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节
作者:随侯珠      更新:2023-07-10 05:51      字数:4243
  江之河理解归理解,但不能追星追到他家眠眠这里啊。然而,江之大贺没有意识到,自己极力护着女儿江眠的样子,更像是江眠的头号大粉打击散粉,就算他以班长名义维持次序,仍惹了不少班级自己同学的打趣,暗指他是司马昭之心昭然若揭。江之河直接劈掌回敬取闹的男同学,惹得旁观几人连连大笑,尤其坐在后面的章一新,笑得眼镜都下来了,吵吵闹闹里,唯有江眠自己坐在课桌前方,戴着耳塞,不知道“张大贺”已经成了自己的保卫亭长。难得的是,今天景照煜没有跟张大贺一块闹,成了江之河刚刚嘴里那些下课还要写作业的好学同学,握笔赶着昨夜没有完成的语文卷子。写好卷子之后,景照煜欲伸手轻拍江眠的肩膀,示意江眠转过身好将语文卷子递给她,顿了一下,他还是自己从课桌站起来,亲自走到前面把卷子递了过去。慢慢悠悠,随意又刻意。江眠微微一抬头,景照煜放下试卷,没有其他话,大步地走出了教室,去上厕所了。不得不感谢张大贺驱赶了围观的人,不然他可能就像张大贺说的那样,想要走出去上个厕所都难,因为没有上厕所,上课难以集中注意力……上节课,他的注意力就没有很好的集中,心里脑里都是跟学习无关的人和事,眼睛还往江眠的后脑盯。这是不太妙的情况,再这样下去,或许他可能真要上程明朗毕业的那家职业技术学院了。五楼的男厕所有人躲着抽烟,景照煜不像张大贺那样多管闲事,只是瞧了瞧这抽完烟还有抹抹嘴的男生,觉得他不像是高三段的人,才习惯性地留意看了眼抽烟男生胸前未摘的校牌,扯唇出声:“高二三班的?”男生放在口袋里的两只手猛地一缩,有些被唬住,望向打量自己的这位:“你是……”景照煜自我介绍:“我是高三九班的。”“噢噢噢,你好……学长好啊。”男生厚脸皮地回话,同时从口袋里摸出烟来,以为景照煜是临时打劫跟自己讨烟抽,对方长得高高大大的,他还是识时务者为俊杰。然而,景照煜之所以出声询问这个抽烟男生,只因为男生胸前挂着胸牌写着高二(三)班,高二(三)班现在的班主任是阮秋咏,也是之前高一(六)班的班主任,也是阮南溪的爸爸。宗兴之前的班主任。………………没有人比王赛儿更留意班级同学之间人际关系的变化,中午食堂吃饭的时候,王赛儿坐在江眠对面,江之大贺的侧对面,眼睛瞧了一圈,问起来:“班长,今天煜哥怎么不跟你一块吃午饭吗?”江之河随口回答:“他要把题先解出来。”“哦,原来这样。”王赛儿点点头,对江眠说,“学霸压力也大啊,煜哥都上进了。”赛儿的俏皮话,江眠抬头一笑,继续吃餐盘里的饭菜。今天龙海音乐会现场的唱歌视频上了热搜,食堂吃饭的时候难免会有打量的视线往她这边嗖嗖飘来,但是总归还是有礼貌的正常同学,好奇心过去了,也不会给她带来太多的打扰。不像某人,不停打扰着她,就真成了她的朋友。没错……她说的就是坐在她旁边的张大贺张班长……“诶,煜哥!”王赛儿突然一抬手,幸好手还没有挥起来,不然就尴尬了。食堂门口,景照煜和阮南溪一块走了进来,相互说着话。王赛儿这样一叫,江眠也自然地回了一下头,不正不巧的,她望过去的视线刚好与景照煜撞在了一块,她原本并不尴尬,也不奇怪,却因为景照煜轻轻一顿之后再对她扬起礼貌的微笑,心里才后知后觉弥漫出异样的滋味,有些尴尬,有些别扭,有些不自在。这番刚刚生出的复杂又不太愉快的心里感受,江眠找了一个理由自我解释,她觉得经历音乐会那晚,她和景照煜可以算是比较熟的同学关系,然而她可能是误会了。人际交往上有一种失衡关系可以概括性地理解为,你觉得跟他一个人熟,他却跟所有人都熟。以至于,关系一失衡,江眠的一颗心也像是失衡的天平,莫名地重重地压上了满腔少女心思,往心里更深的角落倾斜过去了。少女心思,向来都是有时候轻,有时候重,十分估摸不定……如果说江眠是少女心思,江之大贺就是老爸心思,他以老爸的目光端视起前方同阮南溪站在一块的景照煜,觉得景照煜就是一头招蜂引蝶的猪!!!猪???可是猪怎么会招蜂引蝶呢?最多招的也是蚊子苍蝇?江之河不管猪和招蜂引蝶是否存着不合理的逻辑问题,反正他就是怎么看景照煜怎么不顺眼,亏他在音乐节那晚还将景照煜当做自己未来女婿备选人,果然最初的选择才是最好的。餐盘里的五花肉吃不完,江之河夹到了左边郑泽阳的餐盘里,他唯一对郑泽阳不太满意的地方,个子还不够高。“阳阳,多吃点肉,你还能长高。”江之河道。郑泽阳瞧着餐盘里的几块肥肉,嫌弃到根本没办法下筷,然后他几乎愤怒地看向张大贺:“我不吃肥肉的!”……现在的孩子,怎么个个都那么娇生惯养!江之河很是心累,余光继续落在前方景照煜和阮南溪那边,生气归生气,心里也有些奇怪。景照煜为什么好端端地会跟阮南溪走近了?阮南溪的爸爸是谁,阮秋咏,阮秋咏是谁?宗兴之前的班主任……这个推测,是江之河心里一时冒出来的猜测,无法明确景照煜是否真的抱有他猜测的想法。只是这样一想,他觉得景照煜还不如就是一头招蜂引蝶的猪……手机里,安莉发来一条消息,如果不是有十万火急的事情,安莉不会给他发消息,江之河偷偷地扒着手机看了眼,一惊一乍地差点打翻了餐盘。一条来自安小莉发来的简洁情报——“哈哈跟你打起来了。”什么?哈哈跟“他”打了起来?两人为什么会打起来?江之河想了想,拍了一下脑瓜子,心里只能骂自己失策,不说张大贺对大宝贝的深深怨恨,大宝贝也会认出自己的狗身啊。所以肯定是两人一会面,立马开始较量起来,一个是人身狗心听不懂人话,一个是狗身人心说不出人话……随便一想,江之河屁股就坐不住了。站起来往自己家里跑。王赛儿&郑泽阳:……呃,大贺家的狗又丢了吗?中午午休只有四十分钟,当江之河气喘吁吁地跑回家门口,又是敲门又是按门铃,待安莉给他打开门,结果……他并没看到预料的激烈场面,反而客厅里的气氛十分祥和美好。轮椅上的大宝贝怀里窝着两只崽崽,贺哈哈则像个人似的靠在沙发看电视,茶几上还有一包拆开的薯片,贺哈哈已经能将薯片放在狗爪爪上面,然后一弯身,舌头一卷,直接卷到了狗嘴里。吃得砸砸得香。“你干嘛回来了?放学了吗?”安莉站在门里问小前夫。“那个,不是你说……哈哈跟大宝贝打起来了吗?”江之大贺急呼呼地发问,挤着眼,可是说好的打架的???“所以你学也不上,就为了回来看你‘自己’跟狗打架吗?”安莉突然质问,思维跟前夫不一样。江之河:……!!!“我……我学都不上,就是过来拦架啊!”江之河摊手解释。“喔。”安莉有些愧疚,因为愧疚才故意做足气势。不过她也没有撒谎,大宝贝见到哈哈和崽崽的时候是要从轮椅下来,哈哈呢,更是咬着大宝贝的裤腿不松口。那个场面,真是……太搞笑了。所以安莉以分享的目的发消息告知江之河,不过不就是人跟狗打个架么!她很快就以超强的办事能力拦住了大贺和真正的哈哈,现在两人都安静了,一块看起了汪汪队。江之河:……沙发上,张大贺一扭头,不小心掉了一片薯片,正打算伸出舌头舔回来,安莉瞧见了,连忙阻止了哈哈,心疼地说:“都掉地上了,不要了。”说完,又从薯片袋里拿出一把薯片,一片片地放在茶几面上,方便张大贺伸出舌头舔……刚刚大贺打算舔回掉在沙发上的薯片,动作自然又毫无迟疑,都快忘了自己还是一个人,然而安莉这番阻止,顿时打击到了大贺一颗很骄傲但不太敏锐的少年心。他感觉自己是一条小里小气的狗,连一包薯片都没吃过似的……张大贺做人十几年,做狗两个月,第一次体会到难堪是什么滋味,感觉以后都不能做一条骄傲的狗狗了。“没事没事,还有很多啊。”安莉温柔地摸着张家儿子狗的脑袋,唉。这孩子真是把她心疼坏了,也不知道这当狗的日子,什么时候才到头啊。安莉这一番母亲般的安慰,张大贺更难受了,跳下沙发,默默走到了江眠的房间外面,趴在了门口。安莉:……江之河:……可怜的小贺啊!………………今天贺哈哈心情不好,江眠心情也不太好,放学回来她见哈哈还在自己家里,心情瞬间好了不少,她惊喜地朝哈哈张开手。好奇怪,哈哈在她家,她妈安莉却不在家。难道是下楼了?张大贺明明跟她一块放学回来,现在也不知道去哪儿了,都不知道过来将哈哈领回去。关键,她爸也不在家。难道她妈推她爸下楼散步了?江眠张开手的时候,自然是示意哈哈跑向自己,张大贺嫌弃江眠如此幼稚,但还是跑向了她,结果一不小心,由于张大贺跑得太过给力,江眠直接被扑倒了……张大贺毛发上粘着的薯片渣渣,落在了江眠的脸上。张大贺情不自禁,伸出舌头舔了一下江眠的漂亮脸蛋。胶原蛋白满满的少女脸蛋,口感比果冻还要好……不过江眠并没有在意哈哈舔自己,而是发现了另一件事——“哈哈,你居然偷吃我的薯片!”江眠从地板上坐起身,一脸夸张地指着哈哈。没想到江眠也会这般活泼,眼底露出的神情生动分明又可爱,然而,作为一条重拾骄傲的大狗,张大贺十分不屑地抬了抬狗腿,敲了江眠两下,劳资是那种会偷女孩子零食的狗么……是你妈一定给我吃的!江眠笑嘻嘻,起来回了卧室,同时带着哈哈进了自己的房间。江眠喜欢哈哈,但也不太喜欢哈哈掉在自己身上的毛,加上已经夜里了,江眠从衣柜里拿出折叠整齐的泡泡袖睡衣,打算直接换上睡衣再写作业。“哈哈,你转过身,我要换个衣服。”江眠突然开口说。张大贺:……喔。正要转过身,张大贺又扭回了头,不行啊,他做混混的时候都没有那么听话,为什么做了狗还要那么听话。他不转,就是不转。张大贺直直地抬起狗脑袋,狗眼炽热又流氓地落在江眠身上,完全是一副你快脱你快脱的期待模样……心里升起的坏邪念,不是一点点坏,而是老——坏了!作者有话要说:社会景,流氓贺……人耍流氓还可以阻止,狗呢?江之大贺:防不胜防啊!呵,你萌是不是原本很心疼大贺,顿时又不心疼啦?做人有做人的好,做狗也有做狗的快乐,人世百态,万物有灵……好了,不扯了。有读者问我这本是不是想转型,没有转型啊,我只是尝试写出不同的气质的青春而已……下章见。第36章江眠见哈哈不但不转过身, 还抬着脑袋盯着自己看,不由地莞尔一笑,可能平时哈哈都表现得能听得懂人话的样子,她也习惯用语言跟它交流,但事实哈哈只是一条狗,不是什么话都能听得懂的……所以,江眠打算暂时让哈哈离开自己的房间,就在这时, 哈哈闭上了眼睛。对, 就是闭上了, 像人捉迷藏一样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