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1 章
作者:云长绘      更新:2023-10-10 19:42      字数:5669
  鹤见述在洗澡,安室透在厨房煮姜汤。

  三只幽灵在客厅开会。

  松田阵平率先发言:“你们说,那家伙到底是人是鬼?”

  萩原研二:“这还用说吗,小阵平,他当然是人啊!”

  诸伏景光补充道:“他能坐在鞋柜上,碰到家具的实体,我们不行。”

  “传说有些厉害的鬼怪可以化作实体,与常人无异……”松田阵平纠结道:“他可是能像贞子一样在电视里来去自如!”

  萩原研二脑洞大开:“说不定是有着特异功能的大师呢。”

  诸伏景光若有所思:“……确实,而且他是从横滨来的人。”

  “横滨怎么了吗?”松田和萩原异口同声地问道。

  诸伏景光解释:“世界上是存在异能力者的,我在组织潜伏时也遇到过几个。在日本,横滨被里世界默认为是异能力者的居住所。”

  “只在横滨?”

  景光:“其他城市应该也有异能力者,不过很少。横滨是唯一一个默认异能力存在且合理的城市,就连管辖城市的政府部门,都由异能力者组成。”

  被科普了的两人一脸震惊:“我们从来都不知道这回事!”

  景光无奈:“毕竟异能力对大众而言是秘密,就连横滨人出了横滨市,都会遵守缄默法则。大家会对异能力三缄其口,非必要不对普通人提及。”

  松田阵平:“缄默法则……听起来像是afia的产物。”

  横滨以前好像真的盛产afia,他们甚至有自己的贫民窟。

  诸伏景光回忆了一下自己为数不多地进入横滨的经历,沉默了下来。

  萩原研二把话题掰回正题:“等他出来了,他要是问起‘降谷零’的事,我们该怎么回答?”

  “……”

  诸伏景光顿了顿,镇定地说:“只能让zero向他解释了。”

  背后涉及的真相,无论让谁说都不合适。

  至于他们无意间当了漏勺这种事,就请zero看在他们成了幽灵的份上,原谅他们好了。

  景光在心里开着自己的地狱玩笑。

  其余两人则是非常敬佩:“没想到你是这样的幼驯染。”

  安室透煮好了驱寒的姜汤,鹤见猫猫还没从浴室出来。

  他走到卫生间前,敲了敲门:“阿鹤,不要泡太久哦。”

  里面没有声音。

  安室透皱了皱眉,有点担心鹤见述泡太久,晕在浴缸里了。

  他又加大力道敲门,扬声喊道:“阿鹤,你还好吗?”

  这一回,里面总算传来含含糊糊地应答声。

  安室透松了口气,没事就好。

  “好了就快出来吧。”安室透说,“我给你煮了姜汤,晚饭前先驱一驱寒气。”

  少年同样扬声答道:“马上就好!”

  一定是睡着了。

  安室透摇摇头,又绕去房间准备擦头发的干毛巾。

  片刻后,卫生间的门开了。安室透正好拿着干毛巾从卧室出来,迎面撞见新鲜出浴的小猫。

  安室透一怔,视线突然不知道往哪儿放才好。

  他的运动服穿在少年身上大了许多,更衬得鹤见述小小一只。

  t恤松松垮垮地挂在少年肩头,稍不注意就会滑落。裤子也长了一截,被挽了几圈,才勉强没有垂到地上。

  鹤见述的面颊被热气蒸得粉粉嫩嫩,眉眼在氤氲的水汽中越发俊俏。湿漉漉的发尾向下滴着水珠,润湿了衣领。

  鹤见述也看见了安室透——和另一侧的三只幽灵。不过后者被他当做空气一样丝滑地无视了。

  “透哥,裤子太大了,总是往下掉。”

  鹤见述对安室透苦恼地歪了歪头,一手拉高t恤的下摆,一手拽着裤子,把裤腰给他看。

  他怕安室透看不清,t恤拉得很高,肚脐眼都露出来了。就这么毫无防备地,将白皙的细腰给安室透看了个光。

  三只幽灵也就愣了半秒不到吧,动作非常一致地火速转身面壁。还嫌不够,一个拖一个,螃蟹似得从两人身边“蹭”了过去,在阳台上排排蹲。

  很巧,那正是哈罗下午睡觉的地方。

  鹤见述看见了也当做没看见,他比较着急顾上不顾下的裤子。

  要么往下掉,要么总是不小心踩到一截,实在很恼人。

  “干脆脱掉吧?”鹤见述建议道。

  安室透条件反射脱口而出:“不行!”

  阳台上的三只鬼正在经历思想折磨:首先,看是不能扭头看的。可是继续听墙角吧,总觉得很奇怪。不听,又觉得会错过一场大戏。

  主要是没人肯来帮他们关一下阳台门,隔着一扇门,多少能隔绝点声音。然而,安室透看不见,鹤见述懒得理。

  公寓内,金发男人的下颌紧绷,无奈地低声道:“阿鹤,我可是男人啊……多少也要有点警惕心吧?”

  鹤见述眨了眨金眸,踢了踢裤管:“可是,透哥,真的太大了嘛。”

  安室透:“……”

  三位同期:“……”

  ——这台词也太糟糕了!!

  松田阵平听不下去了,猛地起身,往楼下飘:“我去楼下转一圈。”

  萩原研二迅速跟上:“小阵平,我和你一起。”

  诸伏景光紧随其后:“我也去。”

  ——这公寓待不下去了!!

  鹤见述疑惑地探头,这就走了?他还没来得问降谷零和安室透的事呢。

  安室透的神经很敏感,循着鹤见述的目光望过去,问:“阿鹤,你在看什么?”

  鹤见述回神,摇了摇头:“没什么啦。透哥,裤子……”

  安室透一时也没想到好办法,他坐在沙发上,拍了拍前面地板上的蒲团:“阿鹤,过来坐,我给你擦头发。”

  鹤见述:“好哦!”

  他哒哒地跑过去,中途果然踩到了裤腿,踉跄了两下才扶着男人的手臂站稳。

  箭步上前扶人的安室透心惊胆战:“小心点啊!”

  鹤见述坐在蒲团上,茶几上放着一碗热腾腾的姜汤。他捧起碗,抿了一口,吐了吐舌头,嫌弃道:“不好喝。”

  安室透叮嘱:“要喝完,小心烫。”

  男人用干毛巾小心翼翼地捧起少年的湿发,帮他吸干头发的水分。

  等鹤见述把一碗姜汤喝下肚子,安室透正好将头发擦得半干。他将碗收进厨房的水槽,翻出吹风机,试了试风力和温度,才上手。

  逐渐变干的发丝从指缝中滑落,柔顺的触感让安室透爱不释手。他垂着眸子,动作越发温柔。

  吹风机发出的噪音不大,鹤见述伏在安室透的膝头,整个人都快舒服得睡着了,慢慢地阖上了金眸。

  少年餍足得像只吃饱喝足后酣睡的猫猫,一呼一吸间,细听还能听见小呼噜。

  安室透哑然失笑,他把风力调小,吹得很慢。快半小时后,才关掉吹风机。

  男人俯身对小猫的侧脸亲了又亲,把他亲醒了。鹤见述哼哼唧唧地偏头,闭着眼躲避他的吻。

  安室透把人捞起来,抱进怀里,温柔地哄道:“阿鹤,吃完饭再睡。”

  鹤见述趴在金发男人的身上,异常熟练地找了个舒服的位置接着睡。

  宽大的t恤从一侧的肩头滑落,裤子也在把人抱起来的时候滑了大半。鹤见述觉得不舒服,胡乱把裤子蹬掉了。

  好在安室透的t恤够长,在少年身上穿出了oversize的风格,倒也可以挡住不该被人看的地方。

  两条细细白白的腿,在灯光下白得晃眼。

  安室透呼吸一紧,克制地偏过眼去。他揽住少年的腰,向后仰靠着沙发的背靠。

  他曲了曲指节,轻轻触碰少年的脸颊,低声问:“阿鹤,我可以和你接吻吗?”

  鹤见述闭着眼,意志不清,嘟囔道:“不可以,我要睡觉。”

  “好吧。”

  安室透有些遗憾,但他既然承诺了要绅士,就不会无视鹤见述的意愿。哪怕他很清楚,小猫现在睡意正浓,恐怕连他问什么都不知道。

  安静了一会儿,鹤见述又要睡着了。

  安室透摇了摇他:“先吃饭。”

  鹤见述不理。

  安室透:“阿鹤?”

  鹤见述:“zzzz……”

  看来是真的累得不轻。

  安室透有些心疼,可总不能不吃晚饭。放他先睡也不好,刚睡醒的人是没有胃口吃饭的。

  而且,鹤见述要是真的睡着了,再撒撒娇,安室透不一定会忍心叫他起来。

  “再不起来,我就亲你了哦。”

  依旧没有回应,安室透无奈之下,只好把少年的脸捧在手心,细细密密地吻他的鬓发、眉眼、鼻尖、脸颊和唇角。

  一下又一下。

  又把鹤见述亲醒了。

  鹤见述:“唔……”他半眯着眼,在安室透细密温柔的吻里躲无可躲。

  三位同期从楼下有说有笑地飘上来,在阳台探头一看,用比来时还快的速度往楼下冲。

  ——怎么又亲上了啊?!

  他们很愁,今晚还回不回去了?要不干脆在外飘荡,试一试久违的孤魂野鬼的滋味。

  总之,坚决不当电灯泡。

  公寓里,鹤见述羞恼道:“你不是说亲之前都要问我的么,你怎么不问一声啊?!”

  安室透就知道他对刚才的事没有记忆,于是淡定道:“我问了,你也默认了。”

  鹤见述震惊:“什么时候的事?”

  安室透:“你在我身上睡觉的时候。”

  鹤见述:“我都睡着了,我怎么回答你!”

  安室透:“所以是默认呀。”

  鹤见述很生气,瞪了他几眼。安室透面不改色心不跳,完美诠释什么叫厚脸皮。

  “快起来,我要给犯困的小猫做晚饭了。”安室透轻轻拍了拍少年纤细的腰,“裤子……太长了,不穿就不穿吧。反正只有我们两个人。”

  反正穿了内裤,又是在家里,没有外人。

  鹤见述一个激灵,脸色爆红。

  ——什么只有两个人,还有三个鬼啊!

  他从安室透身上跳下来,竖起眉头,左看看右看看。

  安室透问:“找什么?”

  ——找那三只鬼魂。

  鹤见述答道:“在找哈罗。”

  “哈罗在房间。”安室透说,“我去做饭,你晚上想吃什么?”

  “蛋包饭,我要多一点番茄酱。”鹤见述说完,一溜烟地跑进了房间。

  安室透被毫不留情地甩开,也毫无怨言。他套了一件围裙,从冰箱拿了食材,进厨房淘米做饭。

  非常贤惠,是居家好男人。

  过了一会儿,等安室透准备煎蛋时,鹤见述又出现在了厨房,旁边还跟着一只狗狗。

  “再等一会儿就可以了……”安室透回眸,一惊:“阿鹤,你哪儿来的短裤?”

  鹤见述心虚地扯了扯身上男人的t恤,往下拉了拉,企图盖住他的猫猫睡裤。

  “就……刚刚从你的衣柜里翻出来的,一定是你从横滨回来的时候,不小心把我的睡衣也带回来了。”鹤见述眼都不眨地说谎,心里其实很是紧张。

  ——因为透哥的衣服带着他的气息,不舍得脱,所以干脆不换上衣的事,绝不能说。

  安室透如此细心的一个人,有没有夹带多余行李,他会不知道?

  男人蓦然想起在横滨的酒店时,鹤见述曾向小仓鼠一样,把自己喜欢的宝贝都往电视里塞的场景。

  顿时悟了。

  安室透在鹤见述紧张的表情中,意味深长地颔首:“对,是我把你的衣服不小心也带来了东京。”

  鹤见述舒了口气

  。

  安室透:“不过,我怎么只误带了睡裤啊?”

  鹤见述一口气没散完,呛了两下。

  安室透煎着蛋,分不出空来给少年顺气,心里很是后悔。要不是想多逗一下猫,也不至于吓到他。

  鹤见述顺好气,绞尽脑汁找理由:“可能、可能是……”

  安室透飞快接上:“短裤应该是被卷在我的t恤里了,上衣太明显,就被我挑出来了。一定是这样,对不对?”

  鹤见述一愣,大喜,飞快点头:“对对对!就是这样!”

  他和哈罗一起,站在厨房门口看安室透做饭。安室透主动找话题:“今天是怎么来东京的?”

  鹤见述嘀嘀咕咕:“你还说,都是你不好。还有那几个骗我的混蛋……害我今天白跑了好多路。”

  少年说的话含糊不清,安室透却都听清了。

  “骗你?”安室透一愣,眉头一皱,担忧地问:“谁骗了你?发生了什么事么。”

  鹤见述:“我本来想给你一个惊喜,才偷偷摸摸来了东京。第一次找错位置,差点吓到人。第二次找对了,就是这间公寓,结果有三个……三个男人说这里不是你的公寓。”

  安室透:“?”

  鹤见述:“我问他们这间公寓的真正归属权是谁,他们说是‘降谷零’。我一听,不是透哥,就失望地走了。”

  安室透:“!!”

  鹤见述好奇地问:“透哥,这间公寓是你从降谷零手里租下来的吗?好巧哦,他和你都有‘zero’这个称呼。只不过一个是名字,一个是我给你起的昵称。”

  安室透:“……”

  安室透欲言又止。

  ——不是巧,这个‘降谷零’就是我本人啊!

  “不是……”安室透不想骗鹤见述,答道:“这里就是我的公寓。”

  他给金黄的蛋包饭挤上番茄酱,还画了一个猫咪的图案,连勺子一起递给鹤见述。

  哈罗:“汪汪汪!”(想吃!!)

  鹤见述问:“哈罗想吃,它可以吃吗?”

  “不行哦。我另给它准备一点解解馋吧,那份盐糖含量对狗狗来说太高了。”安室透说。

  等安室透给哈罗的食盆里也放上他今晚的食物,两个人的晚餐才算真正开始。

  鹤见述快乐地吃饭,安室透却肉眼可见地有点焦虑。

  “怎么啦?”鹤见述问。

  安室透捏着勺子,问:“今天跟你交谈的那三个男人,阿鹤知道他们的名字吗?”

  鹤见述摇摇头:“还没来得及问。”

  安室透追问:“外貌特征呢?衣服呢?”

  鹤见述犹豫片刻,说:“一个是卷毛,穿黑西装。一个留着半长的头发,穿着奇怪的工作服。一个留着胡茬,穿着夹克外套。”

  安室透:“……?”

  他疑惑地眯了眯眼,这些特征,很难不让他想到自己的同期。

  “他们人呢?”安室透问。

  鹤见述毫无心理负担,低头吃饭,随口答道:“早就跑啦。现在也没回来,应该是骗了我,心虚,不会来了吧。”

  ——挚友是降谷零,却大大咧咧地住在透哥的家。被他吓到,以为他真的吃鬼,所以那些家伙肯定心虚逃跑了!

  安室透却有不一样的解读。

  要么是公安,要么是不明身份的人。

  那三个人要么是想赶跑阿鹤,要么是查出了他的身份,在试探。

  很危险!

  安室透眼神一厉,神情有一瞬极为冷冽。

  ——不管是谁,他都会查出来的。任何会暴露身份,危及阿鹤的存在,都要掐灭在源头。

  在那之前……

  安室透放柔表情,温声道:“阿鹤,明天有空吗?”

  鹤见述茫然:“嗯?有呀。”

  安室透笑了笑:“明天带你去挑房子。”

  ——明天就搬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