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节
作者:陆左左      更新:2023-06-30 05:43      字数:2383
  萧珩伸手拂开她另一侧的发,为她拢到耳后。长发披散在肩头,从见他的那个暑假到现在,她一直留着,没剪过。钟贞仍抱住双膝,她光着上身,不敢回视他,可又不好失了起初的气势。钟贞想了想,说:“你不能耍赖。”他答应她,口吻认真:“好,我不耍赖。”她很喜欢他迎合她,有种温柔的错觉。钟贞满意地往后退了点,扯过床上的短袖,坐在床沿很快穿好。穿好衣服,她和他面对面说话才有底气。他目光淡淡扫过她。钟贞没着内衣,夏衣轻薄地贴在她身上,曲线窈窕,要命地勾人。他问她:“你勾引完了?”“没……”她坐到他身侧,背靠冰凉的床靠背,一会看着灰白的天花板,一会又偷看他,“太久没和你……有点陌生……”萧珩没看她,似乎不太在意,神色冷淡。钟贞自以为聪明地提议:“要不你先,完了,我再来。”这样她还可以学一下,她的赢面就比较大了。萧珩一再答应。他侧身挡住她面前黯淡的光,盛夏的夜晚,没有星星,月亮被簇拥在晴云中,他背光吻她,钟贞眼前所及之处陷入漆黑。周围静谧得,只有他吻她的声音。唇舌间有轻微的唾液吞咽的声音,他的喉结在她指下滚动。某些亲昵举止,她认为有些过,萧珩却喜欢。只要多一种和她亲密的方式,他都求之不得。她退到退无可退,与他拉开了一点距离,有些不安:“萧珩……唔——”他一手撑在她身后,倾身吻她,另一只手掐在她腰畔,继而又环住。两人的身体严丝合缝,没有余地。他身上衬衣的纽扣硌得她前胸发疼,他吻得发狠,她一句话都说不出。柔软被他的胸膛压得变形,急促心跳与窒息反复交替,她像跌在悬崖尖,要坠不坠。他的唇贴在她唇间,气息温热暧昧。她嘴唇翕动,声音细弱:“疼。”眉尖微蹙,一副让他见了就想极尽摧毁的模样。他眼神幽暗地停下吻,抬起她下巴。钟贞以为他没听到,又重复:“真的疼。”她平时洗澡,都不会太用力碰胸上的皮肤,太娇嫩了,她自己碰都把握不好力度。他眉眼冷下来,问她:“哪?”她没吭声。他的目光游移在她身上,像位挑剔家,苛刻又精准地找到。手掌顺着她腰线往上,短袖衫下,他的手指在她身上流连,面前萧珩的神色极淡。挑起情.欲的事,不像是他会做的。这个念头在她脑中浮现,下一瞬,他的指腹擦过她乳.尖,她敏感地颤抖,想往后躲也躲不开。萧珩握住她后颈,逼着她与他缠吻。她的思绪一半抽离在他指间,一半在他吻中。他的手指在她胸前肆意,轻捏她挺立的脆弱。钟贞很敏感,被他压在身下时,身体就先做出了诚实的反应。人和动物有些本质是相近的,她这样,无疑是在向他发.情。他掀起她衣服,卷到肩,低下头,眉间的沉沦隐在暗处,吻,朝下个无底深渊并进。在某个瞬间,她突然想起他似乎说过的话,他说她只能叫他名字。蓦地,他抬头眼神专注地看着她,一切动作停下来。她慢慢对上他的眼睛,不自禁咽下唾液,声音低哑,“萧珩……”他随即低头吻她,狠戾得像一头陌生的野兽。他的欲念一再潜伏。从来没有不动心,有意克制罢了。欲望,他比她深、重得多。所以勾引与忍耐,他比她好。钟贞攥紧他衬领的手指间泛白。她艰难开口:“萧珩……”他眉眼敛着,全身感官集中在指间,懒懒地回她一声,手指又梳理了她胸前的长发。钟贞勾住他脖颈,意识沉陷,“我只能叫你名字?不能……”他挑眉,斩钉截铁:“不能。”明显是欺负。她慢慢吐出后半句话:“不能,叫你哥哥吗……”萧珩抿了唇,意味不明道:“就这么喜欢——”“对啊,”她在他怀里喘息,“要不是因为你是我哥哥,我也勾引不到你……”没有这层关系,萧珩这样的性格,她倒追一百年都不见得追得上。修长的手指整根进整根没入。几分钟后,他看着她实在受不了,他自己也受不了,于是抽掉手。不受罪了。萧珩没将证据给钟贞看,她抓着他手臂,低头就说:“我输了。”那副样子嗓音体温和指尖残留的湿意,她简直像要送上来供他蹂.躏.泄.欲的。他靠近她,她下意识缩了下,不知为何。萧珩垂眸,微勾唇笑了。他问她:“想赢吗?”钟贞自然想,赢了就能和他提要求了,多好的机会,但她输了。还是不能和他比,谁能赢过萧珩?谁又赢过萧珩?四围沉静昏暗。他骤然开口:“你赢了。”她诧异地抬眼,萧珩起身下床。“这种游戏,只要是和你,我都是输,没什么好比的。”他兀自倒了一杯水,说:“你想想,想要我做什么。”钟贞莫名被走运了。她确实很想赢,从提出这个游戏开始,就是想赢的。他把胜利让给她,她一时还觉着不好说。“秦淑原还没回来,”他晃了晃杯中水,里头倒映着月亮,“你要回去就回去。”…后半夜,萧珩做了一个梦。梦里,钟贞面无表情地望着他,说:“哥哥,我不喜欢你了……”☆、三十三夏日的夜变幻莫测,月亮不知所踪,云头里亮光躁动,闷雷正响。萧珩头脑清醒了一瞬,便将钟贞压在身下,他垂眸注视她,脸上没什么表情。她睡眼迷蒙地问他:“怎么了?”萧珩陡然想起他做过那个梦,一模一样的,在医院陪她的某个夜晚里。他扣住她手腕,又松开。他望着身下的钟贞,长发散在雪白枕面上,微张着嫣红的唇,是甘美的深渊。他指腹摩挲她唇瓣,想擦去那艳色。“怎么没走?”他语调缓慢,神情漠然。“我胜之不武,”她唇瓣一张一合,像极了有心引诱的邀约,“我想好了要求,怕你反悔。”玫瑰色的无间地狱,颠倒众生,迷惑万象。他勾画她唇瓣,指尖温软的气息开始缠绕,暗潮上涌。梦里,她口吻温柔地重复残忍的话,“我不喜欢你了……”“你只有欲望。”“只有欲望。”他凝望她的眼睛,不知该说什么。尾音隐没在夜的幽微里,梦牵出的无端幻象犹如消失在水中,没声息。一场镜花水月。