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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十尾兔      更新:2023-09-09 00:28      字数:4746
  第118章10万营养液加更

  之前流言放出的时候,裴承诀就有怀疑。

  他一开始不是怀疑容昭是女子,是怀疑流言……

  那个时候,没人敢动容昭,动容昭就是太岁头上动土,戳皇上和全天下人的命根子,无论是谁,都是找死。

  而且那流言伤不到容昭,实在是没有意义。

  再加上,流言是无稽之谈,可是偏偏传得又广又快,这手段让他觉得——像是容昭自己干的。

  那她为什么放出这种流言?

  裴承诀有了猜测,但是还不肯相信。

  今日有人说容昭是女子,穿了女装,裴承诀立刻就相信了。

  ——容昭确实是女子,一切就都说得通。

  可纵使有了准备,他依旧受到了冲击,刚刚亲眼看到女装容昭,更是恍惚半响都没能回过神……

  此时因为张长言的反应,他深吸一口气,冷静下来,声音轻轻:“阿昭,你可真是……把我们瞒得好惨。”

  容昭无奈一笑。

  她本就好看,此时一笑,对面半屋子男子都红了脸。

  容昭:“我生来便是如此,不到时机,实在是不敢开口。”

  众人原本在害羞,闻言,却是突然一怔。

  生来如此?

  生来便是女扮男装?

  也对,她可是襁褓中就被封为世子。

  那岂不是从生下来就在脖颈悬着一把刀?

  裴承诀心口揪紧,莫名觉得有些喘不过气来。

  怪不得容昭行事着急,怪不得她如此大胆不羁,怪不得她敢身背上亿负债……都不过是为了活着而已。

  看似风光霁月的安庆王世子,其实随时面临着死亡威胁。

  从她踏出安庆王府活动的每一天,是不是都得顶着被人发现的风险,小心行事?一边不能被发现,小心行事,一边又要大胆,才能尽快寻得一线生机……

  裴承诀抬手捂着胸口,皱了皱眉。

  半晌,他缓过来,声音轻轻:“原来如此,阿昭,现在是最好的时机,你并不会有性命之忧。”

  其他人重重点头,他们与容昭相处很久,不论其他,朋友之情是有的。

  此时便纷纷开口——

  “如今都怕你出事,别说你是女子,便是女鬼,也不会降罪与你。”

  “胡说什么呢?别吓到阿昭……容世子。”

  “我爹他们说了,你绝对不能出事,他们都在装无事发生。”

  “我爹那个老顽固这次都不敢说话,嘴巴闭得死紧,阿昭,你凭自己的本事让他们不敢说你什么。”

  ……

  容昭含笑,“谢过诸位不怪罪,还如此关心我。”

  她眉目含笑,众位公子立刻移开视线,又不好意思了,耳根微红。

  “怎能怪罪?我们只有崇拜。”

  “是呀,世子之才,不在男女,便是我们都不及世子。”

  “二品大员的女子……容大人定会载入史册。”

  ……

  张长行像是想到什么,皱了皱眉,看向她:“容昭,此事到现在还没完,还应当要皇上亲口承认,百官接受,否则往后几年,可能会翻旧账。”

  裴承诀点点头,眼神担忧:“对,这件事还得放到明面上来。”

  现在大家都当成无事发生,可还远远不够。

  一定要将这件事放在台面上,否则,过些年,随时可能旧事重提。

  只有现在所有人都承认,才能没有后顾之忧。

  众人又担忧了起来,七嘴八舌出着主意。

  容昭和往常一样,始终含笑听着。

  天色已经有些晚了,众人虽然还有很多话想说,但也不能再继续。

  容昭站起来,“诸位,那昭就先行离开了。”

  “容世子慢走。”众人忙道。

  此时此刻,他们庆幸容昭是“容世子”,倒是不用换称呼,否则就太别扭了。

  裴承诀带头送容昭。

  张长言坠在后面,一脸恍惚。

  他们都要走出雅间门了,他才猛地惊醒,拔高声音:“你竟然真是女子?!”

  众人:“……”

  关梦生无语:“张二公子,你这脑子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张长言不理会他。

  他几步走到容昭面前,又不敢太靠近,踌躇不前。

  他的表情更是古怪,似悲似喜,半响才瞪着容昭,嗷了一嗓子——

  “容昭!你把我害得好惨啊!”

  嚎完,张长言一溜烟跑了。

  容昭:“?”

  她一脸疑惑:“张二这是怎么了?”

  裴承诀大概知道,微微笑:“不用管他,你且早些回去休息,若是有什么需要,尽管找我。”

  容昭点头,将这件事抛在脑后。

  她在京城众公子的目送中,上了安庆王府的马车,离开茶楼。

  原本,世家子们神情依旧恍惚。

  “容世子竟然是女子,我往日竟是眼瞎,没看出来。”

  “可不是,我还嫉妒她比我得女郎青睐呢。”

  “容世子真好看……”

  “你再掐掐我,我还觉得不真实,我竟与如此奇女子相识一场!二生有幸啊。”

  ……

  裴承诀回头,看到一双双痴痴望着安庆王府马车的眼睛。

  他的眼眸沉了下来。

  这一天,满京城女郎痛失最想嫁的夫婿。

  这一天,满京城儿郎有了最想娶的妻子。

  安庆王府。

  老王妃还在佛堂念佛,今日念得尤其认真,跪求佛祖保佑容昭一切顺利。

  而容屏、林氏、白氏,甚至包括经常在外出差的容香惜,以及除容香书外的另外几个容家女,全都在等。

  容香琴出嫁后第一次登安庆王府大门。

  她进门口就问:“到底怎么回事?六郎怎是女子?”

  容屏与大女儿疏远不是真心,大女儿第一次上门,此时自然忐忑,立刻给她解释。

  “啪!”

  容香琴直接一巴掌拍在茶几上,黑了脸:“你们做的这都是什么事?做了这等事,竟然让阿昭来承担!”

  她气得手抖。

  容昭扬名的时候,她虽然从不亲近,但也以这个“弟弟”骄傲。

  现在知道容昭是女子,立刻就明白她这些年的不容易,顿时怒火中烧。

  容屏缩了缩脖子。

  容香琴也是快做祖母的人了,发起脾气来,大家都有些害怕。

  她看众人这反应,无可奈何,只得长叹口气:“幸好阿昭有本事……”

  这桩事落在任何人身上,都很难转圜,甚至稍不留神就会满门抄斩。

  但容昭却凭一己之力,不仅保下自己,还保下整个安庆王府,“本事”二字,已经不足以形容她。

  此时此刻,容香琴比之前有个出息“弟弟”更加骄傲。

  林氏红了眼睛,“阿昭不容易。”

  看她今日一袭红装,让所有人都哑口无言,让满朝文武都不得不接受她的女子身份……何等傲气?

  可是,这背后是近两年的谋算。

  一环扣一环,日日殚精竭虑,昼夜忙碌。

  这一袭红装,她穿得并不容易。

  但她穿得骄傲。

  她凭自己穿上红装,不靠皇上宽恕,不求满朝文武,也不指望新帝开恩……她这一路,全凭自己。

  这就是容昭,他们安庆王府的女世子容昭。

  正在安庆王府上下心疼容昭的时候,下人禀报:“王爷,王妃,尚家太太来了。”

  众人一怔。

  容屏站起来,诧异:“她来做什么?”

  人都来了,也不好不让人进来,他让人去请。

  林氏头疼道:“之前这尚夫人想把他们家女郎嫁给阿昭,缠了我好多次,每次见面就提,这次来又是为何?”

  众人同样不解。

  总不能是因为不高兴,跑来发火吧?

  尚夫人被引了进来,满脸带笑,显然不是来发火的。

  容屏和林氏见此松了口气。

  尚夫人态度非常好,拉着家常,十分客气。

  说了好一会儿话,她才进入主题:“安庆王,王妃,我今日其实是来说一桩亲事……”

  林氏下意识揉眉心,“阿昭是女子,娶不得你家二娘。”

  尚夫人忙摆手,笑道:“不是不是,我今日说的不是我家二娘,是我家二郎!”

  还是她反应快。

  等后面大家反应过来,肯定又要和她抢女婿,啊不,是儿媳。

  她第一个上门,总能留下点不同的印象吧?

  这样想着,尚家夫人笑得一朵花。

  容屏:“…………”

  ——合着甭管男女,你们都和容昭杠上了是吧?

  好不容易把尚夫人打发走。

  安庆王无语:“得,阿昭穿了女装,我家依旧要被媒人踩烂。” 情况并不会比男装时好多少。

  这时,小厮跑进来,一脸兴奋:“王爷,世子回来了!”

  霎时间,满屋子人都站了起来,迎出去。

  容昭穿着魂梦萦,漂亮的女子衣衫却如同她过去的男装一样,行动间衣角翻飞,大步从外走来,她眉目带笑,一如往常——

  “我回来了。”

  满院子琉璃灯盏亮起。

  容屏、林氏、白氏、容香琴、容香棋、容香画、容香惜,红了眼睛。

  御书房。

  永明帝正在与谨王说话。

  他喜欢找谨王说话,很多时候,谨王说话都很直白,永明帝反而舒心,就算不说话,他安安静静,也不会觉得碍眼。

  永明帝常将他带在身边,不是器重,是单纯的舒服。

  他们两人在对弈。

  此时他便随口问道:“谨王,容昭是女子之事,你怎么看?”

  谨王微垂,垂下眼睑。

  今日他远远看着容昭打马而过,哪怕早知她是女子,依旧被她惊艳。

  春日已至,满目春光,不如她凤眼含笑。黄昏里,漫天红霞,不及她眉心一点红。

  她穿着张扬红衣,十字髻赤红玛瑙装饰,微微摇曳,打马而过,周围熙熙攘攘,众人的震惊、诧异、惊艳,被她凤眼一扫而过,皆不入心。

  裴怀悲声音轻轻:“孙儿怎么看不重要,满朝文武、天下百姓怎么看,都不重要,她不能死。”

  永明帝半晌才道:“是呀,她不能死。”

  他的声音淡漠:“她布了这么大一个局,恢复女儿身,逼着朕和全天下接受这个女世子、女官。”

  他不高兴。

  裴怀悲头也不抬,状似不经意道:“是呀,容昭算计颇深,且有大才,又有天下百姓称赞的名望,还能点石成金,牵动大雁朝命脉……”

  越说,永明帝面色越难看。

  连棋子都不再落下。

  皇帝怎么可能喜欢这种声望的人?

  裴怀悲话音一转:“可惜,这样的人竟是女子。”

  他在可惜,永明帝却是一顿。

  随即,永明帝的棋子重新落下,脸上的神情放松,语气轻松起来:“也幸好她是女子。”

  之前永明帝要用容昭,为了边关的胜利,为了自己的政绩,他忽略容昭的名望、影响力。

  但只要去深想,怎么可能不忌惮?

  可容昭是女子的话……

  似乎倒成了最好的结局。

  这样一个人,能放心用,又不担心威胁,怎么不好?

  永明帝心情好了起来。

  裴怀悲愣了一下,才似恍然大悟:“也对,幸好她是女子,如今的名望、权势等等,倒是都无所谓。”

  永明帝笑了,豁然开朗。

  两人继续下棋,过了一会儿,裴怀悲试探:“皇爷爷,那要怎么对待这件事?”

  如今这样还不算解除危机。

  一定要皇帝承认,要满朝文武不反对,百姓支持,方能彻底安心。

  永明帝笑道:“朕还要用她,不过,不着急,这丫头无法无天,倒是可以给她点教训,让她温顺些……”

  也就是说,他还想等几天,给容昭施些压。

  裴怀悲垂眸,眼中满是嘲讽。

  正在这时,户部徐尚书匆匆来求见。

  永明帝有些诧异,让人叫他进来,而后问道:“何事?”

  才一天,徐尚书就被吓得老了十岁。

  此时他颤颤巍巍说道:“因着容昭……是女子之事,百姓害怕皇上治她罪,今日都着急去大雁银行取钱,活期要全部取出,定期也要转成活期取出,银钱挤兑,若是全都兑现,国库拿不出来啊!”

  永明帝一惊,手上的棋子落下,打乱棋局。

  徐尚书:“皇上,若是不赶紧想办法,明日消息流传开,那就不仅京城银行挤兑,整个大雁朝都会如此,要出大事啊——”

  他都要急哭了。

  裴怀悲淡定地放下棋子,微垂眼眸,掩住眼中笑意。

  想趁机给她教训?

  那就要看她给不给机会!

  别说几天,如今是一天都离不得容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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