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舒曼愣住，一时没反应过来林佳话的意思。

  “林医生，你不愿意说可以不说，没必要这样说我的孩子吧?”过了两息，反应过来林佳说的话，关舒曼难得露出了一点怒容。

  她与顾良离婚后回首都没多久就嫁给了董承哲，但这些年过去，一直没怀上，现在好不容易有了，她很高兴，也很小心。

  林佳往后一靠，若有似无地勾了下嘴角： “你堂妹和聂老爷子的情况我的确不方便告诉你，但还不至于因为这就诅咒你的孩子。&34;

  关舒曼脸色慢慢变白。

  林佳继续道： “你自己也说了，肚子会偶尔抽痛，就没想过原因?”

  想过，但只抽痛一两秒，她没放在心上，还以为是之前溪溪打到她肚子没恢复好。林佳摇摇头，怀着孕还这么不小心： “你现在去医院检查检查吧。”关舒曼此刻也顾不得什么堂妹和聂老爷子了，起身就要离开。走到门口，她想到什么回头问道： “林医生，我刚才只是太着急了。”林佳点点头，关舒曼都这样了她自然不会和她计较。

  关舒曼祈求地看着林佳： “林医生，如果我肚子里的孩子有什么不好，你能保住他吗?”

  上次她有流产的迹象，林医生随便给她扎了几针就好了，而且林医生现在还在聂老爷子看病，足以证明她的厉害之处。

  林佳不置可否： &34;你先去医院检查了来再说。&34;

  医院有更加设备，能检查得更为准确，但从脉象来看，恐怕她也无能为力。

  关舒曼心一沉，感觉肚子又抽痛起来。离开研究大院，关舒曼直奔最近的市医院。

  她来得晚，临近下班检查结果都还没出来，倒是关父关母和董承哲到了。

  得知是林佳说出的孩子有不好，董承哲一边担心孩子一边疑惑： “你怎么突然去找她?”关舒曼道： “她在替聂老爷子看病，我去找她打听堂妹和聂老爷子的状况。”董承哲闻言眉头霎时一紧，看向关父。

  关父直接道： “聂家起复，难道你不想我们和舒曼堂妹重修旧好?”董承哲自然想。

  关父没觉得关舒曼的肚子有多严重： “林医生医术好，检查结果出来后有什么问题你们去找她治。”

  关母担忧道： “这个林医生和顾良关

  系好，如今又巴上了聂家，就怕不愿意给舒曼诊治。”

  “不是说上次她给舒曼施针收了一百元的诊费?”关父看向董承哲，意味深长地道： “她是医生，我们是病人，只要给足了诊费，哪会不愿意。&34;

  董承哲会意： “我明白了。”

  晚上，林佳告诉沈言她要带沈安去聂家住一晚上的事。

  沈言问： “沈安会不会察觉到什么，要不要直接告诉他他是聂家的孙子?”

  “告诉他他肯定就不愿意去聂家了，”林佳把她和聂家人的对话告诉沈言： &34;这事不着急，先让他们熟悉熟悉。”

  沈言都听林佳的，还道： “这周日我去聂家拜访。”

  虽然他们有恩于聂家，可聂家长辈多，沈言是晚辈，理应主动上门拜访。林佳一笑： “我也是这样想的。”

  这么好的人脉，自然是要多多走动，多多亲近。

  第二天上午，接林佳他们的车准时在十点半到达研究大院。

  大黑曾经是军犬，对坐车不陌生，但小黑就不一样了，转来转去有些害怕，直到林佳拍了下它一下，它才蹦上车。

  车子启动后，它害怕得扑进了林佳的怀里。

  研究大院门口有挡车杆，等挡车杆升起的时候，警卫员眼尖，瞅见林佳坐在车子里，对林佳道：“林医生，正好，这人要见你。”

  林佳正在训小黑，让它乖乖坐着不要闹，闻言抬头一看，居然是董承哲。司机询问：“林医生?”

  林佳猜到董承哲是来做什么的： “停一会儿吧。”司机将车子开过挡车杆后在路边停了下来。

  林佳下车，大黑也跟着走了下来，像个保镖一样站在林佳身边。

  冲林佳跑过来的董承哲穿的白衬衣，但有些皱，神色也有些疲惫，眼睛里尽是红血丝。“你是来找我帮你媳妇看诊的?”急着去聂家，林佳直接问道。

  董承哲苦涩一笑： &34;还请林医生帮这个忙。&34;”

  昨晚上，拿到检查报告之前，董承哲与关父关母一样，没把这事放在心上，觉得就算有点问题也最多是个小问题，还可以趁这个机会与林医生走动，却不想检查报告出来后，医生直接让他们打掉这个孩子。

  董承哲三十好几还

  没一儿半女，哪里舍得打掉这个孩子，这下是真的找林佳救命来了。林佳找他要了关舒曼的检查报告，又问医院的医生怎么说。董承哲抹了一把脸，艰声道： “医生让我们打掉他。”

  林佳飞快地看着手里的检查报告，看完后她将报告还给董承哲： “董书记，我赞成医生的话。”董承哲面色一变： &34;林医生……&34;

  林佳抬了下手，示意先听她说完： “这个孩子有问题，即便你们现在不打掉，月份大了，也会自行流产，就算勉强把孩子生下来，也是病痛缠身，没有长大的可能。&34;

  她顿了一下，问董承哲： “你想要这样一个孩子吗?”

  不想，但是这是他目前唯一的孩子。

  “林医生，你医术好，难道就没有办法救一救他吗?”董承哲道。

  林佳摇了摇头，关舒曼肚子里的孩子才拳头大，还没成人形，让她怎么救。“董书记，我劝你还是让关同志早做手术，”林佳道： “而且我建议你们二人都去做个检查。”

  董承哲：“什么意思?”

  林佳： “据我所知，这是你和关同志结婚后关同志第一次怀孕吧，按说你们都是适龄的男性女性，不应该这么久才有动静，加之这个孩子又有问题，我怀疑你们二人身体有问题，才会导致这个结果。&34;

  关舒曼生了顾南溪，所以应该不是关舒曼的问题，那就只剩下董承哲。

  董承哲也想到了，一时脸色变得很难看，但还是向林佳道谢。

  林佳道： “无论男女，是人就会生病，这不是什么丢脸的事，看医生就行。”

  董承哲勉强一笑： &34;林医生，若真是我的问题，我还能有孩子吗?&34;

  林佳：“这得看了你的检查报告才能回答你这个问题。”

  她也可以给董承哲看诊，但她没有时间，能说这么多已经是她心情好了。

  耽搁了这么一阵，到聂家时比预计时间要晚。

  关舒雨等在门口，见到车子停下，她松了口气，上前对林佳道： “你们可算是来了。”

  林佳： “出门的时候遇到点事，就耽搁了。”

  关舒雨没问是什么事，见沈安下车，她笑盈盈地对沈安道： “小朋友，又见面了。”一

  天过去，关舒雨再见到沈安已经能够很好的控制住情绪。沈安紧紧挨着林佳： “阿姨好。”关舒雨爱怜地摸了摸沈安的小脑袋： “真乖。”

  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沈安明显局促了很多，一直跟在林佳身边。大黑也是跟着林佳，只有小黑，胆子大得很，一进屋就到处转。聂老听到声音出来，说的第一句话是： “哦，这狗养得真好!”然后他看向沈安： “你是林医生家的孩子吧?”

  林佳告诉他： “你得喊太爷爷。”

  &34;太爷爷好，”沈安乖巧地喊了一声： “它叫大黑，是我们家的狗，还会保护我和姨姨。&34;

  聂老露出夸张的震惊表情： “这么厉害?”

  沈安最喜欢和人说大黑小黑的事，见这个老爷爷这么捧场，他使劲点头，骄傲道： “可厉害了，它以后还能跟军人一起去抓坏人呢。&34;

  聂老哄着沈安说话时，关舒雨告诉林佳聂开华和聂云起都外出办事了。

  “原本想说中午和你一起吃个饭，结果早上突然来事，把他们都叫走了。”

  林佳不在意： “忙总比不忙好。”

  这个时间点，聂家人越忙，说明他们越被需要，也证明了聂家的地位。关舒雨听懂了林佳的话，笑道： “是这个道理。”

  下午，林佳以她要给聂老针灸无法去遛狗为由，让关舒雨带着沈安去遛狗。关舒雨感激地看着林佳。

  沈安有点不乐意，可他知道针灸是正事，而且好不容易有地方能让大黑尽情地跑一跑，他还是答应了。

  遛完狗回来，沈安明显和关舒雨熟悉了很多，但还是最喜欢林佳，叽叽喳喳地和林佳讲大黑跑得有多么快，小黑有多么不听话。

  关舒雨羡慕地看着，在听到沈安说一“阿姨给我做了饭团，很好吃。”,露出了幸福的笑容。晚上，林佳他们都吃过晚饭了，聂开华聂云起父子才回来。

  聂云起已经见过沈安，情绪还算正常，但聂开华就很激动了，尤其是见沈安长得这么好。他清楚得记得当年把孩子送出去时孩子的模样，又瘦又小，哭声都跟猫叫似的，一看就觉得养不活。

  但几年过去，他唯一的孙子不仅好好活着，还这么乖巧，他实在无法不激动。

  担心沈安生疑，也担心他害怕，林佳道： “这个爷爷是

  你爷爷和你外公的战友，所以特别喜欢你。”

  沈安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爷爷和外公的战友?”

  林佳点点头： “看见你他就想起了你外公，你去抱抱他好不好?”

  “好，”沈安是个大方的孩子，何况这是外公的战友。他走到蹲下~身的聂开华面前，伸手抱了抱他，笑得露出一口小白牙： “爷爷，你好。”

  聂开华笑开，过去种种，在这一刻，都化为了庆幸和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