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节
作者:藤萝为枝      更新:2023-07-10 07:30      字数:2767
  她和陈莹他们一样,只是简单地喜欢跳舞。她想了许久,问江忍“你说比赛正规是真的吗?”江忍声音柔和,如实道“嗯,裁判都是有名的舞蹈家。”她眼中亮起浅浅的光彩“那我回酒店,等比赛结束。”“好。”江忍说,“有我在,别怕。”江忍打车带她回酒店。因为一来一回地折腾,陈莹她们都睡了。张老师还在酒店大堂等,她一脸焦急不似作假,见孟听回来,她才舒了口气。张老师给她道歉“对不起,老师当时没有想那么多。”孟听点点头。只不过她眼中没有那种和张老师一起出去时满满的信任了。张老师心中叹息,却也知道自己不对。毕竟人家只是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去了一个陌生的环境难免会害怕,而作为她依赖的人,自己却想着没关系,一会儿来接她也没事。还好没出事。孟听上楼,回到自己房间,然后推开窗户。夜晚的凉意倾洒进室内,她双手叠放在窗户上,小脸往下看。夜色下,少年靠在酒店后。按理早该走的少年抬头同样在看她。江忍“……”他看见她探出来的小脑袋,心里一万句卧槽。孟听想了想,拿出手机。没一会儿江忍电话响了。说实话,他横行霸道小半生,日天日地惯了,基本没有怕过什么。然而这时候,他有点不敢接着通电话。“江忍。”她说,“你怎么还不走呀?”江忍说“真要听实话?”“嗯。”“我怕是我在做梦。”梦一醒,她就走了。离远了,他都有种不真实的荒谬感。他真追到她了?“我刚刚仔细想了想。”她嗓音软软的,然而楼下的少年心里跟在下刀子似的,亦或是死刑犯最后的判决。她们这种好学生,有时候才是最不注重承诺的。一句刚才不清醒,或者刚才冲动了,就会把一切抹杀。江忍嗓音艰涩“别说了,睡觉,我回去了,你明天不是还要比赛吗?”他是真的怕她说,她刚才想了想,还是觉得他们不合适。她只是太难过了,才不太清醒。而且他们一个在三楼的灯光下,一个在黑暗的楼底下。江忍看不见她的表情,只能感受到无边的忐忑。年少时的爱情,清澈简单到她一个笑容,他就能回味半天,可是也难受到害怕一点点波折。他咬牙,到底舍不得挂断电话。听着她呼吸都是好的。孟听轻轻笑了,她带着小小的甜蜜问他“你刚刚是不是很高兴呀?”是啊小心肝。要说什么你一次性说完,别折腾他了成不成?他心跳特别快,现在看到一棵树都想踹它妈的,好缓解自己的紧张感。少女清甜的嗓音软软的“我反应慢,我刚刚回来,似乎才觉得。我也有点高兴。”她真诚又羞涩地说着自己的感受,全然不知道这对一个喜欢她快疯魔的人有多大冲击。江忍要笑不笑。最后他压住嗓音的颤抖,说“我上来找你好不好?”“不好。”她枕着清风,这会儿脸颊发烫。她没有谈过恋爱,不知道心中那奇怪、酸软又甜蜜的是什么感觉。然而她不敢再见他了,告诉他自己也开心,是为了让他安心一点,能睡个好觉。然而已经是她能做到的极限的。在她说完那样的话以后,他现在出现在她面前,她都觉得好羞耻啊。江忍真的!真的!想把心都挖给她算了。留在自己胸腔,眷恋着她的甜蜜。而且她可能永远都不知道,她老老实实说着正经话的时候,让他血槽一直掉。怎么可以这么犯规。孟听说“我不骗你。”他忍不住笑“嗯。”“所以你快回家睡觉。”“好。”他睡得着他就不是男人。江忍也不知道自己怎么走的。等他回到军大院外面的公寓,洗了澡,又瞎折腾了一通,再看表已经凌晨四点了。然而他双眼发亮,他打通贺俊明的电话。贺俊明快崩溃了。贺俊明腰上一条空调被,神志不清喊忍哥。江忍声音出奇冷静“孟听成我女朋友了。”贺俊明迷迷糊糊哦了一声。原来有人没睡醒,比他还能做梦。江忍丝毫不在意,他挂了电话,又给高义打。高义正搂着老婆睡得香。一看来电小江爷。他瞌睡醒了大半。高义瞥了眼时间,04:32。作为一个敬业的分公司管理层,他说“江少有什么吩咐?”天知道他今天得知主办方那边让孟听过去的时候,就赶紧联系江忍了。差点出事,吓得他一身冷汗。好不容易才睡着,结果睡着这位爷又打电话了。电话那头的声音冷静得过分,高义甚至怀疑他是面无表情说的。“孟听是我女朋友。”高义“……”然而冷静之中,那上扬的尾音,让高义想忽视都难。高义也不知道真的假的,他呆呆道“恭喜小江爷。”理智冷静强行克制的声音回答他“嗯。”第57章 宠爱两个男人,半夜有什么好说的。基本是那几句话讲完, 就没什么好说的了。高义心里憋得慌, 他其实也觉得不太可能, 才多久,江少又不会追女孩子,该不是臆想症。然而这话他不敢说。高义清了清嗓子“江少, 江总明天肯定得来找你。”这事江忍也猜到了,然而现在别说他爹, 就是他妈从坟墓里爬出来, 也不能让他被爱情和喜悦冲昏的头脑清醒一点。高义的意思是,你收敛点。然而江忍并不需要明白他的意思。江忍说“明天他们决赛, 投资商谁也不许去现场。”高义尴尬地咳了咳。他哪里敢管闻睿啊, 阎王打架,小鬼遭殃。然而他还是得含含糊糊答应。江忍也知道这点, 他说“他不敢去的。”两人挂了电话。高义没一会儿就搂着老婆睡熟了, 留下江忍对着天空出神。蔚蓝色的天幕, 都市的夜晚时不时还有几声汽车鸣笛声。他站在落地窗前, 忍了又忍,终于还是推开门走了出去。那时候凌晨四点四十多。他穿了件军绿色背心,在军大院外面跑步。黑夜为什么这么长, 长到他多等一秒, 都怕这不是真实的一切。直到满头都是汗, 他才回去洗了个澡。身体和灵魂都很亢奋,江忍换了件白色的衬衫出门。他沿着公寓往外走。年少时在这边生活了很多年, 他对一草一木都很熟悉。江忍走过银杏树林立的街道,徒步走到小吃街。朝阳还没升起。凌晨五点四十八,卖早餐的老板打着呵欠起来,把蒸笼摆在外面。天都没大亮,就看见树下站了一个身影模糊很高的少年。老板吓了一跳。知道他买了早餐走了,老板才嘟囔道“这么早……”酒店里,孟听才醒。昨晚张老师宣布了决赛名单。他们小队六个人,最后只有两个人晋级了。除了孟听,还有一个极有经验的张晓芬。决赛的规则变了,不是让跳芭蕾舞,而是任意一种舞蹈。这是今年才改革的方案。众人哗然,毕竟舞蹈那么多种,哪里有评判的标准?然而老舞蹈家说“艺术不分国度,亦不分形式。”他们想看到的是富有创造力的灵魂。孟听起得很早,她打开行李箱,露出里面的白色彩羽长裙。决赛人少,他们当场抽签准备,没有时间再去更衣室换衣服,所以张老师让她们换好衣服出发。这原本是妈妈提前为她准备的成人礼物。只是它不适合跳芭蕾舞。或者说,它好看优雅,却不适合跳任何一种专业的舞蹈。孟听还是选择穿上了它。它是最自由的灵魂。十四岁的遗憾,如今由她带着它,一起走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