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0 章
作者:云长绘      更新:2023-10-10 19:44      字数:7195
  暖色的夜灯,炽热的氛围。

  仿佛只要一个眼神、一个亲吻,就能点燃两个人。

  黑发少年的双手被高举过头,细细的手腕被银色手铐禁锢着,想要挣扎,又被男人轻而易举地压制下。

  窗外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风夹杂着雨珠拍打着窗户。雨丝先是亲吻窗户的最顶端。

  而后渐渐向下,水珠蜿蜒而下,直到将窗户的每一寸都染上自己的痕迹。

  雨势渐急,从春风细雨逐渐变成狂风骤雨。

  鹤见述如暴雨中的一叶扁舟,摇摇晃晃,随浪花浮浮沉沉,不断被浪头高高抛起。

  浪花一层凶过一层,仿佛绵延没有尽头。

  他不是一个合格的掌舵人,因为他在最初就主动交出了小舟的掌控权,把自己锁死了,连跳船逃跑都做不到。

  会被掐着腰拽回来,一遍又一遍地被问:

  “猫猫,想去哪里?”

  “不是要和我在一起么?跑什么。”

  鹤见述只能死死抱住面前唯一的浮木。

  “不……”

  喘息中带着细弱的哭腔,但不惹人怜惜,反而让上方的男人心底又生出几l分强势占有的欲望。

  鹤见述闭了闭眼,绝望地说:“为什么雨下的更大了?窗户真的不会坏吗。”

  金发男人安慰他说不会的。

  眼睛都不眨一下的,鹤见述觉得他在骗猫。

  据说猫都是液体动物,鹤见述觉得自己可能真的是一只猫,而且是柔韧性很好的猫。

  可不可以不要把他折来折去的,腿都架在肩膀上了,还愣是要凑过来亲他。

  窗户最后坏没坏不知道,窗架快断了可能是真的。

  怒从心头起,恶从胆边生。

  少年金眸一眨,眼泪突兀地大滴大滴地落下,打了降谷零一个猝不及防。

  眼泪也分很多种情况,现在很明显是需要认真对待的情况,不是欲擒故纵,也不是欲迎还拒,而是真的哭了。

  降谷零强忍着,停住了所有动作。

  他哭笑不得地问:“怎么真的哭啦?不是你自己要玩的吗。”

  鹤见述可怜巴巴地举起手手:“布条上的毛毛不舒服,刺的手腕发痒。”

  降谷零仔细看了看,皱着眉头起身去床头柜摸来钥匙,帮他打开了手铐。

  少年白皙的手腕果然蹭红了一片,降谷零心疼地捧着他的手:“怎么不早说……也是我不好,没能及时发现。抱歉。”

  “其实……”鹤见述吞吞吐吐地含糊其辞。

  降谷零没听清,疑惑地“嗯?”了一声。

  “其实,我是骗你哒!!”

  鹤见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把男人的双手拷上,手脚上一个巧劲——

  降谷零反应过来时,上下已经颠倒。

  鹤见述得意洋洋地昂起头,像只志得意满的小猫。

  “你骗人不眨眼,我起码还是会眨眨眼提醒你的。可惜,是你自己没看出来,嘿嘿!”

  “……哦?”降谷零不动声色地转了转手腕,身处劣势依旧保持着翩翩风度:“阿鹤想要做什么呢?”

  鹤见述谴责他:“你太凶了,我要自己来。”

  降谷零看他的目光就像看一只不知死活,在老虎身上拔胡须的猫咪,惊奇,但纵容。

  “行,你来。”

  又是新一轮的风吹雨打。

  鹤见述中途就没力气了,慢慢吞吞地干坐着不肯动弹。降谷零催了几l声,他都装死当没听见,仗着降谷零失去行动力为所欲为。

  降谷零轻笑了一声,依旧很好脾气:“没力气了?”

  “嗯……”鹤见述问:“可以申请中途靠站休息吗?”

  降谷零:“不可以。”

  下一刻,男人猛地挺腰。

  猫咪受惊,惊叫一声。

  小舟被浪花抛起又随重力落下,反复多次。

  一瞬间,鹤见述的脑子一片空白。

  回过神来,就看见金发男人揉了揉手腕,银白色的手铐被随意地甩到了一边。

  “你、你是怎么……”鹤见述不可置信地问。

  降谷零:“你不会以为这种东西就能锁住我吧?”

  早就挣脱了,留着最后一点金属链接伪装着骗你罢了。

  因为猫猫主动的样子也很可爱。

  他们吃了一个甜滋滋、水汪汪的脐橙。

  隐约能听见几l句调侃。

  “原来猫猫喜欢吃脐橙,早说啊。”

  “嗯?怎么又哭了……坏孩子,这次不会被你骗了哦。”

  鹤见述欲哭无泪:没骗你啊!这次是真的想哭了!

  猫猫被恶劣的坏人逼着喵喵叫了很多次。

  直到窗外雨势渐歇,月朗风清,一切才慢慢平静下来。

  鹤见述困倦地睁不开眼,被洗干净后塞进被窝里。他枕着软软的枕头,抬手圈住了降谷零的手腕。

  “不准走哦。”

  鹤见述慢慢阖上金眸,话语软绵绵的,尾音慢慢低下去。

  “要一直陪着我……”

  降谷零微微一怔,温柔地亲吻少年的鬓发,轻声说好。

  他拿了药膏,帮少年擦红的手腕上药。肤如凝脂的肌肤,此刻红了一圈。

  被人看到还以为受了什么虐待。

  降谷零嫌弃地瞥了一眼地上的银色金属制品,心想那个一点都不好,戴起来不够舒服。

  回头去买几l个合适的皮革制品吧。

  其他的款式也可以看一看……

  阿鹤好像很喜欢这个调调的样子。

  嗯,自己也很喜欢就是了。

  降谷零一边考虑着,一边利落地收拾完了房间,简单洗漱后也躺回了被窝里。

  他头一回没有在睡前处理工作,而

  是陪着鹤见猫猫一起入睡。

  临睡前,降谷零总觉得自己忘记了什么,可他仔细一想,从组织的想到公安,挨个排查了一遍,也没想起来。

  大概是错觉,降谷零把鹤见述往自己怀里搂了搂,闭上眼陷入睡眠。

  可惜,这个本该一觉到天亮的美觉中途被打断了。

  后半夜,凌晨四点钟的时候。

  “嗡——嗡——”

  恼人的手机震动就在枕边,降谷零倏地睁开眼,像是从没睡着过一样,眼底一片清明。

  他把手机捞过来一看,是风见裕也。

  降谷零的表情凝重许多,风见很少在这个时间给他来电话,是发生什么重要的事了么?

  “喂?是我,怎么了。”他的声音压得极低。

  怕吵醒鹤见述,他抽出抱着少年的手臂,无声无息地下床,走出卧室。

  鹤见述原本睡得很沉,任何动静都闹不醒他。可就这么一个瞬间,他感觉到温暖他的热量在逐渐远离。

  梦里,鹤见述觉得自己渐渐被一团黑暗吞噬,他惊慌失措地向着前方唯一的光亮奔跑着,那束光却离他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光圈慢慢缩小,看似触手可及,实则咫尺天涯。

  “别走、别走呀!”鹤见述跌跌撞撞地追着,喊道:“等等我——”

  “等等我!”

  “zero!”

  鹤见述猛地惊醒,坐起,惊魂未定地低低喘着气。他缓了一会儿,自然而然地扭头去寻找身旁的金发男人。

  想要拱进男人的怀里,寻求安慰。

  “零哥,我……”

  鹤见述的话音一顿,凭借本能,茫然地把剩下的话续完:“……我做噩梦了。”

  “零哥?”

  身旁的枕头空空荡荡的,像是最近半夜偶尔会惊醒的夜晚,也像是梦中怎么追都追不上的光芒,更像是从前无数个蜷缩在结界内的日子。

  如同海市蜃楼,南柯一梦,醒来还是只有他一个人。

  鹤见述茫茫然地伸手摸了摸床单,还有余温,看样子男人刚离开不久。

  意识到这一点时,鹤见述猛地跳下床。

  他还有点腿软,落地时踉跄了一下,险些崴了脚,好在反应及时扶住了柜子。

  这个意外让他多少恢复了几l分理智。

  鹤见述本想直接跑出去,目光触及可可爱爱的猫猫拖鞋,脑海中又想起了降谷零三令五申的叮嘱——“不能光着脚在家里跑来跑去,家里又没有每一寸都铺上地毯,当心着凉”。

  鹤见述认真地把鞋穿好,才用力所能及的最快速度跑出卧室。

  说是跑,其实是稍微快一点的快走,毕竟……走快了真的会扯到疼。

  他找遍了二楼的每一个房间,连哈罗睡觉的狗窝都没放过,连一根金发都没找到。

  哈罗摇了摇尾巴,不清楚为什么妈妈半夜把灯打开,把他薅醒。

  “哈罗,你

  爸呢?有没有看到他啊?”

  鹤见述认真地问。

  哈罗:“汪汪!”没看见哦!

  “好吧,他可能在一楼,你继续谁吧。”鹤见述连哈罗的狗头都来不及撸,匆匆忙忙地把灯一关,就下楼了。

  鹤见述扶着楼梯扶手,一步步往下挪。

  耳尖听到了一楼传来的动静,似乎是玄关那边大门的声音。

  幽灵是碰不到家具的,所以只能是降谷零。

  鹤见述睁大金眸,想都没想开口喊道:“零哥!!等等我!”

  玄关处,降谷零也正准备出门。

  听见动静,他扭头回看。

  “阿鹤?”降谷零疑惑地扬声问道,“阿鹤,你喊我么?”

  “是我!”那头传来应答。

  降谷零脱掉自己刚换好的外出球鞋,往里箭步走去,刚走出玄关,就看见了“极速跑来”的少年。

  “别跑,慢点。”降谷零皱着眉上前,扶住他:“怎么醒了?”

  鹤见述紧张地问他:“你要去哪里?又是任务吗。”

  他们两个人的动静有点大,一楼客房陆续飘出三只揉着眼睛的幽灵。

  “大半夜的,这两个不睡觉在客厅干嘛?”松田阵平无语。

  降谷零没空理松田,他在安抚鹤见述的情绪。

  “是做噩梦了吗,慌慌张张的。”降谷零轻轻吻了吻少年的眉心,摸了摸他的脸颊、手臂和后背。

  还好,没有虚汗。

  鹤见述乖巧点头。

  “别怕,梦境和现实都是相反的。”降谷零朝他伸出双手,“来,我先抱你上楼再出门。”

  “不用,我可以自己回房的,又不是走不动路。”

  鹤见述揪住他的衣袖,他知道轻重,没有硬要拦降谷零。

  少年鸦羽般浓密的眼睫颤了颤,金灿灿的眼眸就这么直直地望过来,软绵绵地问:“零哥,你是要去哪里呀?是任务么,大概什么时候回来?”

  降谷零摸摸他的脑袋:“很快,天亮前就能回来了。”

  他刚转身,袖子被拽住。

  降谷零回身相望,耐心道:“怎么啦?”

  鹤见述慢慢松开手,很勉强地扯出一个笑容,眼巴巴地跟着降谷零身后往外走,把人送到了玄关。

  三个幽灵你看我、我看你,挠挠头,不约而同地跟了上去,躲在玄关柜后面偷看。

  想知道这对小情侣又在闹什么矛盾。

  降谷零看出了鹤见述有点不对劲,但几l个小时前少年还乐呵呵地跟他说晚安,除了有点过分粘人,情绪还算平稳。

  鹤见述看着他穿鞋,忍不住追问:“零哥,是任务吗?如果是机密任务,我不用知道细节,只需要告诉我是任务,就可以了。”

  他问了降谷零两次是不是任务,这是第三次。

  前两次全都没有回答,也不知道是没注意到,还是故意回避的。鹤见述才想着再问一次。

  如果是,他就放人。如果不是什么紧急的事,为什么不能告诉他,为什么不能留下来陪他?()

  再不济,带他一起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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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别留他一个人。

  在感情里,鹤见述从来都没有危机感,直到西格玛的凭空诞生,他才突然意识到感情并不是没有破裂的可能,两个相爱的人也可能因为一些观念不合而被迫分开。

  在此之前,他从未有过类似的想法。因为他跟降谷零太契合了,无论是床上还是床下,他们都是真正的灵魂伴侣。

  鹤见述目光灼灼,等待着降谷零的回答。他今天一定要得到答案。

  但鹤见述不知道,降谷零这个时候其实内心很尴尬,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因为他此行的确不是任何与任务有关的事……

  而是为了那台b超机!

  他委托风见裕也替他采购的,最新款的b超机!

  一旦说真话,必然要解释买b超机的始末,进而会暴露自己误以为阿鹤怀孕的黑历史……

  降谷零明明可以撒谎,他演技一流,奥斯卡都欠他一座小金人。

  可对上少年水汪汪的金眸,他又倏地心软了。

  对爱人,就是要坦诚啊。

  “不是任务,是一件私事。”降谷零温和地说,“处理完就回来,不危险的。”

  私人行程!

  鹤见述眼睛一亮,脱口而出:“那就带我一起去!”

  降谷零一口拒绝:“不行。”

  众人大跌眼镜,只因在原则之外的大小事,降谷零基本没有拒绝鹤见述的时候。

  连鹤见述都愣住了。

  “为什么啊?”他犹犹豫豫地说:“既然不是正事,带我一起去,不好吗?”

  “难道零哥在外面有什么瞒着我的事吗?”

  少年的声音很软,因为哭过且刚睡醒,还有点哑。

  平平静静还有几l分温顺,却让人头皮发麻。

  萩原研二等人疯狂朝降谷零使眼色:是女友的死亡提问,要好好答啊!

  降谷零看不到萩原研二使的眼色,就在一分钟前,牛眼泪的时效正好过了。

  但他情商在线,不用提醒也能意识到。

  他很想说不,可他又不想撒谎。

  犹豫的这一秒,鹤见述不可思议地提高音量:“还真的有?!”

  一个谎言尚且要用一百个谎言去掩盖,何况是被当场抓包。要是任由小猫发散脑洞,那估计能歪到外太空。

  降谷零叹了口气,社死就社死吧,他决定坦白了。

  “其实我约了风……”

  “不许去。”

  鹤见述仰起脸,金眸越发夺目。他咬牙道:“除非是正事、大事、跟你的事业有任何关联,否则你不许出门,不许去见那个人——无论是谁!”

  降谷零试图上前:“阿鹤,你冷静一点。”

  鹤见述冷静不了。

  他

  ()  克制不住了。

  “不准去……”

  那双从未将锋芒对准降谷零的金眸,第一次以另一个方式将男人完全映入眼底。

  金眸中似有异光一闪而过。

  降谷零对上了那双眼睛,脚步当即顿住了,神情恍惚了一瞬,四肢僵硬无法动弹。

  但降谷零此时还算清醒,眼中满是震惊。他想说点什么,却死活无法张开口,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

  “述君!鹤见述!你要做什么?!”

  身后似乎传来惊疑不定的高声质问,间或夹杂着让他冷静下来的呼喊。

  鹤见述做不到。

  他压抑太久了,已经压不住了。

  如果说一般人类的情绪阈值上升和下降都有迹可循,鹤见述没有,他承载的黑泥太多太重。

  情绪只会是两个极端:压住了,那就永远是快乐小猫。压不住,那就会在瞬息之间变成偏执黑化猫猫。

  若一定要说有什么痕迹表明他开始不正常。

  当他坚持用手铐想和降谷零拷在一起的时候,圈着男人的手要求他答应自己绝不会离开的时候,就该知道鹤见述的精神状态岌岌可危。

  松田阵平等人一拥而上,顾不得其他,伸手触碰鹤见述,想用这招唤回鹤见述的理智。

  少年的肩上背上传来刺骨寒意,让他的身体止不住的打颤,时间长了,连牙齿都在发抖地磕在一起。他依旧不管不顾。

  鹤见述已经想清楚了,倘若西格玛和降谷零终究无法兼得,他会选择降谷零。

  虽然有点对不起西格玛,但他会为西格玛找一个离自己最近的房子,和他当邻居。

  他会努力赚钱养西格玛,供他读书生活,也会时不时带着礼物去看他,或许降谷零心情好点头了,他们还可以坐在一起吃一餐饭。

  除了无法喊降谷零一声“父亲”,无法跟着他们住在一个家,鹤见述会主动承担起单身爸爸的责任。

  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只求降谷零不要因此离开他。

  鹤见述踮起脚尖,双手捧着金发男人的脸,金眸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他的理智和情感在极限拉扯,痛苦不堪。

  ——我在对零哥做什么?我怎么可以怎么做?用这种手段把人留下来,我跟道德败坏的渣男有什么区别?

  ——可零哥三更半夜急哄哄地出门要见谁?什么私事不能带我一起!欺骗有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谁知道他是不是因为孩子的事耿耿于怀,出门买醉?!

  鹤见述颤抖地开口,低哑的嗓音中满是挣扎。

  “别去。”

  “留下来。”

  鹤见述几l乎站不住了,整个人半挂在降谷零的身上。他对上男人的眼睛,却又像烫到一样,坚持不了两秒便落下泪来。

  泪水模糊了视线。

  “拷住我也好,把我锁在身边也好,厌恶我也……不,这个不行……唯独厌恶是我绝对绝对不能接

  受的……”

  鹤见述越是眨眼,泪水就越是往外涌出,视线糊成一片,根本看不清降谷零的眼睛。

  可他依旧执著地注视着他,抖着嗓音,坚定地往下说。

  “西格玛会由我单独照顾,我不会再强求了——不要孩子也无所谓了!”

  在无数次亲吻中,但凡是鹤见述主动的吻,百分之八十都是闭着眼睛的。他害羞,不敢多看,几l乎形成了条件反射。

  这一次也不例外,鹤见述条件反射地阖上双眸,狠狠吻上了降谷零的嘴唇。

  鹤见述在这个破碎的吻中尝到了血腥的气味,是他咬破了降谷零的嘴唇。

  他又慌慌张张地用舌头去舔掉没一丝血迹。

  鹤见述哽咽地说:“别丢下我,让我留在你身边。”

  降谷零依旧被他控制着,一动不能动。男人的神情似乎有一丝复杂,他垂在身侧的指尖很轻微地动了一动,但鹤见述没有发现。

  黑发少年仰着脸注视着降谷零的眼瞳。

  他近乎虔诚和卑微地说:“降谷零,请允许我爱你。”

  说完,鹤见述又想起自己控制着不让降谷零动的事情,连忙放松了一些对男人身体的操控。

  他听见男人哑声说“好。”

  鹤见述甜蜜地笑起来,内心却破了一个大洞,踉跄地倒退,碰都不敢碰降谷零一下,更别提像之前一样吻他。

  他在得到想要的糖果后,蓦然惊醒了。

  理智回归之后,他意识到自己用能力操纵了自己的爱人。

  那是降谷零,是他的爱人,伴侣,未婚夫,不是什么afia,不是敌人!

  鹤见述几l乎无颜面对在场或惊愕或拧眉的幽灵们,也无颜面对尚未完全解控的金发男人。

  “几l分钟后,他就会自动解除控制。他会失去这一段记忆,你们什么都不要跟他说!”鹤见述深吸一口气,“……至于我……我先回房间冷静一下……他如果要出门,就让他去忙吧,不要让他来找我。”

  鹤见述头也不回、逃命一般往楼梯的方向跑去。

  他背对着所有人,因此没有看见,[被控制的]金发男人面上复杂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