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节
作者:梨子当归      更新:2023-07-10 09:59      字数:3964
  徐茵茵却是不服气:“我就觉得那个薛子期古怪。”“商贾之家,实在难免,更何况,看他穿着想必家中十分富裕,养出一些怪脾气来再正常不过。”徐茵茵等等目光愈加惊异,随后又仿佛委屈的要哭出来:“阿音你整日向着别人说话,那可是薛子期,以后说不定就是我大哥的政敌,阿音你不该站在我这一边吗?”“朝堂上的事情,你想那么多做什么,他们去斗他们的,我哪一边都不站,更何况,我就算站了,除了能帮你过个嘴巴上的瘾,还能干什么。”当然不一样了,徐茵茵有些绝望地想。魏元音身后站着的是摄政王,是皇帝,她乐意帮谁,后面那两位就会爱屋及乌偏心谁。她现在总帮薛子期说话,以后大哥若是同薛子期有了矛盾,他们都会帮薛子期!她咬着唇不做声。魏元音无奈地笑一笑,将人哄了哄:“好好好好,我站你这边,那薛子期真是个混蛋。”徐茵茵却忧心更重。魏元音她……什么都不知道!偏偏大哥下了死令自己什么都不能说,有任何事情都有他和爹。可是,她看着魏元音这副不知世事的样子心里就憋屈的很。“殿下,摄政王来了。”茭白附在魏元音耳边轻声道了一句。魏元音意外地向外头看了一眼,随即目光闪过了然,他定然是知道徐茵茵在这里觉得不方便进来。“请他到偏殿等一等吧。”“不用了。”徐茵茵蓦然开口,低着头怄气道,“是摄政王来了吧,我这就走。”在她眼里心里,阿音变了,不再像之前那样亲密无间了。魏元音叹了一口气,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好送了人出去,正撞上还立在门口的殷予。殷予不咸不淡地看了徐茵茵一眼,微微点了下头权当客气。徐茵茵却连目光都不敢对上,匆匆同魏元音告别之后离开了回音宫。“闹不愉快了?”殷予踏进殿里才问了一句,她身边的人他都仔细观察过,殷瑶是他主动放到魏元音身边的自不必说,这个徐茵茵向来行事尚且单纯,还挑不出什么大错来。“小姑娘心性,给自家大哥叫屈呢。”魏元音无奈。“嗯。”殷予应了一声,“是挺委屈的。”要不是她执意,徐清和必会高中榜首,薛子期此时也早就被派到偏远州县做知县了,哪里还有这等出风头的机会。“不过就是断个案子,只说不让你把人撸到底,谁知竟白送个状元给他。”魏元音笑意吟吟地看着青年,面上全是揶揄。“既要你出马,送他个状元我都嫌低了。”总不能让她家小阿音以后被提起聪明才智时候,便是和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一起破过案。“你啊……”魏元音趴在桌上,笑意愈加浓重,“堂堂摄政王,怎么小心思这么低呢。”殷予俯首看了少女一会儿,一张一合的粉嫩唇瓣看起来格外诱人,如果再加上一层色泽……他眸子晦暗了下,连忙扭头:“今天去刑部怎么样,可有人为难你?”她到底是名不正言不顺,有些官员或许把她恭恭敬敬摆在上面,却未必能提供什么帮助。“刑部现在忙得很。”她也没提薛子期被人无视的事情,“薛子期扯出来的那桩冤案,据说都已经查到皇亲国戚头上了,倘若是真的,你们又要有的头疼。”谁家没有几个亲戚,这个哭那个闹,便是再不争气也得为了那几分血缘亲情顾及几分。“那个你就不用管了。”殷予从少女手里抠出一块蜜枣,“拓跋宏那里可有什么进展?”“没有。”魏元音毫不掩饰,干脆道,“正想和你说呢,明天我们要去那农庄查探一番。”“可以,多带几个人。”殷予快速应承道。这下轮到魏元音诧异了:“这么痛快?”殷予叹气,小姑娘都淌这浑水去了,他哪里还敢有所阻拦,自然是给对方提供越多的便利越好。他随手招了个人进来。魏元音这还是第一次看见暗卫,黑乎乎地跪在地上,也不知道这么一个大活人平时怎么隐藏的。“这是马力,以后负责保护你的安全,有事情也可以交给他做。”马力心里苦不堪言,之前公主的安全也是他啊!他竟然到现在才发觉王爷的心思,怪不得路遥那厮总用奇怪的目光看他,叮嘱他好好干,有前途。可是,前途就是正式把自己移交给祁安公主了?!作者有话要说:梨子今天遛狗时候,在小花园亲眼看到了一出校园欺凌事件!震惊脸,没有三观的学生真的很可怕。友情提醒大家注意好身边弟弟妹妹还有侄子侄女的心理状态攥起小拳拳,小盆友们要团结友爱!第四十六章薛子期说带着魏元音去农庄。可魏元音站在义庄门口的时候表情就很不对了:“怎么先来义庄了。”墙外面都挂着白幡,风吹起来鼓动出一片渗人的声音。再看白墙黑瓦, 怎么看怎么觉得阴森森的。“带你来看一眼尸体。”薛子期递给了魏元音一双白手套, 抬脚便要到门里去。魏元音虽然把手套接了过来,却挪不动步子:“都已经一个月了, 尸体早就烂完了吧, 还有什么可看的, 仵作已经写得很详细了啊!”想到里面躺着的是一具具尸体她就很恐惧, 冰冷的或者腐烂的,交织的难闻的气味, 以及一丝生动气息都没有的空间。薛子期看她惨白的脸色, 默默地退回了步子:“迟早都要面对的。”“这不是要不要面对的事情!”魏元音几乎都要哭出来, “已经烂掉的尸体到底有什么好看的!”身着竹叶青长袍的青年垂下眼眸看着她, 含着三分笑意:“我知道,哪怕只是一个掉下来的身体部件,你也能分辨出许多种信息。”这话可不是吹嘘什么。赵郡那些人有些什么特色, 他十分清楚。魏将军身边能人辈出, 其中有一位, 是个老仵作,早已年过半百,可那些战死沙场的士兵多有缺胳膊少腿的, 便是这位一点一点寻回来拼上,眼力精准, 令人望尘莫及。魏元音匪夷所思地看着薛子期,没想到他了解的还不少, 看来是有所准备。“那我也绝对不会进去的。”她又悄悄地往后错了一步,没什么底气,“便是老梁师傅也不会逼着我去义庄。”她常年跟在那些叔叔婶婶身边确实耳濡目染学了不少东西,只不过杂而不精,勉强能拿出来唬一唬人罢了。“再说,也只能看一些伤口,若是让我断其他,是半点都不会的。”魏元音又补充道,而后目光坚定地看着薛子期,表示自己绝对不会踏入义庄一步。薛子期叹了一口气,目光放在某个点:“那就让侍卫们跟我进去把人抬出来吧。”拓跋宏的尸体虽然不像魏元音说得那样已经烂透了,但是在保存的比较完好的情况下,也仅仅只剩下一个形状,皮脂下层都化了水,半点不能拿手去碰,只能抬着棺材到了外面。魏元音稍稍探过脑袋,便嗅到一股恶臭,不得不拿了帕子把鼻孔堵住,忍着恶心去看这具尸体。因为有无数仵作来看过,也详写了结果,为了体面,早就给拓跋宏换上了新衣,魏元音要查看伤口还得将里里外外的布料撕开。做这些事情的时候她的表情都是狰狞的。勉勉强强把人从头到尾观察完了,她立刻跑到十丈开外的地方大口呼吸起来。身后跟着一串不紧不慢的脚步声,一听就是薛子期。“怎么样,看出来什么了?”看着小姑娘脸色发白,他却还能笑出声,“梁老要看到你这样子,不晓得得多难过。”魏元音没好气地把人瞪了一眼没接话。眼瞅着侍卫们又把棺材抬了回去,总算松下来一口气,缓了许久才站起来,拍了拍发麻的腿:“走吧,去农庄。”薛子期见少女开始卖起关子来,倒是配合地笑了笑,也不追问,安安静静地登上了马车。魏元音翻了一个白眼,自己也爬上自家的马车,里面月白早就心疼地准备了洗脸水和差点,帮着自家公主净了手和脸,又短了果茶压惊。“这薛大人也真是,何必逼着公主做些,朝廷又不缺仵作。”魏元音有一搭没一搭地同月白说这话,心里却整理起刚刚看到的细节,其中倒是有些地方值得一探究竟。这种时候,果真就觉得梁老教的东西很有用了。农庄和义庄离得远,毕竟谁都不想自家的地挨着些个尸体。等到了农庄的时候,已是晌午。守门人见魏元音衣着华贵,薛子期又穿着官袍,胡乱扒拉了两口粗米饭就点头哈腰迎了上来。最近官家来的人不少,可是如这两位这般的还是头一次见。薛子期亮了身份,直言是要查之前的案子,点名要见见农庄的主人和那日发现尸体的佃农。最后来的人当然不止这些,至少两个人先去了发现尸体的地方。案子没有破,案发现场也不能清理,周围还全都是出过命案的痕迹。血渍不像尸体似的保存的好,此时已经成了一块块脏兮兮的污渍,因为成日刮风也有破损,不过早早用白线描了边,还是能审视出东西来。魏元音看着被拓跋宏尸体压塌一片的麦子地,顺着田间的垄背慢慢朝里走了过去,离着发现尸体的地方越来越远。走到一个地方,她回头望了望,又多换了几个地方,走走停停。薛子期寻思着这姑娘兴许是发现什么了,也小心地跟了过去,到了边上便看见她目光凝视着一处,他顺着目光看了看,便见一处麦穗上还染着些黑点。“血?”魏元音点了点头,心里头那个可怕的念头也愈发繁盛。薛子期不免也有些猜想:“再锋利的刀器也不会把肋骨也挖上一个平滑的洞,该不会……”听着薛子期说话,魏元音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瞬间脸色又是一白。“我不敢肯定,但很少有那么做的。”魏元音缓了缓,才往外走,“原先在赵郡时候也有听说过的,挖出窟窿的地方却不是心脏,而是腹部。”她心有余悸地摸了摸自己胸口,活着真好。“如果真的是那东西,凶器可就得到农庄外头去找了。”“拖了这么久,说不得凶手早就偷偷地把东西带走了。”魏元音撇了撇嘴,忽然想起来什么,“凶手晓得咱们的路子偏差了,说不定回来的时候就没犯案时候那么谨慎。”恰巧还要再问些事情,便把农庄的人都叫了过来。农庄的主人是盛安内的一处富户,家里没什么生意,多是往外租田,过得也还算富足,却没想自己庄子竟然摊上了命案。他见了魏元音他们便是一脸的苦相。“大人,能交代的我们都交代了,真的想不起来。”农庄的主人忍不住擦着汗,“容小的说句实话,不过就是死了一个西秦人,可因为西秦,我大昭又死了多少将士,何必真的把人揪出来给西秦人出气呢。”他就是想不通,西秦死人了糊弄过去不就好,偏偏还查得这么仔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