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节
作者:温初礼      更新:2023-07-13 11:00      字数:4286
  姜画眼睛几乎都是半眯着的,她刚伸出手要把材料递给前台,身后就响起了一道低沉好听,却又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疲惫的声音。昏沉之间,姜画被这两个对比周围交谈声而显得突兀的中文字眼吓了一跳,手一抖护照和签证齐齐落在地上。她管不得那么多,蓦地回头,就看见傅斯寒站在酒店大堂中央,和一个月前比起来好像头发长了点,不过却还是一样的俊朗。姜画其实没想今天和傅斯寒见面的,毕竟他明天生日,惊喜要在当天送出才比较有意义,倒是没想到入住还没办理完就遇到了他。傅斯寒刚刚只是余光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以为是自己日思夜想出了幻觉,不确定地开口叫了声,那姑娘一回头居然真的是姜画。此时他愣愣地看着站在十步之外的人,竟然也忘了反应。姜画也顾不得所谓的惊喜不惊喜了,见到傅斯寒的一瞬间,所有的思念就再也憋不住了,她甚至连地上的护照、签证都没捡,也不管身边的行李箱,直直地朝着傅斯寒奔过去,蹦进他怀里。她眷恋地深深吸了一口气。感受到怀里软软的带着馨香的小姑娘,傅斯寒这才觉得一切都是真实的,他也不自觉拥紧了姜画。周围来来往往的人都忍不住为他们驻足,看着这对相拥的小情侣。傅斯寒的大掌抚着姜画的发丝,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哽咽:“怎么不和我说一声就突然来了?”姜画的眼眶里已经蓄满了泪水,她不动声色地蹭在傅斯寒的胸口,小声说着:“想你了。”傅斯寒怜惜地在姜画脑袋上揉了揉,低头在她发顶落下一吻,轻笑:“傻!”姜画这会儿才没功夫计较傅斯寒的调笑,她抱着傅斯寒不肯松开,好像只要她一松手面前的人就能不见一样。傅斯寒轻声哄她,“乖!我带你回房间好不好?”小姑娘风尘仆仆一路奔波赶来见他,除了难以言表的开心,还有就是对她的心疼了。姜画将脑袋埋在傅斯寒怀里,摇摇头,她知道这样的行为好像有点幼稚,但是她就是不想和他分开。傅斯寒无奈轻笑,也不再说什么,好脾气地任由姜画抱着,丝毫不在意周围人或艳羡或探究的目光。姜画安安静静地环着傅斯寒,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有了点不好意思,这才缓缓从他怀里退出来,仰头用发红的眼眶望着他。傅斯寒在她脸上抚了抚。也就是这会儿,姜画才看见傅斯寒身边还站了个人,是个金头发白皮肤高鼻梁蓝眼睛的外国人,正笑着看向她和傅斯寒,姜画顿时囧得不行。有朋友在傅斯寒也不知道提醒她一下,搞得她刚刚那么失态。想着,姜画嗔怪地看了傅斯寒一眼,然后有点不好意思地朝外国帅哥笑了笑。傅斯寒轻笑,用英语朝男人介绍:“这是我和你说过的,我的未婚妻。”他用的不是女朋友,而是未婚妻,听到的时候姜画愣了一瞬,随即好心情地弯了弯唇角,将手不动声色地塞进傅斯寒的大掌里。傅斯寒握住,和她说:“软软,这是eric,我在瑞典的工作伙伴。”☆、第六十颗糖第六十章一直到和傅斯寒坐上电梯, 姜画嘴角都还溢着笑,她偷偷抬头, 瞄了傅斯寒一眼。刚刚她和eric打过招呼之后, 也许是西方男人特有的性格特点, eric对傅斯寒直言不讳:“你未婚妻真漂亮, 看得出来你们很般配。”姜画知道自己不是那种非要别人承认自己爱情很美好的人, 但听到有人说她和傅斯寒般配, 心里还是有一种被祝福的幸福。“这么开心?”傅斯寒垂眸,神色温柔。“开心啊。”姜画又往傅斯寒身边靠了靠,抱着他的胳膊将脑袋靠上去, “见到你就很开心。”姜画难得这么黏人, 傅斯寒心里像是被什么暖甜的东西填满,他低头笑笑,松开握着行李箱的手摸了摸她的脑袋。瑞典的三月气温还低, 天色黑得也还早, 虽然这会儿才八点一刻,但是酒店里已经没什么人办理入住了,是以电梯里只有姜画和傅斯寒两个人。傅斯寒收回手的时候, 微凉的掌心擦过姜画的额头, 被小姑娘额头上滚烫的温度吓了一跳。他脸上柔和的笑意尽数敛去,取而代之的是担忧和着急。“生病了?”傅斯寒的声音有点低, 听不出来是不是生气了。姜画没想到傅斯寒这么快就察觉到了异常,她心虚地缩了缩脖子,还是决定坦白。她晃了晃握着的傅斯寒的手, 嘟着嘴,故意用软糯的声音坦白:“有一点点。”说着她还伸手用拇指和食指比出“一点点”的动作。小姑娘向来是报喜不报忧,她既然说是一点点,肯定就不止一点点,傅斯寒无奈地叹口气:“都发烧了还一点点。”傅斯寒语气里的无可奈何太过明显,姜画一听就知道他没有生气,她踮脚在傅斯寒的侧脸上亲了下,态度端正地跟他汇报:“我来之前去医院挂过水了,可能是因为今天飞机上空气不流通这才有点反弹。”不等傅斯寒开口,姜画又补充道:“我刚刚在机场吃过退烧药了。”“再带你去附近的医院看看吧。”傅斯寒还是不放心,眼见电梯已经到了他房间所在的楼层,他又准备重新按下“1楼”的按键。姜画一点都不想去医院,她拽着傅斯寒的手撒娇,祈求地看着她:“可以不去吗?”她一点都不想打针,昨天要不是因为想着来看傅斯寒,她估计也会一直拖着。傅斯寒并没有给姜画拒绝的机会,而是抬起另外一只手摁了按钮,他看着可怜兮兮的人,低头在她唇上啄了一口,哄到:“发烧这件事可大可小,听话,去看看。”“真的必须要去吗?”姜画将因为昨天输液还乌青着的手背举到傅斯寒眼前,想要求同情,“我昨天才打过针了。”傅斯寒坚定地点头:“必须去,你这样我今晚都会担心。”在傅思眠和张柔那里,通常都是她们拗不过她,但是到了傅斯寒面前,姜画觉得自己只有乖乖听话的份。她轻哼一声,似是为了表达自己的不满,但人却老老实实被傅斯寒牵着到了酒店不远处的一家小型私立医院。瑞典的医院和国内几乎全是蓝白色调为主的不同,这里的装修风格都是暖色调,姜画第一眼有种走进宜家样板间的感觉。她好奇地左右张望,傅斯寒直接轻车熟路地带着她往一个房间里走。“你来过吗?看你很熟的样子。”傅斯寒没想到姜画会问这个问题,他脚下的步子顿了下,淡淡开口:“前段时间来过一次。”“怎么了吗?”姜画刚刚不过随口一问,倒没想到真的会问出点什么,她一听傅斯寒这么说顿时紧张起来。“有几天是剪辑最辛苦的一段时间,吃饭不太规律就有点胃痛,来拿了点胃药。”傅斯寒说得轻描淡写,其实他当时完全是疼得受不了才被eric强制送过来的。他大学的时候在国外,经常忙起学习和拍摄来就忘了吃饭,久而久之就得了胃病,后来还是回国后在何颜的监督下每天正常吃饭,才渐渐养好了,这次算是旧疾复发。姜画秀眉微蹙,她戳了戳傅斯寒的外套,神情严肃:“你答应过我要好好吃饭的!”傅斯寒就知道姜画要拿这个说事,而且本来也是他理亏,便也就态度良好地认错:“是我不对。”他把姜画拉到诊室门口坐下,“你先乖乖看病,回去我给你认错好不好?”傅斯寒认错太积极了,以至于姜画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心里那点火就被灭了大半了。她往诊室里探头看了眼,见好像还有病人,索性重新靠在傅斯寒肩膀上闭目养神。很快就有一个化着精致妆容的护士来接待他们,护士的声音很温柔,向姜画要了签证后又拿了几张表格让她填。姜画把笔和纸一股脑地塞给傅斯寒,撒娇:“你帮我写呗!”傅斯寒好脾气地接过,表格上都是一些基本信息,他几乎是没问姜画就兀自填了起来。姜画在旁边看得惊讶,傅斯寒知道她生日这种就算了,就连她的血型之类的信息居然也知道得清清楚楚。傅斯寒的字遒劲有力,即便是英文也写得很好看,他写得很快,没几分钟就将填完的表格递给了刚刚的护士。就算是夜间,这家私人医院的服务依旧很好,没一会儿就有人来请姜画进诊室。虽然看诊的医生是一个很帅的欧美男人,姜画甚至在他给自己看病的时候下意识多看了两眼,但依然改变不了他让姜画去挂水的事实。姜画躺在病床上,不高兴地望着一滴一滴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滴完的液体。明明昨天在国内和张柔去医院的时候,她也没这么娇气,医生怎么说她就乖乖听话,可到了傅斯寒面前,她就下意识想使点小性子。因为生病吃药的原因,姜画觉得一整天嘴里都泛着苦,她看着寸步不离守在床边的人,眨眨眼。傅斯寒看小姑娘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捋了捋她额前的碎发,“有什么话就说。”“我想吃糖。”姜画撇撇嘴,当真像个吃不到糖就会哭的小孩子,“吃了药之后嘴巴里好苦。”傅斯寒眸底都是心疼的情绪,虽然小姑娘这个不是什么严重的病,但他也舍不得她有一点难受。吃糖不是什么过分的要求,但是刚刚医生说了,她现在是上呼吸道感染合并扁桃体发炎,辛辣寒凉甜腻的东西都尽量少吃。傅斯寒握住姜画扎了针的那只手,帮她暖着,问她:“很苦?”其实也不是很苦,但姜画偏偏使劲点了下头。姜画是个有玲珑心的人,看着软其实很多事情都看得明明白白,但偏偏有时候又像个没长大的小女生,鬼灵精怪的。想着,傅斯寒忽地低头,直接吻住姜画。姜画没反应过来,她呆呆地睁着眼睛看着脸庞突然放大的男人,明明两个人好端端地说着吃糖,这人怎么突然就开始亲她了?!她还记着自己现在是个病号,活生生的病原体,她用另外一只自由的手去推傅斯寒,含糊地说:“别亲……等会儿……传染给你了……”傅斯寒丝毫不在意。他和姜画分开了整整一个月,不止姜画想他,他也想得快发疯了,偶尔看到沈钰欠打地给他发来姜画在剧组的照片,他恨不得能立马飞回去飞到她身边。他用巧劲轻轻捏了下姜画的下巴,小姑娘紧闭的贝齿随着他的动作微微张开,傅斯寒就趁着这个机会长驱直入,含住了小姑娘的舌。太长时间没有亲吻过,姜画被这么突然一刺激,下意识嘤咛了一声,傅斯寒眸色一暗,吻得更凶了。傅斯寒一手握着姜画扎针的手怕姜画乱动,一手撑在枕头边,姜画仰躺在床上,承受着男人热情的亲吻。傅斯寒一点点攫取着姜画肺里的空气,也蛊惑着姜画的神经,她闭着眼,凭感觉回应着傅斯寒。安静的病房里除了点滴落下时极轻的声音,剩下的就是两个人亲吻时发出的暧昧声音,姜画听着悄然红了脸。一直到快要呼吸不过来,姜画才推了推虚虚压在身上的男人。傅斯寒微微退开,唇却还是轻轻贴着小姑娘的红唇,他好心情地笑了声。“甜吗?”姜画怔了下,不知道傅斯寒在说什么,迷茫地“啊”了声。傅斯寒又在姜画唇上啄了下,这才彻底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小姑娘,“你刚刚不是想吃糖,现在觉得甜了吗?”他这是说自己的吻像颗糖吗?!姜画抿着嘴笑起来,伸手摸了摸傅斯寒的喉结。傅斯寒握住姜画乱摸的手,警告似的“啧”了声:“别乱惹火。”姜画笑得更开心了,她伸出粉嫩的舌尖在还有些酥麻的唇上舔了舔,咂咂嘴,好像嘴里的苦味真的淡了很多,连带着因为输液而郁闷的心情也轻松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