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2 章 二合一
作者:狂且懦      更新:2023-07-12 04:22      字数:6709
  靳劫当然不愿意跟比自己小的孩子一起上学,可苏姚在这时候体现了她专政的一面,不给他挑拣的机会。

  尤其是在听说俞锐和前蔚,这两个年纪比他小的,但开学就要上二年级了。

  自己的年纪更大,现在却上小学一年级。要是叫这俩人知道自己现在上一年级,岂不是要被笑话哩。

  很难再重新梳理起当舅舅的威严。

  苏姚给出的理由也很简单, “基础不牢地动山摇,基础教育十分重要,必须要在入学的时候打好基础。你从来没有学过一二年级的内容,去到三年级也看不懂,这绝对不行。&34;

  靳劫心里嘀咕,她还真把好好上学给当成了个大事,就好像好好学习就还能考大学似的。不过他心里嘀咕,却没有反对。依照苏姚的安排,进入了一年级。

  &34;你上课好好听讲,你也说了你的年纪比同学们都大,要是考试的时候连比自己年纪小的孩子都比不上,那就太丢人了。&34;

  苏姚说着又往她手里塞了一卷钱和票,“认真学习,我会经常过来跟你老师沟通,询问你在学校的表现情况,要是叫我知道你上课不认真学□□是捣乱,成绩一塌糊涂,小心你的屁股。”

  靳劫虽然习惯了坑蒙拐骗,利用别人对他的同情而达成自己的目的。可等到别人没有缘由给他塞钱的时候,他又拒绝, “我有钱,够花了,不用你的钱。”

  苏姚冷哼一声, &34;你不会以为这钱是给你的吧,想什么美事呢。我这是借给你的钱,要写借条呢。”

  靳劫气哼哼地,这人哪都好,就是嘴不好。明明是怕他钱不够,想给他钱花,却偏要说什么是借给他的,要写借条。

  “去多买点布,让你奶奶给你多做几条裤衩子,挺大个小伙子了,光着屁股到处跑,羞也不羞?&34;

  靳劫的脸瞬间爆红,她看见了,她一个女同志,到底知不知道什么叫非礼勿视。她知道了他没穿内裤就算了,她怎么能说出来。

  他的脸上红的能滴血, &34;你还是留着给自己买花衣裳,你男人好歹也是个副团长,整天穿的跟个村妇似的。要是不知道买什么,就看看那个姓秦的女知青,我看她身上的衣服比你身上的好看多了。&34;

  “你个小屁孩懂什么叫好看。”现在流行朴素就是美,穿得花枝招展出门

  这本身没有错,落在一切古板的人眼中,这就是错,会引起无端的议论和麻烦,那这份好看也不值当了。

  苏姚在他脸上拧了一把, “我长得好看,就算是身上披麻袋都好看,不需要花衣裳的陪衬。倒是你,还是趁早赶紧买两条裤衩,省的到了学校叫同学嘲笑,班级里最大的老大哥,竟然没有裤衩。&34;

  裤衩裤衩裤衩,靳劫脑子里仿佛被裤衩被淹没了。

  烦死了,他当然知道回家以后要叫奶奶给缝上两条裤衩,用得着她提醒。

  而且,如今布料紧缺,一些农村的家庭,不是所有的家庭成员都有衣服裤子穿。城里每家每户每年都有布匹供应,那些孩子少的人家还好,孩子多的人家布料也不足。

  这种时候,也顾不得讲究不讲究了,去扒开大家的裤子看看,不少的孩子说不定都没有内裤穿呢。

  靳劫怕她要继续念叨内裤,赶紧应承道, “我知道了,你赶紧走吧,再晚就赶不上回团里的车。”

  这次来学校是给靳劫办理入学的手续,现在还不到上学的时候。靳劫将人送到供销社旁,团里的车已经等在那里了。

  靳劫兴致很高, &34;等以后学校放假,我就坐这个团里的返程车,去找你们。&34;

  这下知道了团里的人平常怎样往返于顺城和团里,他以后去找苏姚和周言安就更方便了。“行啊,你要是愿意,随时能来。”

  随着学生们暑假结束,就到了九月份,学生们恢复上学,难耐的酷暑也在逐步消散。俞锐和前蔚暑假见天惹祸,不是这家过来告状,就是那家过来告状。

  暑假结束,明月和俞淞都齐齐松口气。

  结果还没放松两天,又来事了。老师过来家访,把前锐夸了一通,同时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地跟家长告状说俞蔚实在太不听话。

  明月压着脾气,和气的把老师给送走。

  目送班主任老师离开以后,扯着嗓子喊了一声, &34;俞蔚!&34;

  那声音大得,苏姚在家都能听见。她嘴巴里叼了一个花卷,伸出手里的碗,叫周言安再给他添一碗汤。

  晚餐是酸酸甜甜的西红柿鸡蛋汤,主食是咸香的花卷。

  苏姚喜欢在夏天吃西红柿做成的菜,无论是西红柿鸡蛋汤,还是西红柿鸡蛋,亦或

  者是糖渍西红柿。

  在这个燥热的时候,让人胃口大开。

  周言安知道她的习惯,喜欢汤多菜少,就给她多舀了些汤倒进碗里。给她盛好汤,周言安问她, &34;你不去看热闹?&34;

  &34;怎么能说是看热闹呢,我是关心好姐妹。&34;

  “吃完饭再去,天大地大吃饭最大。”虽然喜欢看热闹,但这种听见一点动静就过去看热闹的嘴脸,着实让人不喜。

  还是等到吃完饭后,当做饭后消食去聊天,看起来不太刻意。

  周言安闻言便说,“那快点吃,去晚了就没得看了。”

  苏姚点头嗯嗯,使劲往嘴里塞花卷。

  看得周言安直皱眉, &34;要不先放到锅上热一热,等你回来了再吃?&34;

  苏姚摆摆手,把花卷咽下肚子有点噎得慌,她往肚子里灌了一大口汤,才将花卷给顺下去。苏姚赶到的时候,明月已经结束了教子的画面。

  俞蔚左手手掌心被打肿的老高,他眼睛哭得红红的,泪痕还没擦干净,委屈哒哒地抽着鼻子,明显能看出来刚被打了一顿。俞锐和前淞一个是当哥哥的,另一个是当爹的,就只敢在一旁围观,不敢上前劝说,生怕战火蔓延到自己身上。

  明月现在是俞家一霸,谁也不敢忤逆她。

  苏姚只当没看出这一家刚才发生了啥,故作惊讶的问, “呦,你们家怎么还没吃晚饭,是天太热没胃口吗?&34;

  俞锐和前蔚放学的时候身后跟着告状的老师,明月饭做了一半,就得去听老师告状。在老师离开以后,就着手收拾俞蔚,自然就来不及准备晚饭了。

  “晚饭很快就好,你吃完饭了?”明月看苏姚鼻尖冒出的汗珠,拿了炕上放着的蒲扇塞给她,&34;扇一扇,多少能凉快一些。&34;

  &34;当然吃完了,所以才想着过来看看你,谁想到,你们家今天还没吃。&34;

  俞蔚被打了,现在心里还老大不乐意,见到苏姚进门也不打招呼,坐在炕上生闷气。

  但亲哥和亲多没一个人去哄他。

  明月说, “我们家的饭马上就好。”

  苏姚拿了蒲扇,给灶台边上的明月扇风, &34;你说你,也真是的

  ,生气归生气,打孩子做什么。&34;听到这话,坐在炕上的俞蔚不住地点头,就是打我干嘛。

  天儿热的时候,在厨房做饭就变成了一件苦差事,说是汗如雨下也一点不为过。哪怕有苏姚拿着扇子不住地替她扇风,明月身上的燥热也一点没有减少。

  蒲扇扇过来的风中都带着一股子热意,苏姚缓缓说道, &34;做事之前也得稍微考虑一下自己,你毕竟不是孩子的亲妈。你是为了他好,想让他谨记不能再犯,可他哪里知道你是为了他好,只觉得这个后妈可真坏。你看看,好心没好报,说的就是你这样的人。出于好意,最后却落得一个埋怨。何苦呢你?&34;

  俞蔚这下有点坐不住了,好像坐着的那块地方烫屁股似的,这怎么说的好像是他不知道好赖呢。他也没有很记恨后妈。好吧,是有一点生气了。

  就听见那边苏姚又语重心长地说, “你就是一个后妈,当好后妈的本分就行,给孩子一天三顿做饭,不虐待继子,这就是顶顶好的后妈。何必再掺和孩子的教育问题呢,你管他以后是不学无术当街头小流氓,还是知法犯法会被送去吃枪子,关你什么事,又不是你亲生的孩子,亲母子没有隔夜仇。你这种后妈,打了他一顿,保不齐得叫人家记恨一辈子。&34;

  另一头,前蔚的手掌心还疼,可是他心里关于对明月的愤怒确实是消失了。

  苏姚偏头给明月继续扇风, &34;你看看,你自己还生了一肚子气。&34;

  直到明月把饭菜都盛好,人家家里要吃饭,苏姚不可能赖着不走, “我先回家了,下次再来找你。”

  这次的饭菜做得敷衍,明月就没有留苏姚在家吃饭。

  在苏姚离开以后,俞蔚下了炕跑到明月面前,跟她道歉, &34;妈,对不起,我错了,我以后在学校肯定认真听老师的话。以后我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你尽管打骂,我不会记仇的。&34;

  明月知道,这是苏姚说的那一番话起到作用了。

  因为刚才教训了他一顿,这小子不可能没记仇,脸上气鼓鼓的,像是雨天里出现在田间的癞蛤蟆。

  现在突然迷途知返,自然不可能是前凇教育过他。俞蔚是个跟俞锐性格完全不一样的孩子。

  俞锐就算是知道错了,也绝对不会直接道歉,他跟要面子。知道自己错了以后,他会

  暗搓搓的讨好你,比如说帮忙做家务,或者跟在你身边像个小尾巴似的。用行动来表达自己知道错了,而且以后会改的。

  而俞蔚对于表达歉意,没有丝毫的羞耻感。

  苏姚回家以后才发现:哎呦,不小心把明月家的蒲扇给顺家里了。想去还吧,又懒得动弹。

  得,还是下次上门的时候给捎过去吧。

  “又去给你的小姐妹撑腰了?”

  苏姚没回答他的问题,她十分谄媚的给站在锅台边上刷碗的男人打扇, “周团长简直就是我见过最帅的男人,上得厅堂下得厨房,既会刷碗洗衣,又会安玻璃做木工。&34;

  周言安将洗碗的水倒进脏水桶,为了把碗筷上的油渍洗掉,用了面碱,因此洗碗水就不能再浇地,免得把菜苗给烧掉。

  苏姚挤在周言安的身边,他走到哪,苏姚就跟到哪, “这个男人简直帅爆了,我积了三辈子的福,才能遇到这么好的爱人。&34;

  周言安已经用香皂将手给洗干净了,放弃收拾厨房,身边跟着这样一个磨人精,似乎

  &34;说吧,又想干嘛?&34;

  苏姚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34;不想干嘛,就是越来越喜欢你了。&34;

  她从来不羡慕那种经历生死轰轰烈烈的爱情,只希望能拥有个一起过普通生活的烟火夫妻。这人虽然长得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但真是一个特别好的爱人,至少到现在为止很好。能感受到苏姚回家以后心情就很好,周言安将人抱起,还是来做一点让心情更好的事情吧。然而苏姚笑眯眯的宣布了一个噩耗, &34;不行哦,大姨妈。&34;于是每晚的互动活动,就变成了两人并排躺在炕上纯聊天,因为天太热,连被子都没有盖。

  &34;今天很高兴?&34;

  苏姚的脚斜搭在周言安的小腿上, &34;我每天都很高兴啊。&34;

  其实周言安是想问,什么原因今天高兴,但是听她说每天都开心,就不知道该怎么问了。他本质上,不是那种擅长抛出话题的人。

  窗帘没有拉上,月光温柔的洒在苏姚的脸庞,她拄着下巴看周言安, &34;跟你在一起就很高兴。&34;今晚的夜空只有月亮没有星星,周团长心想星星许是都跑进他家属的眼睛中。

  r /短短一晚上,几个小时的时间,周团长无数次被家属的甜言蜜语攻击到心房,就连进入梦乡时唇角都是上扬着的。

  周言安实在是太粘人了,早上苏姚醒来的时候不是在他怀里,就是手被他牵着。就像苏姚跟周言安说的那样,她每天都觉得很开心。

  每天上班就是为大家解决问题,闲着没事就看看报纸,或者是看看上面下发的文件。这天下午,政治处那边送来上面下发的,有关严查团内有无男干部欺压女知青的文件。

  苏姚看完以后,把主要内容记在笔记本上,接着跟唐湘和冯红慧一起开了一个小会,一起学习了这个文件的内容。

  主要是因为南边一个兵团发生了男干部欺压女知青的恶性事件,被团里家在首都有点能耐的知青,给捅到了中央。中央震怒,责成兵团立即严惩,不得姑息。

  这件事的处理结果尚未出来,但被中央当成了典型案件,要求三地兵团严查此类案件的发生。唐湘看完后不由一阵唏嘘, &34;女知青可真难,不过我们团应该不会有此类事件发生。&34;

  冯红慧虽觉得事情没有绝对,凡事都有个万一,可这件事在自家的管辖范围内。若是反对唐湘的话,岂不是在说自己几人工作不到位。

  因此她只是低头看本子,并不插话。

  苏姚摇头, &34;不管怎么说,既然上面下发了文件,政治处又特意让送到我们办公室,那我们就再清查一边。&34;

  人家让你检查,你如果自以为是,自作主张不去清查,以后一旦出了问题,那过错就大了。

  她去办公柜里找了一张红纸,将清查有无女知青被欺负的通知,换成团里这边管用的通知格式誉抄上去,并在最后附上举报通道。

  红纸被贴到墙上,来往的人一眼就能看到,这也不需要格外去通知。

  红纸贴出去以后,没有收到反应问题的举报,苏姚放了一半的心思在这件事上,另一半去关注别的事情。

  直到南边兵团那件事的处理结果在报纸上公开,信箱内也未曾收到过一封有关举报的匿名信件。

  团里的知青在报纸上看到报道,明白了前些日子妇工组为什么没头没脑出现那样一则的通知。

  对于这种事情,大家都十分的关注,在看到报纸的时候,就

  气愤的不行。

  不禁好奇咱们团有没有发生这种恶心的事情,纷纷跑到妇工组的办公室打听。

  有就说有,没有就是没有,这个也没有必要隐瞒。

  确实没收到举报,苏姚就说了, &34;咱们团的风气很好,没有发生不好的事情,请大家放心。&34;这段时间,苏姚送走了一波又一波过来打听的人,而且持续会有很多人过来打听。

  秦盼属于是团里消息比较闭塞的那一波人。

  出了之前那档子事,她同几个脑子机灵的室友关系都不大好,就只剩下几个没心眼的还愿意跟她一起玩。

  在工作上,跟原主关系比较好的几个工友,因为她在进入团委以后,这些人都嫉妒她曾经当上团支书,嫉妒她,从而跟她的关系一点点交恶。

  她白天在重复疲惫的体力劳动,等到了晚上回到寝室就只剩下闷头大睡,因此她消息变得闭塞。

  还是在室友带回寝室的报纸上,看见了关于南二十八团,对于违纪干部的处理,让她想起原文中的一件事。

  一件跟她没有任何关系,但却事关俞淞的升职。

  俞淞在原书中号称是老天爷亲儿子,在没有战争的和平年代,他升职速度巨快,平均一年半升—级。

  这全靠他上司死的死,违纪的违纪。原本的一营长在家中遭遇意外,他才能升为营长。

  就在他当上营长,大约一年时间,团里的参谋长严重违纪入狱三年,他于是成功升职为参谋长。

  至于参谋长为何会违纪,那就跟她这几天看到的报道有关系了。

  南二十八团出现的恶性事件,导致中央要求下面的军团严查此类恶性事件。白参谋长,就因为在男女作风问题的违纪,成为拔出萝卜带出的泥点子,但情节相较南二十八团不算恶劣,最后上了军事法庭,开除军籍,被判了三年。

  他被判刑,位置自然而然空了出来,作为营长的俞淞自然而然的升职。

  虽然知道这个细节,但这与自己无关。秦盼也不至于跑到参谋长那里为他提前预警,叫他赶紧善后。

  于秦盼而言,就只是联想到这件事而已,她现在最重要的还是去火车站去寻找反派靳劫。也是奇了怪了,她每次放假都去火车站找人,却一直没看到偷偷贩卖卷烟的小孩。她利用所有的放假时

  间,是不是请假去找。一直没找到,秦盼却从不气馁。

  直到眼看已经入冬,始终没听说有关白参谋长违纪的任何处理结果,俞淞依旧在营长那个位置不动。

  秦盼开始慌了,要知道这本书她看了很多遍,其中剧情可以烂熟于心。她记得就在报纸报道后不足一个月,团里就处理好对于白参谋长的违纪,以及俞淞升职。

  虽然在俞淞升为参谋长的过程中,出现了一些小插曲,但他很快就把几个竞争对手踩在了脚下,自己顺利升职。

  现在十一月中旬,距离报纸报道已经过去了两个月。俞淞一动不动,也没听说白参谋长出事的消息。

  她的这份慌张,这倒不是来自于对于前淞的关心。而是她在这个世界全部的自信,都是来自于对剧情的了解,对于未来的走向。如果她熟知的剧情都崩了的话,那她掌握未来走向的金手指,还能称作是金手指吗?

  她所知道的剧情将一文不值。

  是不是剧情在她不知道的地方被崩坏了。

  加之她一直没有在火车站找到靳劫,秦盼害怕事情向着更加不可控的方向走去。

  为了让剧情重新走回正轨,秦盼想,她必须做些什么从中干预。而不是等到未来剧情崩到亲妈都不认得的时候,才望洋生叹。

  不知道在将剧情归正以后,自己能不能在火车站遇到靳劫,但无论如何她都得去试一试。于是就在妇工组外墙张贴的红纸,被凌冽的北风吹得早已丝毫不剩时。

  妇工组墙外的信箱里,苏姚早上照例检查信箱的时候,发现里面多了一封关于预报白钢风参谋长欺压女知青的匿名举报信。

  这是目前为止,在下发通知以后,收到的第一封举报信。但不管怎么说,都得好好去走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