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节
作者:温凉盏      更新:2023-07-14 01:15      字数:12713
  “你不爱我,也不爱珍娘,更不爱那个从头到尾被自己的丈夫和‘女儿’耍地团团转,最后还为你们送死的可怜的张氏。”“哥哥,哥哥啊……”她脸上甜蜜的笑终于全部隐匿不见,反而只剩了满脸的苦涩,一声声唤着他。“哥哥。”“你爱的,从来……唔……都……只有……你……自己……啊……”最后一句话断断续续地隐没在喉咙里,最后一个音节落下,她的身体便也轰然倒在了崔相身上,倒下的姿势正好与崔相脖颈交缠,宛如交颈的鸳鸯。周围的人这时才发现,一抹刀尖穿透了她骨瘦如柴的胸膛,从后背透体而出。而崔相,也已经完全地闭上了双眼。——崔相那边的动静,以及高琰做了什么,甄珠全然不知。她只是俯下身,温柔地,细细地亲吻着方朝清。这是他们从未有过的亲密距离。以往哪怕关系最亲近时,他们甚至连手都未签过。她想起在最初相识,她还不知道他已经娶妻时,也曾经有过些小心思,也曾经想过像他这样看起来迂腐守规矩的人,调戏起来是什么样子,甚至也曾想过,他那一抿起来就显得分外迂腐,却也分外可爱的唇,亲起来会是什么滋味。但随即,她知道他已娶妻,他也知道她对他无意,于是两人便成了彻底的君子之交,彼此恪守着朋友的界线,从来没有越过一步。没有想到,有一天居然会亲吻,而这亲吻是永久的告别。她亲吻着他,看着他的双眼,而那双眼也在温柔地看着她。那双眼在笑。于是她也笑了。笑着极尽温柔地摩挲亲吻着他沾了血的唇,笑着看那双眼睛里的光芒一点点消失,直至那双眼永久地阖上。方老板,不,方朝清,再见。她在心里说着,用目光仔细描摹他最后的模样。她忽然想起在郊外农庄时他们互相为对方画的那两幅画像。那时候,方朝清在她眼中就像莲,清姿俊逸,恍如谪仙,从淤泥里长出,开出洁白清香的花,让人敬佩,却也让人不敢亵玩。可现在,她却觉得他更像菊。在温暖和煦的春天萌芽,在雨水丰润的夏天成长,终于在秋天开出璀璨华美的花,却紧接着经遍风霜雨雪,风雪将它的枝条压折,寒霜将它的颜色染上霜红,风雪摧折它,尘土也欺它,然而无论如何,哪怕到下一年春,哪怕失去颜色失去水分,它柔弱的花瓣始终固守枝头,那是它始终不变地一点初心。她就这样怔怔地看了他好久。阿圆愤怒的声音响起时,她抬头看了一眼,就看到旁若无人地叙说着自己是如何与方朝清以命换命的崔晚,也看到狼狈爬来的崔珍娘。她小心地将方朝清平放在地上,将他的四肢放直,防止时间久了四肢蜷曲,无法以体面的模样离开,又仔细地擦拭他脸上、手上,所有裸露在外的肌肤上沾染的血迹。崔晚倒下时,她刚刚把方朝清的脸擦干净,阿圆也终于恢复了平静——起码看上去如此——走了过来。但他遇到了阻碍。一只枯瘦的手抓住了他的衣袍下摆。“带、带我到……清郎……身边……”崔珍娘趴在地上,费力地仰着头,哀哀地向阿圆乞求。“求、求你了。”阿圆脸上露出一个难以形容的表情,荒诞,滑稽,像看着什么人类难以理解的东西,然后,他狞笑一声,抬脚就要踹——然而却又在抬脚的那一刻忽然改了主意。他抬起手,手里有一把刀,那是刚才愤怒之极时想要去砍崔晚的。旁边响起了一阵小小的惊呼,以为他要用这把刀砍了崔珍娘。连崔珍娘自己似乎都这么认为,她的肩膀抖了一抖,然而随即便又仰起脖子,口中还呢喃着,“求你……”阿圆手起,刀落。却没有砍下崔珍娘的头颅,而是将被她抓住的那一截衣衫下摆截断。崔珍娘原本紧抓着衣衫支撑身体,这样陡然落空,便猝不及防地狠狠趴在地上。额头磕出了血,灰尘糊了满脸。本就狼狈至极的脸更添了十分狼狈。阿圆呵呵一笑。“我原本以为这世上不会有比你的脸更丑的东西了。”“可现在我才发现,比你的脸更丑的,是你的心。”“又丑陋,又肮脏,让我看一眼就想吐,踢你我嫌脏了鞋,杀你我嫌脏了手。”“想跟我哥死在一起?你摸摸你那黑透了、烂透了、流着脓、长着蛆、恶臭熏天的心问问自己——”“你配吗?”“你这辈子费尽心思,却既得不到我哥人,更得不到他的心,而下辈子、下下辈子、下下下辈子——”阿圆忽然狠厉地一笑。“我会把你干的好事儿说给方家所有的长辈宗亲,族谱上我哥名字的旁边不会再有你的名字。”“我哥的棺木旁边也不会有你的位置,不仅没有你的位置,我还会把你那恶心的骨头血肉烧成灰,撒地离我哥的坟墓远远地。”“我会请遍全国有名的和尚道士,我会一生积德行善,只为祈祷他永生永世都不会再遇到你这个恶毒的女人!”几乎完全没有停顿的一番话,夏日暴雨般劈头盖脸地砸下来,配合着少年狠厉的表情,眼神的悲痛,以及声音里无尽的厌恶,没有人会怀疑少年是不是只是在说狠话。他绝对会这样做。恶狠狠地说完这番话,阿圆便大踏步地、躲避什么肮脏恶臭的东西一样地走开,走到被甄珠平放在地上的方朝清跟前后,才又猛然放轻了脚步,仿佛怕惊醒了地上那人的酣梦,方才还狠厉的圆眼猛然又落下泪来,呜呜咽咽,仿佛失去母亲的幼崽。看着阿圆远去,甚至挡住了方朝清的身体,崔珍娘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不,你不能,你不能这样——”她嘶哑着喉咙嘶吼着,口齿都清晰起来,早已爬不动的身体拼命地颤动着,那双鸡爪似的手不停地在地面上抓挠,却始终无法让她再前进半分。方朝清就在距离她不到十米远的地方。却是她怎样都无法跨越的距离。“甄珠!甄珠!”她忽然大声喊甄珠的名字,每喊一次,后面都跟着极重极重的气音,破了的风箱一样。“求求你,求求你让我看清郎最后一眼,之前是我不对,我错了,求求你,求求你,我知道你是个好姑娘,清郎那么喜欢你,你一定会答应我的对吧!”她小小的双眼亮地吓人,仿佛将生命都一起燃烧的火焰,这双眼死死地盯着甄珠,盯着甄珠擦拭方朝清身体的手。然而,无论她再怎么嘶吼呼喊,甄珠都没有回应她。她只是仔细地、温柔地、巨细无遗地为方朝清擦拭整理着。崔珍娘的声音从耳边飘过,却没有留下什么痕迹,她只知道,现在要把方朝清收拾地干干净净。毕竟,他是那样喜欢干净的一个人哪。得不到回应,崔珍娘的声音再也压抑不住暴躁和愤怒,以及发自心底的恐惧。“你滚开!从清郎身边滚开!不要碰他!”“他是我的!我的!我的!”……任她如何嘶吼,都没有人理会她。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只剩下嘶嘶的气音,那双眼仍旧紧紧盯着前方,然而也渐渐失去了光亮,像燃尽了的篝火,枯瘦如鸡爪的手还在徒劳地挥着,却什么都抓不住。直至连那嘶嘶的气音都彻底消失,四周嘈杂声响起,其中似乎有高琰吩咐人将崔家三人的尸体抬走的声音时,甄珠终于将方朝清身上收拾完毕。他安详地闭着眼,白净俊秀的脸庞仿佛刚刚睡去,衣衫上的鲜血擦拭不去,像一朵朵艳丽的花,点缀着他过于苍白的皮肤,有种惊心动魄的美丽。让她铭记一生的美丽。阿圆手起,刀落。却没有砍下崔珍娘的头颅,而是将被她抓住的那一截衣衫下摆截断。崔珍娘原本紧抓着衣衫支撑身体,这样陡然落空,便猝不及防地狠狠趴在地上。额头磕出了血,灰尘糊了满脸。本就狼狈至极的脸更添了十分狼狈。阿圆呵呵一笑。“我原本以为这世上不会有比你的脸更丑的东西了。”“可现在我才发现,比你的脸更丑的,是你的心。”“又丑陋,又肮脏,让我看一眼就想吐,踢你我嫌脏了鞋,杀你我嫌脏了手。”“想跟我哥死在一起?你摸摸你那黑透了、烂透了、流着脓、长着蛆、恶臭熏天的心问问自己——”“你配吗?”“你这辈子费尽心思,却既得不到我哥人,更得不到他的心,而下辈子、下下辈子、下下下辈子——”阿圆忽然狠厉地一笑。“我会把你干的好事儿说给方家所有的长辈宗亲,族谱上我哥名字的旁边不会再有你的名字。”“我哥的棺木旁边也不会有你的位置,不仅没有你的位置,我还会把你那恶心的骨头血肉烧成灰,撒地离我哥的坟墓远远地。”“我会请遍全国有名的和尚道士,我会一生积德行善,只为祈祷他永生永世都不会再遇到你这个恶毒的女人!”几乎完全没有停顿的一番话,夏日暴雨般劈头盖脸地砸下来,配合着少年狠厉的表情,眼神的悲痛,以及声音里无尽的厌恶,没有人会怀疑少年是不是只是在说狠话。他绝对会这样做。恶狠狠地说完这番话,阿圆便大踏步地、躲避什么肮脏恶臭的东西一样地走开,走到被甄珠平放在地上的方朝清跟前后,才又猛然放轻了脚步,仿佛怕惊醒了地上那人的酣梦,方才还狠厉的圆眼猛然又落下泪来,呜呜咽咽,仿佛失去母亲的幼崽。看着阿圆远去,甚至挡住了方朝清的身体,崔珍娘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不,你不能,你不能这样——”她嘶哑着喉咙嘶吼着,口齿都清晰起来,早已爬不动的身体拼命地颤动着,那双鸡爪似的手不停地在地面上抓挠,却始终无法让她再前进半分。方朝清就在距离她不到十米远的地方。却是她怎样都无法跨越的距离。“甄珠!甄珠!”她忽然大声喊甄珠的名字,每喊一次,后面都跟着极重极重的气音,破了的风箱一样。“求求你,求求你让我看清郎最后一眼,之前是我不对,我错了,求求你,求求你,我知道你是个好姑娘,清郎那么喜欢你,你一定会答应我的对吧!”她小小的双眼亮地吓人,仿佛将生命都一起燃烧的火焰,这双眼死死地盯着甄珠,盯着甄珠擦拭方朝清身体的手。然而,无论她再怎么嘶吼呼喊,甄珠都没有回应她。她只是仔细地、温柔地、巨细无遗地为方朝清擦拭整理着。崔珍娘的声音从耳边飘过,却没有留下什么痕迹,她只知道,现在要把方朝清收拾地干干净净。毕竟,他是那样喜欢干净的一个人哪。得不到回应,崔珍娘的声音再也压抑不住暴躁和愤怒,以及发自心底的恐惧。“你滚开!从清郎身边滚开!不要碰他!”“他是我的!我的!我的!”……任她如何嘶吼,都没有人理会她。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只剩下嘶嘶的气音,那双眼仍旧紧紧盯着前方,然而也渐渐失去了光亮,像燃尽了的篝火,枯瘦如鸡爪的手还在徒劳地挥着,却什么都抓不住。直至连那嘶嘶的气音都彻底消失,四周嘈杂声响起,其中似乎有高琰吩咐人将崔家三人的尸体抬走的声音时,甄珠终于将方朝清身上收拾完毕。他安详地闭着眼,白净俊秀的脸庞仿佛刚刚睡去,衣衫上的鲜血擦拭不去,像一朵朵艳丽的花,点缀着他过于苍白的皮肤,有种惊心动魄的美丽。让她铭记一生的美丽。阿圆手起,刀落。却没有砍下崔珍娘的头颅,而是将被她抓住的那一截衣衫下摆截断。崔珍娘原本紧抓着衣衫支撑身体,这样陡然落空,便猝不及防地狠狠趴在地上。额头磕出了血,灰尘糊了满脸。本就狼狈至极的脸更添了十分狼狈。阿圆呵呵一笑。“我原本以为这世上不会有比你的脸更丑的东西了。”“可现在我才发现,比你的脸更丑的,是你的心。”“又丑陋,又肮脏,让我看一眼就想吐,踢你我嫌脏了鞋,杀你我嫌脏了手。”“想跟我哥死在一起?你摸摸你那黑透了、烂透了、流着脓、长着蛆、恶臭熏天的心问问自己——”“你配吗?”“你这辈子费尽心思,却既得不到我哥人,更得不到他的心,而下辈子、下下辈子、下下下辈子——”阿圆忽然狠厉地一笑。“我会把你干的好事儿说给方家所有的长辈宗亲,族谱上我哥名字的旁边不会再有你的名字。”“我哥的棺木旁边也不会有你的位置,不仅没有你的位置,我还会把你那恶心的骨头血肉烧成灰,撒地离我哥的坟墓远远地。”“我会请遍全国有名的和尚道士,我会一生积德行善,只为祈祷他永生永世都不会再遇到你这个恶毒的女人!”几乎完全没有停顿的一番话,夏日暴雨般劈头盖脸地砸下来,配合着少年狠厉的表情,眼神的悲痛,以及声音里无尽的厌恶,没有人会怀疑少年是不是只是在说狠话。他绝对会这样做。恶狠狠地说完这番话,阿圆便大踏步地、躲避什么肮脏恶臭的东西一样地走开,走到被甄珠平放在地上的方朝清跟前后,才又猛然放轻了脚步,仿佛怕惊醒了地上那人的酣梦,方才还狠厉的圆眼猛然又落下泪来,呜呜咽咽,仿佛失去母亲的幼崽。看着阿圆远去,甚至挡住了方朝清的身体,崔珍娘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不,你不能,你不能这样——”她嘶哑着喉咙嘶吼着,口齿都清晰起来,早已爬不动的身体拼命地颤动着,那双鸡爪似的手不停地在地面上抓挠,却始终无法让她再前进半分。方朝清就在距离她不到十米远的地方。却是她怎样都无法跨越的距离。“甄珠!甄珠!”她忽然大声喊甄珠的名字,每喊一次,后面都跟着极重极重的气音,破了的风箱一样。“求求你,求求你让我看清郎最后一眼,之前是我不对,我错了,求求你,求求你,我知道你是个好姑娘,清郎那么喜欢你,你一定会答应我的对吧!”她小小的双眼亮地吓人,仿佛将生命都一起燃烧的火焰,这双眼死死地盯着甄珠,盯着甄珠擦拭方朝清身体的手。然而,无论她再怎么嘶吼呼喊,甄珠都没有回应她。她只是仔细地、温柔地、巨细无遗地为方朝清擦拭整理着。崔珍娘的声音从耳边飘过,却没有留下什么痕迹,她只知道,现在要把方朝清收拾地干干净净。毕竟,他是那样喜欢干净的一个人哪。得不到回应,崔珍娘的声音再也压抑不住暴躁和愤怒,以及发自心底的恐惧。“你滚开!从清郎身边滚开!不要碰他!”“他是我的!我的!我的!”……任她如何嘶吼,都没有人理会她。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只剩下嘶嘶的气音,那双眼仍旧紧紧盯着前方,然而也渐渐失去了光亮,像燃尽了的篝火,枯瘦如鸡爪的手还在徒劳地挥着,却什么都抓不住。直至连那嘶嘶的气音都彻底消失,四周嘈杂声响起,其中似乎有高琰吩咐人将崔家三人的尸体抬走的声音时,甄珠终于将方朝清身上收拾完毕。他安详地闭着眼,白净俊秀的脸庞仿佛刚刚睡去,衣衫上的鲜血擦拭不去,像一朵朵艳丽的花,点缀着他过于苍白的皮肤,有种惊心动魄的美丽。让她铭记一生的美丽。阿圆手起,刀落。却没有砍下崔珍娘的头颅,而是将被她抓住的那一截衣衫下摆截断。崔珍娘原本紧抓着衣衫支撑身体,这样陡然落空,便猝不及防地狠狠趴在地上。额头磕出了血,灰尘糊了满脸。本就狼狈至极的脸更添了十分狼狈。阿圆呵呵一笑。“我原本以为这世上不会有比你的脸更丑的东西了。”“可现在我才发现,比你的脸更丑的,是你的心。”“又丑陋,又肮脏,让我看一眼就想吐,踢你我嫌脏了鞋,杀你我嫌脏了手。”“想跟我哥死在一起?你摸摸你那黑透了、烂透了、流着脓、长着蛆、恶臭熏天的心问问自己——”“你配吗?”“你这辈子费尽心思,却既得不到我哥人,更得不到他的心,而下辈子、下下辈子、下下下辈子——”阿圆忽然狠厉地一笑。“我会把你干的好事儿说给方家所有的长辈宗亲,族谱上我哥名字的旁边不会再有你的名字。”“我哥的棺木旁边也不会有你的位置,不仅没有你的位置,我还会把你那恶心的骨头血肉烧成灰,撒地离我哥的坟墓远远地。”“我会请遍全国有名的和尚道士,我会一生积德行善,只为祈祷他永生永世都不会再遇到你这个恶毒的女人!”几乎完全没有停顿的一番话,夏日暴雨般劈头盖脸地砸下来,配合着少年狠厉的表情,眼神的悲痛,以及声音里无尽的厌恶,没有人会怀疑少年是不是只是在说狠话。他绝对会这样做。恶狠狠地说完这番话,阿圆便大踏步地、躲避什么肮脏恶臭的东西一样地走开,走到被甄珠平放在地上的方朝清跟前后,才又猛然放轻了脚步,仿佛怕惊醒了地上那人的酣梦,方才还狠厉的圆眼猛然又落下泪来,呜呜咽咽,仿佛失去母亲的幼崽。看着阿圆远去,甚至挡住了方朝清的身体,崔珍娘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不,你不能,你不能这样——”她嘶哑着喉咙嘶吼着,口齿都清晰起来,早已爬不动的身体拼命地颤动着,那双鸡爪似的手不停地在地面上抓挠,却始终无法让她再前进半分。方朝清就在距离她不到十米远的地方。却是她怎样都无法跨越的距离。“甄珠!甄珠!”她忽然大声喊甄珠的名字,每喊一次,后面都跟着极重极重的气音,破了的风箱一样。“求求你,求求你让我看清郎最后一眼,之前是我不对,我错了,求求你,求求你,我知道你是个好姑娘,清郎那么喜欢你,你一定会答应我的对吧!”她小小的双眼亮地吓人,仿佛将生命都一起燃烧的火焰,这双眼死死地盯着甄珠,盯着甄珠擦拭方朝清身体的手。然而,无论她再怎么嘶吼呼喊,甄珠都没有回应她。她只是仔细地、温柔地、巨细无遗地为方朝清擦拭整理着。崔珍娘的声音从耳边飘过,却没有留下什么痕迹,她只知道,现在要把方朝清收拾地干干净净。毕竟,他是那样喜欢干净的一个人哪。得不到回应,崔珍娘的声音再也压抑不住暴躁和愤怒,以及发自心底的恐惧。“你滚开!从清郎身边滚开!不要碰他!”“他是我的!我的!我的!”……任她如何嘶吼,都没有人理会她。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只剩下嘶嘶的气音,那双眼仍旧紧紧盯着前方,然而也渐渐失去了光亮,像燃尽了的篝火,枯瘦如鸡爪的手还在徒劳地挥着,却什么都抓不住。直至连那嘶嘶的气音都彻底消失,四周嘈杂声响起,其中似乎有高琰吩咐人将崔家三人的尸体抬走的声音时,甄珠终于将方朝清身上收拾完毕。他安详地闭着眼,白净俊秀的脸庞仿佛刚刚睡去,衣衫上的鲜血擦拭不去,像一朵朵艳丽的花,点缀着他过于苍白的皮肤,有种惊心动魄的美丽。让她铭记一生的美丽。阿圆手起,刀落。却没有砍下崔珍娘的头颅,而是将被她抓住的那一截衣衫下摆截断。崔珍娘原本紧抓着衣衫支撑身体,这样陡然落空,便猝不及防地狠狠趴在地上。额头磕出了血,灰尘糊了满脸。本就狼狈至极的脸更添了十分狼狈。阿圆呵呵一笑。“我原本以为这世上不会有比你的脸更丑的东西了。”“可现在我才发现,比你的脸更丑的,是你的心。”“又丑陋,又肮脏,让我看一眼就想吐,踢你我嫌脏了鞋,杀你我嫌脏了手。”“想跟我哥死在一起?你摸摸你那黑透了、烂透了、流着脓、长着蛆、恶臭熏天的心问问自己——”“你配吗?”“你这辈子费尽心思,却既得不到我哥人,更得不到他的心,而下辈子、下下辈子、下下下辈子——”阿圆忽然狠厉地一笑。“我会把你干的好事儿说给方家所有的长辈宗亲,族谱上我哥名字的旁边不会再有你的名字。”“我哥的棺木旁边也不会有你的位置,不仅没有你的位置,我还会把你那恶心的骨头血肉烧成灰,撒地离我哥的坟墓远远地。”“我会请遍全国有名的和尚道士,我会一生积德行善,只为祈祷他永生永世都不会再遇到你这个恶毒的女人!”几乎完全没有停顿的一番话,夏日暴雨般劈头盖脸地砸下来,配合着少年狠厉的表情,眼神的悲痛,以及声音里无尽的厌恶,没有人会怀疑少年是不是只是在说狠话。他绝对会这样做。恶狠狠地说完这番话,阿圆便大踏步地、躲避什么肮脏恶臭的东西一样地走开,走到被甄珠平放在地上的方朝清跟前后,才又猛然放轻了脚步,仿佛怕惊醒了地上那人的酣梦,方才还狠厉的圆眼猛然又落下泪来,呜呜咽咽,仿佛失去母亲的幼崽。看着阿圆远去,甚至挡住了方朝清的身体,崔珍娘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不,你不能,你不能这样——”她嘶哑着喉咙嘶吼着,口齿都清晰起来,早已爬不动的身体拼命地颤动着,那双鸡爪似的手不停地在地面上抓挠,却始终无法让她再前进半分。方朝清就在距离她不到十米远的地方。却是她怎样都无法跨越的距离。“甄珠!甄珠!”她忽然大声喊甄珠的名字,每喊一次,后面都跟着极重极重的气音,破了的风箱一样。“求求你,求求你让我看清郎最后一眼,之前是我不对,我错了,求求你,求求你,我知道你是个好姑娘,清郎那么喜欢你,你一定会答应我的对吧!”她小小的双眼亮地吓人,仿佛将生命都一起燃烧的火焰,这双眼死死地盯着甄珠,盯着甄珠擦拭方朝清身体的手。然而,无论她再怎么嘶吼呼喊,甄珠都没有回应她。她只是仔细地、温柔地、巨细无遗地为方朝清擦拭整理着。崔珍娘的声音从耳边飘过,却没有留下什么痕迹,她只知道,现在要把方朝清收拾地干干净净。毕竟,他是那样喜欢干净的一个人哪。得不到回应,崔珍娘的声音再也压抑不住暴躁和愤怒,以及发自心底的恐惧。“你滚开!从清郎身边滚开!不要碰他!”“他是我的!我的!我的!”……任她如何嘶吼,都没有人理会她。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只剩下嘶嘶的气音,那双眼仍旧紧紧盯着前方,然而也渐渐失去了光亮,像燃尽了的篝火,枯瘦如鸡爪的手还在徒劳地挥着,却什么都抓不住。直至连那嘶嘶的气音都彻底消失,四周嘈杂声响起,其中似乎有高琰吩咐人将崔家三人的尸体抬走的声音时,甄珠终于将方朝清身上收拾完毕。他安详地闭着眼,白净俊秀的脸庞仿佛刚刚睡去,衣衫上的鲜血擦拭不去,像一朵朵艳丽的花,点缀着他过于苍白的皮肤,有种惊心动魄的美丽。让她铭记一生的美丽。阿圆手起,刀落。却没有砍下崔珍娘的头颅,而是将被她抓住的那一截衣衫下摆截断。崔珍娘原本紧抓着衣衫支撑身体,这样陡然落空,便猝不及防地狠狠趴在地上。额头磕出了血,灰尘糊了满脸。本就狼狈至极的脸更添了十分狼狈。阿圆呵呵一笑。“我原本以为这世上不会有比你的脸更丑的东西了。”“可现在我才发现,比你的脸更丑的,是你的心。”“又丑陋,又肮脏,让我看一眼就想吐,踢你我嫌脏了鞋,杀你我嫌脏了手。”“想跟我哥死在一起?你摸摸你那黑透了、烂透了、流着脓、长着蛆、恶臭熏天的心问问自己——”“你配吗?”“你这辈子费尽心思,却既得不到我哥人,更得不到他的心,而下辈子、下下辈子、下下下辈子——”阿圆忽然狠厉地一笑。“我会把你干的好事儿说给方家所有的长辈宗亲,族谱上我哥名字的旁边不会再有你的名字。”“我哥的棺木旁边也不会有你的位置,不仅没有你的位置,我还会把你那恶心的骨头血肉烧成灰,撒地离我哥的坟墓远远地。”“我会请遍全国有名的和尚道士,我会一生积德行善,只为祈祷他永生永世都不会再遇到你这个恶毒的女人!”几乎完全没有停顿的一番话,夏日暴雨般劈头盖脸地砸下来,配合着少年狠厉的表情,眼神的悲痛,以及声音里无尽的厌恶,没有人会怀疑少年是不是只是在说狠话。他绝对会这样做。恶狠狠地说完这番话,阿圆便大踏步地、躲避什么肮脏恶臭的东西一样地走开,走到被甄珠平放在地上的方朝清跟前后,才又猛然放轻了脚步,仿佛怕惊醒了地上那人的酣梦,方才还狠厉的圆眼猛然又落下泪来,呜呜咽咽,仿佛失去母亲的幼崽。看着阿圆远去,甚至挡住了方朝清的身体,崔珍娘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不,你不能,你不能这样——”她嘶哑着喉咙嘶吼着,口齿都清晰起来,早已爬不动的身体拼命地颤动着,那双鸡爪似的手不停地在地面上抓挠,却始终无法让她再前进半分。方朝清就在距离她不到十米远的地方。却是她怎样都无法跨越的距离。“甄珠!甄珠!”她忽然大声喊甄珠的名字,每喊一次,后面都跟着极重极重的气音,破了的风箱一样。“求求你,求求你让我看清郎最后一眼,之前是我不对,我错了,求求你,求求你,我知道你是个好姑娘,清郎那么喜欢你,你一定会答应我的对吧!”她小小的双眼亮地吓人,仿佛将生命都一起燃烧的火焰,这双眼死死地盯着甄珠,盯着甄珠擦拭方朝清身体的手。然而,无论她再怎么嘶吼呼喊,甄珠都没有回应她。她只是仔细地、温柔地、巨细无遗地为方朝清擦拭整理着。崔珍娘的声音从耳边飘过,却没有留下什么痕迹,她只知道,现在要把方朝清收拾地干干净净。毕竟,他是那样喜欢干净的一个人哪。得不到回应,崔珍娘的声音再也压抑不住暴躁和愤怒,以及发自心底的恐惧。“你滚开!从清郎身边滚开!不要碰他!”“他是我的!我的!我的!”……任她如何嘶吼,都没有人理会她。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只剩下嘶嘶的气音,那双眼仍旧紧紧盯着前方,然而也渐渐失去了光亮,像燃尽了的篝火,枯瘦如鸡爪的手还在徒劳地挥着,却什么都抓不住。直至连那嘶嘶的气音都彻底消失,四周嘈杂声响起,其中似乎有高琰吩咐人将崔家三人的尸体抬走的声音时,甄珠终于将方朝清身上收拾完毕。他安详地闭着眼,白净俊秀的脸庞仿佛刚刚睡去,衣衫上的鲜血擦拭不去,像一朵朵艳丽的花,点缀着他过于苍白的皮肤,有种惊心动魄的美丽。让她铭记一生的美丽。阿圆手起,刀落。却没有砍下崔珍娘的头颅,而是将被她抓住的那一截衣衫下摆截断。崔珍娘原本紧抓着衣衫支撑身体,这样陡然落空,便猝不及防地狠狠趴在地上。额头磕出了血,灰尘糊了满脸。本就狼狈至极的脸更添了十分狼狈。阿圆呵呵一笑。“我原本以为这世上不会有比你的脸更丑的东西了。”“可现在我才发现,比你的脸更丑的,是你的心。”“又丑陋,又肮脏,让我看一眼就想吐,踢你我嫌脏了鞋,杀你我嫌脏了手。”“想跟我哥死在一起?你摸摸你那黑透了、烂透了、流着脓、长着蛆、恶臭熏天的心问问自己——”“你配吗?”“你这辈子费尽心思,却既得不到我哥人,更得不到他的心,而下辈子、下下辈子、下下下辈子——”阿圆忽然狠厉地一笑。“我会把你干的好事儿说给方家所有的长辈宗亲,族谱上我哥名字的旁边不会再有你的名字。”“我哥的棺木旁边也不会有你的位置,不仅没有你的位置,我还会把你那恶心的骨头血肉烧成灰,撒地离我哥的坟墓远远地。”“我会请遍全国有名的和尚道士,我会一生积德行善,只为祈祷他永生永世都不会再遇到你这个恶毒的女人!”几乎完全没有停顿的一番话,夏日暴雨般劈头盖脸地砸下来,配合着少年狠厉的表情,眼神的悲痛,以及声音里无尽的厌恶,没有人会怀疑少年是不是只是在说狠话。他绝对会这样做。恶狠狠地说完这番话,阿圆便大踏步地、躲避什么肮脏恶臭的东西一样地走开,走到被甄珠平放在地上的方朝清跟前后,才又猛然放轻了脚步,仿佛怕惊醒了地上那人的酣梦,方才还狠厉的圆眼猛然又落下泪来,呜呜咽咽,仿佛失去母亲的幼崽。看着阿圆远去,甚至挡住了方朝清的身体,崔珍娘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不,你不能,你不能这样——”她嘶哑着喉咙嘶吼着,口齿都清晰起来,早已爬不动的身体拼命地颤动着,那双鸡爪似的手不停地在地面上抓挠,却始终无法让她再前进半分。方朝清就在距离她不到十米远的地方。却是她怎样都无法跨越的距离。“甄珠!甄珠!”她忽然大声喊甄珠的名字,每喊一次,后面都跟着极重极重的气音,破了的风箱一样。“求求你,求求你让我看清郎最后一眼,之前是我不对,我错了,求求你,求求你,我知道你是个好姑娘,清郎那么喜欢你,你一定会答应我的对吧!”她小小的双眼亮地吓人,仿佛将生命都一起燃烧的火焰,这双眼死死地盯着甄珠,盯着甄珠擦拭方朝清身体的手。然而,无论她再怎么嘶吼呼喊,甄珠都没有回应她。她只是仔细地、温柔地、巨细无遗地为方朝清擦拭整理着。崔珍娘的声音从耳边飘过,却没有留下什么痕迹,她只知道,现在要把方朝清收拾地干干净净。毕竟,他是那样喜欢干净的一个人哪。得不到回应,崔珍娘的声音再也压抑不住暴躁和愤怒,以及发自心底的恐惧。“你滚开!从清郎身边滚开!不要碰他!”“他是我的!我的!我的!”……任她如何嘶吼,都没有人理会她。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只剩下嘶嘶的气音,那双眼仍旧紧紧盯着前方,然而也渐渐失去了光亮,像燃尽了的篝火,枯瘦如鸡爪的手还在徒劳地挥着,却什么都抓不住。直至连那嘶嘶的气音都彻底消失,四周嘈杂声响起,其中似乎有高琰吩咐人将崔家三人的尸体抬走的声音时,甄珠终于将方朝清身上收拾完毕。他安详地闭着眼,白净俊秀的脸庞仿佛刚刚睡去,衣衫上的鲜血擦拭不去,像一朵朵艳丽的花,点缀着他过于苍白的皮肤,有种惊心动魄的美丽。让她铭记一生的美丽。阿圆手起,刀落。却没有砍下崔珍娘的头颅,而是将被她抓住的那一截衣衫下摆截断。崔珍娘原本紧抓着衣衫支撑身体,这样陡然落空,便猝不及防地狠狠趴在地上。额头磕出了血,灰尘糊了满脸。本就狼狈至极的脸更添了十分狼狈。阿圆呵呵一笑。“我原本以为这世上不会有比你的脸更丑的东西了。”“可现在我才发现,比你的脸更丑的,是你的心。”“又丑陋,又肮脏,让我看一眼就想吐,踢你我嫌脏了鞋,杀你我嫌脏了手。”“想跟我哥死在一起?你摸摸你那黑透了、烂透了、流着脓、长着蛆、恶臭熏天的心问问自己——”“你配吗?”“你这辈子费尽心思,却既得不到我哥人,更得不到他的心,而下辈子、下下辈子、下下下辈子——”阿圆忽然狠厉地一笑。“我会把你干的好事儿说给方家所有的长辈宗亲,族谱上我哥名字的旁边不会再有你的名字。”“我哥的棺木旁边也不会有你的位置,不仅没有你的位置,我还会把你那恶心的骨头血肉烧成灰,撒地离我哥的坟墓远远地。”“我会请遍全国有名的和尚道士,我会一生积德行善,只为祈祷他永生永世都不会再遇到你这个恶毒的女人!”几乎完全没有停顿的一番话,夏日暴雨般劈头盖脸地砸下来,配合着少年狠厉的表情,眼神的悲痛,以及声音里无尽的厌恶,没有人会怀疑少年是不是只是在说狠话。他绝对会这样做。恶狠狠地说完这番话,阿圆便大踏步地、躲避什么肮脏恶臭的东西一样地走开,走到被甄珠平放在地上的方朝清跟前后,才又猛然放轻了脚步,仿佛怕惊醒了地上那人的酣梦,方才还狠厉的圆眼猛然又落下泪来,呜呜咽咽,仿佛失去母亲的幼崽。看着阿圆远去,甚至挡住了方朝清的身体,崔珍娘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不,你不能,你不能这样——”她嘶哑着喉咙嘶吼着,口齿都清晰起来,早已爬不动的身体拼命地颤动着,那双鸡爪似的手不停地在地面上抓挠,却始终无法让她再前进半分。方朝清就在距离她不到十米远的地方。却是她怎样都无法跨越的距离。“甄珠!甄珠!”她忽然大声喊甄珠的名字,每喊一次,后面都跟着极重极重的气音,破了的风箱一样。“求求你,求求你让我看清郎最后一眼,之前是我不对,我错了,求求你,求求你,我知道你是个好姑娘,清郎那么喜欢你,你一定会答应我的对吧!”她小小的双眼亮地吓人,仿佛将生命都一起燃烧的火焰,这双眼死死地盯着甄珠,盯着甄珠擦拭方朝清身体的手。然而,无论她再怎么嘶吼呼喊,甄珠都没有回应她。她只是仔细地、温柔地、巨细无遗地为方朝清擦拭整理着。崔珍娘的声音从耳边飘过,却没有留下什么痕迹,她只知道,现在要把方朝清收拾地干干净净。毕竟,他是那样喜欢干净的一个人哪。得不到回应,崔珍娘的声音再也压抑不住暴躁和愤怒,以及发自心底的恐惧。“你滚开!从清郎身边滚开!不要碰他!”“他是我的!我的!我的!”……任她如何嘶吼,都没有人理会她。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只剩下嘶嘶的气音,那双眼仍旧紧紧盯着前方,然而也渐渐失去了光亮,像燃尽了的篝火,枯瘦如鸡爪的手还在徒劳地挥着,却什么都抓不住。直至连那嘶嘶的气音都彻底消失,四周嘈杂声响起,其中似乎有高琰吩咐人将崔家三人的尸体抬走的声音时,甄珠终于将方朝清身上收拾完毕。他安详地闭着眼,白净俊秀的脸庞仿佛刚刚睡去,衣衫上的鲜血擦拭不去,像一朵朵艳丽的花,点缀着他过于苍白的皮肤,有种惊心动魄的美丽。让她铭记一生的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