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节
作者:后紫      更新:2023-07-13 02:43      字数:4244
  “我还不知道自个一个人看电影还看出什么错来了?鬼知道旁边坐着什么人,要不二少您自个查查?”沈南瑗说话带刺,来掩饰心虚。杜聿霖就那么直勾勾地睨着她,虽然他是坐着,沈南瑗站着,但那周身的气势却比沈南瑗还是高了一截,良久,吐了口气道,“怎么一说就炸毛了,我就是遗憾,陪你赶这第一次的不是我。”“我想杜二少搞错了,即便是,那也该是大少陪着我。”沈南瑗扯了扯嘴角,她要不痛快,杜聿霖也别想。“是,泷城是由着你为所欲为,包括我们这些蝼蚁性命,你看,秦部长你还不是想杀就杀了,多能耐啊。”“我没旁的本事,也不见得有多讨人喜欢,只不过你一时兴起喜欢的玩物,宠物?”沈南瑗的目光直凛凛的,迎上他的,“我很惜命,可二少是不想给我活路!”杜聿霖的眼眸在她提到杜聿航的时候沉了又沉,蹿起来一股火气,这小野猫真当他这么好糊弄。如果说在齐家见到的裴天成,让他想到了匡珊瑚那次的男人,起了那么点兴趣,那么电影院幕后老板这身份,让他对裴天成就不单单是兴趣而已了。同时,也对齐兆山的说辞有了几分联想。他眉眼冷峻,“你撞到苏大山和那伙土匪,怕不是在去含山的路上,而是芦苇渡口那间废屋?我说的可对?”沈南瑗的身子蓦地僵住了一瞬,可目光仍是定定地看着他,堪堪是强力稳住了猛然加速的心跳,张口就道,“什么小哑巴?芦苇渡口又在哪?”她眼神疑惑,临场反应做的逼真。哪怕是心底慌得要死,面上,当真是装不明白得很。唯一赌的,就是她现在还在电影院,而不是在杜聿霖私设的刑房。“杜二少,你要是怀疑什么,直接说,直接问。我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猜不到你那九曲十八弯的心思!”杜聿霖觉得自己可能真是被小猫儿念变态久了,竟觉得她眼尾发红生气的模样都能勾起他十分的兴趣,忍不住想当场就办。若非看到沈南瑗眼里那一抹受伤瑟缩,他当真想——然而罢了。“齐兆山为保命交代的,是李肃拿着东西潜逃,却死于苏大山那伙人之手,东西不知所踪,唯一的线索是活口供出来的小哑巴。”杜聿霖垂着眼眸,摸了摸沈南瑗那一头柔软短发,“他们怀疑东西在小哑巴身上。我能知晓,旁的人说不定早就知道,几方势力虎视眈眈想要找出拿东西。”“如果你是那个小哑巴,会怎么做?”杜聿霖顿了片刻,沉声问她。第54章 沈家家贼沈南瑗能怎么做, 当然是不可能承认自己就是那个小哑巴。谁问都不会承认,哪怕是杜聿霖。说实话, 其实那人塞东西的时候, 沈南瑗就觉得不妙。但烫手山芋就那么拿回来了, 也不能倒退时光还给人家。谁知道是什么个玩意儿, 她至今都没有打开锁。万一为虎作伥……沈南瑗不是没想过这茬, 抢的人多她还真不害怕。她害怕的是那东西的杀伤力是自己不能承受的,说起来她一直严守着自己的道德底线。就这样, 沈南瑗回了杜聿霖‘我又不是,怎么知道’八个字就暴力结束了话题, 杜聿霖怀没怀疑她不知道, 就冲土匪死光了这点, 只要不是她肚子里蛔虫,就没人知道小废屋那天的事情!猜测要是有用的话, 要证据做什么!在此之前, 好好活着过每一天等待出逃的时机, 才是沈南瑗的终极目标。不过杜聿霖这出,还是给沈南瑗狠狠敲了一记警钟。沈南瑗一回家, 就奔回了自己屋,确认前后都锁了, 从抽屉里拿出了东西。就这么一黑乎乎的小匣子似的东西, 也不知道怎么打开,她轻轻摇了摇,里面都听不出个响儿。就在沈南瑗打算暴力破解的那刻, 她犹豫了一下,害怕万一把里面的东西弄坏了。片刻后,她听到门口的脚步声和冬儿清脆的唤声,“银霜?”,那声音已经到了门口,沈南瑗立刻把东西重新锁回了抽屉。沈南瑗整了整紧张心绪,这才出去开门,在门外头果然看到了冬儿和银霜。“你们这是……”“哦,三姨太今个去外面的时候给三小姐带回了个新鲜吃食,就等着您回来,端过来给您尝尝。”冬儿轻微举了举托盘,“听说是从青海那边运过来的,可不容易。”沈南瑗一下被吃的吸引过去了目光,等冬儿搁到桌上,一掀开盖的白纱布,就看到底下一碗浓稠的酸奶。旁边还多一碟白糖,一碟葡萄干儿。酸奶充满了山野气息,更像是鸡蛋羹,上面罩着一层乳黄的油脂,闻起来奶香扑鼻。沈南瑗当然是可喜欢,没想到居然能在这儿吃到老酸奶,她拿着勺子就舀了一口尝,顿时给酸得眼睛鼻子皱成一团,“嘶,怎么那么酸啊!”冬儿乐呵呵看着这一幕,把那一碟白糖推了她跟前,“三姨太一开始也不懂,跟您一样酸倒了牙,喏,得加这些个。”沈南瑗就知道这丫头皮痒痒,嗔了一眼过去,把白糖整一碟都撒了上去。再用勺子轻轻一划,划开了奶皮露出凝脂样的酸奶,再抓了点葡萄干放进去。“别搅拌,老板说,要这么带着砂糖切成一片片地送嘴里慢慢嚼。”冬儿又补了一句。沈南瑗照冬儿说的试了下,那一层砂甜和清酸细腻的酸奶在口腔里慢慢融化,着实是美味。“怎么样好吃吧?”“嗯!”冬儿等沈南瑗慢慢吃完,才把目光放在了银霜身上,“银霜,你刚刚在三小姐房门外面看什么呢?”沈南瑗也因此看向了银霜,面露疑惑。银霜抿了抿嘴角,“小姐不让打扰,可是脸色又不大好,我在这守着,小姐有什么吩咐能传唤到。”别说,这还真是银霜能做的事儿。也不知道是不是雏鸟情节,就是在医院里醒来的银霜第一眼看到的是沈南瑗,要求救她性命的也是沈南瑗,哪怕最后沈南瑗拿木仓指,她也感觉这人是在保护她,所以,她也在用自己的方式对沈南瑗好。冬儿轻轻撇了下嘴,等银霜得了沈南瑗吩咐去休息,也就老老实实退下去了。冬儿却没出去,她还有问题,“三小姐可有查到银霜的底儿,听她的口音可不大像是本地人。”“还没,怎么了?”“没,没什么。”冬儿本来是想多嘴提醒一句,可被沈南瑗这么一反问又觉得自己逾矩,便端着托盘撤走了。沈南瑗等人都走了后,也没再打开抽屉。不过还没出两天,她的抽屉就被人动了。还是同她的习惯有关,物品的摆列顺序,以及,钥匙串上饰物穗子只要动了,她都能察觉出来。抽屉一打开,小黑匣子就不见了。沈南瑗叫银霜,却没有人应。沈南瑗那声儿并不算小,当即引起了家里注意,不过下人们被匆匆召集到客厅,都不知道发生什么。早到的有人猜测,“三小姐那估摸丢东西了,也不知是什么贵重物件,总之要查呢!”“查就查呗,我怎么听说银霜好像不在呢,该不会是新来的手脚不干净?”“八成是,最烦这种主人家丢东西的事儿了,传出去,可坏名声。”“那不是不知道打哪儿来的么,说不定还是流窜作案的!”“嗬……”乱七八糟的议论声细细索索,李氏在沙发那有些坐立不安。她刚瞧见了沈南瑗的脸色,晓得丢的怕是紧要东西,也极有可能是不能声张的,她想到了ny的票据。但这若是传出去,倒也没什么,唯一怕的是老爷和太太,若是被他们俩知道沈南瑗再ny有份儿,只怕会跟蚂蟥一样来吸血。沈南瑗在客厅里踱步走。苏氏被晃得头晕脑胀,遂出口,“你歇会儿,莫走动了,该怎么的就怎么的,都是命数,再不济也还有警察局呢。”沈南瑗瞟过去了一眼,这话让苏氏说得,可极有过来人的口吻。。沈南瑗看了一眼沈黎棠的脸色,道,“家里最近这么多事,光四妹的事警局的人来来回回跑多少趟了,还是少折腾点,咱们自个关起门来解决才对。”“南瑗说得对。”沈黎棠哼了一声,对苏氏是愈发看不上眼,瞪了眼过去,心里想着还嫌他不够丢人么。苏氏:“……”得,里外不是人。到如今,她真是看得透透的,对男人连失望的感觉都没了。家里捉贼,管家带头,找得那叫一个通透严明。可回来禀报,“没找到银霜。”众人又把目光移向了沈南瑗,人是前不久她才买回来的,最知底细的估摸也就沈南瑗了。银霜要跑了,若沈南瑗提供不上讯息,还真是跑没了影。“冬儿呢?”沈南瑗又问,与此同时扫视过一圈客厅里挨个排成排站着的下人们。李氏心底莫名一慌,“打一早就没看到她人,也没跟我告假……可能是家里有什么急事,以前也有过,就是她家里出事儿了。”沈南瑗秀眉蹙起,就看到外面银霜跟冬儿一块走了进来,不过,银霜是扭着冬儿的手钳制着进来的。“冬儿——”李氏惊呼,“银霜,你这是干什么呀?”照这零零碎碎总结的讯息,可极有可能是银霜偷拿了沈南瑗的东西,怎么还能挟持了冬儿?“不是,她抓了冬儿什么用啊?”“好大的胆子,怎么还敢回来?”下人们窃窃私语。苏氏瞧着,心里只想笑,面上倒是摆出了主母的范儿,“闹什么闹什么,银霜,冬儿,还有南瑗,仔细了说。”银霜没管苏氏发话,而是看向了沈南瑗道:“小姐,今儿一早冬儿进过您的屋,说是替您收拾,我觉得古怪就跟着她。就在刚才,我看到她在巷子口跟一男的嘀嘀咕咕,还递了什么东西过去,我叫她,她却让那个男人跑了,还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我没有,银霜,你莫要赖我!”捉贼拿脏,银霜虽捉住了她的人,却没有拿到脏,冬儿当即反驳。“三小姐,您一定要相信我,有古怪的分明是她,跟我有什么关系啊,我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就过来蛮横抓我!三小姐,出什么事了?”论演戏,还鲜少能演得过沈南瑗的。她欣赏了一会儿冬儿的表情后道:“我抽屉里丢了只贵重‘镯子’,今儿个没的,进过我屋子的只有你,还有银霜。”“那就是银霜,她贼喊捉贼!”冬儿的反应很是迅速。“可银霜,是我吩咐让她跟着你的呀。”沈南瑗一双眼洞悉世事,清凌凌地望着她。冬儿陡然一怔,不可置信地说:“三小姐……”沈南瑗没再理她,转了身同沈黎棠道:“爹,说起来这人是三姨太的贴身丫鬟,跟我关系也是不错,做出这样的事着实令我寒心,可否交给我来处置?”沈黎棠本来就不爱看这些个,有这闲工夫,还不如让严三娘炖个好汤侍候着喝。于是摆了摆手,“行,你自个看着办,将来要嫁督军府的姑娘,在下人面前好好树立威信也合该是要懂的。”苏氏倒想看呢,可沈南瑗就让银霜提着人上楼了。一同跟去的还有李氏。李氏心里头可慌,还迷糊着,她想不通,冬儿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情来。沈南瑗进了屋,开门见山:“你把东西给谁了?”“我不知道三小姐您在说什么?三小姐,三姨太,这银霜是给你们灌了什么迷|魂|药,你们信她不信我呀!”“因为……”沈南瑗抓了她的手,而银霜正好拉上了窗帘,她再合拢了冬儿的手心,全是荧光绿,“这就是证据。”冬儿脸色霎时一片惨白,她自负自己做的仔细,却压根儿就没有发现盒子上有东西。这下子,什么样的辩解都无力了。李氏亦是震惊,更是心痛:“冬儿你怎么……你怎么能糊涂拿南瑗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