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节
作者:独恋一枝花      更新:2023-07-02 02:35      字数:4253
  “让它停下!”阿好要谢萧潜。萧潜根本不为所动,甚至他用手抹了一下那把小刀上的红枣肉放在嘴里慢慢的吃了起来。一边吃着,他还一边盯着阿好,似乎他吃的根本不是红枣肉而是她一样。“我让你停下。”阿好又将刀向前递了递,脸上出了一层细汗,别逼她,她真的会刺下去的。萧潜似乎终于玩够了,他瘫在那里,“给我收拾一个房间,我要住下。”“你说什么?”阿好有点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听错了。“我说我要住下。”“不行。”“那就没办法了。”萧潜歪着头看着那边的打斗,看的不亦乐乎。萧家家主怎么是这样一个人?阿好满心恼火但却别无选择,她不可能真的杀了他,或者其实她也杀不了,而棉花此时岌岌可危,她只能先答应他。不过,“你这只寻砂鼠不能住在这里。”阿好道。萧潜没说话,挑着眼睛看着她。他的眼睛也很像萧奕,只是眼中的东西完全不一样,阿好有一瞬间的愣神,然后咬牙道,“住在这里也可以,但它不能伤害棉花糖还有小青、小红它们,不然我跟你拼命。”“好啊!”萧潜笑哼哼的道。“那快让它们停下。”阿好怒道。萧潜朝着那只红色寻砂鼠道,“回来。”那只红色寻砂鼠似乎有些抗拒。“嗯?”萧潜沉吟了一声,那只红色寻砂鼠立刻跳了出来,回到了他的肩膀上。棉花糖不甘心,还要冲过来,阿好赶紧拦住了它,查看它身上的伤,心疼不已。“还不给我收拾房间?”萧潜还在那里催。“楼上有房间,你去住就是了。”阿好瞪了他一眼。萧潜怡怡然的往楼上走,阿好则赶紧拿出药膏给棉花糖还有小青、小红治伤。等完忙,她差点气死,那个萧潜竟然占了她的房间。“这是我的房间,那边有很多房间你怎么不住。”她气道。“我就喜欢这里。”萧潜理直气壮道,“谁让你不给我收拾房间,我自己选当然随便选了。”“你……”阿好真想扯下他的面具看看那面具底下长了怎样一张无耻的脸,他怎么能这样!对了,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你到底认不认识萧奕?他,他现在怎么样了?”说起这个,阿好又有些担忧。萧潜从床上坐起身,“怎么,你很担心他?”“不关你的事。”萧潜又躺了回去,他刚才已经看到了,就在那边,那房间里有萧奕生活的痕迹,看的他直想呕吐,呵,好得很,好得很啊!这次出来果然有意思。等了一会儿,阿好也没等到萧潜的回应,她试探道,“萧奕应该是你的兄弟吧,或者叔侄?”看萧潜年纪应该跟萧奕差不多,但辈分这种东西,尤其大家族,似乎也不太那么好确定。“我跟他无关。”萧潜哼道。那还是认识,“他到底怎么样了?”阿好急道。“我饿了。”“嗯?”“吃完饭我就告诉你。”萧潜道。阿好似乎别无选择,她下楼去给他做吃的。厨房也没什么特别的东西,阿好就随便做了两个家常菜,又熬了一点粥,没想到萧潜竟然吃的津津有味,看的阿好真的有些不明白他,他不是萧家家主吗?怎么跟没吃过饱饭的乞丐一样!第70章把所有菜连同一大碗粥都吃了一个干净,萧潜抚着肚子哼道,“差强人意。”阿好看出来了,这人嘴里就没一句好话,明明就差把盘子都舔干净了,他还不承认,“那你现在能告诉我萧奕的情况了吗?”她冷着脸道。“茶!”萧潜伸手。早料到这一出了,阿好将刚泡好的红枣酒酿茶递到了他的手里。萧潜接过茶,还没打开盖子,就闻到一股甜甜的红枣味跟淡淡的酒味,两者合在一起,既香甜诱人又不觉得腻,当真好闻的紧。打开,茶汤是浅红色的,喝一口,里面似乎还有红糖跟甘草,几种味道分别落尽肚子里,就像一股暖泉融进胃里,又散尽四肢百骸,最后涌上头顶,吹散了脑中的乌云,让人舒服的想要睡觉。“这是什么茶?”萧潜的声音懒懒的。“红枣酒酿茶。”阿好刚才就发现了,这人特别喜欢瘫坐着,这可能跟他的性格有关,但也跟他的身体情况有关,他似乎有什么事情总是放不下,所以才会伤了肝、神,这红枣酒酿茶最能疏肝解郁、养血安神,很适合他。萧潜歪头看着阿好,他发现她真是无一处不合他的胃口,她烧的饭,她煮的茶……这可怎么办?他的目光很有侵略性,阿好不喜欢,她向后退了一步,“现在能说了吗?”又是萧奕,萧潜忽然有些恼怒,直接将茶碗推到桌子上,他道,“他死不了,不过以后就难说了。”“你什么意思?”“你要是再跟我提他,我就亲手杀了他!”萧潜抬起上半身凑到阿好跟前,挑着眉眼阴沉道。阿好有些不知所措,她不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理智上来说她相信萧奕,觉得他既然能在那么不利的情况下都能把所有事安排好,眼前这个人是根本伤不到他的,可是情感上,她还是担心萧奕,因为眼前这人根本就是一个疯子,谁知道他能干出什么事!萧家竟然让这样一个人当家主,阿好真不知道他们到底在想什么。对于阿好的反应,萧潜很满意,又美滋滋的瘫坐了回去。阿好站在那里正思索着该怎么办,忽然外面门一开田三郎跑了进来,他看到屋中还有一个人有些惊讶,但此时也顾不得这些,他对阿好道,“小姑姑,你快去外面看看吧,那些死伤者的家属来闹事了。”“怎么会这样?”阿好不解,那些死伤者,崔管事不是已经处理好了吗,死者每人三百两,伤者酌情赔偿,那些人也同意了,怎么现在才来闹?“我也不知道。刚才我回家,回来就看见一群人往这边涌了过来,一打听,才知道他们是来讨说法的。”田三郎的话音刚落,外面就有人喊道,“萧家的狗贼,快出来,还我大哥的命来。”“对,快出来,天打雷劈的。”“啊,我的儿,你怎么就这么去了,让我白发人送黑发人。”外面吵嚷声、哭声连成一片,这时阿好才明白,那些人是冲着萧潜来的,她看向萧潜。萧潜就好像睡着了一样半点反应也没有。也是,外面有他带来的十几个侍卫,他似乎并没有什么需要担心的。“小姑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田三郎不懂。阿好决定去外面看看,田三郎赶紧扶住她,她的腿伤还没好呢。外面来了足有一两百人,都是一些土生土长的农民,他们有老有幼,有男有女,有的手里拿着棍棒,有的手里抱着牌位,还有的人直接将受伤的矿工给抬来了,一副怨气冲天的样子。而这边,那十几个侍卫各个盔明甲亮,他们手里拿着刀守在那里,让对面望而却步。阿好开门出来,那些人立刻将矛头对准了她。领头的一个男人指着她道,“她就是萧家的姘头,在这里开店,咱们辛辛苦苦赚的钱全让她赚去了,她跟萧家根本就是一伙的。”“对,就是她,现在还护着萧家的人,亏她还是咱们松山县的人,根本就是拿咱们的血在喂萧家,哈巴狗一样。”一个妇人迎合道。他们两个人一带头,那些苦主立刻将阿好骂了一个狗血淋头,“萧家的人呢?你们这些丧尽天良的人,拿人命换钱,你们也敢花!”“你这个黑心的,还我儿子命来。”说着,他们还要往这边扑,幸亏那些侍卫阻拦,他们才没敢过来。阿好平静的看着这些人,这些人真哭的少,不掉眼泪的多,他们这是来讨公道的?根本就是来闹事的。连她正常做生意也能说成是喝他们的血,他们可真有不讲理的本事。而且萧潜刚来他们就来了,他们的消息可真灵通。阿好越过他们,向后面看去,她在找一个人。果然,她在对面饭庄的阁楼上找到了他,钟修然,他正站在那里一副看好戏的样子朝这边看着,想必他对下面这一幕非常满意。怪不得这些日子没见到他,原来他去干这个了,煽动这么多人,他也废了不少银子,不少精力吧!猛地将旁边的水盆摔到地上,阿好指着刚才带头骂她的男人道,“李四海,你欠你堂兄的银子还了吗?他生前天天跟你打架,最大的愿望就是你能把银子还他,怎么,你都忘了?你还来替他讨公道,这里有你说话的地方吗?”众人都愣住了,尤其李四海,他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阿好又看向刚才那个接话的妇人,那个妇人自知理亏,赶紧向后退了一步,阿好却没打算放过她,“还有你,都说长嫂如母,可是你呢,为了侵吞家产,你亲自把你的小叔子逼到这矿上来,后来他死了,你欢天喜地的来拿补偿的银子,还说死的好,现在你倒是替他难过了?你的小叔子要是看到你这眼泪,非气活了不可。”阿好一个个看过去,这些人,不排除有一两个是真的替死者鸣不平的,但钟修然找来的,大多数都是这种见利忘义的小人,阿好这么毫不留情的揭穿他们,他们还真有点怕,生怕阿好点到他们。是,他们的脸皮是有点厚,但还没厚到那种程度。阿好却没再理他们,她直接对向钟修然,“你就这点小伎俩吗?松山县小,大家祖辈都生活在这里,谁不知道谁啊?找这些人来,莫不是要让人笑掉大牙?”这些人也都看向钟修然,他们尽力了,现在怎么办?钟修然的脸有点扭曲,他发现阿好就是他的克星,专门跟他作对的,他也想找那些真正的苦主,可是他们都是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的乡巴佬,哪及这些人能闹?这些人也是蠢,竟然被阿好几句话给吓住了!都干什么吃的。钟修然阴着脸从阁楼上走下来,李四海要往他跟前走,他瞪了他一眼,假装好意的提醒道,“人家有刀,你们讨不到什么公道的,不如去县衙,让知县老爷给你们做主。知县如果不行,还有知府,知府如果不公正,你们还可以去京城告御状,这景朝这么大,总会有人替你们当家做主的。”告御状?李四海等人有些害怕,他们能行吗?“怕什么,你们才是苦主。”钟修然喝了一声。李四海立刻精神了,朝着大家喊道,“对,我们去县衙告,让知县老爷给我们做主。”“走,大家一起走。”“一起。”这些人又浩浩荡荡的去了县衙。阿好站在那里没有动,去县衙怎么了,她那天全听见了,矿山崩塌根本就是祝家人办的事,萧家跟萧奕也是受害者,若是知县老爷能秉公办理,她正求之不得呢!街上只剩下钟修然跟阿好、田三郎,钟修然拍着扇子问阿好,嘲讽道,“怎么,当狗当的很高兴吧,人家自己都不出来,把你当枪使,你还这么卖命,你真是够贱的!”阿好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比不得你,你才是一条好狗。”“你……”钟修然恼羞成怒,忽然,他又笑了,“咱们还真是同一类人,不过我就不明白了,你干嘛死认准萧家不放?为钱,还是为势?你说出来,我可以给你。”谁跟你是同类人,阿好懒得跟他废话,转身向后走去,她想要的他永远也给不了。她的腿上有伤,刚才给萧潜做饭煮茶就已经在隐隐作痛了,现在又站了这么久,这么突然一动,就有些麻痛,一个没站稳,她往一边歪去。“小姑姑……”田三郎想扶,却被钟修然拦住了,他心急如焚。眼看着阿好就要跌倒在地,忽然,一个人将她捞了起来,打横抱在怀里。阿好也吓了一跳,回神一看,正好对上萧潜的眼,他就那么抱着她,几乎将她全部包裹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