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3 章 二合一加更庆7000营养液达成
作者:原味麻薯      更新:2023-09-25 17:23      字数:6745
  大景朝的男女婚嫁流程大多遵循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六礼,而如今陆家和李家已经进行到了最为至关重要的纳征这一步。

  所谓“纳征”,便是指男方选择一个吉日,请当地的两位青年才俊携礼书、礼金到女方家下聘,而女方也要准备相应的回礼反馈男方。

  作为六礼中至关重要的步骤,纳征是决定一对新人婚嫁是否能成的关键环节;一旦男女双方互相交换纳征的物品,双方的婚约便算是大功告成——至此,新妇即便没有举行后面的仪式、与新郎住在一起,也已经算是男方家的人了,此事便再无回转的可能。

  正是因为在场的所有人都对这点心知肚明,才会对突然变卦、扰乱既定婚礼流程的陆家姐弟心生怒气,倒也不算是完全偏向李员外家。

  要知道,自去岁原身在乡试中一举夺魁、成为前途远大的举人老爷后,陆家便从往日无人看得起的外乡破落户摇身一变,成了十里八乡媒人眼中的香饽饽。

  这不,今年年初陆家姐弟三人刚结束为亲母守孝的三年孝期,前来说媒的人便直接踏平了陆家老宅腐朽的门栏。

  对于附近的乡绅地主来说,已经贵为举人老爷、还要继续进京赶考做官的原身他们高攀不起,但举人老爷的那两个刚刚年至十五的庶弟庶妹他们却是感觉自家能够配得上的。

  因陆家已经没有能够做主的长辈、也在本地没有能够联系得上的亲族,陆琰陆芸两姐弟的婚事便全由原身这个长兄做主;一时间,前来寻原身提亲的媒人络绎不绝。

  而原身呢,也刚好想要在进京赶考前彻底处理掉那三个拖油瓶,二者刚好一拍即合。

  根据陆琛继承的记忆,原身这半年来已经将陆家大半的田宅祖产变卖大半、兑换成现银,明摆着是一副此去京城便一去不回的架势。

  ——是的,原身当然对自己将会拥有无比光明美好的未来坚信不疑,但在那个未来中,他却从未给自己的那三个年幼的弟妹留有位置。

  在景朝,男子十五岁便算作成年,将要承担各种劳役的征召。

  自三年前北方边境的大夏胡人再度来犯起,大景便重开征兵兵役,十五至六十岁的适龄男子皆要服役。一户内但凡有两位成年男子,便取其一入军;只有取得功名的读书人、有爵位传家者和六十岁以上老者可免征。如若不想服役,就只能【纳银代役】,即缴拿一定数额的银钱和绢帛来获取免征名额。

  当然,巴不得庶弟陆琰去服兵役的原身是绝不会为他缴纳免征银钱的,自然也懒得为注定要去边关服役三年的陆琰操办婚事、额外再出一份聘礼钱。

  不过,庶妹陆芸的婚事却是原身不可避免的责任。

  陆芸和陆琰乃是双生子,今年也到了可以及笄的年纪。

  而作为出身耕读世家的秀才老父亲重振门楣、试图嫁女联姻高门的重要一环,陆芸不仅识字、自小略通诗书,也做得一手好女

  红;在庶母染疫生病去世后,小陆芙更是她一手带大,在乡中颇具盛名,可谓是一家有女百家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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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临县李家,便是前来找原身求娶陆芸的乡绅地主中最具诚意的一家,不仅列出了高达百两、在当地也算是顶尖规模的聘礼单子,还私下额外给原身凑了五十两白银的所谓“连襟喜钱”,倒也给足了因庶妹的嫁妆感到为难的原身面子。

  不仅如此,李家在临县有口皆碑、乃是数得着的豪富;且李老员外的发妻已亡故多年,陆芸一旦嫁过去便不用受到婆婆搓磨。

  之前,李老员外更是在纳采环节时对陆家满口答应,一旦陆芸过门,李家就会将掌家权立刻交付于她,也完全不用她遵循什么晨昏定省;就连听闻此事的众多乡老也对此颇有赞誉,都在说陆芸这次可算是借着她举人兄长的光找了一个好婆家。

  既然如此,原身也就在问过陆芸的意见后应下了这档人人称赞的婚事。毕竟,和前面李家给出的众多优渥条件比起来,李家公子的那点不良于行的小毛病倒也算不上什么了——以李家的资产,又不需要那位公子这辈子亲自下地干活。

  至于那李公子纨绔的名声,那就更称不上什么问题。

  要说这方圆百里的富户子弟,又有几个没有纨绔的名声呢?就算是如今将李家生意做得风声水起的李老员外年轻的时候也顶着一顶纨绔的帽子、甚至比他的这位长子还要顽劣许多;可到了年纪,不还是乖乖收心继承家业、变得无比稳重了?

  也正因为如此,今日在场的所有人都对陆家姐弟的突然悔婚而感到不解和愤怒——明明是这样一桩上好的姻缘、我们都为此艳羡不已,你们却为何如此不珍惜?

  不提那些看热闹的乡人,这次前来陆家下聘的李家人、特别是李老员外的脸色此时已经是难看到了极点。

  看着陆家空空荡荡的破落堂屋和不知礼数的陆家姐弟,一身绫罗锦袍的李老员外只感觉自己持续多年的养气功夫就要在今日毁于一旦了。

  在这位老先生看来,为自己的长子娶一个庶女本就已经是他因看好那位陆举人的未来做出的极大让步了;若不是那陆芸在乡中素有美名,还能读能写,他又怎会让一介寒门庶女进他老李家的门楣?

  可现在看来,倒成了陆家看不上他李家,这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如若陆家不愿与李家结成秦晋之好,那一开始在他找上门来时婉拒即可;而且,之前纳采时陆家姐弟也并没有对此亲事表示反对——

  可如今陆李两家的六礼流程都已经走了大半、聘礼都抬到了陆家门口,身为新妇的陆芸却哭着以死相逼要求悔婚,这岂不是将李家的颜面踩在脚底下碾?!

  今日之事一旦传出,这两县的人民会怎么看待他们李家?怕不是会猜测自家私下给了那新妇天大的委

  ()  屈受吧?

  一时间越想越气,李员外看着陆芸陆琰两姐弟的目光阴沉无比,却因着屋内还在昏迷的陆举人只能强自忍耐;不过,睚眦必报的他心中已经决定在这个儿媳妇入门后要好好将今日之事加倍偿还回来。

  敏感地看到了李员外那阴鸷的目光,陆芸的身子不由地一颤,将手中的那把吴刀更是握紧了几分。

  对于这个目光,陆芸并不陌生。

  甚至可以说,在她【嫁入李家后的未来十年中】,已经对此习以为常——

  是的,如今站在众人面前手持吴刀的陆芸体内已经并非那个什么都任由兄长做主、天真贤淑的十五岁小姑娘了。

  说来神奇,上一秒她才在逃难的途中因数日未曾进食倒在了满是尸骨的路旁、咽下了最后一口气,眼看着一群黑色的乌鸦怪叫着向自己的身体飞扑过来;下一秒就在自己十五岁那年陆家与李家的纳征现场睁开了眼睛。

  虽然不知道是她临死前的祈祷被哪位路过的神明听到、就此显灵,但在掐了自己一下、确认当前不是在做梦后,陆芸立刻抄起了一旁桌上裁剪喜绸的吴刀,对准了自己的咽喉。

  眼眶中不断满溢出不知是辛酸还是喜悦的泪水,这位灵魂已经不再稚嫩的女孩以自己的一身性命为筹码,向着未来既定的命运发起了冲锋——

  重活一世,她陆芸哪怕立刻暴死当场,也绝不要重蹈前世的覆辙!

  这李家,谁爱嫁谁嫁!!!

  前世,陆芸被原身许给了李家,一开始倒也过了两年还算平顺的日子;可后来,因为她身下一直无所出,再加上娘家一直对她不闻不问,年仅十七岁的陆芸便开始被李家冷待。

  因原身当时已经在朝中得势,李家对陆芸保持了基本的尊重,但同样因为陆芸不敢帮李家搭桥攀附原身,被李家在心中嫉恨、因此被众人孤立,日常面对来自李家人明里暗里的冷嘲热讽。

  又过了几年,确定陆芸在原身心中根本就没有一丝一毫的分量后,李家便直接跟陆芸彻底翻了脸。

  那个李公子一连娶了好几房妾室,陆芸的管家权也早就形同虚设,甚至被迁出了李家的主宅、塞进了一个破败的院子,就连李家的下人都敢欺辱她这个李家所谓的“当家主母”

  。

  这十年来,陆芸在李家尝尽了人情冷暖,甚至恨不能与那李公子合离,自立门户。

  可不提李家为了自己的颜面根本不会放她离开,原身对她这个妹妹完全不管不问,一母同胞的弟弟陆琰在从军后与她断了联系,被原身托付乡老的小妹妹陆芙也随着那户人家的迁走彻底没了消息……

  陆芸,谁也指望不上。

  最后,在胡人入侵破城后,她被争相逃难的李家众人抛下、死于荒郊野岭之中。

  恨啊!好恨啊!!

  看着眼前年轻了十岁的李员外,陆芸敛起的如水双眸中已满是深切的恨意。

  此时还在对陆家姐弟落下自己的面子而深感愤恨

  的李员外根本想不到(),

  ?(),

  即如果一会儿她真的只有身死当场这一选择,一定要将他一同带去黄泉。

  不过,看了眼抱着小妹陆芙挡在自己身前、正在对那些前来劝阻的村人高声呵斥的阿弟陆琰,手握吴刀的陆芸心中一暖:

  以未来还未发生之事审判当下之人,在她踏出这一步的时候本没想着能够得到任何人的支持——

  因为重生之事太过离奇诡异,绝不会有村人相信,反倒会将她以神鬼扰乱人心之罪处刑,她甚至连自己如今的行为动机都难以言明;却想不到她这个寡言的同胞弟弟今天竟会毅然决然地站在自己这一边,甚至还为了自己将那位未来将会登临高位的大兄打昏……

  可陆芸不知道的是,今日重生的人并非只她一个。

  如果此时有人刻意观察的话就能发现,抱着哭泣不止的小妹、挡在同胞阿姊前方的陆琰面上显示出了一种不符合十五岁少年的成熟感。

  就如他的阿姊一样,这个少年身体内的灵魂也已然跨越了数年时光。

  身为百夫长、与攻上城楼的胡人同归于尽的那一刻,陆琰心中最放不下的就是他的阿姊和小妹。

  可没成想,只一晃神的功夫,他便回到了自己的少年时。

  此时,阿姊还没有嫁给李家,小妹还没有被陆琛寄养送人,自己也没有被征入边军,一切都还来得及。

  前世,陆琰虽然也对原身将亲姊嫁给李家的纨绔坡子感到怨愤,最后却还是为了陆芸的名声隐忍下来。被征兵役的他本想着三年后带着军功光荣回乡、成为姊妹的倚靠,却不知自己这一去便直接被送到了边疆迎战胡人的最前沿,一直到死都再没有了返乡的机会。

  在北疆,陆琰从小兵做起、摸爬滚打了五六年,总算是靠身强力壮和勇武鲨敌,成了一位百夫长;可因着大夏和大景之间的摩擦愈发激烈,本来只有三年的兵役被一次次延期,让他自始至终都未能返乡。

  向来自吴州的新兵打探了消息,思乡心切的陆琰得知自己的阿姊陆芸这些年来在李家过得并不好,小妹陆芙更是已经不知去向;彼时,身为把控朝堂的卖国奸臣,原身的恶名已经传到了边疆,陆琰也对此有所耳闻。

  是以,陆琰从未透露出自己便是那位奸臣丞相的庶弟;随着前线的情况一步步恶化,他对原身的厌恶憎恨也在与日俱增。

  最后,因原身卖国、北疆被胡马攻破,一直到生命的最后一秒还在梦想着能够衣锦还乡、将亲姐救出火海、寻回小妹的他,最后还是死在了他镇守多年的这片沙场。

  如今竟能重活一次,陆琰自然不会对自己的那位兄长怀有任何敬意——如非他还保持着理智,方才差点就冲上去直接将那个未来的奸臣丞相打鲨当场。

  不过,陆琰暗自思忖,据那陆琛被自己推倒、头部撞到桌角的伤情来看,估计也讨不了好。

  在军中能够以一介白身爬到百夫长的位置,手下

  ()  胡人亡魂无数的他这么多年自然也不是吃素的。暗自衡量了一下自己十五岁时的体力,发现想要突破屋内众人的包围、带阿姊小妹逃离此处有些困难,陆琰于是立刻转变了态度,开始高呼请里正做主,见证他和陆琛分家。

  如今,让阿姊嫁给李家是绝对不可以的,他也不能再如前世那般被征兵役所拉去北疆、再让陆琛享有决定他姊妹未来命运的权利;故此,他能选的便只有分家一条路——

  只有让身为陆家嫡子的陆琛和他们这些庶子庶女彻底分开,才能由他陆琰名正言顺地庇护阿姊小妹。

  说实话,原身对同父异母的陆琰三人并无亲情,甚至有几分不喜——试问,一个亲生母亲在其五岁就已撒手人寰的孩子,在母亲去世后不久就亲眼目睹自己父亲纳母亲的丫鬟为妾还诞下了三子,会是怎样的心情?

  如果不是顾忌着继续维持自己正人君子的皮囊,原身甚至恨不能把这三个妾生子发卖给人牙子才好,又怎会真心待他们?

  当然,原身之所以会待陆琰三姐弟如此凉薄,其中也不无他那位薄情的父亲的影响。

  在原身的那位染疫去世的秀才老爹留下的遗书中,竟是极为偏心地将九成家财都留给了原身,仅余下可怜巴巴的一成给其余的三个庶子女平分。

  如若陆琰三人当真想要与原身分家,那他们能够带走的,也就只有原身父亲留下的这少得可怜的一成家产和他们曾身为陪嫁丫鬟的母亲的那零星一点遗产,甚至都不够他们在大景再立门户。

  可即便如此,陆琰还是坚定地选择了分家——

  至少,将分到的那些遗产折成银两、再去四处借上一借,便足够他上交今年的免征银钱;加上这栋虽然破败但足以为他们姊弟三人遮风挡雨的破屋,如此开局便已经不知道比前世优渥了几倍。

  可是,接下来的事态却并没有如陆琰心中所想的那般发展。

  里正确实赶来了,但并非是为了见证陆家分家而来。

  “来人,将这个无礼的小子捆起来,押入村内祠堂!!”

  苍老的里正拄着一根枣木拐杖,乍一进门便已然宣判的陆琰的死刑。

  眼看着四周的青壮汉子就要压上前来,陆琰心一横,同时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如此事实不可为,那他就只能拼死带着阿姊小妹冲出重围,逃离此处、远走他乡了。

  可恶,如果现在的我拥有二十岁时的体格,配合上在军中所学的一手鲨人技,又怎会被这些乡村野汉欺辱至此!!

  少年暗暗咬牙,面对数个壮汉的抓捕如泥鳅一般滑不溜手,只一个眨眼的功夫,他将还在哭闹的小妹拎在左手,右手却已经在众人的惊呼声中抄起了屋内柴堆旁的柴刀——

  这刀是专门为了截断薪柴、投入屋中火炉所特意搁在那里的。

  沾满泥土的刀身被炉中的火焰映得通红、仿佛浸满了鲜血;少年将其握在手里,眉间浓郁的煞气竟惊得

  围上前来的几个汉子也退后了几步。

  既然人数不占优势,那就先擒住一个有分量的人充做人质……

  脑中回想起前世自己的那位偏将上司偶尔提起的诸多战术,陆琰很快在惊慌的人群中选定了适合挟持的目标。

  而后,少年将小妹往同样愣在当场的阿姊怀里一塞,如一只矫健的幼虎一般、向着李老爷的方向冲了过去——

  事情发生得过于突然,屋内的十数人俱是过惯了和平日子的村镇平民,哪里见过如前世在在军中鲨人无数的陆琰这般凶悍的行径?

  在媒人的尖叫哭喊声中,就如恶狼冲入了羊群,陆琰很快冲到了李老员外的面前。

  如今,这位李老先生哪里还有方才那副镇定自若的样子?

  面对陆琰手中的柴刀,他直接两股战战、腿一软坐在了地上,连呼救声都发不出来,甚至连呼吸都忘记了,一张肥胖的老脸被憋得通红。

  联想到前世从同乡口中听闻的这个老东西是如何搓磨自家阿姊的那些事迹,陆琰一时间心头恶念四起、再也无法压制,竟忘记了自己本来想要挟持此人的目的,手中的柴刀直接就向着李员外的脖颈处刺去——

  眼看喜事就要变成祸事,结亲不成反倒变成结仇;就在这时,陆琰的眼前突然闪过一道白影,手中的柴刀竟然被一股巨力定在当场,再也无法向前一寸。

  此时这把柴刀的刀尖距离李员外的脖颈也就只剩下小臂长短,只差一点就会让他血溅当场。

  不过,这位李老爷虽然没有血溅当场,可那把柴刀之上却还是染上了另一个人的血。

  “嘀嗒。嘀嗒。”

  鲜红的血液顺着刀身蜿蜒流下、滴落到地面之上,溅起少许扬尘。

  “你……!”看着前方那个以右手握住了他的刀刃、无论他如何用力都无法令其动摇的人,陆琰一脸的难以置信。

  ——拦住他的那人,竟是陆琛。

  下一秒,少年握住柴刀的手腕处突然传来一阵酸痛,柴刀瞬间脱手,掉在地上发出了一声脆响。

  收回敲击在此世便宜弟弟手腕处的手,陆琛弯腰将地上的柴刀捡起,深深地看了陆琰一眼。

  然后,转身持刀挡在了他和一脸焦急地抱着陆芙赶上前来的陆芸面前。

  只余女童哭声的屋内响起了青年冷清温柔的声音,令所有人愣在了当场。

  “既然家妹和家弟都对此十分抵触,这份婚约就就此取消了罢。”仿佛感觉不到疼痛一般,手持被鲜血染红的柴刀,这位新晋的举人老爷明明是在笑着的,却无人敢与他对视哪怕一秒。

  然后,举人老爷的目光看向此时还瘫在地上呐呐不能言的李员外,令他产生了如同被凶猛野兽注视着的恐慌,后背登时起了一层白毛汗——

  不知为何,比起方才持刀行凶的陆琰,挂着一脸和善笑意的陆琛带给他的压迫力却更是重了几倍不止。

  ——如果说陆琰只是一头毛爪未丰的幼虎,眼前的举人老爷便是已经成精的山中之王、随时都能择人而噬了。

  此刻,那“山中之王”缓缓开口,却是在询问他的意见。

  他说,李员外,你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