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炼制养魂丹
作者:衣落成火      更新:2023-07-13 02:40      字数:11632
  狩猎团团长住处。

  孙柳近期一直忙于事务,因为义父正处在关键时期,她即使办公也总在正堂里。

  听了守门的队长张毅的通报之后,她有些诧异。“亲手给我?是个什么人?”

  张毅说道: “是个十七八岁的俊俏小哥,看着像是哪个大户人家的仆从,实力只在天引境—层。”他的结论是,&34;应该没有恶意。&34;

  孙柳还是很信任张毅判断的,心念转了几圈后,吩咐道: &34;把人带到会客堂吧,我在那等他。&34;张毅领命而去。

  孙柳抬脚,大步跟着张毅同行。

  会客堂。

  碧岑进门,就见到一位身穿皮甲的女子负手而立。尽管她实力不同于邬家许多公子小姐那样气息强大,但本身却自有一种威严气度,很是引人注

  目。

  于是他赶紧上前一步,恭敬地询问: &34;阁下可是溪虎狩猎团少团长,孙柳前辈?&34;

  皮甲女子微微颔首: “听说你来送信,为什么人送的?”

  碧岑恭声说道: “公子有言,说前辈一见便知。”

  孙柳原以为是有哪个家族的公子哥儿要找人办事,才让仆从带一封密信过来,没想到接过信时,上方并没有符篆封禁,而是直接就能拆开?

  然后,孙柳将信笺拿了出来,才刚看了一眼,瞳孔就骤然收缩!开头正是“姨母”二字。

  孙柳连忙将信展开,快速地浏览下去。

  碧岑眼见这位经验丰富的少团长神情剧变,心里微动——莫非发生了什么大事?但他回忆先前少乾公子将信给他时的情景,却没发现什么怪异,自然猜不出来。但想必两位主子成竹在胸,他只管听从指令即可。

  孙柳仔仔细细地看完这封信,又唯恐自己看错,翻来覆去地默读了好几遍,心里一时很是酸涩,又颇有几分紧张之感。

  信件其实不长,只说“若是姨母愿意,可自行拟定时间在丰云城里相见”,回信则让碧岑带回即可。

  孙柳深吸一口气,从这声“姨母”中大致能看出外甥更多是善意,但义父身子刚痊愈,还在养着,暂且也不必与他提起。否则要是有个万一,义父难免大失所望……还是等见过外甥以后再看吧。

  /也不多想,孙柳立刻拿来纸笔,快速写了一封回信,交给碧岑。&34;有劳了。&34;

  碧岑连忙接过,说道: &34;不敢当。我这就告辞,将信带回去了。&34;孙柳要留他在狩猎团休息一晚、吃用一顿。

  碧岑却是婉拒,坚持要走。

  孙柳也就不再多言。

  碧岑离开后,有狩猎队的队长过来询问是否有任务,想要争取,都被孙柳赶走。&34;还没说定,若是还有后续,再跟你们说!&34;众多狩猎队队长也就悻悻离开了。

  自打从山里回来,钟采就收拢心思,开始炼制养魂丹。

  养魂草的数目足足有一千株,看着似乎没有他炼制其他丹药时准备的药材充足,但是以钟采的丹术来说,这些数目应该是足够的。

  不过真正试着炼制的时候,这却是钟采所遇到的、最难的一级丹药。

  此刻丹炉中的药材噬嘧作响,散发出一股可怕的腥臭味。

  钟采瞬间激发一张极品净尘符,投入丹炉之内,瞬间将所有的气味一扫而空。

  然后他才敢呼吸。

  &34;这也太难闻了!我也太难了……&34;

  钟采还挺挫败的。

  已经尝试四天了,以往那几种丹药他都能在五天左右的时候搞定,用的还是凡火。现在他用的可是木火,效率应该是更高的,反而没能提前学会。

  钟采叹了口气,压下心里那点烦躁。也是他太着急了,老想着越快出丹越好,也能让他哥们儿早点服用。

  而且……

  钟采其实有一种感觉——他哥们儿要想重新走上修炼之路,只怕要先让神魂彻底恢复才行。

  虽然那天万清渠说魂髓灵心可以用来重新召唤契合的伴生宝物,但以往的修者在开启秘藏时,神魂可都是完好无损的,他哥们儿负着伤,出岔子了怎么办?

  神魂那玩意实在是非常玄妙,钟采召唤祭坛的时候,三魂七魄可谓是一起用劲儿,这让他难免有个推测——那魂髓灵心说不定得正是要进入到魂魄核心之中,与核心结合、孕育新的秘藏之门,才能在门内重新呼唤契合的宝物作为伴生,再开秘藏。

  所以不仅魂髓灵心,即使钟采在祭坛抽出的是其他恢复资质的宝物,方

  式也应该是大差不差的,都不能贸然使用。

  养魂丹自然就是重中之重了。

  只要神魂“恢复健康”,再图谋恢复资质,也会是事半功倍的。

  再试了几次没成功,钟采的玄气耗尽,也就站起身来,准备到院子里散散心再继续。

  因为养魂丹的特殊性,钟采怕影响邬少乾的身子,之前都没让他陪着,而是叫他到院子里待着去。

  邬少乾也不想影响钟采的心态,自然是照做了。

  钟采推开室门,毫无意外的,迎面就是正在制符的邬少乾。

  被赶出修炼室的第一天,邬少乾就将大桌摆在院中,正对着修炼室大门。

  每逢忙活的时候,他都是正面朝向门口,只要钟采走出来,都刚好可以和他面对面。

  这时,邬少乾照旧察觉到钟采的动静,顺手把笔搁在一旁,抬眼就笑: “阿采,现在才出来?还当你肚子不饿呢。&34;

  钟采白眼朝天,没搭理他的调侃,而是走过去,拿起一旁摊开的纸张。&34;你没制符?写写画画什么呢?&34;

  这一看,钟采“喱”了一声。“什么玩意!”他被丑到了。

  平整的纸面上,邬少乾用细笔画出了几个男子的影像,栩栩如生的,好像他们马上就要从纸面扑出来似的。但也正是太真了,所以最前面那个神态有多令人作呕,冲击感就有多强。

  邬少乾笑问: &34;没认出来?&34;

  钟采撇嘴: “认是认出来了,不过你画他们干什么?”

  ——这几个男子,可不就是之前两人在山里游玩时、跳出来想抢白头蛮鹿的金豹狩猎团成员吗?把钟采丑到的那个,自然就是怎么看怎么让人厌恶的减宝满了。简直是一瞬间就回想起当时他的丑恶嘴脸。

  钟采随口说了一句后,又反应过来。&34;你想搞事?

  邬少乾说道: “让青空认认人,把这几个都除了。”

  钟采一愣: “现在?有点滞后了吧。”

  邬少乾笑了笑: “当时西虎狩猎团的人在,金豹的人又是追着他们去的,动手了他们难免背锅。”他看钟采一眼,眼里的笑意愈深, “现在外公应该已经服药了,很快就能没事。青空去解决了臧宝满几人,即使金豹的

  人还要针对西虎,也没什么妨碍了。&34;

  钟采恍然,瞅着邬少乾,说: “而且青空出手的时候,金豹的人多半还会阻拦。这样一来,青空

  反击也是理所当然。到时候金豹只有被削弱的,外公的人说不定还能反吞了金豹,以报那段时间的截胡害命之仇,是吧?&34;

  他竖起大拇指: “老邬,够阴的啊。”邬少乾矜持地颔首。钟采对这倒是赞同的。

  无论他跟外公有多少隔阂,外公给他的金子是实打实的。要不是这次他们刚好遇上,等他想要主动接近外公的时候,只怕外公已经被金豹狩猎团害死了!

  那时候西虎狩猎团哪还会是金豹的对手?他姨母孙柳也没来得及成长起来,说不定也会没命。

  现在稍微发散地想一想,钟采的心里就油然生出了一丝杀意。对金豹那伙人。

  钟采反省道: “斩草除根,我应该早想到的。”

  邬少乾一笑: &34;想不到也没事,还有我想着呢。&34;

  钟采也就高兴起来: “那你可得多提醒我。”

  到底是被前世熏陶了十几年的,钟采虽说在这辈子也活了差不多的年岁、改变了很多观念,但终究还是跟土生土长的有许不同——就比如很多事他习惯归习惯,并不一定能主动往那方面思考。

  以前钟采跟着邬少乾出城历练时,见过很多为了争夺资源而互相厮杀的散修,就连一些大小世家中的族人们,他们在家族里仿佛是兄友弟恭、姐妹情深,可一旦到了深不见底的山林之内,也总会有向同族举起屠刀的。

  原因多样,或是因为刚好遇见了同样的宝物,或是因为暗中早有矛盾,又或是为了自己在家族里能占据更多的资源……或是其他种种。

  世家族人之所以死得多,外来的危险能占八成,但内部的危机也能有两成了。可见情分之薄。

  初时的钟采还挺天真,毕竟没怎么出过门,加上后娘有自己子女、亲爹又不靠谱,他没得到多少来自家族的教导,历练时也免不了会对很多事看不惯,甚至心生怜悯。

  邬少乾很快发现了钟采的弱点,特意带着他四处见识。

  br /

  然而再怎么适应,钟采也不可能变成什么杀戮狂魔,轻易是不会动杀念的。

  当臧宝满放狠话的时候,钟采的注意力都在姨母孙柳身上,倒是没怎么留心他。事后回过神,也没有要想办法将这人除掉、以绝后患的念头。

  而臧宝满这种人其实并不少见,且不会因为被放过就感念什么恩情。对这样的人松松手反而被害的修者多了去了。

  这种人没招摇到面前来尚且还要防备三分,何况是已经对他们下了杀戮命令的,怎么能还当没发生过?那必然是要被当成软柿子来捏的。

  邬少乾这样悄无声息地他们办了最好,而且还能对外公有助力,也堪称一举两得了。

  钟采反省了一会儿,把这经验记住。

  邬少乾知道钟采比常人心善,也不在意,一如他刚才所说,还有他想着呢。何况钟采聪明得很,经历越多越有长进,倒是不必太过担忧日后。

  邬少乾笑道: “那就把青空叫出来吧。”

  钟采拉着邬少乾回到房里,才动了动意念,将人形傀儡放出。青空傀儡一副玄袍面具的打扮, &34;目光&34;牢牢地盯着邬少乾铺开的几张画像。

  钟采作为傀儡的主人,直接下令道: “今夜出动,将这几人除去。如果有人为救他们而对你动了杀意,也都全部解决。&34;

  邬少乾将金豹狩猎团所在的地方告知。

  钟采稍作迟疑,还是说道: “如果有还没修炼的普通人对你动手,可以饶过。”青空傀儡自然完全听从。

  交代完以后,青空傀儡暂时隐匿在角落里。等到今晚入夜,它就会自己行动起来。

  ——金豹狩猎团在与西虎狩猎团在同一个中镇里,以四级傀儡的速度,一夜间就足够青空来回了。

  两人又回到了院子里。

  邬少乾随手处理了那几张画像,又从桌子上取出一叠符篆,递给钟采。钟采看了看,没认出来,好像也是一级的?&34;这是什么符?&34;

  邬少乾回答道: &34;通灵符。&34;

  钟采恍然: “用了以后,就能领会珍兽的意思?”

  邬少乾点头道: “我与青羽有契约,虽然不能完全听懂它的话,却不会弄错它的意思,但你还

  会有些障碍。现在你再和它一起玩耍时,只要激发此符就没问题了。&34;

  钟采捏着通灵符翻看,简直喜欢极了。&34;这些符能让我完全听懂青羽的话?有没有限制?&34;

  邬少乾说道: “品级越高的越细腻、准确。”

  钟采笑嘻嘻地接话: “你给我的这些全都是上品、极品的,想听不明白都难了。”说到这,钟采从邬少乾的左袖里,抓出了那一小个青团子。小青鹏睡得酣畅,半点没有反应,只时不时啾个一声半声的。

  钟采满脸灿烂地将一张上品通灵符覆盖在小青鹏的头顶,激发后侧耳听着。下一瞬,幼嫩的、好像两三岁孩童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吃

  &34;……饿了。&34;

  钟采忍不住笑出声来。邬少乾也不由得伸手,捏了捏那尖尖的鸟嘴——这好吃的性子,也是像极了阿采。

  钟采对通灵符很感兴趣,跟邬少乾一起吃完饭后,就拿鲜肉把小青鹏给熏醒了。小青鹏贪吃得很,又在长身体,一扑落在肉堆上, “咄咄咄”吃得可真是开心极了。

  上品通灵符的效果能持续三个时辰,所以当它边吃边啾的时候,鸟言鸟语的就都被钟采和邬少乾给听了个明明白白。

  [今天肉少。]

  [明天吃什么?]

  [白头蛮鹿好吃。]

  [想自己打猎。]

  [去山里!]

  小青鹏自己听着叫声还是那样,通灵符却通过它鸣叫的韵律,将它的意思完全展现出来。钟采撑着下巴笑,心情很放松。

  邬少乾坐在旁边,见钟采这么快活,也放下了心。

  这段时间钟采为了养魂丹如何辛苦,邬少乾全部收进眼里,思索许久后,才想到了绘制这种符篆的办法,让他能在和小青鹏玩乐的时候,给自己松松弦。

  所幸,目的完全达到。

  钟采倒是没发现他哥们儿还这么细心,时不时地就去骚扰小青鹏,戳它的小肚子,揉它的小脑袋,还去捏它的小爪子。

  小青鹏也顺从,只是每次被钟采逗着,都会啾啾。

  [戳到肉了!]

  [肚子没鼓……]

  [压我脑袋了!]

  [耽误我吃肉…]

  [小爹真闹。]

  [大爹快管管!]

  听到这,钟采眉头挑了挑,看向邬少乾。&34;它平常就这么管咱俩叫爹?&34;

  邬少乾失笑:&34;我只知道它对咱们很亲近,倒是不知道这么细。&34;钟采哼哼着: &34;它居然还让你管着我?&34;

  邬少乾立刻安抚: “只是因为咱俩关系好,让我劝你呢。”

  钟采干脆用手指摁了摁小青鹏的脑袋,给它整个儿扎进肉里,才说道: “我勉强信了。”小青鹏也没挣扎,就着这个姿势吃得更快了。

  [唉。]

  [瞧着比我小。]

  钟采: &34;……&34;

  邬少乾忍俊不禁。

  接下来,钟采也没好意思再打扰小青鹏,等它吃完后才又抓到手心,盯着它的鸟瞳说: “你刚刚胡乱叫什么呢?谁是你爹,我跟老邬谁能生得出你这鸟儿子啊?&34;

  小青鹏顿时鸟眼瞪得圆圆。

  [小爹!能听懂?]

  钟采乐了: “敢情你是看咱俩听不懂,才偷摸这么叫的?”

  小青鹏啾啾两声。

  [没有偷摸!没有偷摸!]

  钟采跟它吵嘴: “你就是仗着咱俩听不懂。”

  小青鹏想跳脚,但它整个都被揉着,也跳不起来,就只好啄了啄钟采的手指,啾啾飞快。

  [没仗着!没仗着!]

  [你们孵我,就是爹爹。]

  [大爹小爹!]

  钟采笑得前仰后合,只觉得这小玩意真是太有意思了。邬少乾瞧着一人一鸟,眼里也染上笑意。

  钟采欺负小青鹏还小,即使天生就有灵性,思维也没有自己活跃,就抓着小青鹏你来我往,每次都堵得它大声啾啾,恨不得跳起来。

  不过小青鹏还是跟钟采亲昵,明明实力远胜过钟采,但只要钟采不放手,被逗得着急也还是乖乖被握,半点儿也不想伤到钟采。

  直到钟采玩够了,才态度正经了点,跟小青鹏对话起来。

  &34;刚刚你是不是

  说想自己去打猎?&34;

  小青鹏见钟采不闹了,也不再炸毛,点了点小脑袋。

  钟采笑意未褪,沉吟着说道: “你都是二阶六段了,在咱们家里也是最强的,要拦着你也不合

  适。不过要是放任你随便往林子里钻,也怕你遇上危险……&34;

  小青鹏啾啾。

  [不危险!我注意!]

  钟采满意地点头: “那你就去吧。每天都得回来,要是遇上什么可用的资源,能带的也带回来。&34;

  小青鹏歪着头。

  钟采取出一只小巧的芥子袋,给小青鹏挂在脖子上。

  小青鹏低头看看,浑身的绒毛都舒展了。它喜欢这个!

  钟采拍拍它,嘱咐说: “安全最重要,别跟外头的野兽拼命。你飞得快,别留在有人的地方,也别去山脉内围。&34;

  小青鹏答应了。

  钟采又思索了一会儿,再叮嘱几次要注意自身安危后,才揉了揉它的头,放开了它。

  “你大爹现在能绘制极品通灵符,你要是有什么想要的只管开口说,咱们都能听懂。”

  小青鹏拍着翅膀在绕着两人飞了好几圈,高高兴兴地鸣叫起来。

  这回是无意义的鸣叫,十分婉转,几乎就像是它在吟唱似的,肉眼可见的欢快,也很动听。

  邬少乾含笑,觉得很有意思。

  明明阿采之前还在说“生不出鸟儿子”呢,结果现在却自己认下了。不过,小青鹏的确是他们两个一起孵出来的,说是他们两个共同的儿子,倒也不错。

  这一晚,钟采什么也没干,就安安稳稳地睡了一宿。次日早上,青空傀儡依旧站在墙角的阴影里。钟采睁开眼,看向身旁的邬少乾。邬少乾会意,说道: &34;它已经去过了,临近早上时回来的。&34;

  钟采打量着青空傀儡,也没嗅到什么血腥气,看来这一去还挺顺利。他也懒得起来,就直接问道: “情况怎么样?”

  青空傀儡没有感情地回答: “画像上几人已除,金豹狩猎团阻拦者共六人,其中辟宫境一人,天引境五人。都已伏诛。&34;

  钟采愣了愣: “就六个?其他人呢?”但他马上反应过来,嘴角微抽,

  &34;其他人见杀不过你,赶紧跑路了是吧。&34;

  青空傀儡不会说谎,老实道: “是。”

  钟采哼笑。

  真是再正常不过了。那次看到两个狩猎团的作风,就知道金豹这边没什么凝聚力。倒是他外公的西虎狩猎团,人人都很有规矩,做事也有章法。

  钟采不再多问,抬手把青空傀儡收进了祭坛。邬少乾直起身子,在钟采伸手过来时拉了他一把。钟采顺势起身。

  小青鹏从被窝里钻出来,向两人啾啾啾。

  昨天的通灵符效用已经过了,钟采从床边拿来一张,激发了。小青鹏的叫声就悠扬而清晰起来。

  [大爹早!]

  [小爹早!]

  [我要出门!]

  钟采好笑道: “这么着急?”

  [快去快回!]

  钟采揉了它一把,又把它塞给邬少乾。邬少乾同样揉了一把。

  然后两人走到窗边,将小青鹏丢了出去。

  小青鹏翅膀连扇,稍稍盘旋两圈、好像道别后,就闪电似的远去了。钟采和邬少乾对视一眼。

  “我去炼丹。

  “我去制符。”

  两人新的一天就这么开始了。

  在送走碧岑的一日后,西虎有好几位狩猎队的队长匆匆地回来,一齐聚到议事堂中。

  孙柳近期没有离开驻地,不知道狩猎队长们为什么这样焦急匆忙,但也没有耽误,很快赶了过来,等他们禀报缘由。

  有一位身形高大的女子率先开口: &34;少团长,今天我去巡查西街,才知道东街出事了。&34;

  另一位魁梧男子声如洪钟地补充: “我们小队想去打探金豹的动向,发现他们的驻地里十分安静,很是诡异。我们担心金豹有什么诡计,冒险过去查探,竟发现驻地里的人跑光了,就只留下了十几具尸体。”他凝重地说, &34;其中一具,就是臧金豹!&34;

  ——也就是,金豹狩猎团的团长。

  还有一位身着轻甲的狩猎队长说道: “我们的人过去调查,得出了几个结论。”

  孙柳的视线投过去。

  轻甲队长缓缓说道:

  “有一位摸不清根底的强者入夜直接进入金豹驻地,先杀了臧宝满和附近的几个狩猎者,臧金豹察觉不对赶过来,却是父子一起死在了那人手中。&34;

  &34;有少数几个臧金豹的拥护者帮了忙,其他都趁乱跑了。&34;

  “那强者非常可怕,根据臧金豹等人的伤口可以发现,他每次出手都能一击毙命。那些人没有丝毫反抗的余地………&34;

  之前那位高大女子则深吸一口气,说道: “我们推测,那位强者本可以无声无息端了金豹驻地,但或许故意释放出一些气息,才让臧金豹能发现他的儿子出事了。&34;

  听完众狩猎队长你一言我一语的禀报,孙柳的面色也很凝重。

  尽管义父得救能让他们西虎狩猎团重新立起来,不再担忧金豹那边的倾轧,但她也只是觉得之后可以继续跟金豹僵持下去,还需要再想办法寻找反击金豹、向他们复仇的机会。

  孙柳却没想到,就只有一夜的工夫,金豹居然就没了?

  西虎和金豹其实都是很小的势力,甚至每天都不知有多少差不多的势力破灭,可他们双方的对峙已经超过了十年,这样的事真正发生在金豹驻地,还是让她情绪复杂。

  能让金豹溃散的强者,自然也能轻易地抹掉他们西虎。

  这样的强者为什么会跟金豹过不去?以双方的实力差距,金豹又怎么可能敢得罪那样的强者?众多狩猎队长都无法理解,这才慌张地过来商议。孙柳同样不理解,但她的思路顺着顺着,心里突然一紧。

  近期金豹的确得罪过人。

  难道……

  孙柳的脑中,浮现出那日在山中所见到的锦衣青年。

  那人即便因为没有了强者气息而仿佛只是寻常的贵公子,可仍旧是气度卓然,叫人不敢忽视。仔细回想,那位在臧宝满叫嚣的时候,是什么眼神来着?

  孙柳记不太真切了,但不知为什么,稍微回忆时,却微微地打了个寒颤。是他吧?

  如果是那位少乾公子,他居然还能调动如此大的能量,也实在可怕。想到这里,孙柳不禁又担心起外甥来。

  虽说那天两人的关系看着还不错,可外甥落在了少乾公子的手里,真能不委屈吗?

  孙柳的思绪不断变化,但还是控制住自己的神情,以

  免泄露出自己的想法。

  众多狩猎队长没发现什么,不过彼此说明了情况后,神色又都热切起来。

  &34;少团长,是咱们的机会!&34;

  &34;金豹驻地都人去楼空了,咱们赶紧去,趁其他人还在观望,先捞上几笔再说!&34;“他们的驻地比咱们的强,要是能找到地契,干脆占了它!”

  &34;没了金豹使绊子,以后这小霖镇的狩猎团就是咱们一家独大了,哈哈!&34;

  &34;事不宜迟,咱们快去吧!&34;

  孙柳也就举臂一挥,高声道: &34;让各队点齐人手,出发!&34;

  狩猎队长们齐齐扬声: “是!”

  很快,整个西虎驻地都运转起来。

  众多狩猎者组队的组队,分散的分散,全都奔着金豹驻地而去。

  更早到来的势力也有,但同样都是小势力,最多也不过堪堪跟西虎差不多。

  这样一来,双方也还会协商一番,瓜分利益。

  毋庸置疑,收获最大的必然会是西虎狩猎团。

  同为狩猎团,金豹的资产会给西虎带来更大的好处…

  大概是身心彻底放松的缘故,钟采再来炼制养魂丹的时候,就如有神助。

  才刚炼制第一炉,在处理各种药材、火候的时候就已经相当丝滑了。本来他滴入养魂草草汁时常常都不够精准,可现在突然有了手感,稍微一估摸着,就选对了分量。

  小半个时辰过去,钟采顺利出丹,居然直接达到了顶级丹师的层次,出了足足十颗养魂丹!

  尽管这丹药的品质并不算很好,其中八颗都是下品,只有两颗达到了中品,但相比起前几日足足浪费了上百副药材来,这次简直是太棒了!

  钟采忍不住露出一个笑容。

  怕就怕的是不能出丹!只要第一次成功了,之后他来精进丹术时,就有绝对的信心。后来的发展没有辜负钟采的期盼。

  第二炉成功出丹,十一颗,八下品三中品。

  第三炉也成功,出丹……

  第四炉一不小心失败了。

  第五炉再次成功…

  半日过去,

  钟采开炉十次,成功了七次。

  有三次都达到了十二颗满丹数目,其他的最少也是出十颗。等到最后一炉成功时,所出的丹药除了中下品以外,也终于有了一颗上品。

  钟采揉了揉肩,才发现自己炼丹太过于专注,停下来才发现自己已经很疲金了。不过,精神上仍旧兴奋。

  钟采把其他丹药都收了,只拿了上品那颗出去。

  邬少乾抬眼看过来,弯了弯嘴角,笑问:“什么事这么高兴?眉毛都要飞出去了!”

  钟采几乎在同一时刻说道: “你猜猜我为什么这么高兴?”

  两人相视而笑,都往对方面前走去。邬少乾摊开手掌。

  钟采握拳悬空在掌心上方,再展开拳头。

  刹那间,一颗淡灰色的养魂丹就落在了邬少乾的手上。

  邬少乾看着这丹药,没有极品的征兆,但品质是肉眼可见的极佳。于是他笃定说道: “上品。”

  钟采亮出拇指: &34;对!&34;

  邬少乾轻轻嗅了嗅,微微地笑。&34;对我很有用,只是嗅闻,神魂处就生出了舒适感。如果服用,必然对神魂有修复作用。&34;

  钟采眉开眼笑,一把将丹药夺了回来。邬少乾挑眉。

  钟采轻快说道: &34;就给你看看而已,没让你吃。有我在,还能让你吃极品以下的?&34;邬少乾笑道:&34;上品也很好了,倒是不用非得极品。&34;钟采可不赞同这话。

  “你又不是不知道,丹药非极品就有杂质,堆积多了也会影响修炼。要是你都吃这样的,回头我还得学涤尘丹,还得出极品,才能给你把杂质给清理干净。倒不如一开始就只吃极品,也省事儿了。&34;

  邬少乾无奈道: “寻常人吃丹药,也吃不到能把杂质堆积到很影响修炼的地步。”

  眼见钟采怒瞪而来,他又立刻妥协。

  “那就辛苦你了。”

  钟采这才收回视线。

  用过午饭后,钟采继续炼丹。下午的效率依旧很高,养魂丹的炼制上也又有了突破。

  同样开炉十次,足足成功了八炉,每炉都是满丹,并且逐渐中上品的丹药占了多数。

  晚饭时,钟采信誓

  旦旦地对邬少乾说道: “我有预感,两三天以内我就可以出极品丹了,到时候你趁热服用,效果最棒!&34;

  邬少乾忍了忍,还是笑弯了眼。

  虽然是用木火炼制丹药,可这玩意出炉的时候,可没什么热不热的。就更谈不上“趁热吃”了。

  阿菜真是可爱。

  在临近天黑时,小青鹏终于回来了。它亲亲热热地扑上钟采的脸,又去蹭邬少乾的脖颈。

  小青鹏颈子上的芥子袋还好好的,在腻歪够了以后,它就将脑袋伸到钟采的面前,示意他取下来。

  钟采笑了笑,还真摘下来去翻看了。

  邬少乾则打趣他: “看来小青羽也知道,咱们家是你来当的,有什么收获都得上交给你这小爹。&34;

  钟采一边清点芥子袋里的东西,一边没好气地说: “咱俩年纪差不多,怎么我就成小爹了,你偏偏是大爹?&34;

  邬少乾笑道: &34;我到底比你大了几日,自然就该这么称呼。&34;钟采睨他,故意作狰狞状。

  ——小青鹏当然分辨不出这短短几天的年岁差距。它是先认邬少乾为主,再被两人一起孵,这先来后到的,自然先来的那个是大爹了。

  然后,两人一起收拾起猎物来。

  钟采给小青鹏挂上的芥子袋是容量好几十方的,能装不少东西。

  小青鹏不愧其血脉和凶性,这才去了一个白天,居然猎到了十三头蛮兽!更可怕的是,都是二阶蛮兽。

  钟采不由咋舌: &34;这效率,比咱俩可高多了。&34;

  邬少乾也有点惊讶,但想想也是情理之中。

  “到底是阶位高,飞得又极快。只要局限于外围的群山中,没有几头蛮兽会是它的对手,能捕杀这些不足为奇。&34;

  钟采觉得很对,不过还是将小青鹏抓过来,放在脸上蹭了又蹭。“真厉害啊!弄来了这么多蛮兽,都够你吃一个月了!”小青鹏双翼搂在胸口,可谓得意洋洋,尖尖的鸟嘴啾啾个不停。钟采高兴归高兴,但看到小青鹏这模样,感觉却有点怪异。&34;怎么说……你这样子挺眼熟的啊。&34;&34;有点欠揍了。&34;

  邬少乾强行忍笑,差点面目扭曲。

  这能不熟悉吗?分明就是每次阿采显摆丹术时的模样。如果不是一人一鸟,简直几乎没有区别!

  小青鹏的啾啾声真的很悦耳,但是钟采摸了摸下巴,却放弃了使用通灵符。

  总觉得,还是不知道它在说什么为妙。这是为了他自己好。

  邬少乾到底没忍住,别过头去,无声地露出笑容。

  又过了两天,钟采的丹术持续进步。

  成丹率达到了九成,每逢出丹必定满丹,已经大多数都是上品,只有少量中品。有几次都差点能出极品,不过大概还要水磨工夫,他有预感,不超过十炉就能成功了。

  这一晚,小青鹏依旧是临近天黑时回来的。

  以往它每次回来都至少有十头以上的二阶猎物,而今天,除了它脖子上好好挂着的芥子袋外,它的尖嘴上竟然还叼着一个袋子。

  它的体型还没有长成,这么巴掌大的一小团,不仅挂着有半个它高的芥子袋,叼着的这个还足有它的两倍大!

  真是看着都替它疲惫。

  钟采赶紧把它接住,先给它把嘴上的袋子解下来。小青鹏落在桌上,清脆悦耳地啾啾了好多次。

  邬少乾说道: “它的意思,好像是让咱们先查看这袋子。”

  钟采满足小青鹏的要求,拉着邬少乾一起,把袋子打开。

  是什么东西,让小青鹏这么激动……

  袋子里面是一团闪烁着蒙蒙光晕的兽胎。

  ——这可真是意想不到。

  钟采和邬少乾对视一眼。

  小青鹏有点急切地蹦述着。

  邬少乾把自己刚制出的极品通灵符递给钟采。钟采默契地激发。

  然后,两人就都听得很真切。

  [山谷里捡的!]

  [旁边有死人!活着很厉害。][裂缝!空间裂缝!][掉下来就死了!][六阶的!]

  钟采懂了,将兽胎捧起来。

  隐隐约约地,可以看见里面蜷缩着的小小幼兽。已经有些毛发了,但一时半刻的还认不出是什么。

  钟采问: “老邬,你能认出来吗?”邬少乾也凑近,仔细辨认。

  小青鹏却知道得多,眼见俩爹都有疑惑,立刻

  大声啾啾。

  [蚀骨银狼!]

  [兽胎里有精血!]

  [运气好,进化噬天贪狼!]

  钟采和邬少乾,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蚀骨银狼是六阶珍兽,如果顺利吞噬噬天贪狼的精血,可以有机会提升血脉,朝着噬天贪狼的方向进化,而噬天贪狼,有九阶潜力……

  流程也太眼熟了。

  两人都不由开口: &34;这么巧?&3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