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衡把毛笔放到她手里，抓着她的小手告诉她怎么握笔，又给她说了一下怎么下笔，松开她，“好了，你写吧。”郑以宣攥着毛笔，想了想，好像什么都不会写，要不写个“1”试试？她从纸的上边一直划到最下边，看着顾衡骄傲的说：“顾衡哥哥，你看我写的大吧？”顾衡：“……”没眼看。郑以宣眨巴了眨巴眼睛，又在纸上画了一个圈，“顾衡哥哥，你看我这个0圆不？”随后一张大白纸上画满了奇奇怪怪的不明生物，顾衡叹了口气出屋去找水喝了。郑以宣玩够了回头去找顾衡：“顾衡哥哥，你看我画的大鸡蛋……”“咦，人呢？”话音刚落看见顾衡走了进来，指着白纸给他看：“顾衡哥哥，快来看我画的大鸡蛋。”顾衡长得比较白净，人也精神，要比同龄人情商高出很多的样子，郑以宣看着他走过来，白白净净的小脸上没有一点污渍，心里忽然生出一个坏主意，拿着笔就往他的脸上画了几道，“让我给你画个眉，哈哈哈，顾衡哥哥，你好黑，像个大花猫，哈哈哈……”顾衡：“……”伸手擦了一把，看看手心果然漆黑一团，有些不悦的说道：“郑以宣，你干嘛祸害人啊？”郑以宣嘴硬的说：“我不是给你化妆吗？”顾衡：“哪有男孩子化妆的？”他说完瞄着墨汁，手疾眼快的拿起来倒到手心一些，两手一蹭，趁郑以宣不注意就给抹到了脸上，“好了，这样才好看。”郑以宣赶紧扔了毛笔去照镜子，一张小脸包括两只眼睛全都黑乎乎的，跟个黑鬼一样，回头去找顾衡，“顾衡哥哥，我也把你弄成黑鬼……”两个孩子很快打闹了在了一块，弄得桌子地上到处都是笔墨纸砚，两个孩子脸上身上没有一块干净的地方。出门干活回来的蓝月进屋正好看见这一切，冷着脸喊道：“顾衡，你干什么呢？”“抓紧收拾起来。”顾衡赶紧松开郑以宣去收拾东西，蓝月看着郑以宣像刚垃圾堆里爬出来似得，忍不住笑了，说道：“过来，干妈给你洗洗。”蓝月烧了热水，把郑以宣拉到后屋，把她衣服全脱了拎到大水桶里，嘱咐道：“老实点，干妈去给你拿衣服。”郑以宣还记得妈妈把自己的小兔子弄丢的事，赶紧拉住她：“干妈，别去。”蓝月不解的看着她：“不拿衣服你穿什么？”郑以宣扭扭捏捏的说：“我离家出走呢，你千万别让我妈妈看见我在这。”蓝月默了几秒，忍不住噗嗤一下笑了，说道：“那我拿小衡的衣服给你穿。”蓝月回卧室找了两件衣服，顾衡看妈妈拿自己的衣服，奇怪的问：“妈妈，你拿我的衣服干什么？”蓝月笑着说：“借妹妹穿一会，她没带衣服。”等郑以宣洗完了，蓝月把她拎出来，擦干净换上衣服，又把顾衡叫了过来，郑以宣赖在后屋不想走，眼巴巴的看着顾衡。蓝月开始没注意到，还催促顾衡：“快点，一会水凉了。”顾衡：“……”怎么说也是男女有别，郑以宣那两只大眼珠子都快掉到他身上了，他怎么可能好意思？“那个，以宣你先出去。”蓝月这才发现了什么原因，催促郑以宣：“以宣先去看看小兔子，男孩洗澡，女孩不能看。”“哦，”郑以宣捂着嘴咯咯咯的笑了，“那我先出去了。”郑以宣去隔壁屋看看自己的小白兔，现在就剩下孤零零的一只了，心里忍不住难过，另一只也不知道哪去了？看了一会出了屋，目光落到后屋，想到顾衡正在里边洗澡，控制不住好奇心，悄悄的走了过去。不知道顾衡哥哥跟她有什么不同，郑以宣走到门口悄悄的掀开帘子往屋里看去。顾衡刚洗好头发，一转头就看见门口有双贼溜溜的大眼睛正盯着他看，急的大喊：“妈，郑以宣——”“小流氓——”第10章 萌宝10岁郑以宣冲着他吐了吐小舌头，在蓝月反应过来前快速的缩回了脑袋，一溜烟的跑了。半个小时后李慧琴做完晚饭找过来了，郑以宣躲在西屋不肯出去，李慧琴凶她：“你还敢离家出走了，你怎么不走你？”郑以宣气呼呼的喊道：“外边黑了，我明天走不行啊？”李慧琴下了最后通牒：“你到底回不回去？”郑以宣固执的说道：“不回，你不给我找回小兔子，我就是不回去。”母女两个又吵了一会，蓝月过来劝道：“慧琴大姐，要不让以宣在这住吧，明天你再接她回去。”李慧琴犹豫了一会，兔子是肯定找不回来了，这孩子回去也不知道要跟她闹腾多久，有些犹豫的说道：“那还要麻烦你。”蓝月笑了说：“麻烦什么，反正一个孩子也是看，两个也是照顾，你就放心吧。”最后李慧琴自己回去了，走之前拜托蓝月：“麻烦你了，要是她调皮就喊我一声，我过来把她弄回去。”这边郑以宣看着李慧琴离开，抱着她的小兔子站在门口有些忧心忡忡的问：“顾衡哥哥，你说黑天里有没有狼？”顾衡看了眼外边的天色，这会已经快黑的伸手不见五指了，说道：“有没有狼不知道，反正肯定有大老鼠。”郑以宣打了个激灵抱着小兔子进屋里了，“那我就在你这借宿一宿，明天再走。”平时就蓝月和顾衡两个人在家，虽然分床睡了，可是把顾衡单独放一个屋，蓝月到底不放心，所以在屋里放了两张床。晚上蓝月让郑以宣跟她一起睡，隔着一个走廊，郑以宣趴在床上看着顾衡笑话他：“顾衡哥哥，你羞羞！”顾衡不悦的问她：“我羞羞什么？”郑以宣：“这屋里都是女人，你还在这住？”顾衡：“……”“我平时就这么睡的，你不也跟爸爸一个屋？”郑以宣：“可是爸爸跟妈妈一起睡呀，我又不跟爸爸一起睡。”顾衡感觉郑以宣跟自己不是一个段位的打了个哈欠转身睡去了。郑以宣看着他的后脑勺看了一会觉得无聊也翻了个身睡了。第二天早上李慧琴早早的起来去做饭了，郑以宣朦朦胧胧的伸手没摸到人，却看见对面的床上有个人，下了地就爬上了对面的小床，顾衡睡得迷迷糊糊的感觉有个热乎乎的大球滚了过来，睁眼看是郑以宣，伸手推了一下没推开，闭上眼睛又睡着了。李慧琴做好了饭进隔着门板叫两个孩子起床吃饭：“小衡，起床了。”“把妹妹也叫起来吃饭。”顾衡听了声音往起爬，一睁眼就看见郑以宣嘟着嘴睡在她旁边，一条腿还在搭在他身上，有些嫌弃的推了推她。“喂，以宣，起来了。”一边推她起来，一边把她的腿拿下去。郑以宣睡得正香呢被人推醒了还有些小情绪，瞪着顾衡说道：“你干嘛推我？”顾衡跳下床：“你不上学了？”郑以宣一个轱辘爬起来，拉住顾衡：“怎么我在你床上？”顾衡：“……”“你自己半夜跑过来的你不知道？”郑以宣抓着他不肯松开：“反正，我们两个睡过了，你得对我负责。”顾衡：“……”早饭过后，郑以宣有些纠结，还想着离家出走的事呢：“我还是离家出走吧。”顾衡撇了撇嘴：“你不是想逃学吧？”这都被看出来了，郑以宣气呼呼的哼了一声：“那我放学之后走行了吧？”顾衡：“我妈妈晚上要包三鲜馅的饺子，你怎么也得吃完再走？”郑以宣纵着小眉头，一脸为难的样子，就在这个时候李慧琴拎着她的书包过来了，跟蓝月打招呼：“蓝月，以宣没调皮吧？”蓝雨笑呵呵的回：“没有，挺乖的。”“那就好，”李慧琴转身跟郑以宣说：“我先送你上学，等晚上放学回来我肯定给你找到那只兔子。”郑以宣不信：“真的吗？”李慧琴：“找不回来你再走。”就这么郑以宣被送去了幼儿园，晚上一进家门就去找她的小兔子，果然看见兔子笼里有两只，她打开笼子门，把两只小兔子抱出来，毛茸茸的真可爱。“妈妈，你在哪找到的？”“就是后边园子里，”李慧琴随口应道。郑以宣抱着两只小兔子去给顾衡显吧，“顾衡哥哥，你看我的小兔子回来了，可爱吧？”顾衡只看了一眼就看出猫腻了，忍不住在心里哼了一声，明明左灰耳朵灰色的变成右耳朵灰色的了，她还当成原来那只，观察力是有多差劲。应付道：“可爱，真可爱。”郑以宣高兴了，蹦蹦跶跶的跑了回去。又过了一年后，郑以宣六岁了，有了之前的教训，这次压岁钱她藏的好好的，怎么都不肯交给李慧琴了，李慧琴骗她说：“这回妈妈保证给你保存好了，等你长大了给你当嫁妆。”郑以宣不太明白嫁妆是什么，问道：“嫁妆是什么？”李慧琴笑了说道：“就是你以后要嫁人过日子啊，那时妈妈就给带过去。”嫁人的事比较遥远，郑以宣想了想还是拒绝了，“不要，我要自己保存。”李慧琴看郑以宣学聪明了，威胁了一句说：“那晚上被大老鼠叼走了你可别怪我！”郑以宣哼了一声，“你骗我！”晚上郑以宣睡着了，李慧琴偷偷的把她的压岁钱全拿走了，想了想又给她留了五块。郑林看着她跟个贼似得说：“你非跟孩子抢什么？”李慧琴笑了说道：“给她留着也都乱花了，这些钱都够半学期的学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