古典的歌词,大家唱的好听且认真。李威廉懵了,直播间观众懵了。

  有些鉴赏能力的观众若有所思: “似乎有点子戏腔的味道。”王甜甜瞪眼珠子: &34;不、不打了?&34;

  丹辰子道长甩浮尘,捋八字胡,张嘴也唱: “阎王叫人三更死,哪里等得到五更。”大家: &34;……&34;您还真唱?

  无常拖拽过许仙,随队阴差们一蹦三尺高,随风飘向天。官袍袖摆垂在身侧,阴气翻卷,他们升天而去。

  &34;哼!&34;

  青蛇瞪丹辰子,她手腕翻转,掐指诀,亦是随风上云霄。翻开云雾,青蛇化光追鬼而去。

  这一幕仙气飘渺,李威廉张嘴:“飞、飞了?!”

  /

  他们会飞?!

  观众立刻抛弃轻功: “我要学这个!!!”

  &34;道长,我们快追。&34;

  丹辰子:“事情了结,何必再追。”观众们好奇剧情发展,好奇青蛇怎么飞的。

  周仓跟王甜甜附和李威廉,撺掇着丹辰子追随而去。“他们未走寻常路,想追上却是不易。”

  “看看倒也无妨。”

  丹辰子道长取符纸,掐诀: “天地阴阳,乾坤借法,乘云吐雾,千里可行。”

  &34;云来,云来,急急如律令!&34;

  云气自丹辰子脚底升起,驮着一人三猫,直升天际,往西北追去。

  李威廉:&34;???&34;

  &34;道长,你也会飞?!&34;好法术,好仙。

  虚幻云朵边缘,李威廉探头。

  茫茫黑夜,街道轮廓后退隐没,越来越远。

  王甜甜跟周仓缩猫爪肉垫,云朵棉软,有些似是棉花,并不如何坚硬。坐着,却稳稳当当。

  三只猫猫兴奋在云朵上蹦跳来去,偶尔还打个滚儿。

  丹辰子负手立云端,道袍卷云雾,似神仙中人,端的是一派道骨仙风。与李威廉共视野的观众见山野连绵,伸手是漂浮的云烟雾气。王甜甜偷偷搓下一团云朵,摊平在掌中。

  风一吹,云散成雾。

  仰头,是苍蓝天空。

  云下,人影迭宕。

  前所未见的体验,似真入了仙境,心胸都开阔起来。

  &34;道长,那好似有两个小贼。&34;

  下头,瓦舍院墙头上攀着两个缩头缩脑的家伙。他们鬼鬼崇崇,左瞧右望。

  丹辰子云靴轻踏,不如何动作,脚下白云就转了方向。

  云朵慢悠悠飘向两小贼头顶,路过刹那,闪电和暴雨吓得小偷跌下墙头。

  倾盆暴雨,落地的小偷又站立不稳,摔在泥地中哇哇乱叫。

  他们惊醒了主人家,闹的一番鸡飞狗跳。

  李威廉猫爪扒云头嘎嘎笑,王甜甜和周仓欢快甩尾巴。

  一人三猫随着腾云,消

  失在天际尽头。

  临走前,主家还在骂: “死贼头,老天爷都看不过眼了,要下雷来劈你!”矗立幽冥的鬼门关前,四面八方有勾魂使蹦跳歪斜着靠近。

  &34;道长,他们打起来了!&34;

  三只小猫凑到一起,观众们瞪眼瞧。

  鬼无常的勾魂链与白娘子的水袖对撞,破碎满地云气。长长的水袖似浪涌,似风卷,它灵巧如蛇,卷住许仙魂魄。

  &34;小青,走!&34;

  白娘子水袖舞动,随风化光起。

  她飞得极快,须臾穿行数十里,却迎面撞上飘荡的白云,一道人盘膝而坐,环抱浮尘问候: “白娘子,恭候多时了。”“丹辰子道长。”

  白素贞迈前,广袖浮动。长长水袖拖拽到腰侧,似水跌宕,涌动着。

  她白衣似雪,分明是妖,却与青蛇之媚态横生不同。白素贞温润且具慈悲相。大家很意外。

  &34;师父,你要拦他们?&34;李威廉体验超级腾云术后,厚颜无耻地切换称呼抱大腿:“您老说不擅长打架的?&34;

  丹辰子: &34;……&34;

  屏幕挡不住丹辰子的无言无语,观众笑得肚皮痛: &34;不愧是我们威廉,跟你强行有缘。&34;

  &34;姐姐,就是这臭道士,与鬼差沆瀣一气!幸亏你回来及时,不然等许相公进了鬼门关,一切都晚了。”青蛇横眉冷对。

  王甜甜:&34;不会……&34;

  周仓: “又要唱歌?”

  “福生无量天尊。”丹辰子道长: &34;白素贞,你虽与许仙有宿世姻缘,但人妖殊途。&34;&34;人妖相合,逆天地伦常。莫让你千年修行化为乌有啊。&34;白素贞: &34;多谢道长提醒,白素贞不悔!&34;

  她急着救回许仙,与青蛇化为一清一白两道光,直冲钱塘镇。丹辰子: “劫难重重,劫难重重啊。”故事引子起得恰到好处,观众们看得心痒痒。

  人妖恋?

  听着好刺激。

  奈何,丹辰子道长不再带众人看后续剧情了。

  王甜甜追问两三回,丹辰子道长闭目养

  神,只当未闻。大家都蔫蔫的。

  观众: “可恶!怎么可以这样吊我胃口,好想知道白素贞接下来的故事。””我们去要求官方开放剧情!&34;&34;其实,丹辰子道长唱歌还挺好听。&34;

  周仓对丹辰子随口而言的典故禁忌更感兴趣: “道长,人妖殊途是何意?”&34;你会与鬼相恋吗?&34;周仓想起撵着自己满山跑的恶鬼,沉默。

  &34;妖魔鬼怪,不与人道同。&34;

  李威廉嗅了嗅鼻子: “什么味?”

  &34;好香的酒。&34;丹辰子眼睛发亮,迅速降下云雾,摘了酒葫芦跑出去。

  走过藤蔓缠绕的小树林,踩过落花草木,王甜甜嗅到馥郁酒香,夹杂着花草清香,极为好闻。他们转过山路,眼前豁然开朗。

  清辉洒落,听溪流潺潺,水清林深。

  月辉朦朦胧胧,人也朦朦胧胧,氤氲上柔缓的光。

  &34;见面是缘,能否讨一碗水酒喝?&34;

  眉目舒朗、有书卷气的温雅书生着金丝云纹广袖长袍,腰间束玉带,环佩玉簪,华贵风流。

  他似山雾里走出来,手执书卷,抱歉拱手,“道长远道而来,本该请入,但今夜是我等文人聚会的雅集日,不好让外人打扰。&34;

  “此间多是我们相熟之人,大家以文会友,以作赏玩。”李威廉光明正大绕过文氏,想溜进去。

  “这位兄台,还请止步。”对面倜傥行来个着青色长袍的清瘦书生,他轻巧挥手,李威廉成了个滚地葫芦,咕噜噜滚回台阶。

  “喵~”

  李威廉昏头昏脑瘫坐。

  对面树林走进七八个着各色古装衣衫、神情兴奋的家伙。打眼一瞧,李威廉知道,那是与他们一样的鬼屋游客。过了数个场景,李威廉清晰感觉到现代人与古人的不同,气韵气质的迥然是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

  &34;师父,为什么他们可以进?&34;

  黑白花猫猫张牙舞爪,猫脸气愤,炸了猫须。中年文士祁正折扇轻敲掌心,眉眼温和地解释: &34;几位小友持请柬而来,自然可以进。&34;

  周仓三人: &34;??&39;

  br /大家都是游客,凭啥我们没请柬?

  &34;威廉,你们走大运了!带你们的丹辰子好像是个特殊npc!&34;&34;对对对,其他人都是一个个过场景的。&34;

  丹辰子叹气,琢磨着不肯离去: “祁兄,客人太多,想必缺少人手奔走服侍。我帮你这小忙,给我换杯水酒喝?&34;

  “这……”祁正还是摇头: “你一人不够。”

  丹辰子徐徐颔首,微笑: “一人足矣。”

  他右手掏左侧袖兜,数个纸人摊开在掌心,念念有词: “杏杏冥冥,天地之灵,纸人化生,鬼物运神。”

  &34;急急如律令!&34;

  纸人落至地面,咕噜打了个滚儿。

  白烟散开,化成七八个清秀俏丽的童子童女,它们对丹辰子盈盈拜下: “拜见道长。”

  自认见多识广,再不会被惊讶的观众们: “还能变人?!”

  你这想象力犯规了!

  丹辰子浮尘扫过猫脸呆滞的三猫,白烟乍起散去,李威廉化为本相。王甜甜离两个童子极近,好奇捏住他们的小脸蛋儿。入手柔滑细嫩,皮肤娇软,与真正的小孩无异。

  好神奇!

  不对不对,王甜甜又摇头,鬼屋特效而已。可就算如此,想象力的离奇出彩,还是超乎预料。

  丹辰子道长卖了李威廉三个当服务员,有了入宴席喝酒的资格。他悠闲举杯,与一众文士畅谈大笑。

  观众: &34;npc卖了游客当苦力,绝了绝了。&34;李威廉放酒碗到一个个精致木盘上,推了木盘。木盘顺溪流而下,经过文士们身旁时,偶尔会被取走。

  &34;研墨。&34;

  东南角,四五个文人展开画卷。

  老成持重的儒士接过笔墨,扫一眼干涩的笔头,老者轻叹摇头: “哪来的后辈,竟连墨都研不好,去去去。&34;

  王甜甜面露羞愧,后退到角落。

  一眉目冷肃的年轻书生上前,躬身作揖, &34;老师,学生为您磨墨。&34;

  他手拢袖袍,捏住墨条,缓缓研磨。

  一点颜料在清水中晕染开,年轻书生冲

  洗笔墨,动作行云流水,不疾不徐。平凡简单的小事亦有说不出来的雅致风度,从容不迫。王甜甜不敢相信。

  研磨洗笔这等小事,大家做来无甚区别。偏偏青年,做来韵味悠长。他明明五官普通,远比不得星际娱乐圈的明星顶流。可风度雅致而从容,行走坐卧皆似画中人也,行事不落凡俗。

  王甜甜看呆了。

  周仓与场外观众凝视全场,一动一静,动静皆若天成。

  他们饮宴,却入了画。

  那是名士风流,挥毫泼墨,笔走龙蛇,文章天成。那是高山流水,琴音焚香,不落幽谷,不入凡俗。

  手握请束的游客们在窃窃私语,周仓放下青瓷碗碟,看青灰覆盖的山石地面。数道单薄被拉长的影子交织着,微微摇晃。宴会高谈阔论的文人们着长袍,周仓还是观察到了这群人脚尖未着地面。

  鬼!

  竟是鬼宴!

  “诸位,我等云集于此,说不得,能出几篇流传于世的佳作。”&34;祁兄说的极是。&34;文人大声附和。

  祁正走到溪流上游,亲自拿起水瓢,推酒碗放进溪流。漂浮的各色碗蝶被童子们小心带走。

  木碟乘着酒碗,落到一褐袍老者身前。

  他面相清耀,目光流连各色美景,缓缓朗声而笑: “最近确有所得。”

  “一曲新词酒一杯,去年天气旧亭台。夕阳西下几时回。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小园香径独徘徊。&34;

  &34;好词好词啊。&34;

  满堂喝彩。

  酒盏一次次顺溪流而下,停落到某位文人身前。他们或凝眉沉思,或谦虚发笑,表情各异。有的文如泉涌,从容大笑。

  有的皱眉,狼狈思索久不得,拿起酒盏,豪爽地一饮而下。

  满地落红,溪流潺潺,观众们似也参与进文采斐然、文人墨客的风韵雅事中。溪流两旁,或洒脱、或桀骜、或严肃的身影虚幻起来。

  洒脱自在的中年文士行走雨中,曼声长吟: “……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34;

  “……多情自古伤离别,更哪堪、冷落清秋节。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落魄

  文人酒气浓重,市井瓦舍里,丝竹声中,他沉沦半生。

  &34;水是眼波横,山是眉峰聚,欲问行人去哪边,眉眼盈盈处……&34;&34;枯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古道西风瘦马……&34;

  他们抑扬顿挫,他们放浪行骸,他们朗声大笑,他们纾解胸中郁结烦闷。一首首,一句句,一声声,落进人耳中,踩到人心上。王甜甜眉眼染上惊异,

  嘻哈说笑的讨论声在曲水流觞渐入高潮后噤声。

  年轻的游客们从饶有兴致到满眼赞叹震惊,现在开始瑟瑟发抖。再是愚昧不上进,亦能从词中感受到斐然才气,文华流转。

  直播间弹幕从爆发式增长到彻底安静,只剩零星评论孤零零飘过: &34;梦回语文课。&34;&34;还是没上过的那种!&34;

  兴到浓处,文人们觥筹交错,放浪形骸。

  酒水渗入溪流,散出馥郁酒香。

  丹辰子满意了,他转转酒葫芦,扶书桌起身。

  盘子里蜜饯瓜果自动飞入他袖中,道士吊儿郎当,踱步离去: &34;好酒,好酒~&34;他又唱起道歌,歌声混着文人们的词曲,融洽相合。

  王甜甜: “周叔,道长走了。”

  周仓正与李威廉讨论这群文人是人是鬼,见丹辰子踱步离去,三人不约而同跑步跟上。他们都意识到丹辰子的不同,他明显是特殊npc。

  &34;道长!&34;

  王甜甜拽住驴子尾巴,不让丹辰子跑掉: “那些人没有影子!”

  &34;道长,他们是鬼!&34;

  丹辰子打哈欠,晃酒葫芦,似笑非笑: “唔,荒山野岭,举办酒宴,自然是鬼宴。”“那、那些客人……”王甜甜惊悚。半遮掩的藤蔓后,隐约可听丝竹声。

  游客们还兴奋绕着文人们打转,还有些在学习拨弄古琴,品评诗文,喝酒品茶。看着看着,眼中含笑的秀雅文人变了模样。

  阴森诡相,戾气横生。

  他们包围了游客,游客浑然不觉,还在吃桌上的腐烂糕点。

  还有小姐姐追着双目淌血泪的鬼笑闹,王甜甜认出来了,这是那研墨的书生。她头皮发麻,不敢继续想下去。

  /&34;道长,快救救他们。&34;

  “福生无量天尊,贫道是人,非神,岂能救得了天下人?”丹辰子轻拍驴身: “快些随我来,不然,要误时辰了,”&34;尔等不必担忧,那些鬼不伤人性命。&34;

  观众: “嗯?”

  “道长,他们做的诗好厉害。”王甜甜心里嘀咕,好像跟在课本学的部分不相上下。胜利学院复原古籍了?突然感觉,有些学生要倒霉了呢。

  丹辰子面露嘲讽: “非也。他们是群可怜的科举鬼。执念深重,死后不得安宁,幻想自己一步登天,闻名天下。想得多了,以假乱真,还真以为自己那些风流名士。&34;

  &34;原来是这样。他们为什么办宴会还发请束?&34;

  丹辰子捋须: “科举鬼最看不得学生颓丧,不上进。他们死后会出现在考场中,出现在学生的课本文具中,督促他们认真学习,不可懈怠。”

  &34;一旦懈怠,科举鬼发怒,学生日日夜夜被他纠缠,会噩梦缠身。&34;

  大家: &34;?!&34;

  周仓后知后觉,恍然大悟: “怪不得,宴席上的宾客全是年轻学生!”

  观众: “我好想笑。”

  “你不是一个人,我已经控制不住了。”

  &34;嘎嘎嘎——道长,咱们回去好不好。我好看科举鬼们督促学生们学习,会不会很暴力?&34;“科举鬼?做鬼屋也不忘记督促学习,高材生的脑回路啊……爱了爱了。”“彻底明白我为什么考不上名校了。我不配!”

  “做鬼也要考大学!”

  “同学们努力啊,加油啊,一定要通过鬼屋考试啊!别辜负前辈鬼的期望!狗头jpg”丹辰子道长似乎挺着急,小驴子踢踢踏踏,拨开云雾。恍然间,有巍峨大城拔地而起,煌煌不见尽头。

  &34;东、京、城?&34;

  “前方来人,止步!”守门兵卒遥遥望见人来,大声呵斥: “城门已关,闲杂人等,不得入城!&34;

  “再敢靠近,格杀勿论!”

  城门紧闭。

  李威廉轻车熟路: &34;师父,咱们穿墙过去?&34;

  周仓泼冷水: “我们过不去。”

  “有师父在呢。”李威廉暗戳戳拍马屁。

  丹辰子的无语观众感同身受。

  “哈哈哈,道长好心累,道长不想理你,并朝你扔了只狗。”

  丹辰子收起毛驴,掐诀念咒: “真灵性灵,天清地明,欺天瞒地,隐身障目!”

  &34;急急如律令!&34;

  丹辰子走向城墙,守军浑若未觉,任他大摇大摆,靠近城门。&34;这次是……隐身术?&34;

  三人异口同声。

  他们学着丹辰子道长的模样,鬼鬼崇崇走过护城河,确定管用后,又在士卒们跟前晃手吹气。过城墙,进东京城。

  金阙宫墙,灯盏流光,火树银花。卖货郎挑担叫卖,各处的糖人果子种类繁多。

  卖艺杂耍行走过六街,各处灯火明灭,烛照繁华,不似人间景。繁华死板的假热闹街面被刻意一略而过,停留在雕梁画栋前。

  楼阁系满红绸,丹辰子当先跨入。

  红绸绕满楼阁,垂坠而下,流苏轻摇,满室的纸醉金迷。

  他们落座,听得一声锣响。

  有着劲装的舞者落到亭台中央,长身而立,长剑在手。鼓点急促,他们转动长剑,刀刃闪烁银光,舞动如龙。气势如虹,耀耀生辉似天星闪烁。

  剑舞煌煌,绣带飘扬。

  “嗡——”

  喝彩声中,丹辰子笑看三人: “说送尔等下山,来得刚刚好。”李威廉茫然,下山?不是早就下山了吗?

  他疑惑着,捏了块糕点欲放进嘴里, “咯咯咯——”

  鸡鸣升起,天光泄一线。

  “蝶梦庄周,庄周梦蝶,醒来,醒来~”

  红绸飘带的千百颜色褪去,富丽堂皇的亭台眨眼间斑驳古旧。舞者化鬼,宾客化鬼,刹那变鬼域,带着凄风苦雨。天旋地转,王甜甜丢了手中糕点坠地。

  隔远的飘渺鸡鸣声逐渐清晰。

  有鬼在泣泪呼唤, &34;问当年汴京十里,红妆锦绣,今可安在?&34;&34;宫阙万间,尽做了土。&34;

  &34;繁华成空,浮云亦做土。&34;

  “哈哈哈~”丹辰子笑声朗朗,笑声怅惘: “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小楼昨夜又东风,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34;

  &34;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34;漫声吟唱中,天光徐徐亮。

  李威廉三人立在水潭前睁开眼。水清晰倒映着他们的模样,只是,水中再不见那宫阙万间,汴梁浮华。

  “咯咯咯——”

  天,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