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1章 第 441 章
作者:八月薇妮      更新:2023-07-01 13:59      字数:7423
  先前在行验所外,睿亲王因受了惊吓,特意走开了几步,才叹息道:“这刑官果然不是个轻松的差使,怪道先前在兰剑湖畔,面对那般惨状,季行验仍是一派淡然。”云鬟的目光从他手上掠过,忽地说道:“殿下先前蒙面而出,倒是让我想起来,据说前日沈府之外,有人跟镇抚司缇骑当街夺人,那些人也是蒙面的。”萧利天嘿然,调侃笑道:“怎么,难道他们蒙面了,就不许我们了”云鬟道:“殿下可听说那夜我们尚书跟皇太孙殿下夜闯相府的事了”萧利天道:“这事儿闹得极大,想没听说都不成。”云鬟道:“那殿下可知道此事之所以会发生,是因为有个人曾传了一支竹简给皇太孙,说明人在相府”萧利天摸了摸下颌:“这个倒是不知。”云鬟打量他两眼,欲言又止,走开一步,暗中吸气克制。可萧利天见他们两人还未出来,竟跟着走到云鬟身旁,道:“不过,你们大舜倒也有趣,我上京这些日子,看了多少热闹如今皇太孙跟丞相不对,这倒也罢了,只是你们尚书大人,究竟是站哪边儿的”云鬟见他似笑非笑,又想起先前进刑部之时他提起赵黼前去相府那副幸灾乐祸的口吻,不知为何心中竟极为讨厌反感此人。她本来不想多话,可是见萧利天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模样,便忍不住说道:“难道亲王殿下国中,便是天下太平的么那亲王如何竟会来到此地,先前又为何死了两个贴身的人呢”萧利天自从认得她开始,直到如今,总习惯见她一副冷冷淡淡,仿佛万事不上心的模样,且又少言寡语,冰雪人般,没想到竟“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出言如此犀利。萧利天一怔之下,便笑道:“哈,谢主事是恼了却又是为了什么,难道是因为我说了你们尚书还是因为我说了你们的皇太孙”云鬟冷冷一笑,索性道:“不管是谁,只怕都轮不得亲王殿下背地非议。”萧利天撇了撇嘴,道:“原先我还不信”云鬟道:“亲王不信什么”萧利天笑道:“我听闻赵黼跟谢主事之间关系非同一般难道竟是真的”若此事放在以前,云鬟听了这句,只怕要“不笑而过”,可此刻听了,刹那,无端竟想起昨夜“糊里糊涂”中写得那一首诗经。顿时身上竟愧热起来,萧利天眼神何其厉害,早看的明白,啧道:“哟,看样子是给我说中了怪不得皇太孙这把年纪了,尚未娶亲,又有那许多传闻”云鬟被这一句,顿时又想起那天被赵黼拉入东宫,改换女装,阴差阳错听见太子妃的那番训斥。不知怎地,心中怒意竟有些压不住,便转头看着睿亲王,道:“亲王殿下的小楷是极好的,那不知殿下的正楷写得如何”睿亲王微怔:“这是何意”旋即像是想到什么,脸上笑意有些收敛。云鬟却冷然一笑,道:“都说亲王殿下博学多才,倒是没听说,殿下双手双书的本事也是过人一等。”睿亲王眉尖一动:“你说什么”这会儿,却没了先前的轻佻,口吻里多了几许肃然。云鬟道:“我是说,不知亲王殿下,有没有兴趣用正楷写人在相府四个字,给我等观摩赏鉴”睿亲王的表情,就仿佛当场吞了一个毛栗子般,然后,双眼却有些眯起。他蓦地上前一步,刹那间,身上竟透出难以掩藏的杀气。萧利天向来都笑眯眯地,与人为善似的,如今笑意全无,如同一只褪下了无害伪装的狼。他盯着云鬟,眼神变化不定,却仿佛野兽在思量要不要即刻捕食。引发了这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云鬟的这一番话。也从而验证了她所说的是真无误。云鬟将经过跟白樘禀过,又道:“我察觉之后,本不想打草惊蛇,想先禀告尚书再做计较,只是他、他着实”睿亲王的嘴实在有些太轻贱,戳的又都是云鬟的不可忍,因此竟未曾克制,当场将他揭穿出来。云鬟将一切供认不讳后,本以为白樘会责诘几句,谁知他竟沉默,反叫她心中更没有底儿。正惴惴等待,白樘道:“怪道睿亲王匆匆而去,只怕不知何以应对。”云鬟道:“是我一时性急了。”白樘看了她半晌,将手中的竹简放回桌上,道:“事已至此,追悔无用。既然这竹简是睿亲王手书,那么那夜,跟缇骑混战的蒙面人,极有可能也是辽人。只不过,他们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只是单纯地挑起皇太孙跟丞相之争么”云鬟道:“既然说他们想抢杜先生,只怕仍是为了杜先生。”白樘点头:“说的是。”他垂眸盯着那“人在相府”四个字,心中飞快梳理了一番,事情的来龙去脉便有了一个雏形。杜云鹤必然是在丞相府,沈相想要从他口中得知一件“极要紧”的事。然而这消息却给萧利天知道了。但是睿亲王虽然知道,却因为相府防备森严,他自然无计可施,正赵黼在寻找杜云鹤,故而萧利天传信给赵黼。可他的本意并不知是让赵黼跟沈正引起冲突,只怕“杜云鹤”才是他所欲的。当时赵黼来请白樘同去相府的时候,正好杜云鹤被人用马车偷运。这时机赶得极其微妙。故而白樘推测,是有人多半也是萧利天不知用了什么法子,通知了沈正引,说赵黼跟白樘将到,这是“敲山震虎”之计策。沈正引自然知道赵黼跟白樘两人的性情,生恐挡不住,所以逼得叫人把杜云鹤运出府中。这里有个关键:本来沈正引可以杀死杜云鹤,但竟然仍留杜云鹤一口气,甚至冒险也要将他继续藏匿起来,可见沈正引想从杜云鹤身上得知的、不管是什么,一定是惊天之密。萧利天派人两头送信挑拨的时候,就安排了人在沈府之外盯着,见果然“敲山震虎”起了效果,当即要将杜云鹤顺势抢走岂料赵黼并不是他想象中的冲动之辈,早安排了人前来,因此,当时的情形是:萧利天的人马,沈府的人马,以及镇抚司的缇骑,三方混战。白樘凝眉沉思,云鬟看了出来,不敢出言相扰。一刻钟左右,白樘方抬头看她,道:“无事了,你且去罢。”云鬟拱手,将退之时,忽地想起先前白樘去相府的事,便问道:“尚书,不知今日又是出了何事,可已经妥帖解决了么”白樘道:“是禁军的王书悦被相爷请去,不知怎地竟自残伤了。”云鬟忍不住惊诧:“自残”白樘道:“的确是自残,已经证实无误,相府之人跟王书悦本人都是如此说法。”云鬟只觉匪夷所思:“那么皇太孙”白樘道:“他已经带了王书悦返回镇抚司。”云鬟见他轻描淡写,显然无事,便略松了口气。白樘瞥她两眼,忽地说道:“以后行事且要谨慎,萧利天绝非表面看来这般,今日是在刑部,他大概不敢轻举妄动,若是在外头你当他会善罢甘休么”云鬟才放松下来,蓦地听他沉声说了这两句,忙道:“是,我知错了。”见她缓缓退出,白樘方皱皱眉,眼中透出几分极罕见的恼悔之意。这日,静王殿下来至东宫,拜见太子。赵庄接了他,知道他的来意,便道:“你可也是为了今日的事而来”静王道:“是,我听说后,甚是不安到底是怎么了外头竟沸沸扬扬的,说什么的都也有。”赵庄道:“你不必惊,此事黼儿也不曾跟我细说,我问他,他只说一点意外,叫我放心而已。你来了就好了,也许他会跟你说。”静王苦笑:“太子说哪里话,黼儿连您都不说,怎会跟我讲”赵庄笑道:“可知从小到大,他只跟你最是话多”赵庄又问宏睿如何,静王道:“自打有了这个孩子,整个人便给他缠磨住了似的,整天多半儿的时间都在他身上。”赵庄笑道:“这是理所当然的。”又问:“听闻侧妃也快了”静王道:“便是这两日了。”赵庄赞叹道:“若是再有个女孩儿,便是儿女双全了。只盼黼儿也跟你这般才好。”静王道:“我又算什么呢。”半晌,赵黼因听了消息,便来相见。赵庄道:“你四叔也很是担心今日的事,你倒是跟我们说明白呢终不成都蒙在鼓里”谁知赵黼冷道:“横竖明儿天底下的人都知道,都不必着急。”赵庄道:“什么话”静王也道:“黼儿,到底发生了何事”赵黼道:“四叔,你的好岳丈,光天化日里要杀人,就是这么回事罢了。”静王目瞪口呆,赵庄斥道:“住口,不要胡说。”赵黼道:“是不是胡说,只问王书悦就知道了,且问问他,为什么好端端地相府竟要强请人进府里,又如何旁敲侧击地打听先前在镇抚司里是怎么个情形。如何逼问不成,就图穷匕见似的,逼得王书悦要以死明志”赵庄跟静王面面相觑,震惊无地。赵黼道:“这些话王书悦本不敢说,是方才回了镇抚司,他才肯吐露实情。”说了这两句,忽地又道:“是了,四叔总也该知道薛君生回京了罢四叔这般聪明绝顶的人,难道想不通谁要薛君生的命而且还想要把杜云鹤的死嫁祸在薛君生身上呢好个一石二鸟之计,打的真好主意。”静王愕然无语,垂首喃喃:“难道真的都是相爷”因先前杜云鹤之死,王书悦行踪有些诡异,赵黼又问不出端地,又不便关押着他。只是虽然放了人,暗中却也派心腹跟随,今日,心腹人便发现,王书悦被相府的人请进了府中。他们起初并不知府内发生何事,后来隐约听得有些哄闹,又见王书悦的随官满面慌张跑了出来,才知不妙,忙回报赵黼。赵黼道:“若不是我及时赶到,只怕人也死在里头了。上次我跟白樘夜晚过去,相爷还不肯跟我罢休,非要参奏一本呢,如今却是怎么样”静王越发无言以对。赵庄咳嗽了声:“好端端地,相爷为什么竟如此,只怕有什么误会”赵黼看着静王,他方才的话说的极明白了,静王心里自然也通明。赵庄未必不明白,只是怕静王面上下不来,故意开脱的而已。静王道:“其实先前君生出事,我也已经在疑心,只是想不到相爷竟然会变本加厉如此”赵庄见他眼圈微红,便道:“若真的是他所做的,果然是有些过了,你也毕竟该约束一些,朝上闹得不和,传出去的话,人说跟大臣不和还是其次,他毕竟是你的岳丈,若是更说是你我不和,竟是怎么样呢”静王道:“我本来不愿将这些话说的太过明白,又心想丞相在朝多年,自然及知道分寸,只怕他就错会了意。太子放心,我我自会去同他说明,一问究竟。”赵庄道:“那就再好不过,倘若说明白了,从此相安无事,天下太平。”赵黼在旁道:“四叔,你可能压下他么”静王苦笑道:“如何敢说压下,只是尽力劝诫而已。”赵黼道:“四叔,你且尽力,若是无法的话,便让我来料理,免得你夹在中间,难做人。”静王道别之后,赵庄对赵黼道:“你方才说的那样,我看你四叔脸色都变了。”赵黼道:“父王,这些事若是藏着掖着,终究没有了局,且终究是要面对的,当初父王不是太子,尚且可以一退再退,可是如今,只能往前,竟是一步也不能再退。”赵庄看向赵黼,眼中滋味难明:“黼儿”他抬起手来,将抚上赵黼的脸,却又在肩头按落。赵黼知道他的心意,道:“父王不用怕,我知道你最是不愿得罪人,所以这些丑话,都让我来挑明,得罪人的事儿,也我来做,左右我素来是这个性情。人人皆知。”他向着赵庄一笑,道:“既然已经无路可退,我一定保父王这个太子位顺顺利利地。”赵庄眉心紧皱,眼中却泛出些许泪影,定定看了赵黼半晌,方举手又将他抱了一抱,道:“黼儿,太子位对我而言着实不算什么,我只要你知道,不管怎么样,你都是父王一生最大的骄傲,也从来都是父王最最珍爱的好孩儿,我也只想咱们一家子,都平平安安就好。”赵黼听了这句,略觉有些古怪,然而却只当赵庄是有感而发罢了,便笑道:“父王若是这样赞我,那就在母妃跟前儿多给我说几句好话,不要让她再吵嚷我纳妾娶妻的啦,可知我的耳朵都要起茧子了。”赵庄方转伤为笑,道:“知道了。”因见厅内别无旁人,赵庄便道:“听闻昨儿你去了谢府你同她可还好么”种种原因所致,赵庄之前当然并不怎么待见云鬟,不过爱屋及乌,谁知正所谓“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经历过这许多事,才知道那女孩子的确是个万里挑一的人物,因此竟比赵黼更上起心来。赵黼见他问,便笑道:“好的很。”想到那一夜的相处,便从这满眼的烦乱焦恼之中,生出无限的清甜。虽只简简单单地三个字,赵庄却也瞧出赵黼面上透出的孜孜欢悦。凝视着赵黼,赵庄眼中也透出些许欣慰,道:“如此,我也就放心了。”说话间,却见厅内的光线暗淡了几分,赵黼转头看了看,却见南边儿天际一大片暗色乌云冒了出来,张牙舞爪,海上龙兵似的一涌而至。赵黼喃喃道:“怎么好端端阴天了”中午时候尚且晴空万里,刑部中,云鬟还跟季陶然一块儿,抽空出外,同白清辉碰了一面儿。原来柳纵厚那件事,近来有了着落。竟然是保宁侯家主动退了亲。云鬟跟季陶然听说,都甚是惊诧,起初双双猜测是白樘从中插手。谁知见了清辉,才知道并非如此。清辉道:“我知道你们两个必然会想错了,然而,这件事的确不是父亲所为毕竟”虽然柳纵厚竟有这样一场,可是,毕竟这是他的私事,且除此之外,他也并无其他劣迹。白樘只私底下见了顾夫人一面儿,旁敲侧击问了几句,只说:“近来听说柳公子,跟手下的侍卫相交甚密,不知道顾家知晓此事么”顾夫人又惊又疑:“哥哥是说他”白樘淡淡道:“其实这本不是大事,我也本不该多口,只是、想来毕竟你该知道才是。”顾夫人道:“哥哥哪里话,我自然知道哥哥是为了我跟芍儿好。”白樘道:“你且自行掂掇,横竖明年才是婚期,且再仔细思量就是。”谁知,顾家尚且并没有什么表示,保宁侯府却提出退亲。白清辉道:“我原本也以为是父亲从中行事,现在想来,只怕是柳纵厚自己羞愧,所以如此,然而坊间众人不知何故,都猜测不定”季陶然道:“这柳纵厚也不是个东西,就算退亲,也要告诉顾家,让顾家退才是,他这般算是什么”白清辉也是这个意思,保宁侯又不知究竟,以他的性子,只怕嘴上不知又说出什么来。然而云鬟在旁,想的却是:如果两家解除婚约,事情从最初起了变故,那顾芍以后,是不是也不至于再落到那个“自相残杀”的悲惨境地午后,晴空翻做阴云天气,不多时,又响起几声霹雷,一场急雨降落,瞬间整个京城都浸润在淋淋地水汽之中。云鬟因未带伞,便站在檐下袖手看雨,心想阿喜多半会送来,只要等上片刻就罢。谁知那天际霹雷一声高过一声,电光火蛇似的,从刑部那高墙之外忽闪而过,有那么几次,竟仿佛要穿过庭间,落在头上一样。云鬟起初还勉强站着,久而久之,氤氲雨气扑面,把额角脸颊都有些打湿了,又见如此雷霆之威,不由唤醒昔日小时候的恐惧之感,心惊胆战,便往后退了几步。正迟疑中,一道雪亮电光从眼前掠过,云鬟失声,举手捂着双耳,便往回跑,匆匆地想要进屋内去躲避。正忙忙地乱窜了几步,便一头撞在一个人身上,那人略退了一步,道:“怎么了”云鬟猛地止步,抬头看时,正是白樘。她强自定了定神,还未答话,耳畔便听到那霹雷从天际滚滚而来,“咔嚓嚓”一声连响,震得人几乎魂不附体。云鬟尖叫,又死死地捂住耳朵,竟蹲在地上。白樘诧异垂眸,这瞬间,眼前所见的,竟似是那日龙门风雨,那个披着自己衣裳的女孩子,淋得落汤鸡一般,有些倔强又有些悲伤惘然似的表情。雷声似乎觉着吓到了人,甚是得意,便越发高亢起来,云鬟难以遏制地发抖,手紧紧地捂着,却仍难以遮挡。忽地有人握住了她的手臂,竟将她生生地从地上揪了起来,旋即张手,将她拥入怀中。云鬟只顾埋首低头,手仍旧掩着双耳。仍有闪电在天际盘旋,雷声却弱了下去,仿佛知道再吓不到人了,便起了退缩之意。可雨声却越发大了,哗啦啦响做连音,在走廊边沿,垂下厚厚地半是透明的雨幕。正在此时,原本模糊的雨幕之中,却渐渐地显出一道人影,撑着伞,从潮润润湿淋淋地水世界中而来。正将上台阶之时,似发现什么了般,目光转动,便看向廊下。当看清眼前的情形之时,双眸慢慢地睁大,手竟不由地一松。那正呼啸于雨中的风趁势作乱,无形的舌尖儿一卷,便将那伞掀翻吹开,顺着滚落地上,渐渐地被推着不见了影踪。这会儿,因雷声消退,白樘缓缓松手。云鬟仰头看他,嘴唇动了动,却并未说什么。彼此相看片刻,白樘抬眸,看向云鬟身后。赵黼湿淋淋地站在雨中,整个人如一棵被淋湿了的树,阴暗而沉重,默然抿着唇。云鬟发现白樘的目光所在,脸色一变,回过身去。相比较她的色变,白樘却仍是面沉似水,道:“夏季多雷雨。只怕待会儿还要响雷,你不如先回屋内避一避。”云鬟站着未动,白樘道:“还不去”云鬟道:“尚书”白樘垂眸,眼神有些冷,却叫人无法抗拒。云鬟深吸一口气,慢慢转身,便听赵黼在身后叫道:“崔云鬟”声音沙哑,似受伤带痛。云鬟睁大双眸,陡然止步。白樘道:“走。”赵黼道:“崔云鬟”云鬟闭了闭双眸,终于道:“尚书,作者有话要说:冒犯了。”竟咬牙转身,拔腿跑到廊边。她迈步下台阶,将赵黼拽住,便要拉他到廊下避雨。谁知赵黼抬手,将她死死地揽入怀中,顺势低头,便吻在唇上。他的双眸盯着眼前也同样湿了眉眼脸容的人,复又抬眼,却瞪向廊下冷然站着的白樘,眼神中,几许怀忿挑衅,几许张扬激烈。小六爱十七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61225 00:16:327889975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61225 00:20:527889975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61225 00:20:58奇勒坚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61225 01:08:29kikiathena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61225 03:28:15kikiathena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61225 03:30:18雨过天晴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61225 13:46:18雨过天晴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61225 13:46:247889975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61225 16:13:157889975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61225 16:13:237889975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61225 16:13:29吴家大仙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61225 16:24:10摸摸漠漠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61225 21:09:50kikiathena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61225 22:30:00岁月如梭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61225 22:35:03岁月如梭扔了1个手榴弹投掷时间:20161225 22:35:32谢谢小伙伴们亲づ╭其实大家要是知道这首诗经的来历,就会明白我鬟为什么那么窘然了,这本是形容一对儿青年夫妇亲密生活的听说今天是节日啊,还在奋力码字的某只大白:属下不听话了,如何是好六六:我惯得,咋滴桃子:打起来打起来小白:楼上严肃点八八:记得来灌溉营养液,留言啊,亲们么么哒gd18061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