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零零四章 我之为我
作者:亚当德里亚      更新:2023-07-02 23:54      字数:2125
  白言仿佛进入了一个特殊的状态,他站在原地完全没有任何自我保护的措施,就这样站在原地,呆呆的思考着什么。白言的识海之中,有一个更小型的白言盘膝端坐于时光长河之畔,看着川流不息的河水,默念着。“所以,到底什么才是真正的我”“前世的记忆是我,那今生的记忆是不是我”“如果以前世的记忆为主,那今生的我是不是就这样死去了”“那么到底是逐渐增加的前世记忆构成了现在的我,还是今生的我主动接纳、改变,甚至进化,变成了现在的我”白言仿佛被这些问题缠住了一般,根本无法从自我的思考之中得到答案。偏生现在他又钻了牛角尖,不想出这个问题的答案,甚至都无法恢复到正常的状态。而他现在的状态,在正常普通人之中叫做魔怔,而在修士界,或许用走火入魔来形容更加形象。“今生的我是我,那储存在世界各地的前世记忆是不是我”“是所有的记忆整合在一起之后才是我还是每一份记忆都是我”“或者前世记忆根本不代表我”白言开始陷入死局,无论他怎么想,都无法相处一个能够完全自洽的答案。而无法完全自洽就代表着他无法认同,也就代表着他没有办法从这个状态退出去,回到正常的自己。一直以来,白言,甚至整个人族都没有太多的人回去思考自我认知这个问题,他们生来就能够意识到自己,而后就这么活下去了。仿佛这个问题是完全不需要思考的,或者说是集体的下意识避免思考。在地球上,思考自我认知,甚至思考对自我意识到底存在于哪里的辩证规律,都似乎只是一少部分人的权利。但实际上每个人都有这样的权利,只是大部分的人都在日复一日的压力之中放弃了对自我的思考罢了。他们在日益增加的压力中活下来就已经十分值得庆幸,他们没有那个闲工夫去思考所谓的“自我”到底是个什么东西。白言同样是如此,在他过去的生命之中,或者说今生的生命之中,他都没有如此沉下心来好好思考过自己到底是谁。面对川流不息的时光长河的流水,白言第一次感觉到了自己的渺小,或者说他第一次感受到了自己的存在。白言沉静下来,开始先不去纠结自己是什么,自我是什么,到底哪个才是我这种问题,而是转而投向了看上去更复杂,但实际上更简单的问题。人的自我,是什么或者说人,是什么“人,都拥有想要主宰完全的自我的欲望。”“人的形成,都源自于物质世界对最本初的我的干扰。所谓的个性,不过是外界干扰的集合,是一切外界对人施加的影响。”“人的自我,是贯穿其一生对自我的摸索和对世界的探知。”“每一个人,就是外界对本初的我形成的一切影响的合集,是所有对自我的思考的合集,是所有固执和善变的合集,是所有自由探索的合集”白言第一次站起来,站在时光长河之畔,望向依旧在川流不息的河水。他看到了很多东西,看到了自己和撒旦的最终之战,看到了自己的小棉袄和胖小子的出生,看到了自己重遇苏芷君,甚至看到了自己最开始的时候和付超等人打成一片这一切都是构成白言的部分,是白言今生的记忆。但很快,他的脑海之中又出现了很多前世的记忆。他看到了自己率领自己的属下们征战域外,将域外生灵彻底阻挡在无尽星海之外;看到了自己日复一日的枯燥的修炼;看到了自己见到苏羽的第一面,一见如故这些都是我的记忆,那么到底哪个才是我呢白言将前世的自己和今生的自己摆在天平的两端,想要窥测自己到底更倾向于那一边。但这个办法显然是不成立的,因为两边都是白言他自己啊他又怎会倾向于那一边呢所以白言很快就放弃了这个想法,把天平两端的自己都拿了下来,时而看看前世的记忆,时而看看今生的经历。蓦然,有一句和他现在的思考似乎完全无关的话突然闯进了他的心中。“一个人选择是否自由的选择权,其本身也是自由意志的一种体现。”自由意志。是啊自由意志我在思考什么我在思考到底哪个我是我那现在在思考这个问题的我又是谁呢都是我都是我没错都是我白言好像想通了关窍,一切原本好似迷雾的存在都在这个瞬间在他的脑海之中绽放。“我之为我皆是我”白言站在时光长河之畔,双眼猛然睁开,有两道神光,仿佛自天外而来,瞬间没入白言的脑海,刚好对上了时光长河之畔的那一双眼睛。“前世的我,是我今生的我,亦是我”都是我白言在心中长啸道。“哈哈哈哈”表面上的白言也在长笑,他捧住自己的胸口大笑,看起来好像遇见了什么特别好笑的事。是啊,居然为了一个答案明明就在面前的问题思考了这么久,的确是一件很好笑的事啊。现实世界中的白言也在这一刻猛然睁开了眼睛,同时那道自天外而来的光芒在此刻从他的双眼之中涌出,复又射向天外,看起来就像白言一眼看穿了整个无尽星海一般。“言哥你终于醒了”在白言清醒过来的那个瞬间,旁边突然传来了一个惊喜的声音。白言大概知道为什么这个声音会这么担心,但他却不知道自己保持这个沉思的状态到底多久了。“付超,我站在这里多久了”“言哥,已经整整一个月了”“呵,没想到居然只是想这么一个问题居然耗费了我一个月的时间,看来这转世重修的事情还是不能多啊,光要想清楚这个问题就要耗费不少心力。”白言得到答案,喃喃自语了一句,但终究,他还是想通了,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